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耳光
壽王倒是無甚兇險,不過是一時沒喘勻,濃痰堵塞喉嚨以致暈厥,府上大夫掐了幾下他的人中,又拍打了一番後背,立時便緩了過來,太醫來也沒有派上用場,只把了個脈,便回宮當值去了。
魏黎春一行人趕到時,他已服藥昏睡過去,便沒有進去打擾,只跟壽王妃顏初柔小敘了一會話,便起駕回宮。先将陌塵送回摘星樓,随後去慈寧宮,向一直在等信的太後回禀了一番,這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了長春宮。
方将半濕的衣裳換下來,便聽到結香的聲音在外廂響起:“小路子,你怎麽來了?”
小路子壓低聲音詢問道:“結香姐姐,娘娘可安置了?”
“沒呢。”話剛出口,卻陡然想起小路子現今正跟着李福貴在皇上身邊當差,忙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事?”
小路子朝望月小築的方向拱了拱手,朗聲道:“皇上口谕,召皇貴妃娘娘侍寝。”
又驚又累,折騰大半晚上,外邊又是瓢潑大雨,魏黎春只想倒頭就睡,聞言便道:“本宮已經安置,請皇上翻別人牌子罷。”
小路子倒吸了口氣,擡頭看向結香,為難道:“結香姐姐,這……”
結香沖他使了個眼色,轉身出了內殿來到廊下,小路子會意,連忙跟過去,小聲道:“娘娘這番話,倘若如實回禀,只怕腦袋就保不住了,好姐姐,快救救我吧。”
結香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又不是沒在娘娘身邊當過差,娘娘是個什麽性子,你還能不知道?既這般吩咐你,便篤定不會有事,只管放心便是。”
小路子擰眉思索了一番,覺得結香說的在理,便一溜煙的鑽進了雨幕裏。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難得早早歇下,結果沒安睡多久,此起彼伏的請安聲夾雜着慌亂的腳步聲,硬生的将人吵醒,幹澀的雙眼以及發脹的腦袋,讓魏黎春陰沉下臉色,可沒等她發怒,便見一個白色身影自屏風後出現。
魏黎春連忙一骨碌坐起來,下床行福身行禮,詫異道:“皇上,您怎麽來了?”自打小金後葬禮後,岳臨柟便開始閉關,從未出過望月小築大門一步,現下陡然出現在長春宮,由不得她不吃驚。
岳臨柟解下披風,擱到一旁屏風上,淡然道:“愛妃不肯來給朕侍/寝,那朕只好來給愛妃侍/寝。”
“嘎?”魏黎春抖抖耳朵,又搖晃了下腦袋,一定是自己尚未睡醒,否則怎會出現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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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脫完披風又開始脫外衫,脫完外衫又脫中衣,直脫到只餘一條亵/褲,這才走到床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見她還傻愣愣的半蹲着身,挑眉道:“還不上來?”
自己着急子嗣,卻有人比自己更着急……雖然初衷不同,但總算殊途同歸,魏黎春自然不會拒絕,緩緩從地上直起身/子,來到床前,脫掉繡花鞋,爬上了床。
尚未坐穩,岳臨柟便将她摟進懷裏,側身放下床幔,将一切的風雨隔絕在外邊,然後扯掉寝衣的帶子,掩映其中的層巒疊嶂,頓時躍入眼前。
掌心罩在一只柔軟上搓擰着,痛與快樂交纏在一起,魏黎春眉頭微微皺起,鳳眼中水霧迷蒙,嫣紅水潤的唇随着他的動作微微開合着,這般誘/惑而又不自知的模樣,讓他手上力氣越來越大,疼的她嘤咛出聲:“疼……”
“疼?愛妃自找的,可怪不得朕。”岳臨柟不但沒停,另外一只手也加入作惡的行列,魏黎春着實疼的厲害,只得貼到他身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将紅唇主動送上去。
唇/瓣一下被咬住,痛的她悶哼一聲,瘋狂捶打着他的脊背,這才掙脫出來,她擡手一擦,一手的血,本就未消的起床氣,夾雜着滿頭的怒火,頓時變成沖天火焰,她一耳刮子呼過去,怒吼道:“不想做就滾,沒人求着你。”
岳臨柟被抽的腦袋偏向一旁,瑩白的臉蛋上印着鮮紅的一個手印,嘴巴裏血腥之氣彌漫,他掀起床幔,吐了一口血水出來,然後轉過頭,冷冷的說道:“魏黎春,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憑方才那一巴掌,就可以定你死罪。”
巴掌甩出去,她便後悔了,但輸人不輸陣,硬是梗着脖子,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臣妾犯的死罪多着呢,不差這一條。”
“既如此,那你就找別人借種生子罷,橫豎也不差這一條。”岳臨柟冷笑一聲,長腿一跨便下了床,拿起自己的衣裳開始一件件往身上套。
