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宋姮避無可避,那幅畫又躍入眼睛裏,她只感覺羞澀又難堪。
宋姮惱道:“你畫這些做什麽?”
宋嘉言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那畫上的女子,動作溫柔又暧昧,他道:“在月城的牡丹樓裏,我瞧見那間房裏挂了許多畫,便抽空一幅幅的畫了出來,到如今終于完成了,我瞧着這些姿勢很新奇,不如我們來試一試?”
宋姮的臉紅的要滴血,她道:“不要。”
宋嘉言見她嘴上說不要,其實她心裏是喜歡的,他輕笑出聲來,手指一頁頁往下翻,宋姮的眸光不由自主的看過那些畫。
她看得臉紅心跳。
那日在牡丹樓內,他來救自己只是匆匆的從房內将她抱出去,真想不到他竟然将畫上的姿勢給全部記住了。
宋姮連脖子根都紅了,這個人……怎麽就一肚子壞水。
宋嘉言翻到中間的一頁停下來,他的手指點了點上頭的畫,低聲道:“這幅在書房,喜歡嗎?”
宋姮瞧了一眼,起身就想逃,被宋嘉言握住細腰困住,他道:“跟哥哥來試一試,好不好?”
宋姮起初不肯答應,最終經不住男人的軟磨硬泡答應了,宋嘉言擡手一揮,将書案上的書都掃落在地上,只擺下冊子,宋嘉言抱着她坐上去。
裙裾落了一地,宋姮的眼睛下方是那本冊子,雪白的膝蓋被紫檀書案硌出了兩個紅印子。
烏發綢緞般覆住了整個雪白的脊背。
待宋嘉言停歇下來,他抱着她在懷裏,坐在紫檀椅子上。
他的手一下下的捋她的黑發,啞聲問道:“喜歡綠梅,帶你去綠梅林中玩,如何?”
宋姮從餘韻中回過神來,她轉過頭來,半邊臉紅的像抹了胭脂,潋滟的眸子看着他道:“京城哪裏有成片的綠梅林?”
宋嘉言:“當然有,而且有一大片,你看了就知道了。”
宋姮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宋嘉言盯着她豔麗飽滿的紅唇,喉結無聲下咽,他道:“姮兒,我們再來試一試這個,如何?”
說話時,他的手指在冊子上點了點。
宋姮回頭一看,眸光落在他手指點的那個地方,蹙眉道:“有些累了,哥哥。”
宋嘉言聽到她說累,頓時冷靜下來,想起楚泠提醒過他的那些話,立馬歇了心思,他貼着她的脊背摟住她,在她的耳垂上親了親,道:“好,今日就到這兒。”
他拿起放在一側的鬥篷将她的身子裹住,抱着她放在書房的床榻上,他叫了水,一會兒,春莺和畫眉從外頭端着水進來,見自家姑娘臉色潮,紅躺在床上,一雙眸子嬌媚欲滴,瑩白的腳還露在外頭,兩人一陣臉紅,放下東西便出去了。
宋嘉言親自伺候她清理,他絞幹帕子,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将沾了污漬的地方擦幹淨。
擦完之後,他又将肚兜穿在她身上,系好帶子,小褲一點點提上去,穿好衣裳後,宋嘉言手裏握着她綢緞般的長發道:“今日,哥哥給你梳妝。”
說完,不等宋姮回答,便抱着宋姮去了梳妝臺前,冷白的手指在宋姮的烏發間穿梭,梳理一番之後,他将她的黑發高高挽起來,他并不會挽女子發髻,發髻挽好之後也是歪歪扭扭的,他用宋姮戴的金簪給固定住。
宋姮一瞧銅鏡裏那個慘不忍睹的發髻,她道:“不行,太難看了。”
宋嘉言擡眸看了銅鏡裏的宋姮一眼,他道:“那我重新來。”
說完,他将發簪又抽掉,又重新開始給宋姮挽發。
第二次還是不行,他自己都不滿意。
一連挽了十來次,終于勉強像樣了,不過在宋姮看來還是有點醜,宋嘉言卻很滿意,他說:“這樣好看。”
宋姮不忍打擊他,便沒有再拆掉重新梳理。
宋姮本來想走,宋嘉言卻将她留下了,他道:“請你過來喝茶,茶還沒喝完怎麽就走了?”
宋姮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道:“等會天色暗了,雪滑不好走路。”
宋嘉言低低笑道:“等會我送你,我們走地道,讓那兩個丫鬟去隔壁烤烤火。”
宋姮依他,宋嘉言便出門吩咐畫眉和春莺去隔壁的耳房烤火吃東西,等他再回來時,手裏提了一個壺。
兩人坐在窗口,宋嘉言推開窗,以便更好的賞雪,幾盞茶之後,天便黑了,可宋姮卻不想走了,書房廊下挂着燈籠,映着反光的雪色,意外的讓這寒冷的夜色多了幾分溫和。
賞完雪喝完茶,宋姮又吃了晚飯,夜裏,兩人在燈下依偎在一起,宋嘉言問起她糧鋪裏的事情,宋姮說了孫希,她告訴他這個人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提供幫助,還有他那個神神秘秘的主子,聽起來很有能耐,明明有購糧渠道,卻不肯自己開鋪子做生意,非要找她來合夥。
宋嘉言聽她這麽說自己,忍不住笑了笑,他道:“有人幫你的忙,不是很好嗎?”
