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力呢?
就像烏雲密布,滂沱大雨的時候,我們所能做的只是等待雨過天晴,而不是妄想一揮手,剛剛還陰沉的天立馬就陽光燦爛。
為什麽會這麽渺小呢?
我沒有要一份完美的愛情,也沒有想要長生不老,我不想才華橫溢,也沒有想過不勞而獲富可敵國,我不過是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有爸爸,有媽媽的家而已,為什麽這麽微茫的願望都會落空呢?
如果注定會落空,如果遇到的會讓我更難過,為什麽我要重生?
玺羽很想問問上帝,問問老天爺,這麽耍她,覺得很好玩嗎?
她是恨的,恨不得将那個女人抽筋剝骨,硬生生掐死那個孩子。
她沖進了那個女人的家,但是最終還是沒能拆了她的骨頭。
她被爸爸強硬的帶回了家。這個對她怒目而視的男人,竟然和那個疼她寵她的爸爸是一個人。
她覺得悲哀。
遇見
陽光從男人的背後緩慢延伸開,黑色的手工西服被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的臉堙沒在背光的暗影裏,挺拔如松的身影斜斜地倚在窗戶旁,如一尊高貴典雅的雕塑。
他用略為低沉的聲音對徐玺羽說:“你不認識我了?”語氣裏似乎還帶着一絲無奈的笑意。
刺眼的陽光讓徐玺羽微微眯了眼,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紡襯衫,亞麻色的短發襯得她愈發的唇紅齒白。此時的她表情有些迷茫,似乎在腦海裏搜尋着有關這個男人的記憶。
“真的不認識了?”他低低地笑着,修長的腿邁着緩慢的步子向徐玺羽走來,暗色的影子慢慢從他臉上褪去,如海水退潮般,他英俊的面龐就那麽一點一點地呈現在了金色的陽光裏,整個世界仿佛在一瞬間被點亮。
這是一張讓人印象深刻的臉,玺羽一眼就認出了他,褪去了少年青澀的他微微笑起來,如一朵随風搖曳的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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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誓。”徐玺羽皺了皺眉,臉上看不出是驚訝意外或是喜悅。
他嘴角帶着淡如清風的笑容,支着下巴坐在玺羽對面的沙發上,漆黑的眼睛像一波古井,泛着深邃卻又微不可見的光芒。
“徐玺羽,好久不見。”他的眼神如一張網鋪天蓋地籠住了徐玺羽,給人一瞬間的壓抑和心跳。
徐玺羽微微愣了愣神,随即展顏笑道:“莫學長,好久不見。”臉上的笑容是一貫的客氣和疏離。
莫誓和煦如春風的笑容凝在了臉上,眼裏的光芒慢慢冷了下去。他神色淡淡地說:“和BLONG合作的條件都寫在了合約裏,徐小姐就不必再費心思了。”
玺羽眯了眯眼,這個男人還是和八年前一樣,翻臉和翻書一樣快。她輕輕微笑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清澈的眼裏恍若盛滿了漫天星光。
“莫總,”她含笑看他的樣子一如當年,“合作講究的是誠意,店大欺客這種事我相信WORLD是不屑去做的,您說對嗎?”
BLONG這些年在國際上早已小有名氣,WORLD又是擁有百年歷史的大家族大企業,他們的合作對彼此都是錦上添花,百利而無一害,合約裏的條件不過是兩方得到的利益大小比重。
莫誓勾起一邊的嘴角,仿佛精雕細琢過的五官帶上魅惑的邪氣,細碎的黑發輕輕搖曳,整個人如同一朵開在暗夜裏的黑色玫瑰。
略顯低啞的聲音帶着迷人的性感,“這是自然,不過這種小事讓工作團隊接洽便好,勞煩徐小姐特地跑一趟——”他拖長了尾音,身子越過橫在他們之間的茶幾,一張精致得無法挑剔的臉就那樣很有壓迫力地出現在玺羽上方三厘米處,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額頭,讓她不自覺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低低地笑起來,笑聲像泉水流過他的喉頭,“你害羞了。”
玺羽有些氣悶,這個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她覺得窘迫,她将頭微微後仰,竭力避開這尴尬的距離。
“我也不想的。”她的語氣有些郁悶,帶着微不可見的撒嬌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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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玺羽踏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咚咚咚地走進總裁辦公室,陰着一張臉坐了下來。
徐媽媽笑呵呵地看着她。
“玺羽寶貝是怎麽了?”
