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the sea the sky

第7章 ☆、利威爾兵長（一）

此為團兵番外_(:з」∠)_

“老大，是真的嗎？”

地下街的深處，一間簡樸素雅的小鋪子坐落于此。與外面的風景截然不同，內部滲透着一股古典般的雅風，最重要的是，這裏那位十分愛幹淨的主人，每天早晨，都會将鋪內清掃一遍，所有擺設重新放置一遍，直到自己滿意為止。雖然并不是以商業為目的開設的門鋪，利威爾如此花費心血來打造這個小鋪，的确事出緣由。

這個父母未能達成的心願，交由他來兌現了。

他十分歡迎幹淨整潔的人們來到這裏，坐下來喝茶。

利威爾的朋友都喜歡稱呼他為老大，或者是大哥。同時他們也是這裏的常客。

“啊，所以，我走了之後，這裏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幾人是我最信賴的朋友，放心好了，埃爾文那家夥答應過我，不會再讓上面那些人來地下街搗亂，有什麽萬一，就直接聯絡我吧。”

“不愧是我們家的大将，立馬就讓別人刮目相看，只是，老大，你真的要進調查兵團嗎？”

“啊，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有很優厚的待遇，才想着參一腳進去的，跟普通人不一樣。調查兵團，有那樣一群家夥在的話，樂趣與這裏相比差不了多少。”

“既然是老大決定的，我們沒有任何異議。巨人這東西，我一個字也說不上，但是，還是要萬事小心。”

……

在WALL MARIA陷落後不久，第二年的春天。

利威爾首次的牆外調查，緩緩拉開了帷幕。

他看見了，其他的士兵是如何揮刀，砍向被遺漏掉的一頭巨人。那家夥足有15米高。

拉緊馬缰繩的手心，不知何時起就開始布滿了汗水。

他所處的位置，正好靠在埃爾文的後方不遠處，那個人高大的背影，不禁令利威爾多少産生了點憧憬。那家夥，已經面對了多少次這樣的情景了？

“咧，利威爾分隊長，是嗎？”

這時，在邊上的青年開始向他搭話，“聽說利威爾分隊長很厲害的，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啊，還請多多指教了。利威爾隊長也是，想為親人報仇而來的嗎？”

“不。”

“啊，原來如此，那不打擾了。”

下一刻，命令的號角聲便響了起來。

以仇恨為推動力嗎……那麽，他的目标又該往何方？

不過還真是太糟糕了啊。無論是那歪扭的體态，還是滑稽的臉蛋，難聽的聲音也好，希望早一刻，讓這種家夥，從我的眼皮底下，消失得一幹二淨。

“……威爾……”

“利威爾……”

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距離戰鬥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

“利威爾，身體沒事吧，動得了不？”随着一聲關切的問候，利威爾努力擡頭往上看，那個人的目光立即映入眼裏。

“埃爾文？”

“醒過來就好，辛苦你了，利威爾。”

利威爾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被拴得不輕。他這才留意，他坐在了埃爾文的馬上，被對方圈在了懷裏，披風把他的身體正好蓋住。

天色變得灰蒙起來，空氣中夾帶着毛毛細雨，視野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狹窄。利威爾此時看向埃爾文拉着缰繩的手，隐約可見幾道劃口，他再将自己的視線往上擡，那個人此刻的雙眸，正專注于正前方。

于是他也毫不客氣往對方身上一靠，胸膛處傳來的陣陣暖意，迅速把他包裹起來。

“利威爾，感覺怎樣了？”

“啊，太糟糕了，巨人的那張臉。”

“啊，不過利威爾，很快你的事跡就會被傳開，如果要我說的話，就是，太耀眼了。那樣的身手，還有你那銳利的目光，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那樣的你。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見證着，奇跡誕生的那一刻。”

“我說啊，太誇張了吧，你這家夥。不過，那個啊，你之前不是問過我，巨人是怎樣吃人的……”利威爾往裏縮了縮，以同樣的目光看向前方，“我，已經知道了。”

