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8
溫情愁一身紅衣被勁風鼓蕩起,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将面容襯得更是昳麗萬分。
她身後跟随着的妖族雖然只有金丹期,可面對着六名元嬰真人帶來的威壓, 也不曾流露出分毫的懼意,只将武器一祭, 高喝一聲, 有那開山裂石之威。
“道友若是願意将靈樞陣旗留下,那一切尚有回轉的餘地。”為首的魔門長老向前走了一步,對着溫情愁打了個稽首。
溫情愁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對上了魔門元嬰的視線, 笑道:“此刻本未到靈樞陣旗出世的時刻, 是你們自己非要以它壓陣,如今落到我手中,想要取回去就難了。”見衆人神情不太好, 她又道,“再者, 此物只是暫時寄托在你們魔門, 并非真正是魔門之物。”她的語調清淡,可言語之間分明沒有任何的退路, 那魔門長老的眉頭一皺,與身後幾位同道對視一眼, 面上露出了一抹厲色。
“那就得罪了!”那長老喝了一聲, 祭出了一方硯臺,伸手往前一點,而餘下的五個人也不再看着, 而是各使手段,想要将溫情愁留在此處。
溫情愁輕呵了一聲, 眉眼冷然。她回身向着身後的妖族低語道:“你們先回去吧。”話音落下,便見一道道白芒裹挾着妖族金丹,消失在了原地。此間并沒有符诏的力量,分明是陣機被調動。溫情愁露出的這一手讓魔門修士心中悚然震撼,若是以此大陣為依托,那她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擔憂溫情愁從此中逃離了,魔門一名元嬰袖中飛出了一道黑煙,逐漸地将天地都染成陰沉之色,顯然是以此魔雲将這處天地封鎖!
以一人之力對付六名同道,溫情愁仍舊是一派從容。她身上撐開了一道護體的靈光,目光緊盯着某位元嬰長老。這魔頭修煉肉身,在元神一道上并沒有什麽領悟,是一處缺口。她手腕一翻,便祭出了一面天罡令,将那元嬰長老的元神一鎮,緊接着一個“誅”字法箓緩緩浮現,那元嬰長老元神被斬,身上的氣意頓時一消。與此同時,餘下五人的攻襲也落到了溫情愁的身上!雖然說這具傀儡化身在聖蓮之氣的滋潤下極為強悍,可溫情愁也不想硬生生受了這一下。她身處在陣中,借着靈樞陣旗将陣力一撥,立馬便有一股強悍的力量将攻襲騰挪走。她人雖然是在陣中,在魔門元嬰的跟前,可虛虛實實變幻不定,重疊的陣機如同浪潮掀動,橫在前方。
“諸位在陣機大變的時候還敢過來,我真真是極為佩服。”溫情愁望着餘下的五位元嬰長老大笑,既然對方自願送死,她當然不會有所憐惜!她将靈樞陣旗一祭,那藏在其中的“閑聽”劍芒再度顯現了出來,不過此刻不僅僅是一道虛影,而是凝實的,與青竹杖相合的光芒。在劍魂回到“閑聽”之中後,那青竹杖的模樣也開始變幻,形成了一柄青色的、細長的劍。
太上無極劍氣斬出,聲勢比之過去更為浩蕩。那股玄氣沖上了九霄,将沉沉的陰雲撕扯得粉碎。無數的劍芒現出,如同銀河倒垂,星光閃爍不定。底下的元嬰真人感覺到了那淩厲的、毫不留情的殺機,頓時心中恐懼,紛紛祭出了法寶抵抗。可溫情愁哪裏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她身後飛出了一黑一白兩道煙氣,交織成了一張陰陽太極圖,黑白二氣流動之間,清濁更易。那滾蕩的魔穴中噴湧的濁氣俱是被轉化,向着魔門元嬰壓去!只聽見凄厲的慘叫響起,那護身寶光被打碎之後的元嬰真人滿臉痛苦,下一刻便被溟漠無涯的玄氣撕裂!
