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瑞詢問地眼神有點壞地慢慢踮起腳尖一口咬上去。
結果我自以為的餓狼撲食變成了羊入虎口,情到濃時,理智總是被燃燒殆盡,只能依靠本能互相糾纏纏綿。
于是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壓在床上,睡衣扣被解了大半,胸口覆着龍大當家的一只龍掌。而龍大當家的襯衣已經被我撥到了肩膀下面……
慌亂地抓住龍君瑞另一只向禁忌的地方摸去的手:“等等!”
龍君瑞半撐起上身,香肩半露,臉上因情︱欲而顯得有些慵懶,性感地要命。我捂住泛癢的鼻子,真要命,真的好想撲上去壓倒再壓倒~~可是……我還沒準備好,畢竟是人家第一次,有點忐忑,有點不安,有點羞澀,有點……
就在我萬分糾結,最後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這個極品男人辦了的時候,龍君瑞将臉埋在我的肩窩裏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重重在我唇上親了一下,便利索地翻身下床鑽進了浴室。
我仰躺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聽着從浴室裏傳出來的水聲欲哭無淚……
悔不當初啊悔不當初!
凄凄慘慘收攏好自己的睡衣,拉開被子躺下。
“嘩嘩”的水聲似近似遠地萦繞在耳際,心下一片安然,睡衣朦朦胧胧籠罩下來。
迷糊中,似乎感覺身邊一陷,一個帶着些許潮氣的東西鑽進我的被窩。無意識地摸兩把,手感不錯,拍兩下,臉貼過去,蹭蹭,抱住,繼續睡~~~
作者有話要說:無話可說……
☆、Chapter 42.
意識漸漸明晰,唔~真是一夜好眠,一個夢也沒有做,真舒坦!
閉着眼睛收緊懷裏的東西,臉無意識地在那一片柔韌上蹭蹭,想再享受一下早晨慵懶的韻味兒……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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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柔韌?!
“騰”地睜開眼,一張放大版的俊逸非凡的臉闖進我的視線……
我一陣眼暈,視線偷偷下瞄,就見方才我臉貼的位置竟然是龍大當家被扒開睡袍領口而露出來的精壯的胸膛,口水第一時間“唰”地一下溢了出來,然後我才後知後覺地臉紅了——哦賣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龍大當家的睡袍是被某個色女強制扒開的!
我在睡夢中竟然有采草大盜的潛質?!我被這個認知深深地SHOCK到了!原來我的本質竟然是這樣的嗎?!
一只修長白玉般的手指點點我的鼻尖把我從不合時宜的自我厭棄中戳醒,我才猛然發現剛才我竟然摟着龍大當家的龍腰盯着龍大當家龍胸上的兩顆紅櫻桃……想入非非——在唯一的旁觀者眼中應該是這樣。
沒臉見人了……
我故作鎮定地松開手,把眼神變迷離,嘴裏呢喃:“唔~這裏的櫻桃還沒熟,酸的……”翻身,滾遠,拽着被子把自己裹成個團,閉眼,嘀咕,“好酸,不吃了……”
半響,床墊顫了幾顫,某人開始拽我頭頂的被子,我死死守住,決意不放手。
開玩笑,這個時候出去那我就丢臉丢大發了!不能出去,絕對不能出去!
就在我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的時候,那人竟放手了,這麽快就放棄了?不像某人的作風啊?我不敢放松警惕,果然……
一雙有力的手臂從我身下穿過,緊接着我連人帶被子瞬間騰空,轉而降落在某人的懷裏,而我一時的愣忡給了那人趁虛而入的機會,輕輕一扒,我囧囧的臉就展現在這青天白日中了,可喜……可賀……
我本想繼續裝蒜,裝做驚訝吼一聲:“龍君瑞你在我床上做什麽?”但是看着龍君瑞溢滿笑意和寵溺的眼睛,我脫口而出的話變成了:“龍君瑞,拜托你不要再勾引我了好嗎?我定力真的真的很差,小心你貞操不保。”
龍君瑞聽了前一句話怔了一怔立馬變得樂不可支,那大天使長般的笑容晃得我的小心肝兒一哆嗦一哆嗦的,但當我說完第二句話的時候,龍君瑞的笑容慢慢收攏下來,最後扯給我一個有些歉意的笑。
我愣了一下,回過味兒來立馬爆了,掙出龍君瑞的懷抱,掐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居高臨下質問:“你竟然把老娘的貞操給弄沒了?呸!不……不是!你竟……竟然把屬于老娘的貞操給別人了?!”
