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陰霾散去見天晴
“顏兒，我錯了好不好……”瞧着她亦嗔亦惱的模樣，秦楠羽只笑着讨饒。
她仍是嗔道：“你哪裏有什麽錯，最好是從昨晚一直站到現在才好。”
他聞言攥了她的手将她攬入懷中：“我錯了可好？莫要生氣了，瞧你這眉頭，皺的好像……”正說着突然頓住，伸手撫着她眼下：“顏兒昨晚可是沒睡好……”
她本還惱怒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此刻聽他提起這個，只不自在地側過頭，勉強笑着：“沒有啦，還好……”
他皺了皺眉頭：“還說沒有，你瞧這眼睛陷的。”一邊揉着她的眼眶。
她拍掉他的手：“都說沒有，要不是你……”話未說完方覺嘴快，只又改口：“反正睡的還好……”
他卻已湊到她耳邊，心疼道：“顏兒，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可好？”
她正要說話，門外曉菊輕輕叩門道：“王爺、主子，早膳備好了，是就傳過來，還是……”
秦楠羽只得放開明顏，道：“傳吧。”
因着心情愉悅，且時辰也不早了，明顏不覺多用了點，他只瞧着她笑，一邊仍不停地給她布菜。不一會兒，她面前的小碟子裏已堆成山來。她瞧着皺一皺眉，無奈地瞧着他：“我哪裏吃得下這麽多？”
他卻極為無賴：“哼，吃不下也得吃。”
明顏哭笑不得，也懶得理他，低頭複又慢慢用着那細粥。他眨一眨眼，伸手拍了兩聲，泓遠便捧了一個大銀盤上來，明顏轉頭一瞧，正是昨兒再街上買的各種笑玩意兒，一樣樣擺滿了整個銀盤。
因着昨兒匆忙，且手上又拿滿了東西，也未及細看，只覺得有趣兒，此刻自是十分歡喜地放下筷子，伸手去取，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做什麽？”她不知何意，只側頭疑惑地瞧着他。
他卻狡黠一笑，指了指她面前的細粥小菜：“先把這些吃完。”
她瞧一瞧那堆積的小山，咬了咬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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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使勁忍着笑意瞧她一眼，擡手向泓遠示意。
泓遠慢慢向後退，眼瞧着就要退到門外去，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好吧……”
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則是一臉氣餒，低頭默默吃着，也不睬他。他好不容易忍住笑，低頭湊到她耳邊道：“好了顏兒，我逗你玩的呢，莫要生氣了，這麽漂亮的小嘴若是噘壞了，我會心疼的……”
她聞言終是忍不住笑出來，擡頭嗔道：“我才懶得和你生氣。”又瞧見泓遠将那銀盤放在一旁的書案上，只歡喜地起身過去瞧。
秦楠羽也已用完，此刻只揮手命人撤下去，自已已上前來攬住她的細腰，瞧着她臉上微微浮起的笑靥，不由看呆了。
明顏玩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側頭喚道：“仲清……”
他方回了神：“怎麽了？”
她卻微微遲疑了一會，道：“仲清……我想去把那個簪子買回來……”
他怔了一下，便明白她的意思，緩緩道：“那簪子……”
“和我以前的一個簪子很像，所以……”她低着頭不看他。
他卻伸手将她的臉擡起來，瞧着她的眼睛問道：“那你以前的那個簪子哪裏來的？”
她被他這般瞧着，只咬一咬牙，方直視着他的眼睛：“是一個人送我的。”
“男的？”
“是。”
“雲執夕？”
聞言她皺一皺眉，話間已有隐忍的語氣：“不是。”
他聽出來，放輕語氣道：“對不起顏兒，我只是想知道……”
她眼中是明了的神色，緩緩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姓甚名甚，也不知道他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只有一次我遇見他，他中了毒，于是我救了他，他醒過來便強迫我與他結拜，”
她笑一下，又道：“所以，可以算是我哥哥吧……後來，我們遇見過很多次，直到有一次，他送了我一根簪子，再後來，我便再沒有見過他……”頓了好一會兒，她又慢慢道：“也許，我想留下那根簪子，只是想留住那段回憶吧……兩個同樣的人，孤獨，傷痛……”
“顏兒……你真是沈相的大女兒嗎？”秦楠羽瞧着她怔怔地陷入回憶，不由自主地問出來。
她聞言一驚，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只略一凝神，便回首迎上他探尋的目光：“我讓你失望了嗎？與傳言中的不一樣吧，你有所懷疑也是正常……”
