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3
補天城出了這麽個事情, 赤鳳妖王心中也不爽快。這些人族修士怎麽偏偏落在了他的統治地界?人基本是抓回來了,可誰知道後續會不會再借機逃走?要知道人族修士狡詐得很。赤鳳妖王将他們當作燙手山芋,恨不得馬上就送走!聽塗山流月他們這麽一說, 當即颔首道:“即刻送回妖庭。”
塗山流月想了一會兒,又道:“補天碑那處也需要人看着, 還逃了一個呢, 誰知道會不會去偷補天碑。”
赤鳳妖王連連點頭道:“對,守株待兔!”
階下囚都是其他宗門的弟子,若是慕聲還醒着或許會問上一二, 但是溫情愁明顯不太想管顧他們的事情。同樣是人族, 得了綠無痕“青眼”的她們待遇可好上不少。
到了妖庭之後, 慕聲便被殿中的醫官接過去了,至于“階下囚”則是關押在了的妖庭附近的黑獄中,縱然他們有千般花樣, 可是插翅難逃。
竹心殿中。
綠無痕得知女帝回來的消息,早早地在殿中等候了。她一拱手道:“昙光那邊傳來了消息, 說是願意提供聖蓮佛氣, 不過無論如何,都要我等歸還岳真觀的地界。”
鬼獄女帝擰着眉, 問道:“我妖族不遣弟子争奪四件神器的事情也同他們說了?”
綠無痕搖頭道:“這倒沒有,實在說不通, 再加上這一籌碼。”頓了頓, 她又道,“您将落入妖域中的人族都帶過來了?”
鬼獄女帝點了點頭。她去瞧過慕聲了,醫官說她身上并沒有異樣, 至于昏迷不醒,可能是消化補天碑中所得, 往日妖族子弟也會出現直視補天碑淌下血淚昏迷的境況,多是因為修為不夠。“聖蓮佛氣要盡快取得,我的正身與傀儡化身之間有所不同,我懷疑她能夠看得出來。”
綠無痕詫異道:“慕道友也不過是化氣修為吧?”
鬼獄女帝擺了擺手道:“這與修為無關。”遲疑片刻後,她又勾唇道,“這些日子我應當不會在她的跟前出現了,你提點提點你的那位小弟子。若是慕聲問詢其‘師姐’的下落,便告訴她,‘師姐’正為人族階下囚奔忙。畢竟偷盜補天碑,他們就算被處死也不算過分。”
數日後,昙光尊者再度充當使者前往妖庭。
綠無痕索性不聽他提岳真觀的事情,而是将那幫人族身上的配飾往昙光的跟前一丢,冷冷地開口道:“那群落入我妖域的人族修士偷盜我妖族重寶補天碑。此事是你們玄門與魔門計劃好的吧?不然怎麽會這麽巧?”她這回的态度是談都不想談了,視線冷冰冰的,仿佛要将昙光給刺穿。
昙光聞言一怔,佛門那邊已經同意出聖蓮佛氣了,他原拟用聖蓮佛氣為玄門争取些好處,哪裏想到會再度生變?低輩弟子不曉得,但是他們前往妖域的次數不少,自然也是聽過補天碑存在。而且妖庭這般開口了,說明人已經落到了妖庭的手中。光是這一點他便無法再作主了。這次拜訪的時間極短,他來時慈眉善目,可等到離去之時,那張如菩薩般的面龐上也多了幾分怒意。
“尊者如何了?妖庭那邊同意了麽?”沐朝士對此事最為急切,見到了昙光的時候忍不住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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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光斂了斂神色,克制着內心翻滾的怒意,他雙手合十唱了一聲“阿彌陀佛”,又将從妖庭取回來的私物擺放在沐朝士的跟前。
沐朝士先是不解,可等到瞧清楚那玉佩的紋樣,當即神情一變道:“此是春霖身上所配?!他人呢!”
昙光注視着沐朝士,嘆了一口氣道:“沐道友,你且如實說,登聞秘境之事與天機門是否有關?”