徐玺羽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陰恻恻地說:“你是故意讓我去見莫誓的是不是?”
徐媽媽支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徐玺羽,笑道:“以後你可是要接手我的生意的,對于合作夥伴你沒有不去見的道理吧?”
徐玺羽有些氣結,大概是許久沒說中文,所以有點詞窮了。
“小羽。”徐媽媽走過來,拍拍玺羽的腦袋說道,“你該開始自己的生活了,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值得相信的東西。你不去嘗試,就永遠不會知道。”
玺羽呆愣了一下,眼睛有些泛酸,她岔開話題說道:“衡之和陳叔年底就回來了,我們兩家人到時候一起聚聚吧。”
徐媽媽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微笑着說:“好,我好久都沒有見到衡之了,他快結婚了吧?”
“我還指望他找個洋妞呢,沒想到那小子竟然種族歧視。”徐玺羽撇撇嘴,故作輕松地說道。
徐媽媽寵溺而無奈地看着她,這麽多年,她早就放下了那個男人,那個幼稚地追求着所謂愛情的男人,那個希望她成全他的愛情的男人。而她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女兒,她從女兒的眼裏看得出她對父親的失望,對愛情的失望。她害怕玺羽因為她的父親而變得不再相信愛情,相信婚姻,白白錯失了自己的幸福。
陽光傾瀉進來,照亮了空氣裏的每一粒塵埃。
恒星
白色的大理石倒映着徐玺羽纖細的身影,她靜靜地立在辦公桌前,仔細地挑選着堆積如山的設計稿。
“咚咚咚。”秘書安琪禮貌地敲着門,對于這個新來的設計總監,她并沒有太多的了解,但是徐玺羽光芒四射的背景和經歷讓她本能地對這個總監近乎盲目地崇拜起來。
“請進。”徐玺羽頭也不擡地說道,眉頭微微皺起,修長的手指飛快地翻動着桌上的稿紙,帶起沙沙的聲響。
安琪目不轉睛地盯着上司那在陽光下跳躍的手指,又拿起自己的手細細瞅了一番,心裏微微感慨了下同人不同命的哀嘆,随即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官腔十足地說:“徐總監,人事部按照您的要求為您招了一位助理,是不是讓他現在來報道?”
徐玺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擡頭說道:“謝謝,你帶他進來吧。”
出現在徐玺羽面前的是一張幹淨的臉,那雙略帶笑意的桃花眼讓主人顯得有些輕佻。他禮貌地自我介紹說:“總監你好,我是葉零,畢業于A大。”
徐玺羽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面前的男生,記憶中的葉零已經只剩下一個名字,那些發生過的事仿佛就如一場夏日的雷陣雨,電閃雷鳴卻終究消失在烈日豔陽之下,從未曾發生過一般。
前塵往事俱已矣。
徐玺羽對他禮貌地點點頭:“好好工作,安琪會給你安排的。”
葉零露出雪白的牙齒,一副陽光大男孩的模樣。
“是,謝謝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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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透過玻璃窗,落在散了一桌的白色稿紙上,橘黃的色調像電影裏刻意渲染的溫暖鏡頭,低頭就能聽見時光流動的緩慢聲響。
時光投下的淺淺影子,在記憶的潮水中起起伏伏。
那些不甘心的過往,就随他去吧,讓他們煙消雲散。
那些回不來的過去,就留在往昔吧,讓他們該來的來,該走的走。
若時光也會老去,也許它就懂得蜉蝣的悲哀,也會為它們惋惜。
若時光也會老去,也許它就能明白我為什麽躊躇不願遺忘,也會為我的不舍留戀相惜。
但時光永垂不朽,它不懂蜉蝣的須臾,不解我對生命的不舍依依。
放棄該放棄的,是因為不想浪費一分一秒地去珍惜該珍惜的。
時光穿梭于藍天之上。
我擡頭看見飛鳥結群而過,日光透過葉隙,落了一地的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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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羽,你這丫頭怎麽見到爸爸也不理?”徐爸爸微腆着肚子,笑得谄媚,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坐在白色真皮沙發上,歲月在他的臉上落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再沒有年輕時的潇灑氣度。
徐玺羽淡淡看了他一眼,微微勾了嘴角,笑道:“您倒是稀客。”清水分明的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仿佛寒冬降臨,冷風過境。
徐爸爸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小羽,爸爸對不起你們姐妹倆。”他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這些年你媽媽把你們照顧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他略顯渾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