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恩愛濃情逝無痕
待趙二嬸走遠,泓遠這才跪下行禮:“屬下見過王妃,王爺派屬下來接您回府。”
明顏沉吟一下道:“可是……”
“王妃,王爺吩咐一定要将您接回去!”
明顏見他語氣堅定,疑惑道:“一定?可是出了什麽事麽?”
泓遠仍是堅定的語氣:“屬下不知,屬下只是奉命行事,還請王妃不要為難屬下。”
明顏只覺心中猛地有些不舒服的感覺,沉默了一下道:“你先起來吧,我收拾一下。”
泓遠這才起身立在一旁。
明顏簡單地收拾一下便随着泓遠出了門,跟趙二嬸說那個公子正是往京城去,自己正好可以随其回京,又塞了一些銀子給她,以答謝這幾日的照顧,趙二嬸推辭了一番仍是收下了,又依依不舍地拉着她說了好一會兒才罷休。
泓遠在前領路,道:“村中小路寬窄不一,馬車不便行駛,便停在村口,勞煩王妃移步。”
明顏倒是不甚介意,只道無妨,又作随意問道:“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回王妃,剛剛。”
“剛剛?”明顏驚訝,“從此處回 需要多久?”
“要四個時辰。”
“那……什麽時候走?”
“馬上就走。”
“要連夜趕路?”明顏已是十分驚訝了:“有什麽急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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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妃,這是王爺的命令。”
明顏低頭默默無語,心中卻是翻來覆去地猜度着。到了村口果然瞧見一架馬車等在路邊,旁邊還有大約十幾個侍衛牽馬而立。明顏上了馬車,随即就感到馬在飛速地奔跑。
明顏掀了象眼輿窗的簾子,道旁的景色一晃而過,明顏怔怔地瞧着,心中生出一絲茫然來。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除了中途有過一次短暫的歇息,便一直在趕路。車內鋪着極厚的毯子,明顏靠着歇息,只朦朦胧胧有些睡意,卻一直未曾真正睡着。
直到馬車突然停下來,明顏擡頭問道:“泓遠,怎麽了?”
聽見泓遠似在很遠的地方道:“回王妃,到城門了,屬下去去就來。”
明顏怔了一怔,便湊上前去掀了簾子,瞧見泓遠手中舉着什麽東西給站在城頭上的侍衛瞧,不一會兒城門就緩緩打開,那麽大的一扇門,一排排黃銅鉚釘鑲嵌其上,讓明顏心中猛地一窒。
又見泓遠與那兩個開門的侍衛湊在一處,想必是賽些銀子吧,明顏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放下簾子不再去瞧。馬上就要進城了,離王府也不遠了,好像快點見到他,可是突然又有點怕見到他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麽?她微微笑了起來,強行按捺下心中的那一絲不安。
馬車已經進了城,此刻已是深夜了吧,四周商鋪房屋皆是漆黑一片,只星星點點的燈火點綴其中。月光明亮,馬蹄踏在石板街道上隆隆有聲。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只聽泓遠在車外道:“王妃,到王府了。”
明顏回了神來,“唔”了一聲便伸手掀了簾子下車來。果然是到了,早有人上去敲門,此刻德全已帶人迎了出來。明顏略一擺手:“夜深了,你們都下去吧。”
府中靜悄悄的,只偶爾有巡夜的侍衛隊走過,也只輕微的腳步聲。廊下各處燭火搖曳,忽明忽暗。明顏慢慢走着,一顆心像是被慢慢攥緊一般,微微的窒息之感,呼吸慢慢急促起來,連腳步都有些踉跄。她停下來站了一會兒,這才又向淩霜園去了。
剛進了垂花門,便一眼瞧見暖閣內燈火如晝,緊接着就有一個人影匆匆過來,明顏定眼一瞧,原來是曉菊。昏暗的燈火下只勉強瞧見她滿臉焦急的神色,低聲道:“主子,您可回來了。”
明顏亦低聲問:“出了什麽事?”
曉菊見她瞧向暖閣,便道:“主子,這正是奴婢要跟您說的,王爺在裏面呢。”
“什麽?”明顏吃了一驚,心中不知道是怎麽了,七上八下的:“這麽晚了他怎麽還在這裏?”
曉菊道:“主子您不知道,王爺自從早上從雁來閣出來,就一直待在這裏,而且……”
“而且什麽?”明顏的心吊在了半空。
“而且發了很大的火,砸了許多東西。”
明顏立在當地,緊緊地攥住雙手,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鎮定下來:“可知道是為了什麽事?”