龍君瑞帶着歉意的眼睛靜靜注視着我,濃濃的酸澀彌漫了我的全身,刺得我的鼻子一陣陣酸痛,熏得我的眼睛一點點發熱:這個高貴優雅的男人,就像天神一般的存在,我連擁抱都帶着一點膽戰心驚,就連接吻都覺得是對他的亵渎,然而……竟然……在我之前,有一個,不,可能不止一個的女人躺在他的懷裏,親吻他的嘴唇,和他緊緊相擁抵死纏綿……
我慢慢把抵在龍君瑞肩膀上的手挪開,卻被龍君瑞抓住,向下一拽,同時腦後被另一只手壓下,嘴唇精準地碰上龍君瑞淡色的薄唇,柔軟卻微涼。
沒有唇齒交纏,只是唇貼唇暖心的一吻。我垂下眼睑,擋開龍君瑞有些不安的有些焦急的眼神,淡淡道:“時間不早了,起吧!”
我起身要從他身上翻下去,卻又被一把拉住。我回頭,看到龍君瑞刨除了不安、焦急、安撫等等等一切感情只剩下堅定地眼神,心火“噌”地一下竄了起來:是啊!我就是小心眼了!我就是傷心了,生氣了,心涼了怎麽着?你龍大當家了不起,後宮佳麗無數……被別的女人睡了你還理直氣壯了你?是了是了,那都是和我在一起之前的事了,但是……但是我就是介意了,怎麽着?我就介意了!
抄起手邊的羽絨枕頭,向着某人劈頭蓋臉地一頓猛砸:“我叫你跟別人睡!我叫你把貞操給別人!我叫你對不起我!就是和我在一起以前也不行!你太可惡了!你怎麽能這樣?!可惡!!”
最後我氣喘籲籲地瞪着安靜地躺在我身下的龍某人,被某人無辜可憐的小眼神兒盯得破了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龍君瑞這才慢慢支起上身,擡手揉揉我的腦袋。
我斂了笑容,又瞪了回去:“你給我老實交代,跟我在一起之後有沒有偷吃?”
龍君瑞馬上搖頭,還并起了三指放在耳邊作發誓狀。
我揚揚下巴:“好,這次我信你。龍君瑞,你要記得,現在你是我嚴可一的男人,你從頭到腳就是一根汗毛都是我的私有財産,不準別的女人,不,男人也不行,反正就是不準任何人染指,聽到沒?”
龍某人忍俊不禁,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似是讓我抓了一把什麽,然後将我的手收成拳頭,緊緊地握在他的雙手裏。
唔,好吧,我不得不承認,龍君瑞是控制人心的高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軟肋,那麽顆龍心放在我手裏,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我看着龍君瑞深情款款的雙眸,下定決心:還是找個時間,趁早把他辦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平安夜~
聖誕節~
我連考兩天試~
學校好缺德啊好缺德!
☆、Chapter 43.
龍君瑞是因為我臨時起意才回來的,明天就是龍君祥訂婚的日子了,所以他還要趕回去,但是這一次他是死活也要把我帶在身邊了,那架勢若是我敢反抗就立馬拿繩子捆了扔進飛機裏。于是我很識時務地高高興興地自覺自願地上了飛往B市的飛機。
B市啊,自打十二年前跟着老哥狼狽地逃離,我就再也沒回過這裏。十二年,一段說長不長,說短卻能讓一個城市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時間……
再一次走進這裏,濃厚的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心頭籠着淡淡的莫名的恐慌,下意識地抓住身邊男人的衣袖,尋求一點心安。
龍君瑞溫柔一笑,将我攏進自己的臂彎裏,仿佛一個溫馨安寧的港灣容我肆意地休憩。
此生何幸,竟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的眷顧!
我安穩下自己的心緒,挂上裝蒜的笑容随着龍君瑞走向龍氏王國特有的陣勢浩大格調優雅的迎接陣列。
面對一位位優雅紳士恭敬的問候和一位位氣質高貴的貴婦人恭謹的寒暄我對自己未來的日子下了第一句評語:真他祖母的累!