“尊者這是什麽話?”沐朝士一甩袖,滿是愠怒的開口道。他本就憂心沐春霖的死活,這會兒聽到了昙光充滿懷疑的語調,內心深處更是不快。
“出了什麽變故?”北燭魔主同樣看到了夏盈盈的物品,當即忍不住大聲喝問。
昙光眼皮子一顫,緩聲道:“落入妖域之修士動了偷盜補天碑的念頭,如今都被妖族所擒。”
“怎麽可能?我玄門自有功法,誰會惦記補天碑上的那點東西?”沐朝士第一個否認,他盯着昙光道,“尊者不會被那群狡詐妖類所欺騙了吧?”
昙光閉了閉眼,沉痛道:“我已經見到部分拓影。那人似是——”昙光頓了頓,視線倏然轉向了一旁靜立不言的方極夜道,“天衍宗宿雪道君的門下。”
“現在該怎麽辦?不管做什麽,都要将人給要回來!”北燭魔主怒氣沖沖道,他魔族什麽都不差,怎麽會觊觎妖庭的功法,一定會夏盈盈被旁人給迷惑了。岳真觀是玄門的地界,跟他魔族其實沒有半點關系。見衆人沉默不言,他又輕呵了一聲道,“昙光尊者,你去同妖庭說,岳真觀地界不要了,只消将人放回來!”
“到了這一步,恐怕沒有那麽容易能夠将人帶回了。”方極夜沉聲開口。他以為天衍宗弟子都過得去,沒想到拓影裏被發現的是天衍宗弟子?這實在是丢了個大臉!
“看妖庭提什麽條件!”北燭魔主憤怒地開口,他望着沐朝士譏诮一笑道,“別忘了,這事情的根源還是在登聞秘境,如今岳真觀雖然覆滅,可誰知道岳真觀是不是被人當槍使?”
他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矛頭直指天機門。這事情沐朝士當然是不可能認下的,他忍住了怒火,轉向了昙光尊者道:“還需麻煩尊者再往妖庭走一趟了。”
昙光點了點頭,應下了此事。只不過談判這事情,便是你進我退的一個過程。玄門願意往後退一步,妖庭便會趁機提出更大的要求,譬如賠償。玄門顯然是不信任妖庭的,說到了怒火掀起處,幾乎喊出“戰就戰”一類的話語。綠無痕倒是一派從容,将女帝不派遣妖族修士參與争奪四件神器的條件抛去。
他們這邊唇槍舌劍,争論不休,而慕聲則是一覺睡得極為痛快。
可惜夢境并不大美好,仿佛是為了印證補天碑上那一首詩,她看到了天地崩塌、仙骨化塵。那多次出入她夢境的拂曉君去而不返,而餘下的一人則是白衣染血,踏入了那幾乎遍布整個天地的劫火中,只餘下了一道凄豔的紅影。
慕聲醒來的時候,額上布滿了汗水。她的眼前一片朦胧,伸手在旁邊摸了摸,似是抓到了一撮柔軟的毛。等到她的意識和視線徹底的清明之後,她驀地轉頭,望見了一只趴在身邊的黑白毛茸茸。“阿愁?”她低低地喊了一聲,手已經不受控制地往黑白團子身上撫摸去。
阿愁似是剛睡醒,軟軟地趴着,眯着眼“嘤”了一聲。
慕聲擰眉道:“怎麽不會說話了?”她狐疑地打量着阿愁,又嘟囔一聲,“難不成妖域中風水不好?成長都變得緩慢了。”阿愁仍舊沒有接腔,只是翻了身懶洋洋地趴在了她的懷中。慕聲陪着阿愁玩了好一會兒,那停滞的大腦才又重新轉動起來。她昏迷的時候是在補天碑處,可現在這座法殿是哪裏?師姐碰到了綠無痕嗎?要不然阿愁是被誰帶過來的?對了,師姐呢?怎麽不見她的蹤影?
