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085
魔剎海中。
兩位魔祖釋放出了數千只身上血光浮動的血魄, 正一臉凝肅地望着前方的恒陽魔帝。他們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在下一刻也被魔相吸攝走。這血魄不是用來對付恒陽魔帝的,而是用來拖延時間。每一次魔相的吸攝, 都會有數百頭血魄代替他們往前。可能夠支撐到什麽時候,兩位魔祖心中也不曾有底。
魔殿上方的禁制在緩慢地發動, 恒陽魔帝饒有興致地望着垂死掙紮的兩位後輩, 唇角的戲谑之意更為明顯。他挑了挑眉,一掌朝着那準備騰挪的魔殿上方拍去!這只手掌遮天蔽日,仿佛要拿捏天地!如果真的打中了, 魔殿上方的法陣可能會被打壞!無道魔祖眼皮子一跳, 不由得從那群血魄中飛掠了出來, 擋下了恒陽魔帝的這一掌。然而這一舉動使得他的身形暴露出來,徹徹底底地被那輪烈陽映照。整個天穹頓時被照出一片烏紅之色!
恒陽魔帝乃是二代魔主,是魔門功法的本源之一, 只要是魔道的手段,能起的效用都微不足道。眼見着無道魔祖祭出了一只藏着無數陰雷的玉瓶, 他也只是伸手一拍, 那只碩大的手掌一捏,便将那雷芒化為烏有!恒陽魔帝眼中閃過了一道鋒芒, 在這片濁煞之地,他感知到了一股上升的清靈之氣, 或許是九州的玄門小輩過來了。他心神一動, 舌綻春雷,高喝了一聲。無道魔祖身上的靈力倏然一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着。眼見着越來越接近恒陽魔帝, 無道魔祖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了無窮的絕望來,早知道那兩位會将這位請下來, 怎麽說也要事先将他們滅了!
就在恒陽魔帝吞噬無道魔祖時,一道刺目惡劍光變化萬千,幾乎形成了一條長河奔向了魔剎海!炫目的劍芒彙聚在一處,撐開了刺眼的白芒,此刻天地間所有的顏色都消失不見了,只餘下這無窮的劍意!恒陽魔帝不得不放棄吞噬無道魔祖的念頭,冷哼了一聲,灼灼烈陽化作了無數支赤紅色箭矢落向了那劍氣長河!然而就在紅色箭矢落下時,那道劍氣長河上氣息滾蕩,緩緩演化出一張陰陽圖來,将箭矢盡數化去。
“太上無極劍?”恒陽魔帝看到這陰陽圖就眼皮子狂跳,心中驀地浮現了一個猜測,“沒死?”話音才落下,便見一道白衣身影從太極圖中緩緩走了出來,她的身後法相大張,陰陽二氣所到之處,天地俱是如同她的心意演化,在陰陽中生,旋即又在陰陽中覆滅。
溫情愁眸光幽邃,她身上浮動的陰陽圖飛掠而出,向着那輪烈陽一展,化作了一道氣勢恢宏的耀目靈光,将那烈陽強行壓下。在業力消失之後,那束縛着她的東西緊接着消散,她的氣意攀升,随時能夠遁往九重天。莫說只是恒陽魔帝的一道化身,就算他的正身在此,也有手段與之一戰。“道友為何如此執著呢?”溫情愁輕嘆了一口氣。
恒陽魔帝恨聲道:“此事你不當是最清楚的麽?既化山河,為何不肯給我等一個周全的天地?幽冥不全,劫氣侵奪我煉神之身,這一切還不是拜爾等所賜。”
溫情愁并不理會恒陽魔帝,在這位或者說在那群煉神大能的心中,衆神道化是天數,是應該要做的事情。在事情無關自身的時候,他們會去感念恩德,可當發現自身未曾脫出劫數,那所有的恩惠都化作了怨恨。這樣的心态很好理解,人與神有了本我之後,便都會産生自私之心。然而是否能夠讓天道順心而變,就看自己的本事了。昔日他們渴求神祇來承劫,那如今便讓他們自己當那“神祇”吧。
恒陽魔帝見溫情愁漠然不答,又冷笑了一聲。可就在他自身撥動靈機,自魔剎海吸收濁煞之潮時,忽地發現底下的煞氣宛如一潭死水,不可撥動分毫。分神一看,那整個魔剎海中的濁煞竟然在陰陽二氣之中慢慢轉化,成為溫情愁洞天法相、大道之理序的一部分!心中悚然大驚,恒陽魔帝高喝道:“便算是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下來!煉神之劫,誰也無法避過。”見溫情愁仍舊是不為所動,他又恨聲道,“您如今轉入仙道,成就煉神之身,也在諸劫之中,為何不與我等一道?您若非要逼我,大動幹戈間不怕自己氣意遁出麽?”
