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脈
魏黎春得閑了便往望月小築去,忙碌時則是岳臨柟來長春宮,兩廂話語雖不多,床第間卻是極為和諧,時常一次結束仍意猶未盡,再次颠鸾倒鳳,倒比新婚燕爾的夫妻還要沉迷。
橫豎是為子孫計,況且誠如陌塵所言,自己對此十分享受,魏黎春已逐漸習慣,心态放的很是平和,只是皇上重新在後宮內走動,其他妃嫔卻是怎樣都無法淡定,為了制造偶遇的機會,紛紛來長春宮晨昏定省。
十月初五立冬,民間有吃餃子的傳統,黃婵是個愛熱鬧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早幾日便列了單子出來,今個一早禦膳房的管事公公便帶人将食材送了過來,用過午膳後,阖宮上下開始齊心協力的包餃子,蘭澤拉着太子也來湊熱鬧。
小廚房裏不時傳來嬉笑聲,太子清悅的聲音尤為清晰,這種不務正業的行為,若是換作從前,她必定上前大加指責,現在卻欣慰的彎起了眉毛,對于經歷過生死的人來說,仁義道德禮儀廉恥都是浮雲,至親之人能快樂無憂的活着,這才是最重要的,為此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折騰了大半天,直到魏黎春面不改色的吃完他倆親手所包的餃子後,太子與蘭澤這才興高采烈的回東宮去。
魏黎春換了常服,坐在臨窗大炕上,手裏抱着本歸元先生的話本子,朱瑾給她端了杯消食的清茶,笑着誇贊道:“君子遠庖廚,太子爺卻是不顧忌,學手藝也是極快,雖是初次下手,包出的餃子倒是有模有樣,出鍋後也沒有破掉幾個,真真讓奴婢大開眼界。”
“太子自小便聰慧異常,但凡有興趣的,就沒有哪個學不會的。”魏黎春抿唇輕笑,掀開碗蓋啜飲了口茶,正想與朱瑾唠叨些太子小時候的趣事,便聽到外廂小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娴妃娘娘駕到!齊妃娘娘駕到!靜嫔娘娘駕到!”
魏黎春将話本子與茶碗遞給身後的宮女,搭着朱瑾的手來到外廂貴妃榻上坐下,衆人忙福身行禮,她擡手示意起身,又叫人看座斟茶,這才笑道:“正無趣着呢,可巧你們就來了,四人湊作堆,正好打馬吊。”
齊妃笑道:“說起來,倒真是許久沒有與娘娘打過馬吊了,還真有些懷念。”
齊妃年紀與魏黎春相仿,都是岳臨柟還是皇子時便在身邊侍候的,出身名門世家,性情恬淡溫和,她所出的皇子才是正經的皇長子,比岳榕瑄都要大上兩歲,只是半路夭折,沒能存活下來,小金後入宮前,岳臨柟對她倒是極為不錯,一個月裏總有七八天會歇在她那裏,饒是如此,也沒能再懷上龍種。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魏黎春打馬吊的技術實在不敢恭維,聞言她笑斥道:“姐姐懷念的只怕不是妹妹這個人,而是妹妹兜裏的銀錢吧?”
靜嫔的巴掌大的臉皺成個包子,擔憂的說道:“嫔妾做姑娘時打馬吊便不濟事,入宮後也不曾有機會與人切磋過,待會輸的若是嫔妾,還請幾位娘娘們手下留情,給嫔妾留點脂粉錢。”
她是三年前才入宮的,彼時小金後正得寵,連侍寝的機會都不曾有,大好的年華這般蹉跎,魏黎春都替她覺得可惜,好在她乃武将之後,性子極為灑脫,從不自怨自艾,與諸位嫔妃相處也極為愉快。
娴妃被她這副沒出息的模樣逗樂了,笑斥道:“不過是消磨時間罷了,能輸你幾個錢?”