“借就借,甭拿這個吓唬人,您都不在意頭頂發綠,那臣妾又有何好顧忌的。”才說了幾句話,便疼的她“嘶嘶”抽氣,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好歹跟了他這麽多年,向來恭順溫良,從未忤逆過,父母兄弟子女也不曾苛待,因有性命之憂,這才想再生個皇子,可他百般羞辱還不夠,竟開始施虐,嘴唇被咬成這樣,叫她明日如何上朝?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忍不住落下來,漸漸的從無聲的哭泣,變成了小聲的抽噎,最後彙聚成滅天滅地的嚎啕大哭。
“你……”岳臨柟系扣的手頓住,靜默了會兒工夫,又将衣裳脫下來放回了屏風上,取了旁邊懸挂着的絲帕在手上,來到床榻邊坐下,給魏黎春擦拭了下眼淚,安撫道:“頂要強的一個人,怎地說哭就哭,朕的鐵石心腸,也給你哭軟了。”
這話她自然是不信的,想當初小金後過世他不理朝政專心修仙,自己跪在望月小築門外哭了一個多月,也沒見他心軟過,想必是沖動過後想起了與自己的交易,這才回頭服軟。
雖心中憋氣,但“大局為重”容不得她胡來,有了臺階下,魏黎春又抽抽搭搭了一會,便雨過天晴。
兩人又滾到一處,只是折騰半晌,岳臨柟的那物卻始終蔫巴巴立不起來,如此情形魏黎春從未經歷過,渾身僵硬的躺在那裏,一時間不該如何反應,也不敢去看他的臉。
房內寂靜的可怕,窗外斜雨抽打着樹葉,不時發出“撲簌撲簌”的聲音,恍如巧手撥弄着琴弦,每聲都震顫人的心靈。
半晌後,魏黎春聽到一聲輕嘆,接着胸前一陣溫熱,竟是岳臨柟俯/身含/住了自己胸/前的一顆櫻桃。力道拿捏的十分精準,啃咬與吸允交錯,麻癢的感覺直往骨頭裏鑽。
溫熱陡然停止,沿着小腹慢慢往下滑去,最後停留在腿根的某處神秘之地……魏黎春驚的一下睜開眼睛,半弓起身/子想去阻止,卻因為舌頭的突然入侵而驚叫一聲跌回床上。
岳臨柟從來不缺技術,又兼魏黎春在服用陌塵的藥方,閨房之事上有些脫離控制,尚未真刀實槍上陣,她便已經幾次攀上巅峰,香汗淋漓嬌/喘連連,如此活/色/生/香,不動明王也得動容,他退下亵褲,将早已張大的堅硬送入了她的身體裏。
水/乳/交/融而又焚天裂地,結束後兩人都有些脫力,躺着休息了好一會子功夫,才緩過來。
身上黏濕的難受,魏黎春兀自去了浴池,将身上沖洗幹淨,又換了件幹淨的寝衣,返回寝殿來,見岳臨柟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瞅着屋頂,臉上還有尚未退卻的紅潮,頗像方被采花賊糟/蹋過的良家姑娘,只覺十分滑稽,禁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笑完之後,又覺得有些凄涼。
她提起煨在暖爐上的茶壺,倒了杯熱茶,捧在手上,坐到床榻旁的矮幾上,戳了戳他的胳膊,問道:“覺得對不住貞婉皇後,故而心裏難受?”
見他不吭聲,便又笑道:“對修仙之人來說,身體不過是元神寄存的皮囊,橫豎成仙之後要舍棄這身皮囊,睡了誰,或者被誰睡了,又有什麽打緊?”
岳臨柟斜了她一眼,道:“你懂的倒是不少。”
“同陌塵相處的久了,多少也能知道一些。”魏黎春抿了口茶,搖頭嘆氣道:“說起來,陌塵這個人,通天徹地曉命理,胸中有大智慧,又懂得趨利避害,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命不久矣,不能加以重用。”
岳臨柟哼道:“張家人并非你想重用,他們便肯為你所用。”
魏黎春但笑不語,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若不是親眼見識過,還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深刻的感情。臣妾進宮前,也曾有過未婚夫,那樣優秀的男子,臣妾自然是歡喜的,可他悔婚另娶後,臣妾也只是憤怒,一面之緣罷了,連恨都不能長久;後來選秀入宮,皇上的溫柔與寵愛,臣妾亦是覺得歡喜,以致貞婉皇後椒房獨寵後,着實傷情了許久,可也只是傷情罷了,日子該怎樣過仍舊怎樣過,總不至萬念俱灰。想必并非所有人的愛戀都能刻骨銘心,縱使情深不壽,比起其他人來,皇上也算幸運的。”
“放心吧,等一切塵埃落定後,臣妾一定還您永遠的清靜。”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頗為豪邁的放出話去,然後轉頭瞅了眼多寶閣上的漏刻,笑問道:“三更天了,皇上還不準備打道回府?”
岳臨柟往床榻內側移動了一下,将外側一半空間讓出來,将綢被拉高,閉眼道:“朕就歇在這了,免得折騰的染上風寒,又不得清靜。”
“明兒晨起上朝,早膳後批奏折,午後去慈寧宮侍疾,晚上還要承寵,後日重陽節,得帶命婦們去白馬寺祈福,清平的婚事也要操辦起來,而且年關即将來到,各地官員陸續入京述職,要接見無數人,看無數張奏折,準備無數份賞賜,新年上街朝見百姓,天壇祭天,開春官員考績與補缺,以及恩科開放,當真是半刻都不得閑。”魏黎春揉了揉額角,抱怨道:“您得了清靜,可把臣妾害慘了。”
魏黎春吐槽了一番,心裏好受了許多,沒有聽到岳臨柟的聲音,以為他已經入睡,便也不再多言,熄了燈,爬上床榻,躺了下去。
在她迷糊的将要睡過去時,耳畔他清雅低沉的聲音又響起:“你也委實不容易,以後朕不會再那般粗魯的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