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聲悶響後又接着一聲響, 廚子的頭直接從脖子上飛了出去砸落在旁邊的牆上,然後滾落在地。
但廚子的身體卻還留在原地,手裏的鈎子和刀互相摩擦碰撞着, 發出的聲音漸漸變得刺耳起來。
江棘在甩出那一棍的時候就已經料想到了是這樣的情況, 所以她也沒有留在原地等着的意思,幾步沖了上去, 手中長棍往前一遞,直中廚子的肚子。
但她的目标不是廚子的肚子, 而是他握着刀和鈎子的雙手。
原本生硬的長棍在她手中靈活的像跟鞭子, 左右一蕩, “砰”“砰”又是兩聲悶響, 廚子的雙手和他的頭一樣飛了出去。
一起飛出去的還有那把刀和鈎子。
沒等刀和鈎子落在,江棘長腿一踢, 将握刀的手踢向自己這邊,手中長棍也沒有閑着,挑過了飛向另一邊的鈎子手, 也往自己這邊挑。
脫離了廚子身體的兩只手和腦袋一樣并沒有變成死物, 相反,在被她踢過來往下落的時候,那只斷手握着刀就往她頭上劈。
江棘早有防備, 往後一仰躲開了這一刀,在握刀的手往下落時, 一伸手抓住了手腕, 長棍也被她重新收回了直播間後臺的背包裏, 另外一只手扣住了飛過來的握着鈎子的手。
兩只手不停的掙紮, 力氣奇大, 但江棘猝不及防差點讓它們給掙開了, 還好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利用巧勁反過來借了它們的力道把鈎子手摁在了旁邊桌面上。
另外一只手被她帶着力就剁了上去。
一瞬間密集的切肉聲和慘叫聲同時響了起來。
江棘在動手時抿緊的嘴唇這會兒真真切切揚起了弧度,她的眼神很亮,卻透着煞氣和狠意,手上動作麻利,密集的切肉聲甚至還帶出了節奏感。
在用廚子握刀的手切開他另外一只拿着鈎子的手時,江棘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這個商場除了他們這些主播玩家早就沒有活人,這是她中午在看見這些所謂的客人“用餐”時得出的結論,鑒于上個副本她對“爸爸”動手發現無論怎樣打不死對方。
所以中午,她心裏再生氣也強忍着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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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留心了一點,廚子手裏的刀能砍傷客人,她的燒火棍不能殺鬼,她換個道具不就行了?
她就開始在心裏盤算了,也做好了盤算落空的準備。
江棘的發難是很突然的一件事,再加上她動手幹淨利落,以至于在場這麽多人包括直播間一群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棘已經“刷刷”幾下把廚子拿鈎子那只手給切成片了。
是真給切成片了。
廚子手裏這把刀好使啊,即便有骨頭也不影響它切下來的順滑,江棘切好片以後,扭頭看了看,沒看見自己要的東西,于是轉頭一句:“去給我拿個盤子過來。”
她的語氣平靜,卻讓她扭頭看過去的那個方向所有人齊刷刷往後退了幾步。
江棘笑了,用鈎子将廚子另外一只手給劃的稀巴爛,把刀給拿到了自己手裏,她将鈎子從刀刃擦過,手中菜刀甩出花來,“砰”的一下落在旁邊桌面上:“從今天開始,我掌廚!”