“大動幹戈?”溫情愁望着恒陽魔帝嘲弄一笑,劍光倏然間飛下,斬向了恒陽魔帝。只要被劍芒削去,散開的精氣便不會回複法相自身,而是轉入太極陰陽圖之中,化作洞天天序的一部分!
太乙宗中。
對祖師的祭祀已經到了緊要關頭,衆位吟誦着找朝章大帝真名的弟子身上浮現了一道道粲然的精氣,在半空中交織在一起,緩緩地形成了一片溟漠無涯的玄氣。朝章大帝的身形顯化了出來,而一些修為底下的弟子,被抽幹了精氣之後竟然直接化作了枯骨,散落在地!莊玉顏見狀神情驟變,她猜到太上殿是将要讓祖師降臨,可沒想到會是用太乙宗弟子作為祭品!她希冀的是太乙宗上下一心的複興,而不是如此場景!雙目一凝,法劍倏然間出鞘,卻是不管不顧地斬向了那祖師牌位。
一邊的長老沒有阻止,而是漠然地望向了莊玉顏,搖頭道:“沒用的。”儀式一旦開始了,就不能停下。這是昔日祖師傳下來的糅雜了玄魔二道的法門,非是太乙宗正傳。
朝章大帝的身形持續顯化,而底下支撐不住的弟子越來越多。不僅僅是莊玉顏心中急切,那些發現祖師發現侵吞自身精氣的弟子也大為惶恐。然而他們根本無法控制自身,只能夠聽到自己請祖師消滅魔物的祈願聲在耳畔響起。在這幫人中能夠掙脫束縛的也只有崔丹樓與另外一些人,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使得他們沒有念誦祖師的名號。倏然間,那擺放在最先前的牌位上浮現了一道玄氣,洛無邪的身影幻化了出來——在這場祭祀之中,他沉睡的殘魂被崔丹樓的祈願聲驚動。
洛無邪望着朝章大帝,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他身影逐漸地虛幻了起來,自身則是化作了一道強橫的精氣,如煙霧一般往前擴散,将太乙宗衆多弟子籠罩在其中。朝章大帝的法相與弟子之間多了一層隔膜,無法攝取到足數的精氣,可儀式不可能停下去,那道法相是無知無覺的,下意識地吞噬了洛無邪的殘魂。這回別說是莊玉顏了,就連一旁的長老都面色大變,駭然地望着這一幕。不管是有意無意,這是欺師滅祖之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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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師?!”
在洛無邪那道殘魂的滋補下,朝章大帝所需要的精氣得以補充完全。只聽見一連串的雷霆炸裂之聲,一道煌煌的玄氣自九天之上垂落。虛幻的法相逐漸地凝實了起來,最後顯化成了一個面色如霜、滿是漠然的道人。他似是不知先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擡袖朝着洛無邪的牌位一拜,便化作了疾光消失不見。
莊玉顏的面色難看,可比起管顧那位的動作,太乙宗還需要更多的事情讓她來做,這滿地狼藉需要收拾!