語氣哀婉，讓他心下莫名地泛起一絲酸澀，她別過頭去，又低聲道：“我娘本就不受沈相的寵愛，七歲那年我被沈相的仇家擄去，半月之後才獲救回府，我娘身體本就不好，經過那次驚吓和擔憂，病情越發嚴重，即使我被救回，她也沒能撐過去……後來，我就像被遺忘了一般……”
“夠了，”他快步上前擁住了她：“夠了顏兒，不要再說了，我信你，我信你……”
她怔了一怔，眼淚猝不及防地掉下來，他低頭吻着她的淚水，一邊微笑出聲：“小花貓。”
她“撲哧”笑了。
他擡手替她擦幹眼淚，一邊道：“顏兒，我好困。”
她聽了忙道：“那快去歇息。”又嗔道：“讓你那麽一大早起來，還站在外頭受凍。”一邊已拉着他行至榻邊：“就在我這睡吧，也免得你還要再回去。”
他只微微笑着點頭應着，她已替他寬了外頭的衣裳，又蹲下身去替他脫掉靴子。待他躺下來，又拉着被子替他蓋好，方道：“你就好好歇着吧。”
他卻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不要走。”
她無奈笑着：“好好好，我不走，就在這陪你，你快睡吧。”
他狡黠一笑，手臂一個使勁，她猝不及防，整個撲到他身上去，他已翻身壓住她，吻住了她的唇，只覺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到底是不忍，便擡起頭來。
明顏手心出了一層汗，背上一陣冷一陣熱，此刻感到他擡起頭，便睜開眼，正瞧見他一臉壞笑，臉上微微一紅，只別過頭去不瞧他。
秦楠羽輕笑一聲，側身擁住她，道：“你昨兒晚上也沒睡好，就和我一塊兒睡好了。”
她仍是紅着臉不答話，他也不再說話，只這般擁着她，不會兒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明顏這才轉過頭來瞧着他的睡顏，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輕聲道：“仲清……”
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然而臉已是紅透了，忙低頭靠上他的胸口，并沒有瞧見，那個熟睡的男子雖仍是閉着眼，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來。
待她醒過來，身邊已沒有人，沒來由的心下便空落落的，起身喚曉菊擰了熱手巾把子來與她擦臉，又重新梳了發髻，她方作無意地問：“什麽時辰了？”
“回主子，午時一刻了。”
“王爺何時走的？”
“主子，王爺剛走沒多久，還說您要是問起來，就說他午膳來不及過來和您一起用了。”曉菊只暗暗想，王爺還真是料事如神。
“那晚膳呢？”話一出口，明顏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曉菊只道：“王爺沒說。”
明顏聞言又坐了一會兒，方起身道：“傳午膳吧。”
眼見着一碟碟菜擺上來，明顏雖是沒甚胃口，也未說什麽，只揮退了下人，說自己要一個人靜一靜。眼瞧着曉菊等都退下，方在桌邊坐了，卻不動筷子。
常常與他一起用膳，此刻他不在，倒是十分不習慣了，這樣的依賴，真不知是好是壞。她這般想着，微微笑起來，然而那笑容裏卻有些悲涼的意味。
正發呆着，後窗突然微微動了一下，緊接着就被打開，一個人影随即飄了進來。明顏回了神，只若無其事地起身逐一掩了門窗。
洛玄墨見狀笑道：“顏兒，你怎麽一點戒備都沒有？此番幸好是我，若是其他歹人你可怎麽辦？”
明顏瞧了他一眼道：“我似乎并不曾得罪過誰，尤其是武功這麽高的。”
洛玄墨仍是笑着：“沒得罪過誰？是你自認為吧？有時候得罪人這種事，可以是間接的。”說着已瞧見桌上的飯菜：“顏兒對我真好哦。”
明顏也懶得瞧他，只道：“你吃吧，我還未動，沒甚胃口。”
“沒胃口？因為他不在？”
明顏紅了臉，佯怒道：“莫要胡說。”又岔了話，問道：“我間接得罪過誰？”一邊說着已走至案邊坐下。
正在大快朵頤的洛玄墨聞言擡頭瞧她一眼，又歪過頭裝作想一想，方道：“比如說，雲婉燕。”
明顏聞言不由朝他翻了個白眼，洛玄墨笑道：“還是第一次瞧見你這般翻白眼。”
“要不要我再翻個給你看？”明顏沒好氣。
洛玄墨笑着并未答話，半晌又道：“顏兒，就算是只螞蟻，被它咬上一口也是痛的。”
明顏不由怔住，瞧着他深沉的眸子，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呵呵，顏兒一向十分聰明。”
她卻并未說話，只若有所思，目光不知瞧向何處。待再回了神，他已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可吃飽了？”
洛玄墨笑道：“自然是飽了，而且這菜十分合我的胃口。”
“那是自然，我知道你最近要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