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2
封界之門被再度鎮壓, 那向外湧動的邪魔之潮便被阻遏住。
莊玉顏朝着方極夜一颔首,便化作了一道流光往宗門中掠去。以往戚風長老都表現出一副積極争取宗主之位的模樣,莊玉顏實在是沒猜到他會祭出“金澤命劍”。不過縱然是如此, 她仍舊打算回去看看法器上的印痕,确認是否還有其他人涉入了其中。
方極夜見莊玉顏離開後, 也捋着胡須回到了營地中。外頭封界之門的騷動并未影響到歷練, 也不知道裏頭的弟子如何了。他們要面對的可不是邪魔,還有趁機混入了其中的邪派弟子。想至此處,方極夜的眸光再度幽邃了起來, 沉得像是不見底的深淵。
終雪山邪魔的暴動, 打了在外圍的歷練弟子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好在他們都做好了準備, 短時間的混亂之後重新結陣,快速地借着這個機會斬殺邪魔。這些弟子都是尋常宗派的,并不像某些人有自己的門路, 以為來此只是為了獵殺邪魔,他們倒算是最為輕松的一方。
山窟中。
孟炎最先醒過來, 被人拍了一掌後渾身上下都是極致的痛楚。他雙眸在斷裂的石筍間掃蕩, 想要從滿地狼藉中找出寶物的動靜,可始終一無所獲, 便連戒指裏的老前輩都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為。他的目光又飄到了夏盈盈的身上,眼神閃爍不定, 他深吸了一口氣, 除去了面上的掩飾,當即踉踉跄跄地奔向了夏盈盈,推着道關切道:“夏師妹, 醒醒!”
溫情愁下得手不算重,他們一行人頂多受到些皮肉傷, 躺上個十天半月就能再度生龍活虎。
夏盈盈是被痛醒的,在察覺到有人抓着自己手臂的時候,勃然大怒,勉強提起一絲靈力便一掌打去。孟炎沒想到會有這麽一擊,一時間沒有做下防備,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在牆壁上發出“咚”一聲響。
鮮血從孟炎的唇角流了出來,他錯愕地望着逐漸清醒的夏盈盈,一言不發。
夏盈盈也意識到自己打錯人了,她心虛地望着孟炎,軟聲道:“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孟炎痛得厲害,可在夏盈盈那雙秋波流轉的眼中,他硬是将憤怒壓了下來,扯出了一抹自以為潇灑的笑容,溫聲道:“沒事。”
夏盈盈壓根沒注意到孟炎說什麽,她一扭頭去喚醒自己的兩位師兄了。
“大師兄,是誰下得手?”謝無境的面色一如既往地陰沉,他轉向了修為最高的蕭喧天,以為他知道點事情。
蕭喧天搖了搖頭,他皺着眉盯着孟炎,道:“孟道友怎麽在這裏?”