龍君瑞他表姑奶奶說話雖不中聽,但是有一點她是沒有說錯,我不過就是一個蓬門小戶裏出來的丫頭,要打腫臉沖貴族小姐真不是一般的累。
僵着臉和龍大當家坐進流光水亮的禦車裏,抖着唇角沖龍大當家樂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只是很低調的場面吧?雖然我很希望是我猜錯了。”
龍君瑞好笑地伸出手揉揉我僵硬的臉,輕輕搖搖頭。
我卸下後背的力量,窩在舒适的車座裏,用手搓搓自己的臉:“我在發神經,你不要理我,放心我會适應好自己的角色。既然決定了和你在一起,那麽我就做好了接受你的一切的準備。”扭頭沖龍君瑞露出真正的微笑,“你是乞丐,我就努力去做一個稱職的乞婆,你是皇帝,我就要做一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皇後。”
龍君瑞幽如深潭的雙眸此時溫潤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看得我一陣心癢,撲上去,啃之!
一番甜甜蜜蜜的你侬我侬之後,禦駕停在一幢歐式城堡式別墅前,暗紅的顏色訴說着這棟別墅的悠久歷史。據龍大當家說,這棟別墅是龍氏在內陸第一份産業,因此被定義為龍氏的本宅。
如今已是快到年底的時節,S市還好,不是特別冷,但是B市已是一片冰天雪地。暗紅的城堡在銀裝素裹枝杈縱橫的高大楓樹的圍繞中,顯得有點肅穆,有些孤寂。
穿着黑色風衣的保镖打開車門,我探出身踩在潔白的雪地上,靜谧的空氣裏響起大地“咯吱咯吱”的呻吟聲。
呼出的氣息變成一團團白色的霧氣消散在眼前,我收緊了脖子上的圍巾,仍是被刺骨的寒風吹得打了個寒戰。
溫暖的擁抱從身後包圍過來,龍君瑞低垂了蝶翼般的睫毛,溫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耳際,熨燙了我的心。
我微微笑開,按着束在腰際的手,側身扭頭在那張俊臉上印下一吻:“我準備好了,我們進去吧。”
龍君瑞擡起幽黑的眸子,眼波流光溢彩,刀削般的薄唇緩緩勾起,定在一個優美的弧度,午後金色的陽光透過橫七豎八的枝桠映射在我們身上,為龍君瑞渡上淡淡的暖金色,我愣愣地……竟然看癡了。
手被龍君瑞溫暖的大手握着,一步步走過列隊在兩邊的黑衣保镖、迷彩衣警衛走進那幢充滿神秘古韻的房子。
一位頭發銀白的老者身着一襲毛領長袍,手拄一根鷹頭拐杖,率領一衆男女仆侍靜靜立在門口。等我們走近便迎了上來恭敬俯身:“龍謙率衆仆恭迎家主,恭迎嚴小姐。”
看他那一身雖俯身卻依舊不卑不亢的氣勢,必然是龍家頗有地位的管家,我不敢造次,連忙上前扶起老人:“龍管家要折殺可一了,作為晚輩我應該想向您問好,怎麽能受您的禮呢?”
老人順着我的手直起身,卻退後一步離開我攙扶的手,笑道:“您是家主已認定的家主夫人,主仆有別,禮不可廢。”話雖如此,但是語氣比剛開始要溫和多了。
龍君瑞上前兩步重新拉住我的手,溫和地對老者打了個手勢,老管家連忙告罪,側開身:“家主、嚴小姐快請進屋,別受了涼。”
走進大廳,混雜了古典氣息與流行元素的裝修擺設讓我瞠目結舌。旋轉式巨星水晶吊燈,阿拉伯風格的羊絨地毯,中世紀哥特風的伯爵沙發,已不多見了的半面牆的壁爐——雖然黑黢黢的已停用了……
我四顧用眼睛參觀着,內裏暗自咋舌,卻不敢流于表面。回頭撞到龍君瑞含笑的眼眸,臉頰微微一熱,故作鎮靜地清清嗓子:“謙叔,不知我可以在哪個房間休息?”
老管恭敬地回道:“您的房間就在家主房間的旁邊,是未來家主夫人的房間。”
我連忙擺手:“這怎麽可以?謙叔還是給我換一個房間吧!”