她眉眼間笑意冷冷吐出這麽一句話來,站在鬼堆裏的楊裏看着,心髒瘋狂跳動。
怕的,全是慶幸和後怕。
還好他沒有對她動手,不然今晚被片成片送上餐桌的就是他了。
但慶幸跟後怕之餘,又藏着一點讓他熱血沸騰的東西,他緊盯着江棘,移不開眼,連彈幕在刷什麽都沒心思去注意了。
彈幕也已經瘋了。
【砰砰砰,聽見了嗎?我的心髒在瘋狂跳動,因為10086!】
【NPC被玩家反殺?關注了關注了!瘋批主播我愛了!】
【靠!她為什麽這麽帥啊?老公貼貼!】
【老公殺我!求求了,我也想被老公片成片嘻嘻嘻~】
【你們沒有自己的老公嗎?滾!老公貼貼哦~筆芯筆芯~】
【我錯過了什麽?為什麽玩家可以直接對NPC下手?這是bug嗎?】
【樓上一看就是看直播看得少了,可沒有哪條規則定下玩家不能對NPC動手,只要鑽對了空子幹什麽都行。】
【确實是這樣沒錯,所以10086撿走了那個NPC被砍下來的手就是想确認廚子手裏的刀能不能用上?】
【別的不說,就這個可不是細心就成的,還得是膽子大啊。】
【這不叫膽子大,她純粹就是瘋,瘋的我好愛就是了嘻嘻嘻~】
【來得晚,到底發生什麽了?好奇死我了!】
【一個新人主播直播間突然沖上了熱門,好奇點進來看看,發生什麽了?這不就是個D級副本嗎?也能沖熱門?那些老主播果然都不行了,連個新人主播都打不過。】
江棘直播間的觀看人數開始猛漲,不只是彈幕刷的飛快,還有各種打賞也起來了。
只可惜一場直播結束之前沒法去看回放,不少這時候才進直播間的雖然從彈幕裏隐約知道了是怎麽回事,但因為沒有親眼看見,到底沒有那麽激動。
不過,後來的這些觀衆雖然沒有打賞禮物,但也留下來了不少。
有NPC跑去廚房給江棘拿來了一個盤子,江棘把片好的手一氣弄進了盤子裏,放進去後扭頭看了看,又伸手從旁邊枯掉的盆栽裏揪了一根草擺上去。
“勉強能看吧。”江棘雖然有點不太滿意,但這樣的條件下能擺個盤已經不錯了,“去給我們的一號桌送進去。”
她随意指了個NPC道。
被她指了的NPC站着沒動,江棘一眼瞥過去,手裏的鈎子在刀刃上滑過:“嗯?你也想試試我這把刀?”
NPC哆嗦了一下,連忙過去把那碟手給端走了,送到了裏面單獨包間的一號桌。
江棘輕哼了一聲,随手一指楊裏:“以後你就是領班。”
楊裏:“啊?”
“啊什麽啊?不樂意?”
楊裏連忙點頭:“樂意樂意。”當領班好啊,直接越過優秀員工,但是……江棘說的話算數嗎?
他現在也回過味來了,明白江棘之前為什麽會說她讓他當優秀員工了,明白歸明白,他現在還是在震驚中,滿腦子都是:還能這麽玩?!
楊裏不确定江棘說的話算不算數,但看這一屋子的NPC,好像全都在忌憚江棘。
準确點說是忌憚着江棘手裏的刀和鈎子,他也說不準這到底算什麽情況,江棘讓他幹什麽他也不敢反抗,還真扛起了領班的職責。
該收拾的收拾,收拾完了一個個排排站着,盯着江棘。
江棘用腳勾過來一把椅子,大爺似的坐着,一條腿擱在椅子上支着,手裏的刀被她甩出花來,甩的楊裏跟其他NPC眼皮子跳來跳去,生怕她一個沒接住這刀就甩到他們身上了。
“愣着幹什麽?點菜啊。”江棘道,目光一掃,落在了一個客人身上。
這個客人就是中午那個一號桌,晚上進門前還在朝她咽口水呢,現在江棘看過去,他就跟個鹌鹑似的縮了縮。
江棘笑了,站起來朝他走過去,一邊走一邊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大鬼吃小鬼,小鬼吃多了小鬼也能變大鬼,你們一個個的盯着人吃有什麽意思?嘗過鬼的滋味嗎?”
