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笑道。她不生你們的氣,是因為你們是她最信任的人;而我,不知道還在不在她的被信任範圍內。
莫誓坐進車裏,驅車離開了徐宅。
玺羽站在窗前,望着那個終于離開的人,心裏說不出什麽情緒。似乎失落,似乎難過,似乎孤寂。
“姐。”家興又屁颠屁颠地出現在玺羽的面前。
“幹嘛?過十五分鐘找我一次,怕我想不開啊?”玺羽頭也不回地說。
家興湊到窗前啧啧有聲地說:“想找人家就去找嘛,站這兒偷看算什麽事。”
玺羽瞪了家興一眼,語氣不善地說:“我只是在看好天氣。”
“好吧。”家興攤了攤手,從善如流,“吶,把手伸出來。”
“又怎麽了?”
家興把紙條放在玺羽手掌上,表情認真地說:“姐,遇到問題要解決,不要逃避,你教我的,自己都忘了嗎?”
玺羽露出兩天來的第一個笑容,揉揉家興的腦袋:“你長大了。”她望着那輛車消失的方向,說道,“我會解決的,無論是怎樣的結果。”
家興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笑道:“希望是好的結果。”其實,我們都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永遠幸福。
“你就不用操心了,找你的小男友約會去吧。”
“那你記得吃飯哦,媽媽和我晚上都有事,你要記得吃哦。”家興一再叮囑她,仿佛她才是姐姐似的。
“知道啦,家興姐姐。”玺羽不耐煩的朝她揮揮手道。
“那我走了啊。”家興一步一回頭地囑咐道,“要記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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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玺羽目送家興離去,一臉好笑地搖搖頭,這小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媽了。她的笑容随着家興越來越小的背影而漸漸消散在臉上。手上的那張小紙條仿佛散發着灼人的熱氣,提醒着它的存在。
玺羽将紙條丢在一邊,戴上耳機窩在沙發裏聽歌看書,雖然看起來惬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裏的某一處正叫嚣着,沖撞着,像一鍋煮沸的水不安分地滾動着。
她煩悶地站起來,丢下耳機,從小角落裏找出那張小紙條,可是心裏似乎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徐玺羽,他欺騙你已經是事實了!你還需要什麽解釋?你犯賤啊?
玺羽又氣悶地丢下紙條,回到沙發上。可是,過了幾分鐘,那張紙條似乎又散發出某種魔力,吸引着她靠近。
玺羽郁悶地丢開書本,撿起紙條,緩緩打開。
熟悉的字體又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又覺得酸澀難過起來。
“I always love you.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或是以後。
我怕告訴你,我就會失去你。我知道,雖然你從來不說,你覺得父母對孩子的責任比他們之間是否相愛更重要。
玺羽,如果你願意,如果你想,可以打開手機;如果你不想,那就删掉。
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站在原地等你。無論能不能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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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羽在家頹廢了三天,自怨自艾了三天後,終于決定走出家門。
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半個月來的第一場瓢潑大雨。
玺羽恹恹地窩在沙發裏看無聊的娛樂節目,偶爾爆發出幾聲神經兮兮的笑聲,自娛自樂的樣子似乎很滿足。
丁曉優踏進客廳,見到的就是玺羽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徐玺羽,挺屍呢?”
玺羽艱難地伸長脖子,很保質保量的給了她一個白眼:“丁菇涼,你來遲了。”
丁曉優一屁股坐到玺羽旁邊,拍拍她扭成一團的身體:“把屁股給我收進去。”
“你來幹嘛,看我挂了沒?”玺羽不情不願的把身體側着躺平了,哼哼唧唧地抱怨道,“我傷心欲絕的時候你哪兒去了?我給你發了那麽多條短信,都被移動吞了?”
“我看你還挺有活力的嘛。”丁曉優的黑眸笑意盈盈地看她,“徐玺羽,你是重新獲新生了,還是在死撐裝逼,你覺得我看不出來嗎?”
