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群混蛋,殺人犯,推向地獄。
“我,又再一次,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一定是打生下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個不幸的人,沒有父母,只會害死朋友與自己的孩子……嗚嗚……我什麽都做不成,讓那群混蛋逍遙法外,為什麽要救我這種人……”
“你就是利薇?”
“是誰,在叫我的名字?”
“沒錯,看臉應該就是她了。終于讓我們找到你了,夫人。”
……
麻煩死了,麻煩死了。
心裏七上八下的,為什麽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副狼狽樣?不過,想起你那張不屈不撓的臉蛋,目光當中所湧現的求生渴望,“還真的讓人,欲罷不能啊!”
“你們快住手,要我喊非禮嗎!”
街角的另一邊,少女正在拼命地掙紮。
“夫人,你也适可而止,随我們一同回去,你再不從,我們不知道會用什麽手段來對付您,還有,請将我們老爺的物品,就是被您偷走的那份重要資料,一并交還給我們。”
“呸!我哪裏來的膽子,敢偷你們大老爺的東西!快放手,不然有你們好受!”
“既然這樣,失禮了,夫人。”接着,幾個大男人将她圍困,取出粗大的繩索來,“抓住她!”
“去死吧,你們這群垃圾!”少女手中的匕首刺入最近的那個男人的心髒,随着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夫人,住手!你這樣會弄出人命!”
“你們這群殺人犯沒資格說!受死吧!”嬌小的身軀,此刻在人j□j雜縫中靈活自如,她揮着匕首,想要在每個人的心髒處開出個洞。
可是匕首掉在了地上,伴随着脆亮的聲響。
“快擒住她,這個女人瘋了!用盡我們的力氣也要逮住她!”
“大哥,不如殺了她吧!”
“要在她身上找回那樣東西後再說!”說着其中一人撿起地上的匕首,對着少女的衣服就要刺下去。
“喂!你們,要找的東西是這個嗎?”
衆人轉過頭去,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之中,他們看到了,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一手叉腰,另一只手裏,拿着一個薄薄的信封。
“是那個!”
“原來是轉移到同夥身上了嗎?可惡,這個女人沒有用了,殺了吧!”說話的人擰起少女的衣領,就快要刺進肉裏的時候,匕首卻不翼而飛了。
“喂,你剛才說要殺誰?”他手中持着從那個男人手中搶來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啊,什麽時候——”
“沒辦法了,平常我這個人挺好說話的,脾氣又好,不過,你們這次可真的惹惱我了……知道嗎……”
解決這幾個人,根本不在話下,從來只有贏沒輸的他,很快就打得那群人落花流水,“嘛,這個匕首看起來不錯,我就收了,那你呢,還賴死在這裏嗎,女人?”
少女緩緩回過神來,盯着匕首一言不發,她慢慢扶着牆沿站起身來,“怎麽會,我要拿這個東西,去,去告那群殺人犯……”
“如果我不還給你呢?”
“你,你這個矮子!少管閑事,我不會感謝你的,還給我吧,我就會從你眼皮底下,消,消失,嗚,嗚……”
“哭出來就好了,傻瓜。”
“啊,啊啊啊啊——————”少女撲向對方,淚水立馬來勁,她也不清楚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在這個人的面前,将一直以來所壓抑下去的傷感,全數發洩而出。
“放心吧,我是不會饒過那群家夥的,你放心吧……”
唉,終歸還是個女孩子而已了。男人嘆着氣,如此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話
幾天過後。
“擾亂地下街的那群人,已經被抓走了。而且,憲兵那群家夥,已經做好自己的本分了,那個奸商,很快就會将他繩之于法。這麽說的話,他們竟然找了她一個星期了,居然還找到地下街來,執念很強呢。”
“小子,心裏樂得開花了吧,幫助別人解決難題,還英雄救美的,媳婦這下子就穩當了吧。”
“亂說什麽,人家年紀輕輕的,跟着我這個大叔要倒黴,還是不要了。”
聽到這話的老頭臉上就不高興了,“你才胡說,你是正當少年時,才過三十而已。”
男人不理自家的父親,“我上去看看那女孩。”
在他上去的那一瞬間,卻看到了一副詭異的畫面。少女彎下身子,細心地擦着他房間的桌子。
“喂,你在幹什麽,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我已經休息夠了,之前答應過的,要幫你們收拾房間。”
“不需要了,小姐,你身體剛好,不要亂動啊!”