“以後這美味館裏我掌廚,既然我掌廚,那點菜的規矩也得改改。”
“我們以後換個玩法。”
“點菜還是得繼續點,以後就從客人裏面點怎麽樣?”
“以後我随機給個號碼,拿到這個號碼的客人就是你們要點的菜,紅燒肘子、排骨炖湯、鹵舌頭鹵耳朵、虎皮爪子、腰肝合炒……想不想吃?”
回應江棘的是好幾聲口水吞咽聲。
江棘高興了,滿意了,手裏的刀“砰”的一下剁在了中午那位一號桌的客人桌上,她擡眼看過去,笑意盈盈:“今晚就開13號桌。”
【好刺激好刺激!我也想吃!】
【老公好會玩啊嘿嘿嘿。】
【吸溜吸溜……】
【我想吃冒腦花!】
【烤眼珠子也不錯,一□□漿那種吸溜~】
“不!不可以!我是客人!我要點菜!我要吃你們!”13號桌的客人嘶吼着,猛地從桌上站了起來,他眼睛充血卻不敢看江棘,還想往外面沖。
沒沖出去幾步就被江棘從後面踹了一腳。
在要倒地上的時候被她一把抓住後衣領子往旁邊桌上一摁,緊接着手起刀落,割下了他的一只耳朵。
江棘把他摁在旁邊椅子裏:“再跑我不介意先做一道紅燒肘子。”
13號桌的NPC坐着不敢跑了,哆嗦個不停,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棘把他那只耳朵片成了片。
江棘擡眼,還沒出聲呢,楊裏把一個盤子往旁邊一放。
江棘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梢,大大方方發話:“幹得不錯,給你加十分。”
“謝……謝謝。”楊裏額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江棘把片好的耳朵放進去,又揪了一根草放上去擺盤,然後随意一指:“給那位客人送過去。”
她指的那位客人就坐在13號桌客人的正對面,13號桌的客人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耳朵被對方給吃掉。
這還沒完。
江棘想要當主廚的心是認真的。
她的刀功也極其出色,手起刀落,片肉片的時候薄厚均勻,客人想要吃薄一點的,多薄?半透明?她也完全能做到。
想要吃厚一點的?多厚?一厘米?保證每一片都是一厘米後,絕不過肥過瘦。
吃飽喝足的客人們一個個走的時候容光煥發,後面跟着一個骷髅架子,骷髅架子一邊走還得一邊用手摟着自己腹腔裏剩餘的器官,生怕掉出去了。
江棘帶着一排員工往門口一站,笑眯眯的揮手:“歡迎下次再來啊~”
一回頭,臉上的笑一收,手裏的刀甩了甩,擡腳走進去。
進去的時候,廚子原本站在中間的身體不見了,就剩下個腦袋落在地上,腦袋撞攔了一大塊,江棘擡腳走過去的時候他還在張嘴叫嚣,嘴裏罵着難聽的話。
江棘也不在意,擡腳就踩了上去,還碾了碾:“你——”
才說出一個字,廚子的身體就從天花板上砸了下來,照着她砸。
那顆頭還在喊:“我要把你砸成肉餅!我要吃了你!”
江棘沒被砸成肉餅,她矮身就滾進了旁邊的桌子底下,在廚子的身體砸在了地上以後,她才從桌子底下出來,回頭掃了一眼門口站着的王主管等NPC。
他們倒是老實,在門口站着沒有進來,剛剛也沒有幫着廚子動手。
江棘明白,之前要不是因為刀和鈎子在廚子手裏,他們也不會乖乖聽廚子的話。
“你這一身肥肉……”江棘看着廚子的身體,思考了一下就有了決定,“做烤五花肉還行,太肥的就用來煎油,”
那一大團東西明顯就抖了抖。
大概是見偷襲不成,又實在拿江棘沒辦法了,廚子的腦袋還是張大嘴嚎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賣慘求饒。
“我……我可以給你打下手!”
