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這樣的眼神,可以說是清澈如水,不染世俗煙火,又像是洞察世事,萬事萬物都無法逃脫這一雙暗如黑洞的眼瞳。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田瀾挑釁地笑道,“他和我有了一個一歲大的孩子已經是事實,你覺得呢?”
“噢,對了”田瀾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我們是酒後亂性。”
田瀾帶着點玩笑口吻的話,讓丁曉優聽得額頭直跳,真想跳過這塊玻璃,去扇那洋洋得意的女人一巴掌。她擔憂地望向玺羽,卻見她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一般,依舊雲淡風輕地坐着,連緊握的手也不知何時已輕輕松開。
“我知道了,所以,你呢?愛你的老公還是莫誓。”玺羽依舊笑着,學着田瀾的樣子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對啊,你肯定是愛莫誓的,否則,為什麽要謀殺你的老公呢?”
田瀾警惕地看着玺羽,似乎有個直覺在提醒她,面前的女人并不是看上去那樣柔弱善良容易欺負。
玺羽微微笑着:“要想知道莫誓是愛你,還是愛我,只有一個辦法。”
田瀾心裏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你……想幹嘛?”
“我有一個好辦法呀,”玺羽勾着嘴角,“我讓莫誓将孩子送人,如果他答應的話,那就是我贏了,如果很可惜,他不答應,那恭喜你,他深深深深地愛着你。”
“你……”田瀾激動地站起來,卻被獄警壓回了位置上,她緊張地看着玺羽,“你別亂來。”
“亂來?”玺羽挑眉看她,“我可不是亂來,我這是……嗯……”她一副認真想着措詞的樣子,“幫你我之間做一個了結。”她一副很可惜的樣子嘆道,“不過,就算莫誓愛着你,”她屈起手指敲了敲玻璃,笑道,“你們之間也隔了一輩子的玻璃。”
田瀾苦笑道:“你根本不相信莫誓,是愛着我的。”
“我相信,是愛過的。”玺羽看着她,神色平靜,“而且,可能占據了他假裝愛着我的某一段時間。”至于是他為了轉移注意力,還是怎樣,她就無從可考了。
“不過,你一直愛着他是真的。”玺羽篤定地看着她,“至于你為什麽願意嫁給你的老公和為什麽殺了他,你不願意講的話,我可以找人查。”玺羽笑笑說,“只是為了好奇心。”
田瀾笑道:“嫁他,是因為他愛我疼我,莫誓并不善于表達,以前的我,不相信他是愛着的我。或者說,嫁他是為了刺激莫誓。殺他,是因為他要對孩子不利,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她嘲諷地勾起嘴角,“因為他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你要知道,對于每個男人來說,初戀總是最難忘的。我和他的那一次,你們也還沒在一起,不過他是知道的,我有了他的孩子。祝你和莫誓,好運。”
Advertisement
﹤﹤﹤﹤﹤
玺羽腳步虛晃地走出監獄大門,腦海裏像是魔咒般回蕩着田瀾的話。
“你要知道,對于每個男人來說,初戀總是最難忘的。”
“不過他是知道的,我有了他的孩子。”
猶豫
“删除信息?”屏幕顯示的發件人是莫誓。
玺羽的指尖輕輕摩挲着屏幕,猶豫了一會兒,又堅決的選擇了“删除信息”這個選項。
半真摻假的感情,已經有了瑕疵的感情,她好像應該毫不留戀地抛棄才對。
可是,心裏升起的不舍是怎麽回事?
玺羽頹喪地低下頭,一個一個翻着通訊錄裏的聯系人。在這種時候,真正可以聊的人,能夠毫無止境地聽着她的抱怨她的牢騷的人,似乎少之又少。
丁曉優——昨天的玺羽已經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過,會自信又驕傲的大步離開。
林甜——和她的外國老公混血寶寶過着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生活,遠在異國,似乎不太應該給她添麻煩,而且越洋電話也不便宜。
陳衡之——
玺羽撥通了陳衡之的電話,也許現在的她,需要的正是像他這樣亦兄亦友的人,像朋友那樣聽她的牢騷,又像兄長那樣為她指點迷津。
“喂,玺羽。”陳衡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雖然帶了幾分疲憊。
“陳衡之。我該怎麽辦?”一聽到陳衡之的聲音,玺羽的委屈就像打開地水龍頭,呼的一下全部湧了出來,她帶着委屈的哭腔,仿佛一個在幼兒園被欺負的小朋友回家向父母訴苦。
電話那頭的陳衡之似乎愣了愣,上一次聽到玺羽無助的帶着哭腔的聲音,是她爸媽離婚的那一次。
“玺羽,你在哪裏?”他的聲音裏帶着焦急,卻依舊溫柔得像一首情歌。
玺羽吸了吸鼻子,道:“在房間的窗臺上。”
他耐心地說:“你去蓋個毯子,那裏比較涼,坐久了會感冒的。”
玺羽點點頭,随即發現陳衡之看不見,又應道:“哦。”
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後,陳衡之帶着點笑意和寵溺問道:“好了嗎?”