“我真的沒大礙了,而且,你的這個房間,看起來髒死了!”少女一副厭惡的表情看着房間內的擺設,“完全不行,看來得要重新擺過啊,不然叫我怎麽住得舒服!”
“欸,你剛剛說什麽了?”
“我說,這個房間太亂太髒了,要重新收拾一遍!”
“不是,不是這一句!是後面那句!”
“因為要住進來啊,你這個房間這麽髒叫人怎麽住得下去!”
“誰讓你住這裏。”
“當然是我啦!笨蛋!”
男人一度懷疑過,自己是否聽錯了,不過瞧見對方那熟透的臉頰,他笑了開來,“你啊,就這麽嫌我的房間髒嗎,那就好辦,全部重新裝修一遍就好了嘛,就按你喜歡去做,那麽你就要有嫁給我的覺——”男人還沒說完,對方就一個拳頭揮上來,臉就越發紅潤了。
“不要說出這種話來,做好娶我的覺悟吧!”
……
“說起來,你這人叫什麽名字啊,脾氣,很粗暴哦。”
“啊,有嗎,怎麽會?”
“有,快說吧,未來老婆。”
“Levi(利薇)。”
“還有——”少女起身,向對方深鞠了一躬,笑意終于撥開了連日以來的陰影,仿佛是找尋回遺忘已久的幸福。少女輕聲對那個拯救他的男人說道,“謝謝你。”
……
“過去,你的父親是地下街的英雄,他非常愛你的母親,所以才會幫你取了與你母親一樣的名字。不過由于我的原因,你的父親經常會與憲兵那群人起沖突,事情就麻煩了,你知道嗎,後來在你母親臨盆的時候,你的父親還在牢裏受着罪啊……”
“咧,爺爺,軍人都是一群很厲害的家夥嗎?”
“算是吧,不過爺爺不怎麽憧憬呢,那個兵團比較差勁呢,做事沒勁,如果有一天巨人在首都出現了,唉,那該如何是好啊。”
利威爾還記得,父母離開人世之後,與爺爺的談話,都深深牢記在他的記憶當中。母親的經歷,他都聽爺爺講過,那是個非常厲害的女人呢,不過啊,世道就是如此,人類之間的自殘行為,不知要鬥到何年何月才肯罷休。外有巨人,內有小人,呵呵,利威爾要做的話,只要不是這兩者就好。
如今的地下街,幾大勢力當中,缺少了父親這一塊後,系統便開始被破得七零八落,一些一直以來被壓榨下去的勢力開始躍躍一試,展露鋒頭。
不久後,爺爺去世了。他希望有點學識的我,可以争取到離開這個肮髒的地下街,到外面去,見識一下真正廣闊的世界。
可是——
實在看不慣啊,欺淩弱小的那群家夥。有事沒事做就找上別人的麻煩,笑得又特別猙獰醜陋,惡心死了。
一個月後。
“喂,聽說那個利威爾,有心與我們幾個元老對着來幹,準備在今晚抄家夥來滅了我們。”
“聽誰說的,那小子能有這麽大能耐嗎?”