慕聲的思緒飄動着,用一線牽感知着師姐的下落,可就像是石頭投入了海中,沒有半點兒回應。慕聲越想越是不安,将阿愁抱到了一邊,便起身準備離開床榻。然而阿愁并不願意讓她離去,伸手勾住了慕聲的衣裳。慕聲回頭望着被那雙爪子帶出的線頭,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有事,你自己玩一會兒吧。”頓了頓,又在它的腦袋上彈了一下,輕呵道,“當日走得那般爽利,現在故意擺出不舍,我可不信你了。”
阿愁:“……”
慕聲執意要出去,阿愁可攔不住。見着慕聲的身影消失,它的眼珠轉動着,掠過了幾抹神光。
妖族王庭法殿繞着雪峰,如天上飛島。慕聲一出門便望見了那蓋雪孤峰,心中浮現了冷浸浸的寒意。
“無愁道友。”
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中,慕聲一回頭便望見了一只快速奔跑的白狐。數息之後,白狐便到了她的跟前變化成人。如今的塗山流月已經知道慕聲的身份了,但是對她的稱呼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了。
“塗山道友。”慕聲望着熟悉的人影,心中多多少少踏實了一些。她笑道,“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是要問你師姐嗎?”塗山流月繞着慕聲轉了一圈,大膽地猜測道。
慕聲一點頭道:“正是。”她昏迷的時候塗山流月尚在,她或許知道事情的首尾。
“你師姐現在有些忙,無暇過來見你。”塗山流月垂着眼睫,嘆了一口氣。
慕聲擰眉,不解道:“為何?”難道與妖庭修士起了沖突?這麽一想,她的憂慮又再度上浮,幾乎充盈整張臉。
塗山流月解釋道:“那日你昏迷之後,我們就回到了補天城中。原本是沒有事情的,可誰知道正好碰到了赤鳳妖王抓到了其餘的人族,一拷問才知道,他們也觊觎補天碑,與那逃走的人是同謀。補天碑到底是我妖族的重寶,這些人犯下了大罪,按理說應當要處死的。但是你師姐她心善,正在為他們奔走,想要救下他們。”
慕聲眨了眨眼,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但是溫師姐“心善”?她印象中的師姐對待其餘的事情都是冷寂的,根本沒有充沛的情感。難不成是自己誤解她了?也是,若是妖庭的事情處理不好,會導致妖族與人族的大戰,這對于今而言的九州,可是滅頂之災。師姐身為天衍宗真傳弟子,不會為了某個人,但會為了大義而奔走。思忖了一陣,她又道:“那她現在在哪兒?”
塗山流月誠懇地搖頭道:“我不知。”見慕聲一臉失望,她又道,“可能是被派出去做事情了,畢竟她想要救下那群人,也該昭顯自己的本領與價值,不是麽?”
慕聲颔首,雖然見不到師姐,但總歸能夠确認她是平安這一件事情,倒是用不着憂心太多。她往自己出來的方向望了一眼,并沒有瞧見小食鐵獸的身影,那股淡淡牽挂之心又浮了上來。
“你在看什麽?”塗山流月注意到了慕聲的視線。
慕聲道:“阿愁。”
塗山流月想了一會兒道:“是我師尊給你找來的那只小食鐵獸?”沒等慕聲應答,塗山流月又搖頭晃腦道,“真好啊,我以前想要一只雞,可我師尊始終不肯。”
狐貍與雞?慕聲怪異地望了塗山流月一眼,不敢想象那“雞飛狐跳”的畫面。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回走,可到了殿中的時候,四處空空蕩蕩的,已然不見阿愁的蹤跡。塗山流月見慕聲緊張了起來,立馬道:“這裏是妖族王庭,是整個妖域最為安全之地,不可能失蹤。”