龍君瑞抓着我的手捏了捏,對我搖搖頭。
“可是……”我有些遲疑,這樣的話會招人話柄的吧!
老管家笑眯眯道:“那個房間遲早便是屬于嚴小姐您的,我們不能讓未來的女主人住在客房裏,所以住在那裏您非但沒錯,并且你是應該且只能住在那裏的。更何況……”老管家一副驕傲的樣子,“龍家老宅沒有那碎嘴的人,嚴小姐您盡管放心。”
人精啊!修煉到家的老人精啊!我想什麽他竟然都知道!可敬又可怕……
我心裏佩服得五體投地,于是不再推辭,随着龍君瑞上了三樓,走到并排的兩扇三米多高的雕刻精美的黃梨木門前望門興嘆:這是門嗎?好吧,就算是門,那它們應該是卧室的門嗎?卧室的門應該長得跟教堂的門一樣嗎?我怎麽有種門後就是天堂的錯覺?
龍君瑞牽着我的食指,按在門口的感應器上,只聽清淩淩“叮”的一聲,巨門自動打開了……竟然是指紋感應門鎖,問題是……為什麽我的指紋可以打開這扇門?姓龍的什麽時候拿到我的指紋的?
我疑惑地看向龍大當家,但看着那人理所當然的表情就放棄了質問的欲︱望,龍大當家想要什麽拿不到?更何況是與他朝夕相處的我的指紋?
随着巨門的展開,一間空曠的的房間展現在我的面前——請注意我的用詞——空曠:又空又曠。
目測有一百多平米的房間除了地上一整塊雪白的羊絨地毯和擺放在中間的King Size雪白大床之外別無他物,真是白茫茫一片真幹淨!
我幹笑:“你們龍家家主夫人的房間真個性,不是,是好有格調……那個,我想問一下哈,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那個歷代龍夫人沒有人得雪盲症之類的病嗎?”
龍君瑞笑着搖搖頭,把我拉到旁邊的也就是龍君瑞的房間裏——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面牆的書架、一套隐藏式多媒體設備,一組布藝沙發,整體是暗色系的,顯得深沉肅穆。
【我不常來這裏住,這裏的擺設多是我父親留下來的。】
我點頭表示明白,也是,這種略帶陰暗風格不屬于龍君瑞。
【旁邊的房間是我讓他們清空的,你可以随意布置,我希望你能在這裏有家的感覺。】
雖然在心裏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但是真切地走進這裏我仍是禁不住地束手束腳,沒有一點歸屬感,不自覺地将自己定在客人的位置……而這一點,龍君瑞竟然早就想到了,并用這種方式讓我盡快融入這裏——既然在這裏找不到家的感覺,那麽就自己動手在這裏創造出一個家來。
我感動地眼淚汪汪:“龍君瑞,你真是太貼心了!可是,在布置好我的房間前,我要住在哪裏?”
龍君瑞摸摸下巴,有些為難地寫道:【謙管家剛才也說了,你不能住客房,而你的房間現在又不能住,所以,只能先住在我的房間裏了。】
我眯眼:“你是故意的吧?”
龍君瑞大方地點點頭。
我癟嘴含淚:我原來認識的那位高貴優雅的龍氏當家人在哪裏?我眼前這個笑得像只狐貍的男人是誰?嗚呀~地球人真可怕,我要回火星去!
晚上是一個小家宴,因為明日就是龍氏地位排名第二的龍君祥的訂婚禮,因此龍家該到的人都到了。
長長的餐桌上坐滿了龍氏家族舉足輕重的一衆人物,比如明日主角龍君祥,比如龍氏四傑——龍君熙、龍君輝、龍君曜、龍君朝,再比如龍氏最最正統的長公主龍君瑞大伯的獨生女龍君宜,還比如長老會各位長輩、龍大當家的各位叔伯姑嬸等等等等。
順便提一下還有一位我個人認為實在不應該坐在這張桌子上的人——龍大當家的表~~姑奶奶尉遲老婦人。
我這絕對不是個人偏見,而是無論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這位表~姑奶奶實在是得八竿子使勁打才能跟龍家搭上點關系,像她這樣大大咧咧地坐在龍大當家的左手邊不太合适吧?
