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選婿
季绾在慈寧宮門口恰好遇到周沐白, 她拱手行禮,“大人。”
周沐白擡眼看着季绾穿了一身雲錦卷雲暗紋的薄衫,頭戴銀冠, 手持毛竹扇, 全身上下既不過分張揚,又不失華麗富貴。
他微微一怔, 随即輕聲嗯了一聲回應。
這是季绾第一次參加宮宴,以往她身份低微,很多宮宴她并不夠等級參加,如今一朝升遷, 身為大晉的六品官員,算是一腳踏進京城宮內宮外大大小小的宴會。
季绾因着不熟悉, 選擇跟在周沐白身後,兩人本就是同僚上下級關系, 自然在一起。
見周沐白在靠近上首的位置落座, 季绾在他身邊小聲問,“大人,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可。”周沐白簡單回了一字。
季绾聽見允了, 一屁股坐在周沐白身邊,心道, 有事有周沐白頂着, 她只管才吃喝便是。
不多時候, 邀請的各路權貴官員陸續到位。
季绾放眼望去, 多是朝堂內的青年才俊啊,包括跟她一同升遷的官員, 其中還有一些王侯家的世子公子。
正當季绾看着, 只聽到門口內室監高喊, “太後駕到,湘月公主到。”
衆人紛紛起身對太後和公主行禮。
太後在上首落座,叫大家平身,不要拘禮。
季绾看着今日的宮宴,連皇帝都未出席,就只有太後和公主和他們這幫大老爺們在一起吃宴。
這什麽意思呢?
管他什麽意思,她跟在周沐白身後只管吃吃喝喝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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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飲正式開始,本就是太後所設的私宴,并不是十分重要的場合,在座各位都是大晉的青年才俊同在一個權貴圈層當中也都熟識,一同赴宴自然也都十分能夠聊得開。
酒酣耳熱之際,季绾聽到身後之人議論起來。
“知道嗎?這次太後把咱們邀請過來參加宴飲,其實是為了給公主選親昵。”
“當然知道,聽說這宴會上,只要公主心儀誰,過幾日皇帝就會在消夏宴上當場賜婚。”
“只是不知如今這湘月公主心儀誰啊。”
“心儀誰?那自然是新晉權貴,季韞呗。”
噗!
季绾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咳咳,咳咳咳...
沒噴出來,倒是嗆到了。
季绾拼命撫着胸口,一邊給自己順氣,一邊聽牆角。
“唉,小季大人雖好,可公主以前可是心儀首輔的,要知道她可是心儀首輔好幾年呢。”
啊?
心儀首輔?
季绾看了一眼周沐白,見人家正在雲淡風輕地喝着茶。
“這倒是,可是小季大人一出現,公主就立刻轉投小季大人懷抱了。”
“哦,若如此說,小季大人豈不是比首輔更有魅力?”
這是什麽虎狼之言?
季绾心髒撲通直跳,她看着周沐白抿嘴蹙眉。
難不成,自己的出現搶了周沐白的公主?
開玩笑,借她十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啊。
季绾俯身在周沐白身前低聲道。
“大人,他們說得您別在意。”
周沐白看着她,“我在意什麽?”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季绾道:“沒什麽?沒什麽?”
她想說她跟公主絕對沒有什麽,可這麽說到像是越描越黑一樣,所幸什麽別說。
只是,萬一。
這萬一她要是真的被公主選中了可怎麽辦吶?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個萬一出現,如今已然流言漫天,她一個小小六品侍讀竟然能跟着輔争公主,這不扯呢嗎。
不行,絕對不行。
季绾起身,借着出恭,在慈寧宮的花園徘徊。
她就等着他們快要散的時候再回去,避開這個大型相親修羅場不就好了。
季绾擡眼一看,正好有一處假山适合賞月。
她一提氣坐到那假山上半靠着,仰頭看月色。
這下誰也別找他。
其實她也清楚,這事也不是她今日出來就能避過去,若是湘月真的對她動了心思,她還是要早點跟她講明才對。
可這種事要怎麽講,公主也沒明确說喜歡她呀,她就這樣貿然跟她說。
公主殿下,小爺我對你沒意思。
那豈不是傷了公主的心,她以後還要不要在朝堂混了?
可若是說湘月完全對她沒意思,好像又不是這樣,一早不還送給她香囊?
季绾思及至此心頭一驚,她一拍頭,早知道她拒絕就好了,幹啥要人家東西呢,這豈不是加深公主誤會?
正當神思之際,只聽到山下的花園內,傳來隐約的談話聲。
季绾側耳細聽。
“你放手!”