就在朝章大帝降臨之後,九州的上境修道士都略有所感,紛紛望向了太乙宗方向。可在他們視線之內,是一團如同烈火般灼灼燃燒的氣焰,根本看不到朝章大帝的本相,那是高于洞天層次的力量!他們只能夠模糊地感知到那道氣焰是向着無極仙閣的方向飛掠而去。
什麽恒陽魔帝、什麽妖族,這些事情朝章大帝都不關心,他在降臨的一瞬間便感知到了神器的存在,只要能夠拿到那位的四件神器,到時候便能夠避過劫數了。他這一路肆意妄行,氣息鼓蕩着,崩山裂石,竟是絲毫不管不顧。
無極仙閣外,天衍宗的弟子在此處鎮守。與他們相纏鬥的還有其他宗派的弟子,然而就在這個瞬間,那團烈氣往下一刮,只要是在那宏偉強盛的氣焰之下的修士,不少都如同火中之冰,莫名消融,倒是元嬰期的修士感知到了不祥,先行一步遁離。
“這、這是——”方極夜眼皮子狂跳,心中暗暗叫苦不疊。
“是太乙宗的煉神,朝章大帝。”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方極夜一擡眸,便發現自家的太上長老玄風在一瞬間便跨越了千萬裏的距離,降臨到了四象天樞大陣跟前。太乙宗請祖師降臨的事情根本沒有同他們商議!而且還讓他們做成功了!
“見過前輩。”玄風向着朝章大帝擡袖行了一禮。
直到此刻朝章大帝在停下了腳步,周身沸騰的氣息向着四面八方散去,壓在了四象天樞大陣上,逼得那四象之精都顯化了出來。“原來是方白陽那不聽話的後輩。”朝章大帝冷漠地望了玄風一眼,呵斥道,“此事爾等做不成,本座便不去計較。速速離去!”
玄風頂着莫大的壓力,可并未聽從朝章大帝的話,而是問道:“敢問前輩取四件神器有何作用?”
朝章大帝掃了玄風一眼,淡聲道:“告訴爾等也無妨,畢竟爾等距離煉神也就差一步。”他的聲音隆隆,如同滾雷一般在半空炸響,剩下來的話語說得不是給玄風一個人,而是給所有九州修道士聽的,“九州天數有缺,上方劫氣未曾消去,就算成就煉神,也不能夠從劫數中脫身。我等有意祭煉太上九劫九重天塔,從而避過劫氣的侵襲。祭煉此寶諸物皆備,如今只差四件神器了。”
煉神乃是修道人最終的目标,連煉神都無法抵抗的劫氣,那他們能夠面對麽?在這番話語落入心中的那一瞬間,衆人的首個念頭便是請煉神大能取到神器,立場自明。
“太上九重天塔可鎮壓劫氣?”一道清脆的話語聲忽地響了起來。
朝章大帝掀了掀眉頭,沒有應聲。他們祭煉天塔只是為了避劫,而不是為了破開劫數。劫氣是自上往下侵的,在九重天煉神消失之後,勢必降臨九州,破損諸多洞天。他們的計劃是到時候将九州的一些人種帶入太上九重天塔中,到時候重新演化仙道,至于餘下的人則是看他們自身的命數了。萬年一輪回,只要煉神不死,仙道繁盛的景象終究會重現的。
“爾等不能消殺劫氣,劫氣便會下侵,到時候是整個九州覆滅。”陣中聲音再度響起。
朝章大帝仍舊是滿臉漠然之色,他道:“我等九重天在,九州方在。”
“這樣的話語恐怕沒有多少人會認可的。”慕聲輕笑了一聲,身形出現在了大陣中。她望向了朝章大帝,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猶為刺目的光輝。比起之前的魔帝,這位是真真切切地從九重天下來了,但是他的身上似是纏繞着一道劫數?