好吧,我承認,我之所以這麽滿腹牢騷實在是因為我倒黴催地坐在龍君瑞的右手邊,堪堪正對着尉遲老婦人那張看到我就像便秘一樣的臉。
整個進餐過程非常安靜,除了開餐時在龍君瑞舉杯後衆人優雅舉杯道一聲:“Cheers!”外,沒有一點聲音。我猜站在餐桌旁的侍者看着我們這桌人進餐就像在看一出啞劇,詭異的安靜。
在這種極其壓迫人神經的氛圍中,我一邊要努力穩住手裏的刀叉而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一邊還要承受從對面“噌噌”甩過來的眼刀子着實辛苦。
突然一盤切得整整齊齊的小牛排擺到我面前,同時端走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精精細細地切了半盤的猶如棋格兒一般的牛排。
我擡頭,看到龍君瑞揶揄的笑,于是不着痕跡地白他一眼:若是以後每頓飯都這麽吃我絕對會成為餓死在餐桌上的第一人,或者是——我瞟瞟對面翻白眼翻到快看不到黑瞳的尉遲老婦人——成為被眼刀甩死的第一人。
“瑞哥哥打算什麽時候和嚴小姐訂婚呢?”龍氏長公主龍君宜放下刀叉用餐巾揩了下嘴角。
餐桌上衆人的目光都矜持地聚了過來。
龍君瑞看向我,我立馬變成了整條長桌上的焦點,在衆人或冷火熱的目光掃射下我面上如火冷汗直流——TNND,第一次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宜兒說笑了,嚴小姐不過是個客人,參加此次家宴不過是瑞兒所盡的朋友之宜,瑞兒,我說的對嗎?”尉遲老太太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只是……或許是我的錯覺,我怎麽覺得尉遲老婦人這話音一落,本就靜谧的餐桌變得更加靜谧簡直是死寂了呢?
龍君瑞面無表情地向身後的侍者打了一個手勢,我雖沒看懂是什麽意思,但衆人不同的反應給了我答案——龍君宜笑了,尉遲老婦人的臉綠了,其他人微微變色了,看向我的眼神和剛才也不一樣了,而那名侍者已走到尉遲老婦人的身邊請她回房。
尉遲老婦人氣得渾身顫抖,但仍揚起高傲的下巴:“瑞兒,我是你的表姑奶奶,別忘了你答應過你爺爺的事情!”
“呵!”龍君宜晃着手中的紅酒,“尉遲老婦人,您也知道這是我們龍家的家宴,本就不是您應該出席的場合。但是我們的家主恭謹孝順,聽從爺爺的話給了您在龍家超然的地位,我們這些小輩兒家臣也不好說些什麽。但是今天您公然在一衆龍氏骨幹面前對龍家家主頤指氣使,公然質疑家主決策,欺辱我龍家未來女主人,我們就不得不讨個說法了。”
“未來女主人?!她憑什麽?”尉遲老夫人将餐巾丢在手邊,“我表哥你們的爺爺可是親口承諾過這一代的龍氏主母必然是要姓尉遲的!”
姓尉遲的?若我沒記錯的話,尉遲家适齡嫁人的女孩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尉遲章十九歲的小女兒尉遲肖雪,人稱現實版的白雪公主,凡是提起她的人都恨不得把世間所有的褒義詞都堆在她的身上。
哦賣狗的!我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情敵?!白雪公主怎麽對付?難道要我去做惡毒的王後嗎?那不是死路一條嗎?
我怨氣橫生地瞥向龍君瑞:真是禍水啊禍水!