孟炎早已經想好了措辭,當即應聲道:“孟某是追着失樂門修士進入此處的,聽聞他們在尋找些什麽,還要對封界之門下手!可惜孟某只有築基期修為,根本不敵那人,直接被打暈了。”說到此處,孟炎低着頭,周身散發着一股濃郁的歉意。
失樂門的修士?蕭喧天轉念一想,覺得這可能性極大。他們先前與太乙宗弟子發生沖突,主因便是那枚暗箭。在事了之後,于草叢中發現了死去的失樂門弟子,可就是不知是什麽人動的手殺了他,誰在暗中助他們嗎?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山洞,蕭喧天回憶着之前發生的事情,腦袋突突地發脹。東西定然是被旁人拿走了,那留在這裏也無濟于事。摸出了幾枚丹藥吞服,他深吸了一口氣,運轉着靈力散開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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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丹修,想要完全地恢複,恐怕得等離開秘境了。
山巅。
慕聲在吸收了混沌五氣的力量之後,修為也順勢拔高了一層,邁入了化氣期。原本凝丹種的第一步不會這般痛苦的,可現在她的血肉和靈脈都在被那股先天力量改造,就算有溫情愁相助,也渾身淌血,似是從血池中撈出來。她根本坐不穩,搖搖晃晃的身形控制不住地往後跌。
溫情愁擰眉望着她,那張昳麗的面容上沒有多少情緒。她一只手抵在了慕聲的後背,一只手虛虛地攬住她,直到那一痛苦歷程的結束。
慕聲睜眼的時候還很虛弱,她的神識感知着自身的變化,知曉自己借機邁入了化氣期,而先前的所有痛苦都是變強帶來的。她掀了掀眼皮子,對上了面無表情的溫情愁,而後又意識到自己尚倚靠在她的懷中。慕聲抽了一口涼氣,那渾渾噩噩的腦袋着實清醒了不少,猛然間坐起身,沒想到此刻的溫情愁正好低首。咚一聲響,慕聲撞上了溫情愁的腦袋,她又跌坐了回去,頭暈眼花。
“你就是這麽報答救命之恩的嗎?”溫情愁緩緩地開口,眸光幽沉。
慕聲倚靠在她的懷中手足無措,縱然覺得不太恰當,可她也不敢胡亂動彈。她的确是脫離劇情的束縛了,可現在發生的是什麽事情啊?她懷疑自己要被師姐給滅口了。她的眼神亂晃,有些心虛,弱弱地開口道:“溫師姐,我不是故意的。”
溫情愁幽幽地凝視着慕聲,冷冷地哼了一聲,她道:“你是說撞我不是故意的,還是吞了混沌五氣不是故意的?”
慕聲在溫情愁的視線下脖子一涼,她眨了眨眼道:“都不是故意的,不成麽?”師姐好心在終雪山護着她,讓她能夠繼續當鹹魚,可她卻奪了師姐最想要的東西,現在煉化了摳都摳不出來了。她這一聲“不是故意的”好像沒有什麽說服力度。見溫情愁抿唇不言,她又顫聲道,“那師姐要我如何賠償?”
溫情愁松開了手。
慕聲借機爬起了身,她的腦袋有些暈眩,腳步打晃,可片刻之後便好上許多了。
溫情愁仍舊是坐着,她的手指屈起敲在了膝上,周身散發着一股慵懶的氣息。她擡眸,視線從上到下地掃動,良久之後才道:“師妹靈石有我多麽?”
慕聲:“沒有。”
“師妹修為有我高麽?”
“沒、沒有。”
“師妹現在能煉制出天階丹嗎?”
“不、不行。”
慕聲越想越是愧疚,低下了頭,恨不得将自己埋入了土中。她是個未長成的煉丹師,此一時彼一時。先前師姐願意等,可現在自己吞了師姐的寶物,她還願意等待嗎?
“師妹想要長生扇麽?”溫情愁忽地站起身,她的話題也跟着一轉。
慕聲一時間沒有跟上,诶了一聲後才吞吞吐吐道:“不要。”
溫情愁望了慕聲一眼,意味深長道:“怎麽會呢?師妹不是一直想要長生扇麽?”
慕聲:“……”雖然摸不清溫情愁是什麽意思,但是慕聲知道那長生扇她是非要不可了。
調息了一陣後,慕聲算是徹底地恢複過來了,兩人一道往山下走去。出動的邪魔比先前要多得多,不過好在其中并沒有更高層次的力量。溫情愁抱着雙臂不打算動彈,慕聲只能夠抱着琴動手。反正溫情愁已經知曉她的秘密了,那琴音中的劍意被她看了也無所謂了。
慕聲從一開始對上邪魔的手忙腳亂變得極為從容,在那張血盆大口迎到前方的時候,尚且面無懼色,抱着琴猛地朝邪魔的腦袋上砸去。直至圍攏着他們的最後一只邪魔消失,慕聲才松了一口氣。捏了決除去了身上血腥味,慕聲蹙了蹙眉,不由得擔憂道:“封界之門如何了?”