玄門以及魔門的大能都在關注着陣中的變化,此刻見魔門的元嬰真人要被殺滅,夏北燭卻是坐不住了,想要伸出援手。然而就在他打出了一道法訣時,一抹犀利無匹的劍芒将那烏黑的魔雲斬去,雲斂從閃爍着光芒中踏了出來,望着夏北燭冷然道:“夏道友這是要做什麽?”
夏北燭恨恨地一拂袖,他冷冷地盯着此刻一臉看熱鬧之态的玄門諸修,譏诮一笑道:“諸位莫要高興得太早,她可算不上真正的玄門之人,在她的名號之前,當冠上‘太上無極’四個字!”玄門修士心中微微發寒,太上無極宗強悍如同往日,對方當真不會追究滅其道統之仇麽?
雷霆在大陣的上方回蕩不絕,足足持續了一刻鐘。等到雷霆之音消散之後,整個魔氛也被一同洗去,六名元嬰一個不剩,只餘下溫情愁獨自負手站立,身上陰陽二氣輪轉。
“看來溫道友不需要我等相助。”曲一塵一行人恰是在這個時候到來,她的唇角噙着一抹溫和的笑容,轉向了慕聲低語。
慕聲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眸光凝在了溫情愁手中的“閑聽”上。不再是往日的青竹杖,可偏偏那化劍之後的姿态,給她的感覺也十分的親切。溫情愁察覺到了慕聲的視線,隔着人群與她遙遙對望,忽而又展顏一笑。
“此回多虧溫道友,若不是道友出手逆轉陣法,恐怕我等都會死在這裏。”曲一塵朝着溫情愁一拱手,語調十分客氣。昔日她将溫情愁當作師妹,尚餘幾分親切,可如今不是同門,便只有客氣與疏離了。不過溫情愁并不在意其餘之人的态度,她在應聲的時候,連視線都不曾挪,只定定地望着慕聲,仿佛天地之間只有她存在。許久之後,溫情愁才道:“如今幽羅藏天大陣已經壞去,我等可入魔穴之中尋找天元道箓了。”
曲一塵點了點頭,過程與想象得有所不同,不過這樣的結果也算是順利,只要找到了天元道箓,便代表着此次玄魔之争的了結,将魔穴定壓之後,玄門才有心思對付其餘的勢力。曲一塵領着門中的弟子先走動,慕聲的雙足仿若被釘在了原地,一點都不見動彈。蒲白注意到了慕聲的情況回頭看了眼,可到底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跟上曲一塵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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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聲是刻意等待溫情愁過來的。
在溫情愁将靈樞陣旗遞來的時候,她沒有接的打算,搖了搖頭,推了回去。她眸光清淩淩的,如一泓碧水。打量了溫情愁許久,不曾發現有什麽傷痕後,她才松了一口氣,可旋即又重新凝聚愁雲,詢問道:“與你一道入了陣門的妖族呢?他們出事情了?”不管是什麽出身,都是為了玄門出力,無論如何都是要問上一問的。在這點上,慕聲并不贊同曲一塵的做法。
“不用擔心,我将他們送走了。”溫情愁笑着應道。
“送走?怎麽送走的?難不成是傳送符诏?可是在大陣之中應當無有用處吧?”慕聲連連追問道。
“不是符诏。”溫情愁思忖了片刻,解釋道,“如今的大陣被轉化成了四象天樞大陣,不再受魔門的掌控,我借用陣力騰挪幾個金丹修士,還是做得到的。”
慕聲聽了這話後,嗯了一聲,又問道:“你轉換這大陣做什麽?”