“不,我不放。你真的把我忘了嗎?我不信。”
嘶,這姑娘的聲音,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我不喜歡你,你另尋別人吧。”
“不,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我只喜歡你。”
季绾心道,這哪家公子,還挺癡情的,可惜人家姑娘不喜歡他,還糾纏什麽?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說再多都無濟于事。”
男子聽此激動不已,“湘月,你別拒絕我,你知道我為了你特意趕回來,你怎麽可以喜歡別人,你是我的,我的啊。”
湘月?
季绾垂下頭,仔細看着花園中的男女,借着隐隐月光果真看到湘月在對着一男子說話。
那人此時卻是不管不顧地上前一把欲将湘月摟在懷中。
湘月拼命掙紮,“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不,我不放,哪怕你叫整個皇宮的禦林軍來,我也不放,我要和你在一起,湘月,我愛你,你不要找別人好不好?”
季绾聽此氣憤不已,好家夥,調戲公主,還敢說愛她。
看她不打的那色胚滿地找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麽熊樣。
正當湘月掙紮之際,季绾提氣踏過假山,足尖一點在花叢之中,精準地落在兩人身前。
一把将抓過那男人肩膀,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敢調戲公主,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那人被打的猝不及防,一拳下去黑了眼圈,面部扭曲。
“誰敢來打老子。”
“老子?”季绾輕嗤,“就這慫樣還敢自稱老子,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誰是老子。”
話音落下,季绾不容分說,對着那人就是一頓猛打。
湘月有些意外,“小季大人,你怎麽在這?”
季绾一邊打一邊道:“我有點悶,出來透氣,不小心撞見,還請公主退到一邊,這裏交給我。”
那人抛頭鼠竄,跑到假山中,季绾追上前。
一把拽住那人衣領,正要再次揍上去,那人一聲怒吼,“哪裏來的小賊,若是再敢打本侯爺,莫怪我告到禦前。”
侯爺?
季绾即将落下的拳頭硬生生地止住了。
借着月光,看着眼前被她打了一拳的男人,她厲聲道:“敢調戲公主,還敢冒充侯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
季绾剛要上前再來一拳,只聽那人說道,“本公子正是廣平侯是也,貨真價實,何來冒充一說,我與公主青梅竹馬,自小熟識,何談調戲?”
季绾聽到那人竟然自稱廣平侯,奇了,竟然跟自己的發小一個封號。
借着月光,她仔細看了看那人,怎麽有點眼熟?
季绾試探地叫了一聲。
“二...二壯?”
那人捂着自己被打的眼,聽到季绾這樣叫他,當即愣住。
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小名?
這名字除了他發小沒人知道啊。
季绾上前将那人的手拿下,捧着他的臉借着月光又仔細地看了又看。
“真的是你,二壯!”
廣平侯李敘看着眼前的俊俏公子,怎麽看怎麽像自己小時候一起玩泥巴的那個鼻涕蟲。
“鼻涕蟲?”
李敘遲疑地叫出來,季绾一點頭。
“二壯!”
“鼻涕蟲!”
想不到童年時期的發小,時過多年,竟然在此等情景之下再次相遇,實屬緣分吶!
季绾看着李敘道:“你這些年是去學易容術了嗎?怎麽變成這樣?”
明明小時候,又矮又黑又醜還胖啊。
那時候李敘跟着老侯爺一直住在封地,旁邊就住着季盛,兩家自然成了好友。
兩家小孩一起長大,季绾記得別的小孩都不喜歡和李敘玩,就季绾不在意,每次玩都帶着他,久而久之,大家夥都說二壯是季绾的小跟班。
李敘道:“自從搬離封地,我去邊疆當了幾年兵嘛,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季绾驚嘆,“啧啧啧,真是男大十八變。”
李敘看着季绾一身男裝,“你怎麽回事,怎麽會在宮裏?”
季绾一聽李敘這麽問,差點心梗。
壞了!
這厮可是知道她所有的底細。
她一把拉過李敘,将他抵在假山前,看了看左右無人,在他耳邊低聲耳語了一番。
李敘聽聞大驚失色,“這也行?”
季绾理了理衣服,“自然行。”
李敘朝她伸出大拇指,“不愧是你,鼻涕蟲。”
“鼻涕蟲?嘶,如今我是小季大人,你能不能給我換個稱呼。”季绾白他一眼。
李敘忙點頭,“錯了,錯了,我的小季大人。”
季绾又問,“您跟那公主怎麽回事?”