“那去哪裏了?”慕聲急聲問道。
塗山流月道:“大概回去修煉了吧?我們妖族的幼崽修煉任務很是繁重的,沒本事會像妖獸一樣,被外頭的人族修士吃了的。”
慕聲正準備回答人修不吃妖族呢,塗山流月已經變成了一只白狐,主動地跳到了慕聲的懷中。她蹭了蹭慕聲的手背,哼哼了兩聲,口吐人言道:“無愁道友喜歡毛茸茸的小獸吧?我也可以的。”
慕聲:“……”這哪裏能一樣?心中這般想着,可手指仍舊是忍不住滑過了白狐柔軟的毛發。
等到綠無痕過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自家弟子變回原形窩在慕聲懷中的一幕。她的眼角跳了跳,下意識思考,女帝在這兒會出現什麽場景,不過很快她的念頭便消散了,冷冷地望了塗山流月一眼,看着她吓得似是閃電般往殿外飛竄,才滿意地看向愣神的慕聲,開口道:“少主它回去修煉了,讓我來報個平安。”
聽了塗山流月解釋的慕聲并沒有太多驚異,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聽到“少主”兩個字的時候,她的思維忽然間拐向了另一角。綠無痕的主上是鬼獄女帝,而她又稱呼阿愁為少主,難道阿愁是鬼獄女帝的子嗣麽?!這個念頭将慕聲吓了一跳,她望着綠無痕欲言又止。
“慕道友可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綠無痕溫聲開口。
慕聲思忖了一陣,不算委婉地問道:“阿愁她的母親……是女帝嗎?”
綠無痕愣神。
慕聲見她半晌無言,心中已經有了确切的答案,她也不強求綠無痕回答,忙不疊轉了個話題道:“我師姐幾時回來?”
在提出妖庭不争四件法器之後,玄門那邊便退讓了,不只是聖蓮佛氣,各家都掏出了點東西來,至于岳真觀的地界,更是提都不提了。正式定下盟約也是近來的幾日,到時候那傀儡化身便能夠修複完全了。斟酌了一陣後,綠無痕道:“四五日吧。”
慕聲松了一口氣,擡袖朝着綠無痕行了一禮,道:“麻煩了。”
綠無痕腳步一挪,并沒有受下這一禮,她又道:“過些日子妖庭便會将你們一起送回,日後再見不知何時了。”
慕聲彎着眸子笑了笑:“見着阿愁,我也便徹底放心了。”
兩日後,妖庭與玄門、魔門正式訂盟約,岳真觀的地界算是徹底地并入妖庭之中。算起來是玄門吃虧,可誰讓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出現了那麽大的疏漏?
慕聲是在被妖庭用飛舟送返的時候才見到溫情愁的,她風塵仆仆的,面容有幾分憔悴,這時限恰好在綠無痕所說的範圍之內。
“師姐,辛苦了。”慕聲嘆了一口氣。明明是孟炎一行人惹出來的禍,可偏偏累得師姐來承擔。
“不礙事的。”溫情愁笑了笑,她凝視着慕聲道,“你沒事便好。”
在妖庭修士的刻意渲染下,溫情愁為了他們來回奔忙不是個秘密,就連先前憤怒她打自己臉的沐春霖都出聲道了謝。不過在這一行人中,仍舊有個特殊的。或許是自恃魔門公主的身份,她頗為矜傲,自認為就算沒有溫情愁,她的父王也會将她從妖庭救出來。
“妖庭那位女帝是洞天修士,可我魔門也有數名洞天,不可能會在妖庭手中吃虧。”
慕聲打量着狼狽的夏盈盈,這都成了階下囚了還不算是吃虧麽?
“你看什麽看?”夏盈盈被慕聲望着生出了幾分惱怒,原本抱着眼不見為淨的想法,除了大筆錢,可這家夥還不是再度出現在了她的跟前?“我們可不像你這般與妖庭有舊。”夏盈盈生怕旁人不知似的,刻意咬重了“有舊”兩個字。
慕聲抱着雙臂,笑道:“難道不是因為我不曾壞了妖域的規矩嗎?”