“我問你,莫誓他解釋了沒有?”丁曉優奪過玺羽手裏的遙控器。
玺羽坐起來,撇撇嘴道:“解釋了。”
“解釋什麽了?”丁曉優擡眉問,随即又咂巴着嘴否決道,“孩子都生了,還能解釋什麽,他總不是被……強·奸的吧。”
“呃……他……說……那天他喝醉了,正好遇到了田瀾……就……”
“呵——呵——”丁曉優鄙夷道,“所謂酒後亂性,不過是借口罷了。喝醉了不回家睡覺跑到女人的溫柔鄉裏,哼,他醉得可真嚴重。”
“喂,你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揭我傷疤的?”玺羽看向她,臉色不滿。
“我是要告訴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丁曉優語重心長地望着玺羽,神情俨然是個過來人模樣的長輩。
“我跟他領證了。”玺羽幽幽地說道,“在四月一號。”
“離!”丁曉優果斷地說,“要是不離,以後你一看到那孩子就會想到你們現在這會兒的破事,一輩子鬧心,多不劃算!”
“丁曉優,我和他簽的不是合同,違約了不是給點賠償金就可以解決的。”玺羽嘆道,“我是給了他真心的,是有想過,或者說是相信過和他能夠一輩子的。”
“哎喲嘿,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文藝的小姑娘。”丁曉優樂道。
“你別嬉皮笑臉,我不會跟你演小品的,你省省吧。”玺羽扯扯身上皺巴巴的棉質睡衣,奪回丁曉優手裏的遙控器,按回剛剛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某個娛樂節目。
“那你就認真點。”丁曉優又搶回遙控器,關了電視說,“上樓換衣服,咱們出去吃飯逛街喝咖啡。”
“幹嘛?”玺羽戒備地看着丁曉優,不知道這家夥想出什麽怪招。
丁曉優苦笑不得地說道:“親,你放心,我只對男人有興趣。”她扯着玺羽爬上樓梯,“作為你的好朋友,在你失戀的時候就應該拉你一把,讓你早日邁出泥潭,告別過去,迎向新的明天。所以,”她将玺羽推進房間,“怨婦偶爾當當就可以,現在你就該重拾青春美少女的樣子,出門找到遺失在某個旮旯角落裏的自信!”
“丁曉優,我什麽時候說我不自信了,還有,糾正你一點,”玺羽從衣櫃裏探出腦袋,“我不是失戀的少女,我是失婚即将離異的少婦。”
“好吧,失婚的少婦,請你速度地換好衣服。”丁曉優攤攤手,“街上都是兩條腿的男人,沒有看上眼的,随便挑一挑看一看滿足下虛榮心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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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玺羽,讓你出來,不是讓你來監獄找自信的!”丁曉優跟在玺羽身後氣急敗壞地喊道。
“放心,我已經很平靜了。”玺羽朝她揮揮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丁曉優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卻也默默地坐在她身邊,不再說話。
田瀾坐在玺羽對面,眼神坦然。
玺羽朝她禮節性的露出笑容,開門見山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知道了吧。”
田瀾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相比與上一次的卑微,現在的她顯得高傲,雖然身着一身囚服,但卻像一個貴婦那般端首斂眉地坐着,仿佛身處某個高檔的餐廳似的。
“你,願意解釋給我聽嗎?”玺羽不動聲色的重新打量她,那雙眼尾挑起的眼睛,是如此适合高傲的表情。那張媚麗的臉,是如此适合演得楚楚可憐,娓娓動人。
田瀾露出的笑容帶着幾分輕蔑和嘲笑:“我從來不擔心,被你發現。或者說,很期待你能早點發現。”
“說實話,你的确挺适合莫誓,比我年輕,比我有能力,但是,如果我也有這麽一個富裕的家庭,也能出去留學的話,我并不一定會比你差。”田瀾毫不示弱地看着玺羽,聲音輕快像是一個比賽中的贏家帶着勝利的喜悅,“莫誓可不一定是真的喜歡你,”
她連眼角也帶着愉悅,繼續說道:“聽聞他很早以前就開始追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那時候從美國回到A市,是因為我要和我的老公訂婚,你覺得,一個還愛着我的男人,怎麽會立刻愛上你?”
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玺羽卻感覺不到疼痛,雖然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心裏的某個地方卻像是破了洞,空蕩蕩地漏着風。
一顆心,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清空了。
她心裏雖翻江倒海,但聲音卻出奇的平靜:“所以,你想說莫誓是愛着你的,一直到現在嗎?”玺羽的臉上不可思議地出現了一個笑容,燦爛的,耀眼的,在田瀾看來甚至是刺眼的。
她,憑什麽還能有自信?
田瀾看着玺羽,似是想找出答案,可是她的眼睛深邃如海,沉沉的讓她望不見絲毫外露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