“我好慘啊我,我本來只是個小廚子,掙着一點辛苦錢,誰知道莫名其妙遭了殃……”
“我好慘啊嗚嗚嗚……”
江棘聽着他哭,只覺得吵鬧。
于是蹲下身,鈎子一探,果斷切走了廚子的舌頭,切下來後她看了看,搖頭嘆氣:“成色一般,發臭,希望客人們不要嫌棄。”
然後往後面一探。
楊裏端着盤子在後面一接。
一晚上盤子遞的多了,見過肉片腰花肝花排骨,他現在已經能一臉麻木的看着盤子裏這截舌頭。
甚至在接過來的時候心裏贊同的點了點頭:确實是發臭。
【完了,單純的新人主播被帶壞了。】
【我也想被老公帶壞壞嘿嘿嘿~】
【……】
雖然第一次當領導,江棘沒什麽經驗,但她覺得體恤員工肯定沒錯的。
于是請員工大吃了一頓烤五花肉。
前一秒還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的楊裏看着油滋滋的烤五花肉,扭頭大吐特吐,吐完以後臉都黃了一個度。
下班的時候隔壁溜冰場還在營業呢。
江棘趴在溜冰場欄杆上往裏面看,賀陽看見她了,臉上的笑很燦爛,但沒空過來和她說話。
江棘嘆了口氣,有點苦惱。
楊裏站在旁邊跟個保镖似的杵着,瞥見她嘆氣,又順着她的視線往溜冰場裏面看了看,皺着臉想了想,問了一句:“你在擔心你男朋友啊?”
“我男朋友?誰?”江棘回頭,小表情還有點茫然,她什麽時候有了男朋友她怎麽不知道?
楊裏看她的反應就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也有點尴尬,小聲解釋:“我以為他是你男朋友來着。”
“不是男朋友。”江棘嘆氣,“是我想拉攏的一個人。”
“拉攏?”楊裏好奇。
江棘想起來他也是個新人,反正無聊,就把當初施雨跟自己說的那些給他也說了,包括公會的事情。
楊裏聽得很認真。
聽完以後還真誠的向江棘道了謝,話音一轉問了一句:“那你之前用的那根長棍是你在之前的副本得到的道具嗎?”
江棘本來想說不是,但想了想,還是含糊的應了一聲:“算是吧。”
她現在對這個直播平臺最滿意的一點就是那個背包了,跟打游戲似的,可以把道具之類的存進背包裏面,随取随用,江棘進入這個副本的時候試着把祖傳燒火棍存進去,發現竟然成了。
想着想着,她就點開了商城。
商城也有等級,和直播間等級是綁定在一起的,江棘上個副本雖然得到了積分,但直播間還是零級,并沒有升級。
連帶着她的商城也是零級。
零級商城能用積分兌換的商品少得可憐,都不用往下滑動就能看見一大片不能兌換的灰色。
但在這片灰色的開端還有一欄裏是金燦燦的,底下标價積分卻是是一個星號。
這是江棘第一次在直播間打開自己的商城界面,直播間觀衆對這個再熟悉不過了,也知道那一欄金燦燦的代表着什麽。
是每一個綁定了噩夢直播間主播的願望。
【咦咦咦?為什麽10086的願望兌換值是個星號?】
【奇怪,還是第一次見到是星號的,這什麽意思?】
【意思是10086的願望暫時無法估算出價值積分嗎?】
【同意樓上,那我就更好奇10086的願望是什麽了。】
主播的願望會被直接放在商場裏面,還會明碼标價出兌換所需要的積分,不過,觀衆也只能看見這些,通常是看不出來主播的願望具體是什麽。
江棘的也不例外,她的願望顯然更加神秘。
還有彈幕給江棘砸了不少打賞,就想知道她的願望到底是什麽的。
面對巨額打賞的江棘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張嘴就是:“你猜。”
“這麽好奇啊?那你們猜啊~”
直播間有些彈幕氣得跳腳。
江棘毫不在意,她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不掉反升。
到從商場離開,江棘也一個字沒洩露自己的願望到底是什麽。
美味館給員工提供的宿舍離商場很近,就在商場後面那一棟樓,男女分開的兩間房子,房子裏面擠着上下床。
江棘的床在上鋪,她回來的算是比較晚的,但宿舍裏一片空蕩蕩的,不見其他NPC的身影。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隔壁楊裏就臉色難看的打開門出來了,看見她在門口站着,問了一句:“你宿舍也只有你一個?”
