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姻VS.愛情
☆、婚姻VS.愛情
幾天後，當蘇淺出差回來，發現這個她曾經熟悉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潇潇不僅拖着病恹恹的身體，還變得沉默了許多。幾番打探之下，她終于知道了陸安雅找到林家，并且嚣張地大甩支票一事。她脾氣一向火爆，做事又沖動，知道這事後的反應比林潇潇激烈許多。到最後反倒是林潇潇一個勁兒地開導她，勸她想開點。一個“受害者”能豁達到如此地步蘇淺也算是領教了，看在好友的面子上只得作罷。
不過林潇潇雖然千叮咛萬囑咐不可以把這件事傳出去，幾天後陳諾還是肚子裏窩着一包火地敲開了創易集團總裁室的大門，他顯然已經開始和蘇淺一個鼻孔出氣了。
柯黎然耐心地聽完了陳諾略帶誇張的敘述，自始至終沒有發表一句評論。雖然這件事本身多少還是令他覺得意料之外，但是陸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內心卻認為在情理之中。
“老大，你和陸琳那事兒不是假的嗎？為什麽那陸安雅會鬧到林家去？”關于柯黎然和陸琳之間的緋聞，除了兩個當事人，陳諾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件事最終的受害者居然變成了林潇潇。
“蘇淺出差回來了？”陳諾會知道這事，柯黎然知道多半是林潇潇身邊最親的人告訴他的。
陳諾只顧着為好朋友鳴不平，不理會他的疑問，依舊自顧自地說道：“你不打算向林潇潇解釋一下嗎？聽說她最近還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受到了打擊。”
柯黎然面色沉了下去，他怎麽會不知道林潇潇生病了，可是現在的他什麽也做不了，“有蘇淺在，會照顧好她的。”聽到蘇淺回來的消息，他感覺略微輕松了一些。至少知道有個人在她身邊也好。
陳諾徹底糊塗了，難道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感覺都錯了麽？難道柯黎然對林潇潇根本沒有超越友誼的情感？可如果自己的感覺沒錯，柯黎然又為什麽可以在這種關鍵時刻依舊保持鎮定自若，而不飛奔到林潇潇身邊解釋呢？至少換作是他的話，他一定會這麽做的。
“陳諾，你不明白。”柯黎然好像讀懂了陳諾的眼神，他試圖向這個他唯一信賴的朋友解釋，“創易已經走出了九十九步，不能輸在這最後一步上。”
陳諾更加疑惑，“什麽最後一步？老大，你和陸琳之間到底還有什麽沒告訴我？你不會真的為了公司而和她結婚吧！？”
柯黎然默然，因為他曾經真的這麽想過。在他将創易從破産邊緣拉回來，并重新考慮公司的發展和運作時，他猛然發現自己正處在與父親柯振雲當年相同的處境之中，而與寰雅合作正是拯救創易的唯一辦法。
看着評估報告的一剎那，他完完全全地理解了父親，并且為自己當時的沖動魯莽深深的忏悔自責。如果當年他能耐心地和父親聊一聊，如果他能認真地聽一聽他的想法，他對父親的誤會就不會這麽深，他更不會連父親在彌留之際撥來的電話都不接……可惜，已沒有如果。
“陳諾，你記不記得當年你爸和我爸在出事前，他們坐的那輛車是開去哪裏？”柯黎然忽然問道。
陳諾微楞了一下，但還是認真回答道：“……去和瑞安的開發商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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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柯黎然點點頭，“陳諾，他們為了創易，連生命都付出了，我現在做出一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麽呢？”
陳諾吃驚地瞪大了雙眼，他似乎明白了柯黎然話裏的含義，“婚姻，這不是一點犧牲！這是你的一輩子！難道你為了公司要和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結婚嗎？我不需要你這樣的犧牲，創易也不需要你這樣的犧牲！”
“我沒說過我不愛她。”柯黎然依舊嘴硬。
“你少來了，柯黎然！如果你要是有一點愛她，早幾百年你們就結婚了。”陳諾好像比柯黎然更清楚自己的心意，“你看她的眼神都和看林潇潇的不一樣，你別忘了，我可是UCLA情聖，男歡女愛這種事情看得多了，你別自欺欺人了！”
柯黎然聽完陳諾的話，慢慢轉過身去，從這個他熟悉的角度又欣賞了一遍這座美麗的城市。然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思考之中。
愛情，對于現在的柯黎然來說是奢侈的。他背負的是整個集團甚至家族的命運，所以他不能像陳諾一樣潇灑。他知道自己在短時間內無法許諾林潇潇什麽，甚至層出不窮的花邊新聞還可能給她帶去無盡的傷害。