“就算封界之門出事了,外頭也有長老們在頂着,你不用操心那麽多。”溫情愁慢悠悠地開口道。
“可萬一失樂門準備周全呢?要是太乙宗出現了叛徒呢?”慕聲認真道。太乙宗亂七八糟的,底下的人不服莊玉顏能夠坐上宗主之位,最後還是靠着孟炎才能立起來的呢。
溫情愁瞥了她一眼,應道:“那也不關你的事情。”
慕聲被她一噎,頓時抿唇不語。不知不覺間,她們的角色倒置了,先前在觀星仙城中遇到的時候,她可不是這副樣子。難道這就是“日久見人心”?還有一點,她變成了欠債者,天生就要弱氣一頭。
溫情愁忽然道:“能坐上宗主之位那還是有本事的,真要是無能,早就是被那群不服氣的人拉下來了。”
慕聲琢磨着溫情愁的話語,眼神倏然間變了,她道:“師姐怎麽連這事情都知道?”
溫情愁奇怪地望了她一眼,道:“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你能猜測我就不能猜麽?”頓了頓,她又笑道,“走吧,師妹,長生扇在那邊等待着你呢。”
慕聲:“……”
原本她覺得自己是來湊數的,其實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前,她就是來混日子的。然而吸收了混沌五氣後,溫師姐非要逼着她動手,基本不給她休息的時間!也不知道她怎麽選的,每一次挑的都是邪魔潮出沒的地方!慕聲幾度以為自己要累死了,可最後強大的“求生意志”迸發了出來,如同狗一般活着。
等到終雪山的歷練結束之後,那從邪魔身上取下來的邪珠已經裝滿了兩個儲物袋,赫然是衆人裏面的頭名!要知道作為一個外門弟子,還是下等氣脈的,包括方極夜長老在內,都沒有想過會是她拔得頭籌!
“這不太可能吧?都是她自己獵殺的?不會是溫真人給的吧?”夏盈盈黑着臉,當即開口道。她怎麽看慕聲都覺得不順眼。對方的修為提高了一個境界,而她呢,落了一身傷。
“那也是她自願給我的,你若是有本事,讓你師兄把戰果給你啊。”慕聲反唇相譏道。
夏盈盈蹙眉,兩個師兄皆是沉默不語。到了後半段時間,他們找了個安全的地方養傷呢,哪有功夫管邪魔的事情?就算三個人的湊在一起,那也不如慕聲所獲多。
方極夜從驚詫中緩過神來,他捋了捋胡須,拍了拍慕聲的肩膀道:“好!好!好!”他自然也看出來慕聲已經化氣了,可作為下等氣脈的弟子,再進一步就無望了。想至此,他的面容上又多了幾分遺憾。“休息一陣,諸弟子便随我回宗門吧。”
慕聲擰了擰眉,她望着那道封界之門,壓下了心中的詫異。
并沒有發生劇情中的那等變化,可邪魔進入終雪山是可以确定的事情,怎麽外頭沒點風聲?思忖了片刻,她正打算開口,結果被孟炎給搶白道:“方師叔,終雪山中有失樂門的弟子潛入!”
方極夜神情不變,從容道:“這事情我等已經知曉了,太乙宗宗主會處理的。”
孟炎皺眉,還打算說些什麽,方極夜卻不耐地一揮手,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了。
慕聲的眼神閃了閃,莊玉顏不露面,這不是失去了一個契機?那她怎麽變成孟炎後宮的?慕聲隐隐有些好奇。
出發前的一日。
太乙宗的一位長老送來了長生扇。
是一把灑金折扇,瞧着與攤子上賣的沒有什麽不同。慕聲拿在了手中把玩了一陣,便身一轉走向了溫情愁,微笑道:“溫師姐,我拿到了長生扇了。”
溫情愁一挑眉,點了點頭。
慕聲看不懂她的意思,猶豫道:“溫師姐,這扇子送給你。”她的聲音很小,有些羞赧。先不說溫情愁自己的本命法器品階如何,她的儲物袋中可是裝滿了天階的法劍呢,她會不會瞧不上這扇子?