“奴婢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明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向那一片光亮走去。
并不是十分遠,她卻走得很艱難。一步一步走在石板路上,輕微的腳步聲以及砰砰的心跳聲轟然入耳,将她震得一陣頭暈。她慢慢地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強迫自己輕松下來。
一步步踏上石階,終于站到了那扇門前,那明亮的燈火從木格、門縫中透出來,映得四下裏朦胧的暈黃。廊下有風偶爾吹過,輕拂着她的發絲和衣角。她突然定下心來,伸手推開了門。
“吱呀”的開門聲并沒有驚擾到案邊那個看書看得入神的男子,明顏瞧着那個思念多日的身影,所有的擔心與不安只在瞬間便消失殆盡。她微微笑了起來,反手關了門,眼睛卻是一瞬不瞬地瞧着他,輕聲道:“仲清,我回來了。”
那個男子卻恍若未聞一般,仍是靜靜地看着書,嘴角微勾,并不說話。明顏走向他的步子一下子停了下來。是自己太忘形了,見着他的喜悅讓自己忘掉了一切,忘掉了自己的不安,忘掉了曉菊的話。
半晌,那個男子才放下手中的書,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是王妃回來了。”
明顏只覺得那目光深邃而冰冷,忙垂下頭:“是。”
他微微一笑,聲音仍是冰冷的:“王妃這才出去幾日,就不知禮儀,不分尊卑了。”
明顏怔怔地看着他,他也只冷冷地盯着她。半晌,明顏低下頭,屈膝福了一福到:“見過王爺。”
他站起身來不再瞧她,又道:“本王沒記錯的話,見着本王應該要行跪禮的吧。”
明顏只覺得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手在袖中越收越緊,慢慢跪下去,聲音卻是平靜的:“妾身給王爺請安。”
他這才輕笑一聲,走到她面前,低頭問道:“王妃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明顏低着頭,目光所及只他黑色繡金色夔紋長靴,她平靜道:“謝王爺垂詢,妾身很好。”
“哦?”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麽的樣子:“那王妃平日裏都做些什麽呢?”
明顏只道他是發現了自己偷梁換柱的事,然而又不是很确定,畢竟的小八的易容術并不是常人所能及,且她的性子與自己亦是極像,又幸好之前記了那個小冊子,此刻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說不定他只是在套自己的話,畢竟他也不會能有什麽十足的證據。當下便開口道:“回王爺,妾身平日裏給村民瞧病,或者煮些驅寒的湯藥分給他們,有時候出診,餘下的時間便是待在屋裏看書。”
“嗯,”他點點頭,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又問道:“除了這個王妃就沒有做其他的什麽事麽?比如說,寫寫書信什麽的?”
明顏根本沒有想到那一處,毫不猶豫地否決道:“王爺,妾身沒有做其他什麽事了。”
秦楠羽瞳孔微縮,伸手便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起來:“真的沒有麽?”
明顏被迫對上他冰冷的視線,不由心中一顫,然而口中仍是否決:“回王爺,沒有。”
秦楠羽看着她平靜的神色以及眼中的堅定,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終于擴大成笑意,夾雜着恨意與怒火,他用力捏緊她的下巴,将她往自己面前拉,冷笑道:“如果你承認了,本王還可以念在沈相得面子上放你一條生路,可是到現在你還敢抵賴,嗯?你不要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明顏吃痛,臉色雪白,眉頭緊緊皺起,勉強道:“妾身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麽。”
“哈哈,還在這跟本王裝糊塗是麽?”他一揮手将她推倒在地,從袖中取了那張桃花箋來扔到她面前:“本王可是替你好好保管着呢,倒要看看你還怎麽抵賴!”
明顏撐起身子,伸手取了那張桃花箋來,只見上頭是一阕詞:
蓬萊院閉天臺女
畫堂晝寝人無語
抛枕翠雲光
繡衣聞異香
潛來珠鎖動
驚覺銀屏夢
臉慢笑盈盈
相看無限情
明顏只略掃一眼,便見最後落款:
寫予執夕
永康五年冬月十五于樂貴
只覺得腦中轟然炸開,寫予執夕?寫予執夕!
秦楠羽瞧見她呆住的樣子,冷冷一笑道:“不要告訴本王不是你寫的,本王不是瞎子,認得你的字!”
明顏聞言又去瞧,果然是自己的字跡,難怪一見就覺着熟悉。可是,自己什麽時候寫過這個東西?明明就不是自己寫的啊。
“不……這不是我寫的……不是我寫的……”明顏只不敢相信地低聲呢喃着,雙眼一直緊緊盯着那張桃花箋,想要從中找出一絲破綻來,然而沒有,這麽薄薄的一張紙,明明白白完美無缺地體現出,她對雲執夕餘情未了,雖然,事實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秦楠羽從她手中将桃花箋抽出來扔掉,伸手攥住她的衣襟一把将她拉過來:“王妃似乎忘記自己身份了呢,居然背着本王勾引其他男人……”
“不,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明顏回過神來,擡起頭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
他怔了一下,随即冷笑,眼中滿是不屑:“沒有?嗯?到了這般境地還想着抵賴?那本王就洗耳恭聽王妃的解釋了。”
發現我水平直線下降,寫吻戲、床戲不行也就算了,連吵架都寫不好,神啊,主啊,賜予我力量吧……阿門……
二更,補某一天沒更的……—_—|||……主會原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