這麽多年來他都堅守、克制，以至于到了現在，他好像已經忘記了什麽叫□情。他用堅硬的軀殼保護着自己，生人勿進。他可以冰冷的對別人說出“不要愛我”，卻再無法毫無保留地交出真心。
林潇潇，請不要愛上我，我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因為像你這樣善良的女孩，應該擁有更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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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林潇潇都堅持一個人窩在家裏喝水吃藥。然而不知道是炎症太嚴重還是病人根本沒有求生的意志，高燒幾天都不見退。後來蘇淺實在看不下去了，板着臉把她捉到了醫院，又天天像押送囚犯一樣的帶她去打點滴，林潇潇的病情這才得以緩解。
柯黎然依舊忙于工作，公司上市的評估報告出來了，還有很多問題等着他這個總裁去解決。柯黎然這個人做事一向專注，只要一投入起來就沒日沒夜。不過現在他似乎覺得這樣忙碌的狀态也不錯，至少比一個人呆着胡思亂想要強。
不過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柯黎然總要下班休息。這兩天開車的時候他老是走神，腦袋裏不時就會跳出那天林潇潇傷心欲絕的樣子。他記得她從前總是笑的，雖然模樣傻傻的，那份快樂卻是發自內心的。然而現在，她憔悴，她傷心，全部都是因為自己。
他應該早一點離開的，這樣就不會改變她簡單快樂的生活了。
車子不知不覺的就開到了林潇潇和蘇淺的公寓樓下，柯黎然發現的時候卻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因為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內的第三次了。不過今天他的運氣似乎不錯，因為才坐了不久，林潇潇就和蘇淺有說有笑的走回來了。兩個人手裏提着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大概是剛剛去了超市。
林潇潇的臉色依舊不太好，但深陷的眼窩已經不見了。蘇淺既然會帶她去購物，至少說明林潇潇的燒已經退了。柯黎然這麽想着，臉上的表情也跟着輕松了一些。
兩個女孩子的俏麗身影從出現在視線裏到從樓道裏消失大概只持續了短短幾十秒，但這稍縱即逝的時光竟然成了柯黎然這幾天以來最享受的一刻。
享受是會上瘾的。因為那一次的巧遇，來公寓外蹲守竟然成了他每天雷打不動的節目。不過他的運氣不會總是那麽好，有時候可能僅僅是在窗戶邊的驚鴻一瞥，更多的時候則是整整一個晚上都換不來她的一次露面。不過即便如此，柯黎然也從沒想過出現在林潇潇的面前或者去向她解釋什麽。他唯一想做的，唯一會做的，也就只是這樣，遠遠的看着，知道她好，如此便足夠。
在公寓門前停留時間久了，有一個人柯黎然不得不去正視——那就是秦沐森。作為一個男人，他心裏清楚地知道像秦沐森這樣頻繁的出現在林潇潇面前，不可能僅僅是出于朋友的關心。不過抛卻他自己對秦沐森的成見，他不得不承認，秦沐森在各方面都是一個出色的男人——外表出衆，工作能力更是出類拔萃。然而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到林潇潇和他在一起，他心裏總有些異于男人嫉妒心理的不安。
柯黎然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讓陳諾去調查秦沐森的背景。而這一查，似乎也在某種程度上證明了他并沒有杞人憂天。秦沐森并不像看上去的那麽簡單透明，他的檔案厚厚一疊比想象中複雜許多。戀愛史更是華麗非常，從商界精英到影視玉女，涉獵範圍之廣簡直令人咋舌。
“黎然，你看……我要不要去提醒一下林潇潇？”陳諾這個昔日情聖在看了秦沐森的檔案後都有些自愧不如。這種愛情高手為什麽會看上林潇潇他不得而知，但是林潇潇不是他的對手這是顯而易見的。
柯黎然頗感煩躁地丢下了手裏的文件夾，眉頭緊鎖。如今他需要擔心的問題實在太多了，可是麻煩還是接踵而至。公事夾雜着私事，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間，壓抑自己的感情，終日帶着面具生活，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柯黎然覺得好累。
第一次，他有了心力憔悴的感覺。
“不，暫時不要。”他最後這麽說道，心已經疼到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