特洛斯特區的回程。

令衆人吃驚的是，這一次跟随兵團回來的，還有被活捉的巨人。

“那是什麽，巨人？”

“把巨人捉住了，這麽厲害！這就是新調查兵團的實力嗎？”

“新？”

“啊，我會這樣說，是因為調查兵團換上了新的團長，你看，就是那個。總感覺，這一次，整個兵團的風氣都煥然一發，不是嗎，連巨人都敢活捉。”

“喂，你說的那個團長，他前面是不是還坐着一個人？”

看到正議論得火熱的那幾個人，利威爾盡量避開幾人的視線，向埃爾文說道，“喂，埃爾文，還不快點把我放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啦！”

“利威爾，還有一段路而已，況且，你還是傷員，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話畢，對方便給予他一個溫和的笑容。

利威爾露出些許的驚訝，這也被對方盡收在眼底。

“怎麽了？”

“沒什麽……”利威爾總覺得剛才那個人笑的一瞬間，自己的腦袋有點不正常了。

……

某一個清晨，利威爾從噩夢中醒過來。

他捂着自己的腦袋，想起那個曾向他搭話的青年，沒想到，仇恨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淵，當他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最後，利威爾只能握住對方的手，直到那個人閉上雙眼。

他也忘記了，那個時候對青年說過的話，到底是什麽。

“我在害怕，埃爾文。”

“畢竟是第一次牆外調查，就算是你，也屬正常。”

利威爾走向窗邊，望着窗外沸騰的人群，“韓吉那個家夥，樂在其中啊。”

“啊，他就是那種，很有探究精神的人呢，說不定，他與巨人之間的日益相處，給彼此也會增添不少感情。與我們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腦海中，能夠迅速轉換思維考慮問題，而且，會變得非常瘋狂。”埃爾文放下手頭的工作，站到利威爾的旁邊。

“可是那種東西，不是已經把千千萬萬的士兵都送入了口裏，面對那樣的家夥，還能笑得出來嗎……”

“利威爾，你在砍殺巨人的時候，有什麽樣的感覺？”

“……盡量不要弄髒自己的手吧。”這樣的話，就還需要考慮，削斷那大脖子的切口，怎樣個弄法，才不會濺到更多的血吧。利威爾想了一下，并沒有說出口。

“你也是怪人一個啊，利威爾，果然對于你來說，技術不是問題，你已經非常地優秀。面對巨人的那一刻，彼此揣懷的心情都不一樣，那麽，果然改變心境非常之重要……過去，我們為了同伴的死而嘆息，為了情報的不争氣而憤懑，如今，為了能夠再向前一步，讓同伴的死變得更有價值，不需要任何的猶豫了，也不需要再感到惋惜了。”

利威爾暗自握緊了拳頭，仿佛想要确認，如今自身到底還有多少力量，足夠與巨人對抗。

“利威爾，過去，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那個夢想嗎？希望總有一天，到廣闊未知的世界進行探訪，然而，在此之前的前提是，要把所有的巨人鏟除掉吧，一百多年來，是他們妨礙着人類的這個夢想，使得人類匍匐不前，安于現狀。”

“我懂，埃爾文。調查兵團一直以來都收集巨人的各種情報，甚至不惜用生命當作賭注，你們與內地的家夥不同，有着非同一般的覺悟，所以，我才會跟随着你來到這裏。雖然我還不太熟悉，不過，如何直面死亡，還有自己的力量……總有一天，我也要變得像你一樣……”

“利威爾，你看！”對方在喚他的同時，利威爾将後面的話語吞回進去，看着對方所指的方向。

利威爾看着韓吉正以一個十分滑稽的動作，慢慢向捉獲的巨人靠近，然後又退回去，再靠上前，如此反複着。

“……”

“這一刻起，我們構築起人類的夢想，其中也包括我的夢想。要解放全人類，首先就要設法揪出巨人的真相，對于我們來說是刻不容緩。”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走到這一步。雖說不是意氣風發的階段，該稱作盡人事而為吧。為了解放人類，先解放自己的心髒，在成為士兵的那一刻起，自己便是這麽決定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