宋姮道:“好是好,不過總覺得有點奇怪,我真想見此人一面,看看是什麽來路。”
宋嘉言神色自若的說道:“也不知此人是男是女,不如哥哥先替你去調查一番,再決定要不要見?”
宋姮覺得宋嘉言說的有理,她點了點頭道:“好,都依哥哥的。”
宋嘉言這樣做卻只是為了拖延時間,他還沒準備好呢,她自己開糧鋪,就是不想依靠他,若她知道是自己在暗中幫助她,定然會不高興,所以他要準備一個新的身份。
臨近亥時,宋嘉言才起身送她回去,他牽着她的手走到書房的書架前,擡手将書架上的一本《七朝史書》的封頁給打開,裏面竟然是空的,史書中間放着一個玉刻蓮花,蓮花是淡粉色的,光華瑩潤。
宋嘉言握住蓮花輕輕一旋,書架往旁邊移開,露出一道暗門。
他回過頭,拉着宋姮走進去。
暗道兩旁點了燈,将漆黑的過道照亮,宋姮跟着宋嘉言在過道裏七拐八拐,許是到了冬日,這過道裏格外的冷,宋姮忍不住将身子往宋嘉言身上挨。
行了約莫一刻鐘,宋嘉言停下來,宋嘉言仰頭看了看頭頂的位置,他道:“姮兒,就是這裏了。”
說完,他擡手在頭頂的位置一頂,上面那塊磚被頂開,漏下一片光進來,他将那些磚塊,一塊塊的挪開,終于露出一個夠一個人鑽出的洞。
宋嘉言回頭對宋姮說道:“姮兒,你先上去。”
宋姮上前,宋嘉言抱着她的細腰往上一送,宋姮撐着地面爬上去,宋嘉言跟着也上來。
兩人從床帳後繞出來,宋嘉言還要回去處理公務,送到之後,他捧着她的小臉親了親道:“姮兒,哥哥先走了,過幾日哥哥帶你去梅林玩,別忘了。”
宋姮點頭。
目送他離開之後,她又回到床帳後,将地洞嚴嚴實實的堵住。
臨近年末,各地官員皆要入京述職,前來宋府拜訪宋星河的人也不少,這些日子宋星河都很忙,也沒工夫去管宋姮。
宋姮跟許氏說了聲要出門,許氏那兒自然好說話,也許猜到她是跟宋嘉言出去,許氏還說了一句:“姮姐兒放心,若是老爺問起,妾身自有法子應付。”
宋姮道了聲謝,便出門去了。
宋嘉言似乎早就料到宋星河不在府上,早早的就派馬車來接她。
須臾,宋姮便坐在了馬車上,宋嘉言的馬車十分寬敞華麗,除了擺放一張茶榻之外,還放置了兩條長凳,茶榻上鋪了毯子,宋嘉言正坐在上面。
他給宋姮到了一杯茶,宋姮聞到了梅花的香味,她端起來淺淺的啜了一口道:“是梅落茶,用陳年的雪水泡的,甘醇的很,不過哥哥怎麽會有那麽多梅落茶?”
宋嘉言笑而不語。
這幾天雪未融化,道路上結了冰,行路艱難,許多人不敢出門,許是這個緣由,路上并沒有前幾日那般擁堵。
一路上馬車行的很慢,不過卻很順利,宋姮不知宋嘉言要帶着她往何處去,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她感到窗外刮進來的風冷了許多。
她打起簾子往外一看,只見遠處連綿的山峰皆覆上了一層白雪,仔細一辨認,這應該是在半山腰上。
宋姮驚愕回頭,問他道:“這是哪兒?”
宋嘉言低低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一刻鐘後,馬車在山腹中停下。
宋嘉言先下了馬車,随後扶着宋姮從馬車上下來,宋姮舉目一看,四周并非白茫茫的一片,而是一整片花海,将高低錯落的房屋掩映在裏頭。
宋姮一陣驚訝,見那些花朵上覆着白雪,卻難以掩蓋那份絕豔之姿,她道:“這是哪裏?”
宋嘉言見她驚訝的微張着紅唇,低低道:“這裏是梅花林,偶然一次發現的,藏在深山中,鮮有人知道。”
他沒告訴她這裏是梅落山莊,這裏看起來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與其說是山莊,還不如說是山村。
宋姮沒想到京城之外,還有這麽好的地方,簡直太意外了,她看着那一成片成片的梅花,心裏極為向往,她道:“哥哥,我想上山去看看。”
宋嘉言道:“山上很冷,我有一個去處,那兒很溫暖,又可以賞到梅花,我帶你過去。”
說完,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山路都被積雪掩蓋,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的聲音,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他在前方踩出一個大大的腳印,她就跟着他的腳印走,在後方将腳放入他踩出的腳印中。
宋嘉言怕她摔倒,因此将她牽的格外緊。
這時,天上又飄起了鵝毛大雪,須臾,兩人的頭頂上,肩上都是雪,四周除了雪聲,什麽也聽不到,宋姮的內心也變得寧靜溫柔起來,她忽然生出一種想要和宋嘉言一起到白頭的荒謬想法。
宋姮伸出白皙的掌心,接住一片雪,看着那片雪花在掌心緩緩融化。
這時,她聽宋嘉言說道:“姮兒,聽說下雪是老天對有情人的祝願,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