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場暗殺雄譽門大敗,所有門徒無一例外被清武堂所滅。
武林震動。
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一個組織能将一個門派在一夜之間殲滅,而且雙方傷亡懸殊。這一場暗殺無疑讓清武堂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可撼動。那一些原本和雄譽門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人,也紛紛倒戈,歸順清武堂。
堂主白岑對這些後來之人也沒有二話,待他們如知己。就這樣,清武堂從人數不多的組織成長為沒有任何一個大門派可以與之齊名的龍頭,當時的清武堂大有獨步天下的勢頭。
幾十年後,當一個已退隐的江湖前輩回憶起當時的清武堂時,他無限感慨地說:“勢如破竹啊,勢如破竹!”
勢如破竹,清武堂的成長就是這樣的迅速與成功。
正當白岑的事業蒸蒸日上之際,不少人開始窺視他的私生活。
白岑并未成過親,卻有一女,叫白泠霜。這一點讓許多人捉摸不透。
有人說,白岑生性潇灑,白泠霜恐怕是一夜風流所生。
有人說,白泠霜是兩年前白岑路過一處荒崗時,撿到的棄嬰。
還有人說,白岑在默默無聞之時,是成過親的。他的原配生下一女之後,失血過多致死。留下年幼的女兒與躊躇滿志的丈夫。
當所有的人看到白岑對白泠霜的态度之後,他們都願意相信第三種說法。沒有人會對一個孩子這般好,除非是自己的骨肉。而且,英名蓋世的白岑,沒有人想去诋毀他,所以善良的人們更願意相信第三種說法。
關于清武堂堂主白岑的人生恐怕是許多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樣一個英雄走過了人生路上許多的起起落落,這些經歷有些是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
就是這樣的一個英雄,到了中年之後卻仿佛心如止水,不再留戀權勢與地位。他将自己盡心盡力的清武堂交給葉書懷——他的大弟子,由他打理主要事務。而他自己,偶爾出去解決一些該解決的事,僅此而已。
有清武堂內部的人透露,堂主人到中年之後,開始嗜酒。他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有時甚至會胡言亂語,神志不清。只有白家大小姐才勸得住這個精彩半生的堂主。
人們剛開始以為白岑會像許多武林名士一樣,在創造了前無古人的功勳之後,會逐漸地、悄無聲息地從人們的記憶中隐去。沒想到,在白岑的不惑之年,發生了讓武林再次震動的事件。
清武堂堂主白岑突然失蹤,雖然清武堂的人為了顧全顏面,對外宣稱堂主因病卧床,但消息還是不胫而走。
清武堂堂主白岑竟被向來不屑與中原武林打交道的舞蝶宮囚禁了!
那個武功深不可測、揚名天下的清武堂堂主就這樣被囚禁了?!
天下人,特別是武林中人,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惶恐。本來,江湖就是個屠宰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所以,在白岑強大的時候,他們是他的依附品。現在,他落魄了,那麽,他們就有權尋找更好的停靠地。
不過,英雄一世的白岑當然不會将自己的信任交給幾個牆根草一般的人。他收的徒弟多半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那些孩子幼時過的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白岑收為徒之後,他們的日子可謂天壤之別。不僅衣食無憂,而且還能學習最好的高手教給他們的最好的武功。
都是受了滴水之恩就要湧泉相報的孩子。
對于堂主白岑,個個言聽計從,從不忤逆。而在堂主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這些劍客都是心急如焚,自願請命想前往相救。
但是,那個深受白岑器重的大師兄卻不見有任何舉動,不允許任何人擅自行動。
他依舊每天清晨去藏書閣看各種各樣的書,依舊一個人在林中默默練劍,依舊獨來獨往。
日子越拖越久,堂主的安危不得而知。祁五與其他弟兄的死更是雪上加霜。每個人都沉浸在悲憤之中,而對于葉書懷的猜忌也随之而來。
“哎,你說,大師兄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下令去就堂主?”巡邏的時候,一個頭發微卷的劍客問旁邊的人。
旁邊的男子搖搖頭:“我也說不清。這不像大師兄的做事風格,他往往都是雷厲風行的。”
“我想,大師兄大概是在等待最佳時機,好一舉救出堂主。”一個面帶稚氣的劍客插入他們的談話。
“有道理。”其他兩個人紛紛點頭。
“你們知道什麽呀!”一個精明的劍客湊過來,“有內幕!”