溫情愁定定地望着慕聲,忽而展顏一笑,接過了扇子道:“那就多謝慕師妹了。”
慕聲出了這樣的風頭,自她拿到了長生扇之後,其餘的人便關注着,尤其是孟炎。
那種失控的感覺越發明顯,而老前輩一直催促着他靠近慕聲師妹,說她是大氣運者,能夠沾到福運。孟炎原本是準備與慕聲說話的,但是眸光一錯,視線不經意落在了溫情愁那張如海棠綻放般的笑靥上,頓時呼吸一促,心跳也不可遏制地加快了。他眼神中的迷戀太過于露骨,溫情愁察覺到後眉頭一擰,冷冷一瞥。雙眸宛如被針刺,孟炎忽地慘叫了一聲,用手捂住了雙眼。
其餘的人被孟炎的叫聲驚動,紛紛望向了他。蒲白更是直接問道:“孟師弟怎麽了?”
慕聲微微一笑道:“發癫吧,或許靈脈又要破碎了呢。也不知道孟師兄這築基期的身體能不能擔住。”
蒲白作為一個丹修,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但是一聽是靈脈破碎,她就不打算插手了。這可不是她能夠醫的,搞不好回得罪臨川峰。她的視線一收,便與旁邊的靈素說起了閑話,那看着慘兮兮的孟炎則是無人管了。
返程的時候不曾遇到攻擊的失樂門修士,半個多月時間便抵達了宗門。慕聲跳下了飛舟之後,連個招呼也沒有打,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八塊靈田中靈草盡數長成,恰是收割的時候。她正打算将它們摘取,一只胖墩兒像是一道閃電,急急地撞入了她的懷中。
慕聲悶哼了一聲,提起了三花的後頸脖,笑道:“你倒是有滋有味的,瞧着過得不錯啊?”
三花的眼珠子胡亂地轉動着,它從慕聲的懷中跳了出去,爪子上的靈力舞動,眨眼間就招來了一小朵雨雲,施展了靈雨決。
“這是學會了?”慕聲一挑眉,她伸手摸了摸三花的腦袋,又笑道,“給你煉丹!”煉丹師的境界同自身修為息息相關,原本她只有築基期,只能夠煉制黃階丹藥,如今邁入了凝丹種階段的化氣期,倒是可以着手玄階丹藥的煉制了!
天衍宗大殿中。
方極夜提起了失樂門與太乙宗之間的糾葛,清明道君心中有數,只點了點頭道:“不插手正好,到底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只要不鬧出大動靜,就不用管。”頓了頓,他又道,“這回歷練的弟子如何了?是誰拿到了長生扇?”
方極夜聞言笑道:“是個讓人意外的結果。獵殺邪魔最多的不是斷滅峰,而是外門的小弟子。”
“外門?”清明道君更是詫異,他拍了拍腦袋,又道,“我想起來了,是霁雪硬要塞進來的。看來能夠被她看中,果真有過人之處啊。”
方極夜嘆氣道:“可惜是個下品氣脈,我觀她靈脈僅僅二十條。若是中品還能夠靠堅韌的道心求取上境,但是下品,這是入道基本無望了。有這資源替她重塑靈脈,倒不如尋找其他的弟子呢。”
清明道君并沒有仔細地了解慕聲,一聽方極夜的話語,只說了一句“這樣啊”,便将此事抛到了腦後去。他又道:“過陣子登聞名榜便要開了,這段時間正好讓他們消化一下所得,到時候去争個榜上名。”
方極夜點了點頭。登聞名榜是九州的盛會,三年一開。參與者修為限制在凝丹種這一境界,也就是說化氣、結丹的修士皆可參賽。它的獎勵尤其豐富,一把仙階法器、一枚仙階丹藥、一張仙階傳送轉軸……不僅僅是大宗門弟子要争,妖庭要争、魔門要争,那些沒有宗派的散修更是要争。
這不同于尋常的歷練,入了登聞秘境,那可是生死不論的。
晴雪峰中。
蒲白才在自己的洞府坐定,一只傳訊的紙鶴便飛到了手中。恩師傳召,她哪裏敢拖延?匆匆忙忙地理正了衣冠,她便往霁雪道君的法殿中飛掠而去了。
坐在蒲團上的是一個雪膚花貌的女道君,蒲白望了一眼便俯首道:“弟子見過恩師。”
霁雪道君唇角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她道:“起來吧,那邊坐。”
蒲白依言而行。
霁雪道君又道:“這回歷練如何?”
