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的善良是愚昧,她徐玺羽從來都不是個慈悲之人。
是的,人人都說她薄涼。
也許,她将滿心的愛,都給了對她最好,愛她至深的親人,所以世間的其他人,她已不懂得該如何去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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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進沒有開燈的房間,一室清冷,陳衡之坐在窗前,似乎在享受今夜的好景好月。月光在他身後形成一片寂寞的陰影。
玺羽咄咄逼人的樣子仿佛還在眼前,他望了眼這滿室的月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變得詩意起來了。
過往無數個在異鄉的月夜,他常常也如今夜般坐着,滿室的月光籠罩着他,讓他覺得也許在這樣的月夜,他與徐玺羽能同在一片月光下,他們之間仿佛還親密無間,就像以前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打鬧的日子一般。
腦海裏不斷回響着父親的話:阿羽那個孩子太尖銳太脆弱,需要一個寬容溫暖的人去包容她。
陳衡之抿着嘴笑了,他知道,父親欲言又止沒有說出口的話是:而你卻不是那個人。
玺羽看似溫和無争,內心卻是尖銳脆弱的一個人。而他亦是。兩只刺猬依偎在一起,相互汲取溫暖渴求呵護,卻只能傷人傷己。他明白,卻并不情願。
有些愛注定要無疾而終,無法相守。他想他是懂的。
輕輕關上心裏的那扇門,就讓那個美好耀眼的人安靜的沉默的住在那。也許有一天會離去,也許永遠也不能離去。陳衡之的嘴角扯出一個破碎的微笑來,在這清冷的月光裏,那笑容也如這月夜般清清冷冷,寂寞如斯。
月光滿室滿地,我在想念你。孤單的,無望的。
相愛容易相守難。
有些人因為太珍惜,所以不舍得靠近。我從來都是個小心脆弱的人,我不想失去,所以到此為止。
就讓你陪着我,在只有我知道的歲月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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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立在陽臺上,望着倒映着月光的湖水蕩漾着細碎的光芒,眼神輕柔。
她從來都知道,陳衡之的心裏住着一個人,一個占據他少年時光最濃厚的想念,一個在他心裏也許會永遠存在的一個人。
那是美麗的徐玺羽,笑容燦爛,眼若星辰,耀眼如這夜空中的明月。
也許她無法像徐玺羽那般耀眼,但她願意做陪在他身邊的一朵太陽花。月光雖皎潔,但只能仰望,而她,可以給他溫暖,給他陽光,在往後的歲月裏,她可以陪着他,直到那個人的身影漸漸淡去。
她雖不耀眼,但她堅韌。
“小Mary,一個人站外面乘涼呢?”莫誓打趣她,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
“哥,”莫言回頭看他,并不在意他的玩笑。
“怎麽了,這麽一副憂傷的表情。”莫誓揉着她的頭,眼神溫暖。
“哥,你說徐玺羽她喜歡誰呢?”莫言擡頭望着那輪孤月,那麽耀眼的一個人,是否也愛着陳衡之?
莫誓摸着鼻子若有所思地笑了,他攬着莫言的肩,道:“她也許誰都不喜歡,也許誰都喜歡。”
莫言不解地看着他,他卻不并不解釋,只是輕拍她的頭,眼神柔和地說:“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就好。”
見面
早春的陽光透着微薄的寒意,可以看見人們嘴裏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緩緩升騰然後消散不見。如一些人,經過生命,卻終成過客,消磨成一抹瘦削的背影,淺淡似無痕。
葉零一動不動地站在女孩面前,原本略顯輕佻的桃花眼此時卻低垂着,似乎有些難過有些愧疚。
女孩的個子嬌小,玲珑卻并不顯弱小,一雙頗為銳利的眼睛常讓她顯得咄咄逼人。而此時,那雙銳利的眼裏卻沒了往日的鋒芒。
“為什麽要騙我。”林蜜語氣酸澀,眼淚不争氣的從眼裏湧出,卻依舊倔強地看着葉零。
“我……”葉零說不出口,林蜜對他很好,好到他想躲開。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起,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林蜜才說出了那句讓葉零臉色頓變的話來。
“你心裏是不是有別人了?”
她的話像一個重錘,重重地錘在了葉零的心上。
空氣一瞬間便沉默了下來,二人站在BELONG的公司門口,仿佛兩尊靜默的雕像。
葉零的腦海裏不合時宜地浮現出那人總是無奈的表情,她不溫柔,似乎也不可愛,對他也不體貼,為什麽卻會想起她呢?