溫情愁笑道:“無極仙閣總不能夠一直在天上飛吧?如今的九州各處都有主,并不适合當立基之地。但是這處不同,就算魔穴被鎮壓了,靈機也猶為肆虐暴動,殘餘着過往的濁氣。好在宗中傳承功法特殊,能夠以陰陽太極圖鎮壓。從各方面來看,這裏都是最好的選擇。”
慕聲定定地望着溫情愁,嘆息道:“師姐當真是有心了。”可緊接着,又是替溫情愁憤憤不平,“可那些人不知你的誠心,對無極仙閣的态度一向不善。”
溫情愁眉眼間的笑意更深,暗芒一閃而逝,她凝視着慕聲悠悠道:“對我而言,師妹能夠理解我便足夠了。”她的眼中流波百轉,藏着濃郁的深情。慕聲觸上了那灼熱的目光,似是被烈焰燙了一般,下一刻便縮回了視線。這一番剖白似是明顯,可若是她領悟錯了呢?慕聲的面頰略有些發紅,她輕咳了一聲,掩飾性地開口道:“師姐他們已經走了,都看不到人影了,咱們也快過去吧。”
大陣定壓之下的魔穴濁氣滾蕩,宛如一片望不見邊際的海。在濁流之中,有數座光華明亮的門戶,附近形成了一道道漩渦。此處是魔門修士以強悍靈力開辟出來的“魔眼”,讓弟子進入此間修持,能夠事半功倍。別看他們打壞了大陣,可實際上先手仍舊在魔宗的手中,畢竟在他們闖陣的時候,便有魔門的修士先前掠入其中吞吐濁流了。
但是這魔穴是因邪潮而生的,與天地自行演化的濁氣魔穴不同,濁流之中無數沒有形體的魔頭在嗚咽呼嘯,發出了一道道凄厲的迷惑人的叫聲。不管是玄門還是魔門修士,一旦心神失守,被邪魔念頭所侵,便會化成一頭頭沒有自我本識的邪魔。
溫情愁和慕聲進入其中的時候,曲一塵已經着手布置了。撞入了光華明亮的門戶之後,并不曾被濁流擠壓,而是形成了一個明光粲然的洞窟,然而雲氣蒸騰,氣象如仙境,實際上并不适合玄門修士修煉,畢竟其中都是濁流。曲一塵此刻布置的香爐一是為了克制那被邪魔勾引而出的邪念,二便是定壓奔湧不息的濁氣,省得它演化成了壞自身根基之毒。
“此處門戶不少,不知道天元道箓會在何處出現,我們需分頭行事。”曲一塵望了眼同門,又叮囑道,“邪魔能夠勾動心魔作怪,要是被邪魔所侵,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衆人要小心提防才是。”那群弟子見門戶之中光華流轉,免不了起了心思,可等到曲一塵這話一說,立馬凜然,心中提起了幾分警惕。
雖然說邪魔是玄門、魔門共同之敵,可相較于玄門,魔門修士的境況好上太多了。他們入了濁氣之海,自在飛遁騰挪,根本不懼濁流,畢竟魔穴乃是為魔族演化的。此刻,魔門修士聚集在了一處,他們早就在各方門戶中藏有法符,能夠注意到玄門諸方的行動。
“尋找天元道箓是其一,斬殺那群玄門修道士是其二,要知道對方對我等并沒有多少客氣。”說話的人乃是君朔,在退回去調息之後,借着濁氣恢複了至少七成的修為。在他的跟前,還立着一些魔族男女,或是金丹,或是元嬰。他們與先前被斬殺的元嬰長老不同,乃是四王座下的真傳弟子。
“天衍宗的曲一塵好生了得,怕是不好對付。”頓了頓,君朔又道。
“那就向其他宗門的弟子下手。”梅昭靈接過話語。
“太上無極宗?那處只有兩人。”夏盈盈見着水鏡中閃爍着的畫面,面容上浮現了深刻的恨意。蕭喧天同樣擰着眉,并沒有勸阻。倒是梅昭靈睨了這兩人一眼,嬌笑了一聲道:“如果不怕死,你們只管去。”她能夠僥幸逃脫,是因為對方那時候不想要她的性命,但是六位元嬰長老可就慘了。六個人都沒辦法将那位拿下,更別說是他們。
夏盈盈提高了聲音道:“這裏是魔穴,他們能夠發揮的力量不到六成。”
“夏師妹,我知曉你因為謝師弟的死耿耿于懷,可莫要忘記了咱們的任務。”君朔橫了夏盈盈一眼,眉頭緊皺,對她有幾分不滿。先前還聽說這位被關在了魔宮中修持,并不會出來,哪裏知道她會橫插一腳。他才不想管北燭魔主一系與那群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呢,萬不能讓夏盈盈壞去了計劃。不再看那張倏然陰沉的面龐,君朔又道,“殺不得,但是可以先将她們困住。”