随着利威爾幫勢力逐漸擴大,幾個元老級的人物,曾經與利威爾的父親立于地下街的頂峰之上,很厲害的幫派領頭,開始按捺不住,将他視為眼中釘。
“豈有此理,沒大沒小,當年他父母死了,是誰救濟他們那群可憐蟲!那個老爺子低聲下氣地來求我,我實在看不下去,為了他們兩個将自己的財富拿出來送入,現在這小子來反咬主人一口。”
“憑着我們幾個元老在地下街的聲望,敢反抗的人根本就沒有,利威爾那小子真的考慮清楚的嗎?他那腦袋不會在想着,這個時代已經早已不是我們這幾個老頭的天下吧,而且,當年如果不是我們幾個與憲兵協商調和,他老爸入獄的次數都跟他現在的歲數一樣了。”
地下街的混亂,經過歲月的磨洗後,重新上演。
由于各種關于利威爾的謠言的傳播,幫派之間的界線似乎開始變得模糊,是站在與利威爾同一陣線上,還是否定,似乎成為了大家心中最困惑的疑難。
誰才是站在頂峰的男人,也逐漸成為了各家各戶讨論的熱題。
“喂,有誰,看到他們是怎樣死的嗎……”
死的人是朋友。
想想在平日,利威爾經常擺着一雙死魚眼,打打架,偶爾救救被抛棄的情婦。上門來找打的人都一律被他踢回家門,其中也真有不少是佩服他的人,開始願意與他打交道,以朋友相稱。就算風波越大,利威爾的主張一定是,正面交涉,絕不會背地裏放暗箭傷人。他不渴望成為英雄。
即便外面的世界有那麽地廣闊,他未曾親眼所見,在這裏,他每天能夠觸及朋友的笑顏,還有他那希望整頓地下街的小小願望。
我只是想讓這裏變成打架的天堂而已。
“所以,你們的主張我可一點都不認同,你們當年應該看我的父親很不順眼吧,如果不是父親的寬仁,你們覺得,你們在地下街還會有立足之地嗎?強迫他入獄也是你們的計謀吧,如果不是憲兵的眼睛都是瞎的,你們做的那些手腳,會這麽容易整死父親?如今,還明目張膽地來害死我的朋友,是不是年紀大了點,想法越發嚣張?”
“一個毛頭小子別想來逆我們意,我知道你打架厲害,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利威爾,你想以一人敵百人之力嗎?”
“沒關系!很快你們就可以見識到,怎樣折服在我的力量之下,地下街,已經,不是你們的天下了……”
一個人,就靠我一個人,來證明給你們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話
“地下街傳說?啊,說起來,上個星期,有幾個憲兵說要整治一下那些嚣張的混混,特意帶了群人進去,結果,都被打得淤青紅腫地回來,是說有個非常厲害的角色,如今整條地下街都是他來管理,話事權全在他身上,沒人敢忤逆那個人。”
“具體的情況也沒人知道,地下街原本就是臭名昭著的地方,誰敢接近那裏,只是道聽途說,說什麽這麽厲害的人物,實際上個子很矮小。”
“名字?憲兵那群人經常大嚷着的那個吧?利威爾?”
埃爾文覺得自己是個奇怪的人,先不說孤僻的性格,自身的一些想法常常就會惹來別人的争議。讀書時期,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經常會因為意見拗不過自己,擺出一張令人不好受的臉。
不過,慶幸的是,兩位父母在他的眼中,都是非常浪漫的人。雖然過早去世,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自己的參軍意願,兩位在交往時期的信件都交托他來保管至今。在他很小的時候,其中各自神奇的文字對他來說,産生了無比大的吸引力。
首都嗎,還真是令人懷念……
父母是在這裏出生,不過後來嫌棄這裏視線太過狹窄,逐漸遷移到SINA牆外居住。
“首都的傳說?那是什麽,韓吉。”
訓練兵時期的同僚,自稱為“科學怪人”的韓吉,曾經對他提起自己比較感興趣的見聞。
“沒錯,在首都中心,過去我的朋友曾經在首都的地下街裏,親眼目睹過那位‘大人物’,一直以來,他都被無數的人稱作‘地下街傳說’,除了幹架戰無不勝之外,聽說這個人還是那個最強一族的後裔哦!”
“哪裏聽來這麽胡扯的童話,真的有那樣的人的話,人類不是可以輕易戰勝,在外面游蕩的巨人?”
“我也是聽說而已!你不是會有興趣嘛,你這個人的野心這麽大,別以為每天裝好好先生就沒人發現啊,如果找出這個傳說來,埃爾文先生,不覺得收入自己麾下,很有安全感嗎?”