“神器在你的身上?”朝章大帝不理會慕聲的話語,他根本不關心九州餘下之人的死活。定定地望向了陣中的慕聲,他的眼神變得幽沉了起來,身上靈機一騰,便化作了一只大手壓向了四象天樞大陣。玄風眉頭一皺,往前跨了一步,身上傳出了無數的劍嘯聲,一道道銳利無匹的劍意斬向了那一只擎天大手,犀利的劍鋒頓時将它斬得四分五裂。“敢問前輩,是否是讓我九州承劫?”
朝章大帝輕呵了一聲。在降落之後,他的行為舉止沒有任何拘束,也是有原因的。雖然劫氣殺身的時刻還沒到,然而劫氣的演變是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的,如今九州修士隕落,一些精氣還複天地,無形之中也是在削弱劫氣,使得劫氣降臨的時候,威能沒有那般強盛。他見玄風不退,僅僅是哂笑了一句,身上法相演化萬千,洋洋灑灑地祭出了數千萬道雷法,朝着玄風身上落去!
玄風身上劍光一蕩,并不直接面對雷芒的威能,而是瞬息之間便借着劍芒遁逃到千裏之外。紫色的法衣上垂落一道道光芒,與周身的靈機相抵消。他擰着眉望了前方一眼,那位前輩并不無意與他纏鬥,反而又将心思放在了四象天樞大陣上。那位的意思很明白了,在加上祖師傳下法符有意無意地暗示,他已經得到了答案。固然順着祖師心意而為,以他們的道行未必會身隕,但是整個九州便會崩毀,那萬萬之衆是不能再複還回來了。心念一轉,他提劍再度向着朝章大帝殺去!
四象天樞大陣中,靈樞陣旗已經落下,那原本被打得幾乎要消失的四象又重新顯化了出來。慕聲擰眉望着朝章大帝,祭出了一片璀璨的劍芒。然而這一位并非是先前那洞天能比的,他在大陣之外動手,每一招都是對大陣的破壞,就算有靈樞陣旗鎮壓,也很難支撐下去。要想與這位對抗,除非将自身提到洞天之境。可邁入洞天之後,最先應對的恐怕不是這位,而是三劫之一的魂劫。身劫已過,法劫雖然在身上上演,可借着四件神器能夠演化一個小天地,時時刻刻自天地中支取力量,故而靈力散不散都無關緊要。但是魂劫降臨……她可沒有把握能借着四件神器度過啊!或許不會真正地隕落,但是元靈被撕扯成千百片,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境況如何。
天際的劍芒如一條濤濤的長河,再度向着這邊殺來,而處于劍陣中的朝章大帝不緊不慢,身上撐開了一道金芒,便聽見叮叮當當一連串響動,那條條劍意瞬息化散。慕聲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朝着眉心一點……她之本我尚未覺醒時,便已經明悟了天地靈機為我用之妙,如今神血入體,自我複歸,那山河草木中與自己同出一脈的靈機也自然能夠化歸我用。天地間的草木靈氣如同泉水一般噴湧,無數地氣也湧出了地表,直上雲霄。勾連在一起的靈機彙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條滾滾的長河,向着無極仙閣的方向奔來。
魔剎海中。
恒陽魔帝身上的精氣幾乎被太上無極劍奪殺殆盡,忽然間天地靈機震顫,濁煞之海也跟着一吸一吐,氣流滾蕩。溫情愁的神色倏然一變,眸光一轉,落向了無數靈機彙聚的無極仙閣方向,而恒陽魔帝則是心中一喜,僅剩的一縷精氣自劍下逃脫了出去!在魔子魔孫上寄托精氣是不可能了,但是還有一個去處。到了這會兒,恒陽魔帝也明白九重天那幫人的打算了。故意縱自己下界,推動自身力量上湧,再用“斬魔”為借口,彙聚弟子的信念與祈願,從而擺脫來自于天道的束縛。朝章那厮此刻定然已經降臨了,他的身上演繹了魔功,那就存着一縷魔性!