“有姐姐在,輪不到你輸錢,只管放心便是。”魏黎春也跟着笑起來,打量了幾眼靜嫔身上的桃紅缂金絲雲錦緞扣身襖,誇贊道:“入冬前尚衣局送了花樣子來,如此鮮亮的雲錦緞,姐姐琢磨着阖宮上下也就你能襯的起,今日一見,果真人比花嬌,很是不錯看。”
齊妃笑着點頭道:“靜嫔妹妹這身衣裳的确好看的緊,可惜歲月不饒人,咱們這些老太婆只有瞧瞧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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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嫔忙道:“娘娘姿容靓麗,青春永駐,萬不可妄自菲薄。”
“娘娘,都準備好了。”一幹人等正互相吹捧着,朱瑾上前來禀報,魏黎春起身,坐到八仙桌前,其他三人也在宮女的攙扶下入座。
十幾把下來,齊妃大贏,娴妃小贏,靜嫔不輸不贏,輸家一如既往的由魏黎春穩坐,她一邊從錢袋裏往外掏銀子,一邊笑着嘆氣道:“瞧瞧,光長年紀,不長技術,真是愁煞人……”
話未說完,便見宮女太監們稀裏嘩啦跪了一地,整齊劃一的聲音在殿內回蕩:“皇上萬歲萬萬歲。”
“愛妃平身。”岳臨柟點點頭,瞥了眼八仙桌上擺放的馬吊牌,又道:“你們繼續,不必理會朕。”說完邁着長腿,兀自進了內室。
打扮的花枝招展,本是為了邀寵,對方卻如此冷淡,正眼都不肯瞧一眼,三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再打起牌來便有些魂不守舍,以致于魏黎春在牌面極其糟糕的情形下竟然贏了,且一贏再贏,一發不可收拾下去。
勝之不武,毫無樂趣可言,魏黎春的好興致消失殆盡,她适時的掩唇打了個呵欠,齊妃見狀忙道:“夜深了,橫豎脂粉錢也贏了不少,今個就到這裏罷。”
靜嫔放下手裏的牌,笑道:“娘娘早些安置,嫔妾改日再來叨擾。”
娴妃倒是沒有多言,只是朝內室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并且在魏黎春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即拿絲帕捂着嘴,笑眯眯的跟在齊妃與靜嫔身後離開了。
沐浴完畢,魏黎春這才進了內室,見岳臨柟端坐書桌前,手中握着毛筆,正悠閑的練着大字。屋內燒了火炕,又有地龍,熱意四處彌漫,将他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熏的微紅,琉璃宮燈照射下,別有一番韻味。
她趴伏到椅背上,在他耳邊輕笑低語道: “外邊各色美人望穿秋水,您卻在這裏修身養性,也着實不解風情了些。”
岳臨柟手中不停,淡淡道:“朕若是解了風情,還讓其他人懷上了龍胎,到時只怕急的就是皇貴妃娘娘了。”
魏黎春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道:“皇上只管去解您的風情,整個太醫院都聽臣妾的號令,龍胎這種事兒,斷然不會發生。”
“朕已不問政事,給不了她們的家族榮華富貴,她們所求的不過是想要個皇子,将來好有所倚靠,愛妃又斷然不會允許,朕何必給予希望?”意料之中的答案,岳臨柟并無任何驚奇,由着她在自己脖頸上作惡。
一片寂靜之中,唇/瓣與肌膚觸碰之聲,香燕而又旖妮,岳臨柟手中毛筆一個輕顫,誦寫半晌的《蘭亭序》便毀于一旦,他微微閉了下眼,反手一抓将她摟進懷裏,期身将那禍首含住,狠狠揉躏了一番。
“皇上……”紅/唇微腫,雙頰泛粉,眸中波光盈盈,又是如此惑人的呢南,數次嘗過消魂滋味的岳臨柟如何忍得住,随手一揮,掃落滿桌的物什,将魏黎春往桌上一放,便伸手去扯她亵褲的腰帶。
就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通報聲響起:“啓禀娘娘,太醫院許太醫求見。”
魏黎春喚了紫菀進來服侍她更衣梳妝,這才出了內室來到外廂,許乾澤跪地磕頭行了禮,滿面喜色的說道:“臣給娘娘道喜了,方才娴妃娘娘宮裏的燕如姑娘來太醫院,說娴妃娘娘突然暈倒了,臣連忙趕了過去,一診治才發現,竟是喜脈。”
皇貴妃素來賢良端方,又與娴妃私交頗好,雖娴妃給了大筆的銀錢,又再三叮囑不可外傳,他仍是一出長樂宮,就跑到長春宮來了,本以為她聽聞此消息會十分開心,不料她卻是陰沉下臉來,轉頭吩咐道:“紫菀,叫敬事房管事帶上承恩冊,給本宮滾過來。”
宮裏的龌龊事數不勝數,許乾澤聞弦音而知雅意,驚的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魏黎春斜了他一眼,抿唇笑道:“許太醫這是作甚?”又轉頭對侍立身後的太監道:“小桂子,還不把許太醫扶起來?”