“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麽。”他當時,只回了對方這麽一句話。
只不過沒有想到,韓吉口中提到的那個“傳說”,竟然真的存在。能夠将憲兵團那些士兵揍得落花流水,還真的沒幾個人有這個膽量,還在首都的街頭鬧得沸沸揚揚。
縱然不想在口頭承認,埃爾文真的對這個“傳說”的主人公存在極大的興趣。參軍之後,認識了各方形形色色的人,總有那麽幾個有奇特性格的人引起他的關注,這種感覺就好像找到了同類一樣。盡管他們的觀點有時會受大衆的排斥,卻也絲毫不會動搖自身的觀點。
在這個屈服在巨人力量之下的時代,或許每個人的心裏都只能徒求安逸,當然,少不了還是有那麽一群人,希望能夠會會外面的巨人,與未見的世界,将來某一天可以當上勇者的人。他也屬于其中一員。
這裏就是地下街?
總感覺,與想象中有些不同?
埃爾文一路走下來,雖然目及的面孔都有十足的混混派頭,那些人的手中都持有木棍,或者是像匕首這一類危險的東西。見到他這個生面孔,會放射出可怕的目光來吓人,但也不會輕舉妄動,只在一旁默默地觀看,好比選美儀式。
原本,對于埃爾文來說,獨自一人來走訪地下街這種地方,簡直是一種刺激與挑戰,他很喜歡這種新鮮感。現在看到實況又不禁有點失望,地下街比起市民的談論來看,要幹淨整潔得多,這般的氛圍,襯托得連人看起來都正氣不少,造成這種錯覺。雖然偶爾會有争吵聲傳來,起碼沒有那種程度上的可怕,這真的是地下街原本的面貌嗎,這看起來的一切,會不會只是個假象?
“叮鈴——”
嗯?埃爾文沒想到這裏竟然會有這麽體面的鋪子存在,木門雖然裝飾簡樸,卻也不失雅致大體。
難道地下街真的改頭換面了?還是,世道上所傳的地下街不過是人們加以想象臆造的,他們根本沒有親眼見過吧。埃爾文一邊腦袋裏自個興奮着,看着從門內走出來的人,他的臉,以及頭部都被潔淨的方巾裹着,手裏拿着水桶與抹布,應該是在打掃的樣子。
因為個子的矮小,埃爾文立馬就判斷眼前的人,無疑是個孩子,或許是住在地下街裏的童工之類的,不過身體看上去這麽瘦弱,在地下街的生存應該是尤為艱難,這樣的話,身為大人的自己,也理應上前詢問一番。
“喂。”
直到對方開口說話,埃爾文發現,對方死死地盯着自己來看。
矮小的身影向着自己這個方向走近,摘下遮擋口部的毛巾,這時,埃爾文才看清對方的神情,寫滿一臉的厭惡。
“看什麽看啊,豬頭。”
“那個……你好……”被對方盯得不自在的埃爾文,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麽搭話才好。
“我可以進去喝杯茶嗎?”
“啊?你眼睛瞎了,不見我正在打掃嗎,閑人一律勿近。而且,你這張面孔,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啊,穿得這麽好看,就不要到這種地方來,這裏可不是來長見識的場所。”
沒想到對方的語氣這麽老成,埃爾文為剛才自己的臆測感到羞愧,“非常抱歉,打擾你工作了,實際上,我來這裏是為了工作,不知能否與那位傳說中的人物,利威爾先生見上一面?”
“切,你這家夥是軍人吧,憲兵派來的線人,你們這些人說話的口氣,還有臉都一個樣,又是來挑釁嗎?”
“不,雖然我是軍人沒錯,不過我與憲兵團沒有任何關系,我是隸屬于調查兵……”
“誰理你是哪個幫派的,你知道利威爾是什麽人嗎,來見他有什麽目的?”
