第48章 ☆、四十八、傷心夜探端王府
明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南宮越見狀起身道：“這是不急，眼下你好好養着身子才是正道，我也不吵你了，你好好歇着吧。”
明顏有些感激地朝他點點頭，見他出去阖了門，這才回過頭來，怔怔地望向帳頂，陷入了深思。為什麽在自己以為他不愛自己的時候，又屢出情況說明他還是愛自己的？是假的麽？可是刺中自己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分明不是裝出來的，還有方才越所說的話，越根本就沒必要騙自己。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明顏較之前疑惑更甚。如果他不愛自己，之前的恩愛都是僞裝，那為什麽在傷了自己以後會是那樣的神情？如果他是愛自己的，那為什麽要這般屢次傷害自己？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明顏皺眉，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好想回去問問他，親口問問他，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他對她的羞辱，她又不由退縮起來。那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男子到底去哪裏了，是什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明顏有些恍惚起來，那一切當真是鏡花水月麽？可望而不可即，才是真正的距離吧……
因為服用了雪櫻，明顏的傷好得極快，不出三、四日傷口已經長的差不多了，只在胸口留了一條淺粉色的疤痕。明顏看着嘆了口氣，要等它自己長沒了，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呢。
夜剛進門就聽見她嘆氣，不由擔憂地攬住她：“怎麽了，夕？”
明顏嗔怪地推開他：“放開我，沒什麽啦。”突然靈光一閃，“夜，你這裏有藥房麽？”
“自然是有，你問這個做什麽？你還有哪裏不舒服麽？要配什麽藥……”夜疑惑着問了一大堆。
明顏也不回答他，一徑拖着他讓他帶路，然後獨自一人鑽進藥房，足足近兩個時辰才捏着個小瓷瓶出來。開門就見外頭守着個人，想是夜有事在身，派人留在這裏的，見明顏出來，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明顏徑直回了房，不一會兒夜就過來了，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由含笑問道：“這是什麽？”
明顏一笑：“可以去除疤痕的藥。”
一邊用指尖挑了一點藥出來讓他瞧，雪白的藥膏凝在她粉嫩的指尖，幽香萦繞，夜不由自主地輕輕握住，柔荑白滑細嫩，軟膩的觸感讓他心頭一漾，一個使勁便将她拉入懷中。
“啊，你做什麽，快點放開我，夜！”
“夕……嫁給我……”
明顏身軀猛地一震，随即慢慢推開他：“夜，你忘了我是有夫之婦？而且你也說過，是以兄之名……”
夜又伸手抱住她，打斷她的話，聲音悲傷而急切：“事過境遷，此番他都那般對你，你還要回去麽？你真的就那麽愛他？那我呢，你愛過我麽，你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夕，如果你不曾躲我，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應該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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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顏輕輕皺眉，“我知道我不該躲着你，可是我一直把你當做哥哥啊……”
夜不再說話，只緊緊地抱着她，半晌才又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夕，你先歇着吧，我還有事，遲些再來瞧你。”說罷也不再瞧她，松開手便轉身離開。
明顏怔怔地瞧着他，在他轉身的那一瞬分明瞧見他眸中有淚光閃爍。不由捂住心口，慢慢蹲下身來，好痛……夜，你在難過我也在痛苦啊……
我的愛，早已悉數給了他，而今又被他肆意揮霍，所剩無幾了，我還有什麽能給你，我還可以給你什麽呵，夜……
抽出帕子慢慢拭淨了指尖上的藥膏，不由暗暗嘆了口氣，雪櫻是治愈身體的極好良藥，卻治不了心上的傷，這藥膏能去掉皮膚表面的疤痕，又如何能去掉心裏面的疤痕？
自己的心早已傷痕累累，此刻只是在茍延殘喘罷了。而能治愈這些傷口的那個人，那味良藥，如今……明顏苦笑一聲，起身坐在桌前，解開衣襟将藥膏輕輕地抹在疤痕上，心下暗暗做出了決定。