龍君瑞伸臂握住我的手,安撫地捏了捏,然後對坐在我身邊的龍君祥打了個手勢,龍君祥颔首起身,從不知何時已站在桌邊的龍謙老管家手中的托盤上拿起一份文件放在尉遲老婦人的面前:“這是今天我龍氏與尉遲家簽訂的合約,即日起,龍氏不再對尉遲家提供任何庇佑,而尉遲家的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龍氏,更不能對龍氏任何事物進行幹涉。尉遲夫人,今天這個家宴就當是我龍氏為您老送行了。”
雖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但是我絕對沒想到會這麽早并且是在這樣一個場合宣布。
龍君瑞拿起手邊的紅酒尉遲老婦人示意,其他人跟着舉起酒杯,每個人都滿目微笑面帶祝福,仿佛尉遲夫人真的得了什麽天大的好處一般。
“你……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瑞……瑞兒,我是你的姑奶奶啊,你答應過你爺爺……”尉遲老婦人臉色煞白,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看上去竟有些可憐。
“尉遲夫人,”龍氏四傑之首龍君熙擡擡鼻梁上的眼鏡,“請容我糾正一下,是表~姑奶奶而非姑奶奶,一字之差關系到您身上是否流着龍家的血,很遺憾,您與龍氏血脈沒有半點關系。”
“你……”尉遲老夫人眼鏡淡淡充血。
“表~姑奶奶!”龍君朝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麻煩您今天搬出龍家本宅的時候別忘了把您家的白雪公主帶走,我們龍家人都很忙,沒時間幫您老帶孩子。”
“好好好!我明白了,今晚這就是個鴻門宴!”尉遲老婦人冷笑着慢慢站起身來,“我尉遲邱烨不是搖尾乞憐的人,龍氏今日如此對我,今後我決然不會再踏進龍家大門一步。而你們!”老夫人環視所有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就讓我看看,驕傲自大,目無長輩,任性妄為的你們如何讓龍家一步步走向敗落!”
龍君宜嗤笑:“希望真到了那一天,表~姑奶奶您仍健在。”
尉遲老夫人氣得要發作,卻又生生忍了下去,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我看着她努力把後背挺直的身影,心下不禁生出一股凄涼之意。這個女人自打出生起便是被衆人捧在手裏呵護在手心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光了一輩子,嚣張了一輩子,臨老了,卻落得丈夫離心,兒子算計,子侄輩厭恨的地步,何等悲慘……
而我,恰是使得她落到這種境地的直接導火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聖誕節
大大的一章
送給自己
也送給不經意點進來的親們~~
☆、Chapter 44.
“1985年的拉菲堡,要來點嗎?”龍君宜左手執着兩個水晶杯,右手舉舉暗黑色的葡萄酒瓶。
我回以微笑:“我不懂這個,給我喝太好的葡萄酒純屬浪費。”
龍君宜自顧坐到我身邊斟了兩杯:“沒有什麽事情是人天生就懂的,凡事都需要歷練和……習慣。”
我接過龍君宜遞到我手邊的酒,略微沉吟,繼而笑道:“你說得對,人是一種習慣性動物,沒有什麽事情是習慣不了的。”
龍君宜盯着我看了半響,慢慢笑開:“其實我也一直在奇怪你有什麽地方那麽特別,以至于把我們的家主困得死死。”
我輕啜一口美酒,濃郁的甘醇順着我的舌沿滑進喉嚨:“那麽現在呢?”
龍君宜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指着玻璃房陽臺對面的那一棟外觀秀氣卻一片漆黑獨樓問道:“你知道那裏是什麽地方嗎?”
不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說了下去:“那裏是龍家家主的後宮,曾經有數不清的可憐女人就住在那裏,沒有自由,沒有自我,一輩子只有一件事去做,那就是等待龍家家主的臨幸,從豆蔻年華到人老珠黃。很可悲,是嗎?”
原本十分秀美的小樓瞬間變得面目可憎,我低語:“還好現在空下了。”
龍君宜輕笑出聲:“你以為現在是所謂的人權社會所以這樓才空下的嗎?自打家主成人時,這樓裏便住滿了此生為他而生而死的女人。”
我心中一悸,讷讷道:“那麽……現在為什麽……”
龍君宜似笑非笑地睥着我:“不是因為你。”
我心下一松卻又一陣失落,掩飾地又抿了一口酒。
龍君宜看着遠處燈火輝煌間的那一片漆黑,似是追憶着什麽,臉上一片複雜:“每一任家主的成人禮之夜都會由那樓中的一個女人來引導,而這個女人将終生不得再見家主一面。”
“為什麽?”
“理由可笑卻實在,怕家主對一個玩具産生雛鳥情節。”
我垂下眼睛,看着手裏暗紅漸黑的液體:“龍君瑞……那時候發生了什麽?”
“他要把那個女人留在身邊,卻遭到長老會的強烈反對,最後……那個女人死了。”
“死了?!”
“嗯,死了。”龍君宜歪頭抿唇,“家主那時候畢竟只是一個少年,力量太弱了。”
我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有些憐惜,龍君瑞少年初識情滋味,卻因為力量薄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要保護的人永遠離去,那種打擊必然是難以承受的吧!