溫情愁回眸之時,已然發現了恒陽魔帝的逃逸,甚至看到了他遁逃的方向。她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勾起了一抹譏诮的笑容,瞬間便向着無極仙閣飛掠而去!天地靈機奔湧,四方地氣應勢,恐怕是慕聲在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她是不懼怕劫數臨身麽?或者是被旁人所逼?壓下了胸中湧動的怒意,溫情愁長嘯了一聲,伸手握住了閑聽,往下斬落了一劍!
恒陽魔帝到底是魔門巨擘,對于魔性的掌控無人能出其右。在得到了一縷喘息之機後,他當即演繹魔門功法,将自身餘下的精氣投入了朝章大帝的身軀中!九重天上的那幫人不懷好意,可演繹魔門法門,焉能不付出代價?瞬息後,他的面容就在朝章大帝的法相上顯化了出來,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恒陽!”朝章大帝在恒陽魔帝入體的時候才感知到了那一抹魔性,他知道那法門有魔門的痕跡,可明明在九重天的時候已經處理了,怎麽可能還會出現缺漏?讓恒陽魔帝獲得可趁之機?
“啧啧,不愧是朝章道友,竟然吞化了祖師殘魂,生出了一縷無法根除的魔性。”恒陽魔帝瞬間便看出了缺漏所在,不由得放聲大笑。
朝章大帝聞言錯愕了一瞬,倏然間,一道劍意破空而來!朝章大帝即刻回神,原以為是玄風動的手,只撐開了一道清光,哪裏知道那劍意頃刻間便破開了清光,直直地斬在了他的法相上!法相發出了一道如玉碎的咔擦聲,生出了一道長長的裂隙,而在這裂隙之中,陰陽二氣開始演化天地!朝章大帝面色瞬間一白,口中不由得噴出一抹鮮血來!他感知到法相上的那股力量,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恐慌,只留下了一個“你”字,便向着另一個方向遁去。
恒陽魔帝也被吓得不輕,同時暗暗藏着幾分慶幸,如果那一劍落在他的身上,那最後一道精氣可就消散于無形了。
在逃到了一個安全之處後,朝章大帝先是着手鎮壓那陰陽二氣,片刻後才凝肅道:“真的是那一位?”
恒陽魔帝冷笑了一聲道:“你看着太上無極劍氣,像是假的麽?”
朝章大帝一聽這話便猶為憤怒,他道:“要不是你的氣意被鎖定,這一劍怎麽會落到本座身上來?”
恒陽魔帝敷衍地應了一聲道:“是是是。”頓了頓,又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朝章大帝眼神一閃,冷哼道:“神器是一定要取的,不然到時候我等只有被劫氣消磨一種結局。”
四象天樞大陣中。
朝章大帝的離去并沒有改變分毫,天地靈機演化,無聲地推動着慕聲向着更高層次邁去。旺盛的生機在她的身上盤桓,可其中也藏有絲絲縷縷的死氣,根本難以從身上剝離。溫情愁站在了陣外擰眉望着慕聲,又開始懷疑起她的話來。魂劫,當真能夠借着四件神器避過麽?
溫情愁的困惑無人回答。
那股靈機盤桓的氣象在無極仙閣上方停留了兩個月才堪堪消散,陣勢中的慕聲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她的洞天法相顯化之後,便開始破碎。然而無窮的生機又讓破碎的法相得以重組,如此循環往複,直到法相再度凝聚。但是這法相并不穩定,上方藏着一道道裂痕,象征着元靈上出現的破碎之痕。
魂劫臨身,這痛楚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此情此景,溫情愁是又驚又怒,可她根本不能夠靠近慕聲,生怕自己往前踏出一步,就使得法相的平衡被打破,導致其再一度地崩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