是因為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還是那不經意間露出的純真笑顏?
“葉零。”林蜜站在他面前,不屈不撓地望着他的眼睛,似乎希望他能給她一個答案。
此時已臨近下班時間,同事們三三兩兩的從裏面出來,有些疑惑有些好奇的跟站在門口的葉零打招呼。
“嘿,葉零,還站這幹嘛?”
“葉零,下班了,還不走?”
“小子,加班呢?”
……
葉零有些尴尬的對着來人笑笑,他拉過林蜜說:“我們以後再說,好嗎?”他放柔了神色道,“咱們去吃飯把。”
林蜜一反常态地推開他的手,噙着淚看他:“葉零,你先回答我。”她哽咽地,絕望地說,“你心裏有人了,是不是?”
當你一臉笑容地靠近我時,我的心裏便有了你,也一直只有你。
我跟随你的背影,亦步亦趨。你這麽美好,這麽高大,這麽優秀。我多怕,怕我不夠好,怕你不夠喜歡我,怕你離開我,所以竭盡所能,竭盡全力的對你好。我以為付出就會有回報,我以為只要我夠努力,我們便可以一生一世。
可是原來投入的越多,陷得越深的是我,卻也只有我。林蜜有些悲哀地想,是誰,是誰進入了他的心,那麽輕而易舉的就将她驅逐出境,那麽簡單的就瓦解了他們三年多的感情。
玺羽走出來的時候,便見這二人神情古怪地站在那。她看着二人,禮貌地笑道:“公司晚上沒飯給你們吃,還不走嗎?”
葉零勉強地笑笑,道:“正要走呢。”
玺羽點點頭,便不再多說。她細碎的短發已經長了許多,及肩的咖啡色長發活潑自然,給清麗安靜的她平添了幾分輕松活力。
林蜜忽然間頓悟,這麽耀眼明亮的徐玺羽在他的面前,與他朝夕相對。她不甘心,望着那個輕松離去的背影,她心頭的憤怒如星火燎原般驟然爆發,讓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徐玺羽。”聲音裏有明顯的怒氣,“站住。”
葉零拉住林蜜,神情鄭重地說:“林蜜,你別胡鬧。”
“胡鬧?”林蜜不怒反笑,“葉零,你憑什麽指責我?”她指着站在他們不遠處的玺羽說道,“你們兩個,背着我暗渡陳倉,就有理,就問心無愧了?”因為憤怒,她的聲音有些走調,讓玺羽覺得很是凄厲。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葉零很少對女生這般大聲地說話,平時他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永遠不會生氣一般,而此時的他,眼裏卻滿是怒火。
林蜜怔了怔,因為怒火而明亮奪人的眼睛漸漸黯淡下來,她真的明白了,葉零他喜歡上,真的喜歡上了徐玺羽。
林蜜一言不發地閉上了嘴。可是心裏,卻翻江倒海般地想撲上去撕了徐玺羽。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憑什麽取代她林蜜!
“葉零,你先走,我和林蜜解釋。”站在不遠處得玺羽出聲說道。
葉零皺眉道:“玺羽,不關你的事。”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神情認真,就像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玺羽暗自笑笑,這時候倒有點以前的樣子了,可惜的是,你終究不過是我生命裏一個匆匆而行的過客。
“你先出去等着,我和林蜜先談。”玺羽給了他一個笑容,聲音輕柔,語氣卻像在說一個命令般不容置喙。
葉零眉頭皺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點頭,腳步緩慢地離開了她們倆的視線。
玺羽自顧自地盤腿坐到地上,地面是光潔的大理石,但并沒有幹淨到可以給人随随便便的席地而坐的地步。她擡頭笑嘻嘻地說道:“葉零走了,你剛想說什麽,可以盡情說了。”她的語氣裏帶着幾分戲谑,配上她這無賴般的姿勢,像足了那些時不時招惹是非的地痞流氓。
林蜜對這樣的徐玺羽有些意外,應該說對這樣的女生有些意外,自小以來她接觸過的女生,無論背地裏是不是詭計多端心思不正,面上卻永遠都是一副浪漫天真活淑女文靜的模樣。
“徐玺羽,你果然是厲害的。”林蜜譏諷地笑道,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心思敏銳,行事乖張的女人,的确有另類的魅力。
“那我倒要多謝你的誇獎了。”玺羽笑道,“不過我今天一直在外面奔波,腳上的鞋又不是什麽安穩的平跟,我實在是做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