“是的,聽說他非常厲害,希望能好好和他談一次話。”
“我想,他并不樂意見到你這種人,他不過是個流氓,能容得下他的,只有地下街這種鼠輩之地而已。”
“但是——”埃爾文四處掃視了一番,“我并不是這樣認為,地下街确實被外頭的人說成是一無是處的場所,而且,這裏大都是沒有目标盲目生存下去的人,聽起來是很糟糕。來到這裏後,真正發覺,地下街如今的井井有條,多虧了某個人,剛才一路走來,雖然每個人都用一種兇狠的目光打量我,不過我可以理解為,那是出于一種警戒的意識,在我看來是極其值得學習的。加上,有目共睹的是,你們的實力,比起憲兵來說,更勝一籌。
“啊,這麽看得起我們這群流氓嗎?”對方嗤笑道,“說起來,我們這邊也有自己的禮節,雖然有點對不起你這個軍人,他們的警戒心也确實很強。”
很快,埃爾文就發現,周圍相隔不遠的小胡同裏頭,不斷走出一個個面目可怕的青年,就是方才一路盯着他來看的那些人。
“我也直話直說好了,第一次來地下街的人,首先是挨打的份,你這人看上去還算可以,就看你可以堅持多久吧。”說話間,對方那人放下水桶與抹布,脫下頭上包紮的頭巾,這下子,埃爾文總算看清那人的面目,長得很是清秀,只不過雙眼很沒有神采,不然也算是美人胚子一個。
等等,美人?埃爾文在心裏狠狠打了自己一拳,突然冒出這麽奇怪的念頭來,而且,對方應該是一位少年吧?
不過他已經沒有這個空閑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三話
“還不賴嘛。”那人望着打倒在地的衆人,再看向這次的肇事者,顯然,對方也消耗了不少體力。
“你都把他們打垮了,足夠滿足你的榮譽感了吧,軍人先生。可以從這裏滾出去了。”
“等等!”
“幹什麽,還有什麽不憤氣的?”
“不,沒想到這麽那位地下街傳說的人物,這一刻就在眼前,真不愧是,十分有魄力。”
“嗬,你指的是誰?”
“當然是你了,利威爾。”
“嘁,想幹架嗎,別以為你可以打得過我。”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希望你也沒有……我可以先,自我介紹一下嗎?”
“好吧,就姑且聽一下你的廢話,演說家可真麻煩啊。”
“演說家?不,我從不向那方面考慮。在下埃爾文史密斯,如你所言,我是一位士兵,隸屬于調查兵團,在不久的将來,會進行我人生當中首次的牆外調查,在這之前,希望有機會可以見一見這位被稱為最強的男人,也就是你。”
“調查兵團,牆外調查?你們不是跟憲兵那群人是一夥的嗎?”
“不是,憲兵團的職責主要是負責維持首都的秩序,在國王的身邊做事,調查兵團則不同,我們的職責主要是進行定期的牆外調查,到達外面,直接與巨人接觸,收集有關他們的情報。所以,兩者的性質該說是截然相反的,調查兵團的死亡率極高,與安穩待在內地的憲兵團,一個是最接近巨人的地方,一個是遠離巨人的安全地。”
“啊,是這樣嗎?”
“真不好意思,在你看來似乎很無趣的樣子……”
“也不全是。至少知道你跟憲兵那班人沒什麽關系,就是說,你即将要到牆壁外的世界去嗎?”
“是的。”
“雖然我是沒有什麽興趣啦,不過他們看起來表情還不賴……”利威爾指了一指地板,方才被打得趴倒在地的人,擡起頭來望着兩人。
“你們啊,這裏是我剛才才打掃幹淨的地方,有什麽想說的就等一個小時後再進去吧。”
“哇,太好了,謝謝老大!”
埃爾文聽着他們口中所說的老大,再看向利威爾,不禁覺得好笑。
沒想到人們口中所說的最強,那個利威爾,原來是個這麽瘦小的家夥。
“喂,坐下吧。”
埃爾文走向石板凳的位置,坐在了離利威爾不遠處,道了聲謝。
“老大!這家夥挺厲害的嘛,我在就看出了,他跟憲兵那群家夥不一樣!對了,剛才你說,到外面去什麽的?聽上去很帥氣啊!”
埃爾文看着率先與他搭話的這個青年,臉上挂滿了歡迎的笑容,與方才兇神惡煞的臉是迥然不同,帶着小小的疑惑看向了利威爾。
“放心吧,他們都是好人,只不過是被這個社會抛棄了的孩子,才甘願呆在地下街這裏的,雖然上面的人禁止大家談論巨人,外面的世界,我們這裏可不同,不由他們管着,我們可以做喜歡的事,這些家夥對外面的世界,不多不少産生了一絲向往。但是,不可能得到他人的認同,只能留在這裏。”
“才不是呢,我們留在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要保護老大您啊!地下街如今趨于平靜,都是托老大的福,可是,哪裏都會暗藏不安的因素,誰要是敢違抗老大您的命令,我們都不會讓他好過。”
“省點吧,你們這群家夥。”
“那個我說啊——”青年撓着頭,向埃爾文問道,“你說你是那個調查兵團的,那是不是一定要當上軍人,才可以到外面去?”