“難道困就能成了?”夏盈盈譏笑道。
“師妹!”一直沉聲不語的蕭喧天冷冷地開口道,夏盈盈被他這麽一斥責,面色頓時一白,眼神中凄厲之色更是濃郁。蕭喧天吸了一口氣,他道,“聽君師兄說。”
君朔似笑非笑地望了蕭喧天一眼,要知道在那瞬間他都想一巴掌把夏盈盈拍死!身為魔主之女,是她如此驕縱的理由麽?要不是有個好父親,她還能夠在魔門這般神氣?“韓師弟。”君朔向着一旁的黑衣魔修投了一個眼神,此子名曰韓千鋒,乃是天鑄魔主的真傳弟子。天鑄魔主是魔族的煉器大師,號稱“神鬼斷”,能與玄門煉器師較量一二。
韓千鋒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了一面形似鏡子的法器,他道:“這是恩師的鑄造的‘千幻鏡’,以此為陣心,可布置出一個真實與幻境交織的陣法。魔穴之中,本就有無數邪魔混亂心神,可使得大陣事半功倍。”
君朔轉向了梅昭靈,笑道:“梅師妹以為如何?”
梅昭靈遲疑了片刻,點點頭道:“可以一試。”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她對千幻鏡并不怎麽看好,對方能夠輕而易舉地破開了她的水月洞天之術,要麽對幻術造詣不淺,要麽就是心性堅韌,根本不可能催動。與其布下幻陣倒不如殺陣,還能夠消耗她的力量。
君朔聞言點頭,将事情一一吩咐了下去,他自己則是盤膝而坐,按照無冕魔主所傳授的法門,在濁流之中感應天元道箓的下落。
魔穴之中。
溫情愁袖中飛出了六道封魔法符,化作了虹光飛向了四面八方。此法符針對的不是魔族,而是那些在濁氣中無形的邪魔,法符所到之處,無數靈光閃爍不定,将那些隐藏于暗處的邪魔一一斬殺。
慕聲跟随着溫情愁的腳步,看着她一路來的動作,忍不住嘟囔道:“師姐會的道法不少,如此不會耽誤功行麽?”
“你入丹道之後,誤了其他功行麽?”溫情愁轉身,望着慕聲又一笑道,“旁人天資不足,需要用心唯一方能追逐大道,但是我等與他們不同。”
她的語氣很平淡,不過那股傲然根本抑制不住。慕聲也不覺得溫情愁“狂”,反而連連點頭稱是。因着封魔法符的存在,兩人并未真正遇到那蠱惑人心的邪魔,然而在一個拐角,濁流激蕩的地方,卻是見到了衣上星光垂落的葉星遙,她的對面則是立着三個服飾與她相似的道人。她精通蔔算之道,但是在鬥戰的能為上倒也不如慕聲以為的那般不堪。只見她的袖中灑出一片清輝,化作了一股能夠銷金蝕鐵的玄光,猛然朝着對面道人的身上刷去!她對面的道人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玄光刷去了血肉,只餘下了一架森然的白骨。至于另外兩個道人,雖是逃脫了玄光,然而緊接着便是數道洪雷落下,将他們的身軀震散。
“這是同門相殘?天機門之間的厮殺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嗎?”慕聲震驚地望着前方,神情猶為複雜。
“你仔細看,那三位道人已經沒有自我本識了,而是被邪魔所侵。”溫情愁溫聲道,她的眼神閃了閃。那三人的确是被邪魔占據了心神,葉星遙在這個時候出手也不算殺戮同門,但是他們為什麽不能固守心神,這就有值得說道了。
解決了三名道人之後,葉星遙掐了個決清去了身上的血腥味,她轉過身來,“望”着溫情愁和慕聲二人,悵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地開口道:“三位師兄心神失守,實在是無奈何啊。我若不動手,可不知會有多少玄門同道被邪魔所害。”
她不解釋還好,可一開口,慕聲就升起了一股古怪的感覺。她望了眼蕭蕭散散的葉星遙,沒有追問,而是詢問道:“在這魔穴之中,道友可有辦法推算天元道箓的下落?”