“嗯。”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怎麽了?”
“陳衡之,我想哭,很難受,也很生氣,感覺好委屈,好失望。”玺羽語無倫次地說着,“我是不是太天真,太白癡,太容易被騙了呢?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傻逼,被人耍得團團轉還為他們喝彩!”
“你不傻,你只是善良。”陳衡之雖然不知道玺羽在說什麽,不過還是帶着溫柔的笑意安慰她道。
“說的好聽是善良,難聽就是傻。”玺羽嘆氣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牛逼,很聰明,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可是總是到最後才發現,我不過是個帶給人笑料的小醜罷了。”玺羽怪裏怪氣地補充道,“我現在是不是又很像怨婦?”
“唔……還好。”陳衡之猶豫了一下。
玺羽不滿地撇撇嘴:“其實你想說是的,對不對?”她舒展了□體,換了個姿勢繼續窩在那個大概寬不到0.5米得窗臺上。
“你自己覺得呢?”陳衡之帶着笑意地說道,“如果你自己覺得自己是個怨婦,別人再怎麽說不是,你也會覺得別人是在騙你。”
“可是,我不想做怨婦。”玺羽挫敗地說。
“那就不做。”
陳衡之說的好像是玺羽說:“我不吃飯。”然後他說:“那就不吃。”一樣,輕松自然,仿佛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玺羽幽幽地問道:“可以想不做就不做嗎?”
“你說呢?”陳衡之笑道。
“我……”玺羽怒道,“我要是能想不做就不做,我還用得着現在這麽糾結來糾結去的麽。”
“所以,既然沒辦法阻止自己的怨婦心理,那就該吃的吃,該睡的睡,等這情緒過去。”陳衡之說完這話的時候,已經出現在玺羽的面前,手上還拎着玺羽最愛吃的城東那家鮮肉小馄饨。
他站在那,臉帶笑容,溫暖得如同這個房間裏的橘黃色燈光。
“你怎麽來了?”玺羽訝異地看着他,又翻了翻手機,仿佛陳衡之突然從聽筒裏跑出來似的。
“請你吃宵夜。”陳衡之晃了晃手上香氣四溢的馄饨。
玺羽挑眉笑道:“這麽好?”
“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了。”陳衡之越過玺羽,将熱氣騰騰的小馄饨拿出來,仔細的放在玺羽的面前,為她放好勺子和紙巾。
玺羽樂呵呵地接過碗,笑眯眯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陳衡之點點頭,坐在沙發上望着面前這個一臉滿足的小女人,笑道:“現在不就不像怨婦了嗎?”
“啊……燙……”玺羽忙張嘴呼氣,口齒不清地說道,“現在不是怨婦,是苦逼。”
“吃慢點,我又不跟你搶。”陳衡之看她一眼,語氣很無奈。
﹤﹤﹤﹤﹤
今晚星空璀璨,玺羽和陳衡之把沙發移動窗邊,把腳挑在窗臺上望着星空。
“你說,我這麽做對嗎?”
“你心裏覺得舒服嗎?”
“有舒服,也有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
“心裏有股氣堵着,悶得慌。”
“那就去把氣發出來。”
“怎麽發?”玺羽轉過頭,一臉疑惑地說。
“去找莫誓,把話攤開說清楚。”陳衡之伸手拍拍玺羽的腦袋,“解鈴還需系鈴人。”
“我該跟他說什麽呢?”玺羽惆悵道,“我怕我像個潑婦那樣毫不講理大喊大叫的要他給個說法,我怕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我怕……”
“阿羽,”陳衡之拍拍玺羽的肩道,“他是你的丈夫,不是陌生人,你的每一面,他都應該知道。”他目光深深地望着玺羽道,“而且你的每一面,他都應該喜歡。”
“丈夫嗎?”玺羽歪頭看向陳衡之,“所以我要原諒他嗎?”
“我如果讓你原諒,你就會原諒嗎?”陳衡之無奈地笑道,“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