一聽這個夏盈盈更是氣憤,她沒想到孟炎會去做偷雞摸狗的事情!她壓根不知道補天碑的存在,可他們與孟炎一道謀求破開補天城牢獄的,故而直接被打成了“同謀”。“你——”她的面色漲得通紅,憤怒地指着慕聲。可現在她的修為不如人了,身邊又沒有幫自己說話的,故而“你”了半天沒有下一步動作。
慕聲饒有興致地望着夏盈盈,又道:“你與孟炎一道逃走的吧?怎麽就你一人被抓了?”
夏盈盈怪異地瞪了慕聲一眼:“這是我自己運氣不好,與孟炎有什麽關系?”
慕聲搖頭嘆氣道:“沒什麽關系,可能孟炎就是掃把星吧,誰碰着他都運氣不好。”
這艘來自于妖庭的飛舟将人送到定界碑之外便落了下來,相關宗派的人已經派了長老在等待。
天機門是沐朝士親自來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沐春霖,見他完好無損,沐朝士才松了一口氣,連話都懶得說,直接将人帶走。至于北燭魔主,他親自将夏盈盈接回,那架勢像是不讓她再與天衍宗的修士相處了。
天衍宗來得是一個老熟人。
“見過方長老。”慕聲與溫情愁一同開口。
方極夜懶洋洋地睨了二人一眼,喝了一聲“走了”,便駕起了飛舟。
“孟炎會到何處去?還留在妖庭麽?”慕聲靠近了溫情愁,小聲地嘟囔了一聲。
溫情愁睨了慕聲一眼,輕哼道:“你怎麽這麽關心他?”
慕聲做賊似的望了一圈,笑道:“他活着讓我很不安。”
溫情愁沉默了半晌,才應聲:“不在妖庭。”
兩人回到宗門之後,也沒有人來詢問相關的消息,只是讓她們回去休息修煉了。
溫情愁在斷滅峰,沒人會跑過去。但是慕聲這兒很快便收到了蒲白的法符,她毫不掩飾自己對“未來師妹”的關心。
無缺山中。
在傀儡以及三花的照應下,靈草長勢極好,在風中左搖右擺。
“這次登聞秘境的第一名算是誰的?”慕聲很是好奇。
蒲白笑道:“沒有結果,都賠個妖庭了。”她凝視着慕聲,又心有餘悸道,“這次太危險了,多虧了妖庭還不打算與玄門鬧翻,沒有起殺心。”
慕聲想了想,道:“我看妖域那邊的風氣不錯,不像傳言的那般恐怖。”
蒲白擰眉道:“不恐怖麽?那位女帝直接出手抹殺了岳真觀的一名洞天上真!”
那不是岳真觀咎由自取嗎?慕聲腹诽了一句,對岳真觀并沒有多少好感。她的眸光流動着,思緒轉到了一個自己相對關心的事情上,她道:“孟師兄回來了麽?”
蒲白搖頭道:“不曾聽說。”頓了頓,她又道,“聽說宿雪道君發了好大一通火,如今石上還留有劍痕,宗中修習劍道的弟子都去觀摩了。”
“也不知道孟炎怎麽想的,用得着觊觎妖庭的補天碑麽?”蒲白又道。
“興許是因為他靈脈的問題,需要補天之能呢?”慕聲随口應道。孟炎不在宗門中還是有好處的,出任務的時候可以跟着去歷練,不用擔心再碰到這厮觸發劇情。
從蒲白口中打探了一些宗門消息之後,慕聲便定下心來修煉了。
雖然不想當那個“救世之人”,但總得要有自保的本領,不能回回都指望溫師姐來救命,至少要結丹才能有點底氣在外頭行走。
一個月後。
慕聲的丹田中多了一個氣旋,靈機凝聚着,即将塑成一顆金燦燦的金丹。可就在關鍵的時候她停了下來,這一步至關重要,決定了她金丹的品次。按照那位老前輩的著述上所說,想要結成上品金丹,外藥也至關重要。可世人大多數忽略了外藥的作用,在過一風一火的時候,不能收束圓滿,出現漏風漏火的現象,這就使得金丹裏的靈氣在使用的時候會出現外洩。
正打慕聲在思量自己要使用何種外藥時,她收到了一條來自斷滅峰的消息。
“在太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