又有些酸澀,原來龍君瑞曾經那麽喜歡過一個人嗎?如果……如果那個女人還在的話,是不是我就不會坐在這裏?而我……竟然卑劣地又有點慶幸,幸好,幸好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
暗下自嘲,我嚴可一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龍君瑞是為了她?”雖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想确認一下,有時候我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傾向。
龍君宜點頭:“家主自那女人死後就沒有踏進過那樓裏一次,真正掌權後便馬上把樓裏的女人都散了出去。”
我猶豫了一下:“那個女人,叫什麽?”
“不知道。”龍君宜卻給了我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沒有人關心她叫什麽,她,不過是一個工具,一件玩具。”
“也不是沒有人關心,”我扯開無力的笑,“龍君瑞一定知道,也一定記得。”他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對自己所愛的人總是不吝啬地奉上所有的體貼與包容。
“你果然是與衆不同的,”龍君宜将手中的酒杯與我的輕輕相碰,“你能撥開龍氏家主的光環去看清楚家主這個人,我覺得,你大概能夠給我哥哥幸福。”
我籲了一口氣:“嗯嗯,我任重而道遠啊!以後請多多關照。”
龍君宜輕聲道:“可一,你要記着,你不但是我哥哥的未來的妻子我未來的嫂子,你還是龍氏的主母——我的女主人,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更不能輕易與任何人親近。龍家,不只是一個家,它更是一個戰場。”
“不管怎麽樣,今晚我還是要謝謝你。”我舉杯,将杯中剩餘的液體一飲而盡。
龍君宜亦微微仰首傾杯将暗紅的酒液倒進口中:“還有就是,我的奶奶也就是我父親的母親就是從那棟樓裏的女人,所以我的出身并不光彩,我之所以有今天這種地位完全是家主給的。我龍君宜或許是不講什麽親情,但是絕對識得恩義,所以……”龍君宜起身恭敬地右手撫胸向我躬身,“夫人,我将向您效忠,從您坐上家主夫人的位置直至您離開那個位置。”
呃……我可以這樣翻譯她的宣誓詞嗎:
嚴可一,老娘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決定幫你了,絕對力挺你到你跟我哥離婚!
我為自己的翻譯能力深深震撼了,有點木然地對龍君宜道:“愛卿不必如此多禮,吾還未坐上那鳳座呢!”
龍君宜被我無厘頭的話搞得一愣,忽而笑了:“我很期待您入主龍家,那一定會很有趣。”
我挑眉:“我怎麽覺得這話不太像是在誇我呢?”
龍君宜拿起酒瓶和自己的杯子:“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夫人請容我先告退了。”說罷便暧昧一笑潇灑離開了。
我扭頭,看到龍君瑞已站在拱形門旁了。屋內暖黃的燈光為他籠上暖暖的光暈,打出他似天神般英俊的側影。
我釋然地笑了,不管原來如何,現在這個男人是屬于我的,這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考試
☆、Chapter 45.
龍君瑞走過來把我從軟沙發裏拽出來,牽着我的手一路回到他的房間,把我塞進浴室。
我看着被關上的門,一頭霧水,龍君瑞好像很不安,他怎麽了?
“阿嚏!”我吸吸鼻子,剛才在玻璃房陽臺上有點涼到了,還是先泡個熱水澡吧!
當我熱氣騰騰地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龍君瑞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什麽。
我走過去,湊到他身邊:“這是什麽?”
龍君瑞看着我,輕輕吻了過來,溫柔且纏綿。一吻過後他将額頭輕輕抵着我的,淡淡籲氣。
我微微後撤,捧着他的臉,看着他的眼睛:“怎麽了?”
龍君瑞伸手把他剛才翻看的資料遞到我面前。
我疑惑地接過來,打開第一頁,只有一張照片。
嘿!這照片裏的男人怎麽這麽眼熟呢?細長上挑的眉毛,略微下彎的眼睛,直挺的鼻子,玫紅的笑唇,怎麽看怎麽妖媚,怎麽看怎麽熟悉。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我耙耙頭發,繼續往下翻,這是一份個人檔案資料,從這個人的出生一直到他現在的工作生活,該有的信息應有盡有。
阮澤文,英文名Ross PL. Ruan,性別男,1978年3月21日出生于B市第一醫院,其父為嚴氏企業總裁助理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