蒲白道:“尚可,不過在裏頭碰到了失樂門的邪修。”
霁雪道君撇了撇嘴道:“那處可是邪魔奔湧之地,失樂門以喚醒邪主為己任,自然會趁機溜進去。”她望了一眼自己的小弟子,又笑道,“與同門相處怎麽樣?”平日裏窩在晴雪峰中煉制丹藥,可極少會與人同行。
“大部分是好的。”蒲白老老實實開口,遲疑了片刻,仍舊繼續說道,“就是斷滅峰的孟師弟很奇怪,他的修為最低,可愣是要往一些危險的地方跑,做的也是莫名其妙的事情。他可一點劍修的磊落風骨都沒有。”
霁雪道君緩聲道:“看來你對他極為不喜。”
蒲白沒有接腔,內心深處暗道,可不是麽?她看出來了,那位孟師弟見着女修便想貼上去,他對慕師妹的态度最為奇怪……遭了!慕師妹的事情,她差點忘記了。蒲白猛地醒悟了過來,還沒等她想好措辭呢,就聽見了上頭的師尊開口。
“你那慕師妹呢?她如何?”
“弟子不知。”蒲白很是慚愧,見霁雪道君的視線定在了身上,她又道,“慕師妹一直跟着溫師姐走的,不知道她表現如何。反正出了秘境的時候,她已經是化氣期了,而且是斬殺邪魔最多的,拔得了頭籌。”
霁雪道君:“……”斷滅峰難道要橫插一手?不至于啊,以雲斂的性子收一個弟子都算是破天荒的事情了。不過雲斂現在不在宗中,就算她有讓溫情愁代師收徒之意,那也不要緊。這般想着,霁雪道君的心定了下來,她望着蒲白道,“那她煉丹的本事呢?你有見到嗎?”
蒲白聞言顫了顫,又是一句“弟子不知”。
霁雪道君瞪了小弟子一眼,索性問道:“那你知道什麽?”
蒲白道:“慕師妹使用的都是成丹,而且以武丹居多,都是極品的。她自稱是從一個號為‘藥到無愁’的人手中買的。但是我打聽過了,慕師妹兩袖清風,根本沒有那個餘力去買武丹。”她偷偷地擡頭觑了霁雪道君一眼,又道,“對了,慕師妹的武器不是劍,而是一把琴。她掄着琴砸人,活像個體修,但是慕師妹自己的意思……是想修習琴之道。”
霁雪道君聞言輕笑了一聲道:“還真是別具一格。”
蒲白摸不準恩師話中的意思,她想了一會兒道:“如果慕師妹煉丹天賦很強,恩師要替她重塑氣脈嗎?”
霁雪道君反問道:“你見過下品氣脈的煉丹師煉出極品丹麽?”
蒲白搖頭,老實道:“沒有。”頓了頓,她恍然大悟道,“恩師是想找到她背後的人。”
霁雪道君一臉嫌棄地望着自己的弟子,擺了擺手道:“罷了,回去煉你的丹吧。”這外門弟子沒權沒勢沒奇遇,先前她的想法同蒲白類似,可是那日路過小院的時候,看出了一些端倪。若是想要知道真相到底如何,還需要見一見那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