“嗯……當上士兵的話,就可以學習到各種技術,包括應對巨人的方法,還有立體機動裝置的使用,各種各樣的。”
“這些憲兵都不需要嘛,果然你們比他們強多了!”
“立體機動又是什麽?”
“喂,小子們,你們問題真多,真的想到外面去嗎?”
“哈哈,如果你們有參軍的意願的話,也不妨可以一試。”
“你們不就是學習怎樣跟巨人打嘛,我們的老大可以以一敵百,如果是他的話,我覺得完全沒有問題!”
“跟我有屁關系?”利威爾給了那個人一個白眼。
“不,他這個觀點非常有可取性。”埃爾文說道,“方才我也提到,調查兵團的死亡率極高,從團長那裏聽說了這個數據之後,我也吃了一驚,即便是伴随着恐懼與痛苦,人類終歸還是無法舍棄自身的那種向往,還有不屈的精神,調查兵團對于我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個聚集地。”
“還真能說,真的有這麽不怕死的人啊,巨人嘛,實力我就不清楚了,可以的話,讓我聽聽你的理由吧。”利威爾這樣說道。
不過,沒想到地下街的混混,居然是那種會好好聽人說話的類型,從他們一直以來的言論看來,這群人似乎對憲兵團存在極度的不滿,從受到圍毆的那一刻開始,他以為,自己作為士兵,應該是他們的眼中釘才對。
“理由嗎?”埃爾文還是,第一次樂意回答這個問題,訓練兵時期,希望進入調查兵團的人無非都是那幾個理由,啊,希望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當一回勇者。這種勇者,大都是有去無回。
“在我還小的時候,父母就離世了,他們留下了當年交往時期來往的信件給我,對我來說,對牆外世界的渴望,就是從那時開始。在我的心目中,我的父母都是浪漫主義者,我十分佩服他們的想象力,一直在他們的心中,描繪着對這個世界的假想,在他們的筆下的那番景致,真的無與倫比。明明都沒有親身體驗過,卻在彼此的筆下,完全輸給了對方。正是因為我們不曾親身體驗,父母總是誇誇其詞,簡直吓了我一跳。如果他們所說的真有其存在,我想,就擁有了追求的真正價值。”
“我說,你們這樣,不就是成了自殺行為,為了那些有可能是虛幻的東西,值得嗎?”
“我的父母曾經這樣說過,有着三層堅固牆壁保護的人類,在接近一百年中,可以安逸地享受三位女神帶給他們的福祉。在牆壁所阻擋的他方,有着人類所不知道的,無垠廣闊的綠色,比河流更為壯觀的碧藍,各種能令人類由衷發出驚嘆的不知名生物。在很久以前,人類祖先的足跡,幾乎踏遍真正的大陸。曾探訪火焰的高山,那裏的溫度熾熱無比,相反地,就有寒冷的冰山,終年冰雪覆蓋,雪浪翻湧。”
“那簡直是所謂的聖地。”埃爾文繼續補充道,“難道這不是很有探訪的價值?人的一生十分地短暫,而且對于外面的巨人來說,我們的生命只需毀于一瞬。利威爾,如果是你的話,真的願意就一直,呆在這個猶如牢籠的狹窄牆壁之內,也不甘願對外面的世界持有幻想?”