李敘嘆息一聲,“害,別提了,說多了都是眼淚。”
“我跟我的公主殿下,說起我們的過去,那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你給我說重點。”
“哎,哎,重點就是,第一次看見公主,我就喜歡上她了,剛開始公主還對我有些情意。
可不知為什麽,她身邊一出現別的年輕才俊,就對我不理不睬的。
我原本以為是她是嫌棄我沒權勢,可算等我我襲了爵位,又立了軍功回來。
如今聽聞太後親自為公主設宴選婿,我這不是着急了嘛。”
季绾撲哧一笑,“想不到,還挺癡心呢,小時候我咋沒看出來,哈哈哈。”
“你也別笑,發小一場,幫我想想辦法。”
季绾心道,這二壯的出現,不現成地解了她的危機了嗎?
她狂點頭,“好說,好說。”
季绾将李敘帶到湘月身前的時候,李敘依舊是一臉心虛,剛才情急之下确實冒犯了湘月,若是追究起來,受刑罰是免不了的。
季绾直接對湘月說道:“公主,廣平侯乃小臣兒時舊友,剛才在假山處,臣已經将他狠狠教訓一頓,如今帶到公主面前,還請公主示下。”
湘月見李敘被季绾打的半邊臉腫得老高,面部微微扭曲,不忍再看,“下次若再敢對本宮動手動腳,本宮定會禀告父皇。”
李敘一拱手深深地躬下腰,“公主恕罪,臣只是心悅公主情難自抑,可一想到公主即将擇婿,臣的心就...”
說着,李敘的聲音顫抖起來,心裏像是有千萬把刀插在上面,心愛的姑娘就要嫁人了,他心底的淚水是嘩嘩地下。
季绾忙拍了拍李敘,“堂堂廣平侯,哭哭啼啼像什麽,再說公主也沒說不選你。”
湘月聽聞,急了,“小季大人,你怎知我會選他,本宮明明就想...”
她擡頭看了一眼季绾,眼底像是有無限情緒說不出口,這人怎滴如此不解風情,難道他真的看不出來她的心意?
季绾忙說道,“公主不必為難,我知道你定然在周大人與小侯爺面前左右為難,這周大人确實玉樹臨風才高八鬥,可小侯爺也不差啊,建功立業平定邊疆,只是這周大人似乎為人性子清冷些,有些不适合你,還是小侯爺對你癡心一片,日後成親定然琴瑟和鳴。”
季绾看了一眼李敘,李敘對季绾眨了一下金魚眼,夠哥們!
湘月更急了,“季韞!你怎能這樣?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我的心意?”
季绾一臉茫然,都不是?
那湘月喜歡誰?
該不會是她?
季绾心慌慌,萬一是她,這可怎麽是好?
她怎麽有種引火上身的感覺。
“哦,我想起,宴會好像快要結束了,太後娘娘看見我們不在,應該着急找了吧,快回去吧。”
季绾指着前面的慈寧殿,負手信步走去,扔下的有些愠怒的湘月,還有一臉癡情的李敘。
回到自己的位置剛落座,周沐白轉身問她,“哪裏去了?”
“去花園裏透透氣。”季绾心不在焉地回着。
擡眼看着湘月也走進殿中,往她這處重重地看了一眼,落座在太後身邊,開始對太後耳語。
衆人見此,紛紛緊張起來。
“看,公主定然已經擇好未來驸馬了。”
“這驸馬人選,會是誰呢?”
“哈哈,是誰,也不會你,左右不過首輔與那小季大人。”
季绾聽到身後議論,心更慌了,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壓驚,眼睛倒是一動不動地盯着上首的公主與太後。
不能是她,千萬不能是她。
湘月說完,只見太後慈眉善目的往季绾處瞧了瞧,帶着笑意點了點頭。
衆人一看,板上釘釘,就是周沐白與季韞其中一人了。
周沐白轉頭看着季绾,眼中帶着一絲冷意。
季绾朝周沐白眨了眨眼,滿是迷茫。
正當兩人疑惑時,太後發話了,“哀家今日乏了,宴飲暫且到這,感謝諸位公子郎君陪我這個老太婆樂呵,你們且在此接着玩樂,我先回宮歇息。”
說着,湘月扶着太後起身,款款走下臺階。
衆人聽此,忙起身行禮,“恭送太後,恭送公主。”
送走太後,殿內頓時人聲鼎沸。
“看吧,這驸馬乃是小季大人無疑了。”
“我看未必,首輔才是我大晉第一啊。”
“唉,別争,等過幾日消夏宴上聖上就會下旨公布的”
“......”