小桂子應了一聲,上前一下便将許乾澤提了起來,放到了太師椅上,又退回魏黎春身後。
不多時,敬事房管事錢公公便連滾帶爬的進了長春宮,跪地磕頭道:“奴才滾過來了,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承恩冊拿與本宮瞧瞧。”魏黎春把手伸向他,錢公公忙從袖子裏掏出來,遞給紫菀,紫菀轉呈給魏黎春。
小金後殡天後,岳臨柟閉關望月小築,敬事房的人不敢拿着綠頭牌去觸他的黴頭,與以往密密麻麻的記錄不同,近兩年來的記錄還不足半頁,而這半頁上毫無意外寫的都是自己的名字,找不到半條與娴妃有關的記錄。
魏黎春将承恩冊往錢公公面前一丢,擺手道:“你可以回去了。”
半夜從睡夢中爬起來,邊穿衣裳邊火急火燎的趕路,以為自己犯了滔天的大罪,連掉腦袋的準備都做好了,熟料結果卻是這樣的,錢公公傻了眼。
“還不走?你确定要留下來聽本宮與許太醫說話?”魏黎春挑了挑眉,錢公公立時回神,将承恩冊往懷裏一抱,火燒屁股一般沖了出去。
魏黎春看向許乾澤,陰森森的笑道:“承恩冊上沒有娴妃侍寝的記錄。”
許乾澤一下跪趴到地上,哭嚎道:“臣死罪,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魏黎春沒有搭理他,從貴妃榻上起身,慢條斯理的進了內室,對着躺在床上等候自己的岳臨柟福了福身,笑道:“皇上真是金口玉言,方說要讓其他嫔妃懷上龍胎,娴妃姐姐那邊就傳來喜訊,臣妾給皇上道喜了。”
“莫要胡說八道,若不是為了金承業,朕連你都不會碰,又如何會去碰其他人?”岳臨柟翻了個身,背着對她說道:“磨蹭什麽,還不快上來?”
“這麽說來,娴妃姐姐肚子裏的孩子并非龍種?”魏黎春了然,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嗤笑道:“果真是修仙之人,被人帶了綠帽子,卻是這般毫不在意。既如此,倘若年後仍未有孕,臣妾只怕也要效仿一二了。”
岳臨柟一躍而起,伸手一扯,将魏黎春甩至床榻上,三下五除二的斯爛了她的衣裳,将她雙褪分開,挺起堅硬往前一送,便與她合二為一,抓着她纖瘦的細腰賣力的耕雲着,恨聲道:“你若是效仿,那朕先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你這般無恥的女子,朕果真不該憐惜,今個非要把你弄壞掉,看你是否還有力氣去找別人。”
一下重似一下的幢擊,讓魏黎春既痛苦又愉悅,恍如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徘徊,今夜怕是再無暇顧及其他,趁着自己意識尚算清明,擡手放下床幔,揚聲将紫菀喚進來,吩咐道:“叫許乾澤開一副堕胎的方子,然後打發他回去罷。”
紫菀羞的滿面通紅,話音剛落扭頭便走,魏黎春想了想,又忙不疊的叮囑道:“叫他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走漏半點風聲,本宮誅他九族。”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錯別字,它不是錯別字,而是為了規避河蟹,希望乃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