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麽近，那麽遠
☆、這麽近，那麽遠
“林潇潇。你是不是喜歡我？”
在這段失聯的日子裏，柯黎然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麽原因令林潇潇的表現如此反常？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才令他們之間變得疏離陌生；一定是他忽略了什麽，如今才會如此茫然神傷。
一直到柯黎然終于發現一切的轉變似乎與陸琳的再次出現有關時，他心中禁不住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歡喜、意外、驚訝……但最終卻都被深深的不安所取代。
聽到柯黎然的問話，林潇潇手上的動作停滞了一秒鐘，緊接着“咣當——”一聲，手裏的瓷碗滑落到了桌子上，所幸沒有摔碎。
“你……你說什麽？”林潇潇難以置信地看他，幾不可聞地問道。
“我說，你是不是愛上我了？”這一次，柯黎然說得更加直白。
林潇潇瞬間思緒萬千，腦海裏飛快地劃過許多畫面，所有快樂、悲傷都組合到一起，最終卻繪成了一幅晦澀難懂的圖像，讓她更加看不清答案。
曾幾何時，她以為面對這樣的情形她會态度堅決地否認；她以為她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重重的給他一拳，然後輕松地說：你白日做夢吧！她以為她……
可惜，她錯了。
內心深處對柯黎然的感覺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加強烈，更加難以約束。林潇潇在震驚之中竟聽到自己聲音顫抖地說：“如果……如果我說‘不是’，你會怎麽樣？如果我說……‘是’，你又會怎麽樣？”
房間裏又是一陣死寂。好像整個世界都停滞了。
“不要愛上我，我不是一個值得你托付終身的男人。”當柯黎然的聲音重新響起時，給出的卻是這樣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
好一句“不要愛上我”，是柯黎然一貫的平直語調。可是憑什麽？他有什麽資格連她要去愛一個人的權利都剝奪？！
“林潇潇，你沒必要知道這些。”
“林潇潇，你不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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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柯黎然對自己說過的話全都回響在耳畔。那命令般的口吻，那趾高氣揚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統一。這個男人從來就是這樣，可是自己為什麽還是這樣死心蹋地的對他？
林潇潇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打在木質的桌面上“啪啪”作響。他的心意，她早就猜到，可現在真真切切地聽見，她的心就好像被人殘忍地割開，痛的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這些年我太自私了。”柯黎然眼神轉向別處，盡量避開她哭成汪洋的雙眼，“我耽誤了你，林潇潇。我本不該這樣的，抱歉。但是，但是事情總有些無法控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真的很抱歉。”他也開始有些語無倫次，“我真心希望你能過得好，至少比現在要好。所以以後……以後……”後半句話柯黎然努力了半天，卻還是留在舌尖并最終化成了沉默。
林潇潇一直沒有說話，淚水成了她唯一的回答。從小到大，她并不是個愛哭的女孩子，相反的，她還很愛笑。可是現在，心裏某處像坍塌了一樣，除了安靜的流淚，她似乎找不到更好的渲洩方式。
柯黎然和她認識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她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是生病的原因，她看起來異常脆弱。淚水在桌上打濕了一片，柯黎然知道這将是他一生都無法忘掉的畫面。拳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緊緊握在了一起，指甲深深嵌入到手心裏，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印痕，好像也永遠刻進了心裏。
一切安慰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更何況柯黎然本就不擅長哄人。林潇潇哭了一會兒，漸漸停了下來，柯黎然站起來正要去給她拿紙巾，門鈴卻在這時候被人按響了。
“叮咚——”
柯黎然停下動作，返身走過去開門，林潇潇卻在這時候突然跑了過來，将他狠狠擠到了一邊。
大門打開，門外站着的竟是手捧鮮花的秦沐森。
“阿沐……”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同尋常，林潇潇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心裏的那些委屈此刻好像都化作了這一句爆發了出來。
“潇潇，你怎麽了？怎麽哭了？”秦沐森立即發現了林潇潇眼神的異樣，扔掉鮮花捧起她的小臉心疼地說。
這時候大門被房間裏的另外一個人完全拉開，秦沐森吃驚地發現創易集團的柯大總裁竟赫然出現在林潇潇身後。
“潇潇，別怕。”這樣的場面中，秦沐森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麽，一邊安慰着失魂落魄的小師妹，一邊警惕地看着柯黎然問，“柯總裁，請問你在這裏幹什麽？”安朗的項目已經啓動，秦沐森作為寰雅方面派出的設計總監已經和柯黎然有過工作上的接觸。
柯黎然一向不喜歡秦沐森。更是從林潇潇叫出那一聲親昵的“阿沐”時，就完全忘記了剛才的忏悔，“這句話好像同樣适用于問你，秦總監。”
“聽說潇潇生病了，我來看看她。”
“那麽，我也是一樣的。”
……
就在兩人簡短的對話中，空氣裏已經彌漫起一陣緊張。然而還不待這場男人間的“戰役”正式打響，旁邊突然有個聲音大聲說道——
“你可以走了！！”
柯黎然和秦沐森這才發現他們在對峙中忽略了站在一邊的林潇潇。
“柯黎然，探病時間結束了，你可以走了！”林潇潇剛才顯然是用了很大勁才說出那麽中氣十足的一句，現在的聲音立即弱了下來。
“潇潇……”柯黎然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逝。
“走好，不送！”林潇潇語氣決絕，側過身讓出一個身位。
柯黎然在心底裏深深地嘆了一聲，“那好，我先走了。”他拿了東西，從林潇潇身前經過，卻只看見她眼裏噙着的淚，“廚房裏有粥，別忘了。”柯黎然說完這最後一句，就轉身匆匆離開了。
誰也不曾料到，柯黎然和秦沐森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鋒，就在柯黎然的不戰而退中草草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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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黎然走後，秦沐森也沒有在林潇潇家呆很久。他帶了皮蛋瘦肉粥上去，但林潇潇剛剛吃過東西，堅持說沒胃口，只禮貌性的吃了幾小口。
林潇潇并沒有告訴秦沐森她和柯黎然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聰明如他，又怎麽會猜不出一二呢。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客廳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林潇潇很快就說自己累了。秦沐森體貼的起身告辭，并囑咐她好好休息。
然而獨自下樓之後，秦沐森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倚在自己的車上緩緩掏出了手機：“謝謝你的情報。”他說，語氣聽上去全像另外一個人。
電話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搞定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他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電話那頭的女人似乎對他的辦事效率還算滿意，“繼續努力。事成之後，副總的位子就是你的。”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聽到這裏秦沐森突然激動了起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好一會兒那女子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阿沐，你知道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等你的好消息，拜。”電話被無情地挂斷了。
夜色中，秦沐森聽着“嘟嘟嘟”的忙音握緊了拳頭，最後重重地砸向了自己的汽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