葉星遙道:“也不用推算,天元道箓乃是天地神文,乃是清濁共生的元炁,只要感知到那清濁平衡之地,便能夠尋找到天元道箓。”頓了頓,她又道,“我們最大的危險,來自于魔族的阻截。魔族的功法偏于陰濁,在他們的手段下,更為容易勾動邪魔,你看,我的三位同門便是不幸着了道。”
“此輩縮在了後方,應當将他們都找出來。”溫情愁點了點頭,附和道。
慕聲眉頭一擰,她道:“可我們不是該尋找天元道箓麽?”
溫情愁從容一笑道:“師妹,不用憂心,該是我們的總會落到我們的手中。”
就算沒有取到,也可以從別人手中搶來。葉星遙默默地在心中替溫情愁補上了一句。這樣的說辭其實是不可信的,在葉星遙看來,慕聲至少要詢問幾句,哪裏知道她點了點頭,竟然是直接信了溫情愁的話語!她怎麽不知慕聲道友如此好拿捏?過去所見之人可是警惕心十足、伶牙俐齒,分毫不肯退讓之輩!
魔門的修士并不傻,他們躲在暗處便能夠操弄,何必要走出來形成一個靶子?要是不小心殒命了,那一切不就白費了?在君朔感應天元道箓下落的時候,除了夏盈盈和蕭喧天,其他人都是一動不動,守在了君朔的跟前。
“千幻鏡界不起作用?”韓千鋒望着手中的寶鏡,眉頭緊緊地皺起。
這樣的情況在梅昭靈的預料之中,她望了一眼韓千鋒,又道:“既然如此,那就撤下吧。”
韓千鋒搖頭,滿是不贊同道:“困不住她們,能夠困住其他修道人也是不錯的。”
“萬一對方順着千幻鏡界追溯到我們這一處呢?”梅昭靈随口說了一句。話音落下後,一道開裂聲忽然傳出,韓千鋒望着手中的鏡面,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掐着法訣打在了鏡面上,然而下一刻,便有一道光焰自鏡面上沖天而起,将他們所在之處照得透亮!
“有人在窺視我們!”韓千鋒急聲道。千幻鏡主鏡只有一面,另一面則是化作了碎片鑲嵌在陣法之中,可要是有人能夠将鏡面收集起來,重新組成鏡子,便能夠通過它感知到主鏡的下落,但這是煉器師的手段,她們之中明明沒有煉器師的存在啊!
“收起來!”梅昭靈神情一變,那位不去尋找天元道箓,而是窺視他們的所在,是想要殺到他們這一處麽?想到了溫情愁的手段,梅昭靈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尚未與之對戰,已經先生出了怯意。望了眼還在感應天元道箓的君朔,她擰眉道,“我們得換個地方。”
韓千鋒道:“可君師兄還在推演,不能驚擾。”
梅昭靈瞪了韓千鋒一眼,他們魔門雖然也與玄門互相稱道師兄、師姐,可暗地裏的競争遠比玄門要激烈,可沒有那麽多同門的情意。再者,君朔乃是無冕魔主之子,而她是金瓯魔主的門下,關系更是遠着呢!秉持着“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念頭,梅昭靈駕起了一道賣相極好的雲煙,轉瞬間便往另一個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