江棘應了一聲。
本來就不大的房間裏擠着上下床,偏偏這些床鋪都空着,上面倒是堆放了被子之類的,卻在這樣的死寂的氣氛下更加詭異。
楊裏:“要不然……我們倆今晚擠一間?”
他探頭往裏看了看:“床挺多。”
“你敢睡?”江棘瞅他,“就不怕睡到半夜床的主人又回來了?”
楊裏一噎,白着臉打了個哆嗦。
他看了一眼江棘的腰,江棘腰上別着刀和鈎子,她倒是不怕的。
“別想。”江棘壓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擡腳走進了宿舍裏,“記着你的任務就不會有事。”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楊裏急忙往後一縮才沒被碰到鼻子,他再不安,也只能轉身走回隔壁宿舍了。
江棘進房間後數了一下床,加上她自己,除了應該不住在這裏的王主管,床鋪的數目倒是正好跟美味館的女員工數目對上了。
她挨個看了看,不确定自己的床是哪一張。
但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後她就心裏有數了。
她的身份是昨天才來的新員工,昨晚上才睡了一晚上,只睡了一晚的床跟睡了好一段時間的床還是好辨認的。
江棘很快就找準了那張床,是靠着門口的上鋪,床上東西也簡單,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她沒心思再去找洗漱用品,就簡單的用水捧着洗了一下,然後爬上床躺着閉眼睡覺。
宿舍裏很安靜,江棘入睡向來很快。
對她來說,睡覺是人生大事,她的睡眠也一直都很少,連做夢都少。
但今晚上江棘睡到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就醒了過來。
她人還沒有完全清醒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房間裏多了一個人。
江棘睡的是靠門口那張床上鋪,旁邊還有兩張床,然後就是連通陽臺的玻璃門,陽臺上放了好幾個儲物櫃,用來給他們放衣服之類的。
另一頭還有一張梳妝桌,帶鏡子的。
從江棘床上往那邊看正好能看見那張梳妝桌。
她一睜開眼就瞥見了坐在梳妝桌前的身影。
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幾點,陽臺外面有月光照進來,反射着那面梳妝鏡,讓梳妝桌附近那一塊都亮堂一點。
而那道身影就在梳妝桌前坐着,江棘擡眼看過去的時候她正對着鏡子往臉上抹什麽。
江棘稍微清醒一點了,一動不動的盯着那邊看,瞅了一會兒瞅見那人臉上好像有點凹凸不平的,正對着鏡子把那點不平的地方給扯平了。
貼面膜呢吧,江棘想着,越瞅越像是在貼面膜。
正想着呢,那人好像扯好了臉上的面膜,左右看了看,确認沒有什麽地方要扯開的了,于是從梳妝桌前站了起來。
江棘閉上眼睛,又睜開了一條縫盯着那邊看。
可她是平躺着的,只能看見那人穿着一條吊帶睡裙,披散着頭發轉身從陽臺走了進來,等稍微走近了一點她就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了。
好在對方穿着的是拖鞋,走動的時候吧嗒吧嗒響,江棘雖然看不見,也能從這越來越近的吧嗒聲裏判斷出對方還在往自己這邊走。
她估摸着對方已經走到自己這個床鋪邊了,想着是睡在她下鋪的?
這個念頭剛起,靠着床外側的臉邊就吹過一陣陰風,她餘光瞥見床邊探出一顆頭,對方聲音尖細:“這是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