“嘛,我就贊賞一下你滿腦子的偉大夢想吧。你們啊,不是真的打算參軍吧,這樣的出身還是想都別想,對了,你叫埃爾文是吧。如果我有你那般的才能,我想我應該去當個演說家還不錯,外面的世界?這裏還歸我管着呢,想煽動我的情緒嗎?我一直都只會相信自己的判斷。”
埃爾文沒有說服對方的實據,從這裏離開後,很快他就要進行首次的牆外調查。在那之後,他告別了地下街的衆人,雖然利威爾還是用一副厭惡的眼神送別他,不過埃爾文已經答應好了,有機會的話,會再來看他。
……
WALL MARIA的城門緩緩開啓。
埃爾文在這之前,聽見了希肯希那區人民的歡呼,還有自身即将踏入外界領域,那種興奮的鼓動。
一路上都沒有出現巨人。他們似乎走過了非常漫長的路途,大家的臉上都帶着異常的興奮,照這樣走下去,人類的足跡就會始于他們這一步,逐漸擴大。
徹夜不眠地,衆人都拼命地趕路,周圍的一切景色都如夢幻般變化無常,給我們留下的,不只是一句句的驚嘆。牆外所嘗到的水,比起牆內的更為清涼可口,就連夜空上挂墜的星辰,更加地閃爍動人。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下,埃爾文在包裏翻出父母的信件,手指撫上熟悉的文字,從心底間湧出一股熾熱的暖流。
“埃爾文。”
這一刻,一只纖細的手牽上了他的手,讓埃爾文吃了一驚,他轉過頭去,目及的是母親親和的笑容。
“母親?”
“你現在在做什麽啊,埃爾文,你不是要到外面的世界去嗎?”
“是的,母親,這個夢想我已經實現了,現在我是在這片寬廣的星空之下的自由者,真厲害,連巨人都消失了,在一路上都沒有遇見過!”埃爾文激動地握着母親的手。
“埃爾文,清醒一下,你要到的地方,是牆外的世界,而不是,沉醉在自己的夢境之中……”
“欸?”
母親的臉消失了,連同周圍的景色一同,埃爾文看着手中持有的信件,漸漸化為灰燼,從手心間流失而去,只徒剩一片空虛。
“……埃爾文……”
“喂,埃爾文,醒醒!”
雙眼的掙紮,很快,他便迎來了另一片的光明。
“埃爾文,沒事吧,忽然間倒下了,我們都吓壞了。”
“欸……現在,我們在哪裏?”
“啊,這次的調查結束了,我們正在回程的路上,幸好沒受什麽嚴重的傷,真是太好了。”
他,受傷了?
“多虧你,從巨人的口中救回了我們,真不知要怎樣感謝你!”
埃爾文艱難地擺了擺手,以示不需要介意,他看向昏暗的天色,這才意識過來,天空一直下着雨。
這支零零散散的隊伍,雨水與鮮血浸泡着每個人的衣服,與每個人臉上陰郁的神情。
埃爾文嘗試慢慢地起身,“我自己可以走了,給他留多點空位吧。”埃爾文向隔壁那位傷者說道。
很快,WALL MARIA的城門近在咫尺。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話
“死了這麽多人,哇啊啊——”回到牆內後,一名士兵終于還是忍受不住,哇哇大哭了起來,“好可怕,好可怕啊——”
在他們回來的這一路上,城區裏圍觀的人民一直都保持着死寂的氛圍,只有偌大的哭聲蔓延至整條大街。
雨傘之下,民衆的神情似乎顯得更為可怕。看不出究竟是嗤笑,還是悲憫。
在這之後,埃爾文一直在康複中心養傷,期間只能靠着讀書來打發時間,不時也會想起遠在地下街的利威爾。說起來,不知道看見自己這副模樣,那個人會怎樣取笑,當初還熱衷着與他談論夢想的人。
雖然是這樣想啊,不過這一次作為他人生當中首次的牆外調查,卻得到了自己分隊人員的嘉獎。在那樣危及的情況之下,成功由巨人手裏救出同伴的性命。
埃爾文在後來回想起當年這件事時,只感覺,在那個偶然的機會下,他成功把巨人斬殺,救出了同伴,那是因為,他當時能做到的,就只有這樣了。
幾天後,埃爾文從康複中心處離開。連日以來,他還要忙碌着,為下一次的牆外調查做準備。在這期間,他特意找了一個時間出來,來到了久違的首都中心。剛從生死關頭的氛圍中過來的埃爾文,來到首都的街道,看着來往形形j□j的人群,仿佛可以猜透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