越昨日回了山莊，哥哥亦是忙的不見蹤影，至于夜，白日裏的事怕是不會這麽快釋懷，晚上想必不會來找自己了。明顏瞧着天色已黑透，便從櫃子裏翻出一身夜行衣出來。
夜的地頭，最多的就是夜行衣了，只是穿着有些大，還好已趁着白日裏将其改小了。迅速将衣裳換好，一頭青絲也塞入黑布之中，黑紗蒙面，明顏瞧見銅鏡裏的人影只剩了一雙清眸露在外頭，暗暗深吸了一口氣。
悄悄開了門，四處打量了一下，便順着暗處行至牆邊，一躍而出。明顏雖是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但她本就是聰明人，一路順着暗處行走，她的身法又快，用了不多久就已經側蹲在端王府牆外。
趁着巡邏的侍衛走過，明顏輕飄飄地躍上府中靠外的一顆大樹。這麽輕易就進來了，難怪他們平時來瞧自己時如入無人之境。明顏撇了一眼便知這是棵樟樹，難怪在這寒冬也能如此枝繁葉茂，倒是讓自己有了個隐蔽的藏身之處。
明顏嘴角一彎，撥開樹枝找到孤月樓的位置，然後辨別了一下方向，便無聲無息地落了地。因是熟悉的地方，沒有費多大的勁便到了幽獨軒。
立在園子暗處，明顏甫站定了便被一陣幽香熏醉，借着朦胧的燈火，仍能瞧見花枝繁茂，梅影若隐若現，極是引人。不知不覺已偏出暗處。伸手去拂那梅花，忍不住湊上前去輕嗅。
正陶醉間，卻聽見垂花門的方向有喧鬧聲傳來。明顏連忙退至暗處，凝神細聽。是個女子的聲音：“你們這幫狗奴才，給我滾開，我今天一定要見王爺……”
還有另外一個女聲在幫腔以及兩個男子慌忙解釋的聲音：“……王爺真的不在……王爺吩咐過沒有他的同意誰也不準進去……”
女子又道：“王爺不在？哼，一連幾日都說不在，你以為老娘好騙麽？真是反了天了，給我滾開……滾……”
随之而來的是一聲悶哼，以及哀求聲：“主子，求您不要為難屬下，王爺确實不在，請您回去吧……”
“滾！”又是一聲悶哼，夾雜着女子怒氣沖沖的聲音：“王爺在不在我自己去看，用不着你們這幫狗奴才費心，滾開，采玉你們給我拉着他們！”
緊接着就是一片混亂的聲音以及一個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夾雜着不滿的咒罵。明顏抿唇微笑，這雲婉燕來的倒是巧，聽剛才那兩個侍衛的語氣，他應該是不在，雲婉燕過來倒剛好可以替自己确認一下。
然而看見她上前叫門的樣子，眼中的神色終是暗了一暗，自己何曾有過她這樣的勇氣？難道這般結果竟是源于自己的懦弱麽？還是因為自己的脆弱？或者，所謂的擁有、所謂的濃情，都是夢境，一觸即醒，一醒即散？如果真是這樣，那倒寧願一睡不醒，總好過這般痛徹心扉。
雲婉燕四處尋過并未找到秦楠羽，有些不甘地回去了，走到門口仍是趾高氣揚地訓斥了侍衛一頓，方帶着下人揚長而去。
明顏見狀便知他不在，一時間也想不出他會在哪，略一凝神便躍出幽獨軒，隐約聽見那兩個守衛道：“……還是王妃比較講理……只是聽說又病倒了……”
不由一笑，原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這裏了，隐在暗處漫無目的地走了幾步，猛然覺得身後不遠處又輕微的氣息，她立刻提高了警惕，随着那股氣息的靠近，她身上的氣息卻在慢慢減弱。
然而寒風中卻猛地傳來一聲：“夕，是我。”
明顏一怔，方松了口氣，疑惑地同樣用傳音入密：“夜，你怎麽來了？”
夜沉默了一會兒，走到她面前：“我帶你去找他吧。”
明顏一愣：“你知道他在哪？”
夜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徑直向前走去。明顏只好小心地跟在他身後：“夜，對不起……”
夜頓了一下：“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以後也不要說，這三個字，我聽的夠多了，不想再聽了……”
“夜……”明顏咬住下唇。
“好了，夕，小心點。”
明顏只好噤聲，悄悄地尾随着他進了個園子：“這是哪裏？”終是忍不住問。
夜略微詫異地瞧了她一眼，仍是回答了：“端王爺的園子。”
彥涼的？仲清會在這裏？心頭雖是疑惑，仍是跟着夜小心翼翼地靠近其中一間屋子。屋內燈火通明，夜戳破窗紙，側身讓明顏上前。
明顏向裏一瞧，果然見秦楠羽和彥涼相對而坐，兩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誰也沒有說話。明顏瞧着屋裏的擺設，正想着這必定是彥涼的書房，便聽見有巡夜的侍衛由遠及近，側頭與夜對視一眼，兩人迅速攀上廊下的橫梁。
明顏未及他想，只凝神細聽着屋內的動靜。沉寂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彥涼的聲音，帶着輕微的焦躁：“接下來怎麽辦？已經等了好幾天了，她還沒有回來，該不會死了吧？”
明顏心中一跳，她？是誰？只聽秦楠羽堅決的聲音：“她不可能死的，他們怎麽可能讓她死！”頓了一會兒又道：“我暫時也沒什麽主意了，她去了哪裏我們都不知道，帶走她的都是高手，根本跟不上。”
sorry，前兩天出差，沒帶手稿，那半節還是被人幫我傳上去的，抱歉了，請大家見諒，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