“哦?什麽內幕?”一個人問。
精明劍客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大師兄想做堂主呢!”
“噓!別瞎說!”左手邊的劍客緊張地東張西望。
“誰瞎說了!我是說真的!你們別不信!外面的傳聞都聽說了吧?”他看到年齡最小的劍客一臉茫然的樣子,急急地補上一句,“就是關于大小姐和大師兄的。”
他看到其他人恍然大悟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看啊,大師兄是想趁此機會取而代之!”
周圍的人馬上表現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如果大師兄想做下一個堂主,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大小姐嘛,何必留下一個罵名呢?”一個劍客插嘴。其他人點頭附和。
精明劍客不屑:“可以是可以。如果大師兄向堂主提親,堂主十有□會同意。但清武堂的規矩,你們都知道吧?現任堂主若未仙逝,則不能由他人接任。你們想,就堂主現在的身體狀況,他怎麽也不像會早死的。依我看,大師兄是利欲熏心,急着做堂主!”
精明劍客的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周圍的人已經有幾個開始點頭了。
“怪不得,上次祁五去和他談突擊舞蝶宮宮主的事,他把他罵了一頓呢!我還納悶,祁五和大師兄關系那麽好,兩個人從小到大沒有紅過臉,大師兄怎麽會罵他呢!原來是別有居心!”頭發微卷的劍客回憶道。
聽到這件事,又有幾個人開始相信精明劍客揭露出來的“內幕”。
這麽多時日,他們對大師兄遲遲不下定奪的事耿耿于懷、心存腹诽,現在精明劍客的話無疑是比較合情合理的。
正在他們讨論得熱烈的時候,他們沒有發現,身後的一個身着玄色衣衫的劍客提起劍,匆匆往後院走去。
藏書閣。
高大的書架将巨大的房間隔成大小勻稱的方塊。置身其間,有種恍如隔世、遠離喧嚣的感覺。
清武堂的藏書閣早就聞名江湖,據說許多失傳的武功秘籍都被收藏于此。除了武功到了一定火候的劍客被允許進內,一般人均不得靠近。
此時,一個青色的人影靜靜地站立在一排書架前,翻着一本已微微泛黃的書。他的眼睛閃電般移動着,秀氣的手指飛快翻動着書頁。
藏書閣昏暗的光線打在他身上,看上去寧靜唯美。
“吱呀”一聲,厚重的木板門被推開,一個玄色的男子闖進藏書閣,打破了這種寧靜唯美的畫面。
書架後的人透過臉,看到來人,劍眉微擰:“你不該來這裏。”
來人看着他,不說話。
“快出去。”葉書懷的注意力又回到書上,對玄衣男子下了逐客令。
來人動都沒動。
葉書懷擡起頭,挑了挑眉,略微有些惱:“你不該來這裏。”他又說了一遍。
見男子還是沒動,他問:“有事麽?”
玄衣男子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葉書懷,說:“大師兄,我要去救堂主。”
聞聲,葉書懷盯着來人,用嚴肅的口氣說:“邱少昡,我不會允許的。我說過,時機還沒到,任何人都不許在提營救的事。”
“那請大師兄告訴我,什麽時候才算時機成熟?”男子追問。
“這個我自有打算。”葉書懷回答,言語間已有些生硬。
邱少昡揚起頭:“我一定要救堂主!”一字一字,如誓言般堅決。
葉書懷放下書,語重心長地說:“少昡,我和你一樣,都想救堂主。但舞蝶宮都是高手,現在貿貿然行事,吃虧的只會是我們。你別忘了祁五和二娘他們。”
“我倒要看看,舞蝶宮宮主的武功是怎樣的一個境界。”邱少昡依舊堅持。
葉書懷有些生氣:“邱少昡,你不能輕舉妄動!連祁五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
“更何況我呢?是不是,大師兄?”玄衣男子接下他的話。
葉書懷驚了驚:“少昡,你別誤會,我……”
“是啊,連祁五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祁五的手下敗将呢?”仿佛沒聽見青衣男子的辯解,邱少昡冷冷地說。
“我……葉書懷顯得很抱歉,不知道該如何補救。
“不過……”邱少昡欣賞着葉書懷的表情,“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