季绾看着衆世家公子八怪的嘴臉,又看着周沐白陰沉的臉龐。
當下腦袋裏就兩個字,快遛。
她臉上帶着标準的假笑,朝周沐白道,“大人,小臣想起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不跟大人在此一同宴飲了,小臣就先告辭了。”
周沐白手持着茶杯,聽到季绾對他告辭,放下手中的茶杯,沉聲道:“我同你一起走。”
“啊?”季绾一時沒反應過來,瞪着眼看他。
“你那是什麽表情,不願意?”周沐白皺起眉。
“哪有,能跟大人一同走小臣求之不得啊。”季绾忙調整着自己标準假笑送給周沐白。
“大人請。”
周沐白起身,理了理衣袍,負手走出殿中。
季绾忙踩着碎步跟上,這位門神還真是陰魂不散。
宮道之上,周沐白走在前,季绾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隔着一步之遙,季绾都能夠感受到從周沐白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怪不得拉個臉,一定是怨她跟他搶公主了呗。
這哪是她一個微末小臣敢想的事啊,更何況...
她還是個女子。
更更何況,她發小還對公主一片癡心,讓她幫他,一個是自己的頂頭上家,一個是自己的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她到底該幫誰啊...
周沐白負着手,走到一陰暗宮牆處,停了下來。
季绾心裏正想着這猶如一段亂麻的四人關系,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上周沐白的後背。
“哦!”
季绾驚呼一聲,她一個重心不穩,馬上就要向後來跟大地親密接觸。
周沐白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主季绾的腰身。
借着月光他看見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周沐白淡淡的沉水香傳進季绾得鼻子裏,今晚兩人都沒有喝酒,身上的味道都十分好聞。
周沐白則是聞到季绾身上的木樨香,兩人各自沉浸在彼此的味道中。
幾秒鐘過後,季绾忙反應過來,慌忙地起身,低頭拱手,往後退了一大步,“大人,小臣唐突了。”
周沐白皺眉,“你躲那麽遠幹什麽,我能吃了你不成?”
她倒是怕他?
還是...
煩他?
季绾忙擺手,又慢慢靠前,慌忙否認,“沒有,沒有,大人怎麽會吃小臣,小臣的肉不香的。”
“呵。”
周沐白聽到季绾這一句話,憋了一晚上的悶氣,被瞬間逗笑了。
季绾看見周沐白對她露出少有的笑容,心底自然也跟着他放松起來。
“大人就是要多笑笑才對,這多俊啊。”
季绾開始扯着頭皮恭維。
周沐白嘴角的笑意更重,可他一想到白日她這張巧嘴也同樣誇贊過湘月氣質高貴,他開始漸漸斂去了笑意。
季绾仍舊笑着看他,見周沐白又冷了下來,自己也漸漸止住了笑意。
“季韞。”他立在朦胧月色之下喚她的名字,低沉又溫潤很是動人。
“嗯?”季绾不明所以地看他。
“嗯...”他清了清嗓子,一些話扣在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來。
“就是,你...”
季绾對他眨了眨眼睛,“大人要說什麽?”
“你可喜歡公主?”周沐白吐出這句話,便不經意地轉過頭,假借欣賞月色。
季韞心底是有別人的,那個人讓他心煩,如今她若肆意撩撥公主豈不是有負心上人。
難道臉長得好看些,就要到處拈花惹草。
周沐白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季韞,他能不能專一些。
害!季绾呼出一大口氣,她說什麽來着,不就是擔心她跟他搶公主嗎?
哪怕他是個男人,借她十萬個膽子也不敢啊。
“大人,還請大人放心,小臣對公主并未男女之情。”季绾一臉鄭重地對周沐白說道。
周沐白聽此才把眼神放在季绾身上,“你說的可是真的?”
季绾忙伸出三根手指,“千真萬确,真的不能再真。”必須得死死保證才行。
周沐白借着月光看着她,“你既然如此說,對公主并無男女之情,以後就不要肆意撩撥人家,否則惹了誤會,該如何收場。”
季绾忙點頭,“大人放心,小臣絕不會對公主有私情,一定會對公主保持距離。”一定不會破壞您對公主的心意。
聽到季绾如此保證,周沐白才覺放心,季韞能認清楚自己的心意就好,喜歡一個人就應該一心一意,既然心裏有人,就要和其他女子保持距離才對。
“那,走吧。”周沐白的語氣變得輕快了一些。
季绾點頭,繼續跟在周沐白身後,又是陰晴不定的一天。
她覺得,她要是能夠猜中周沐白的情緒,她就能夠猜中天氣。
到了宮門,季绾眼睜睜地額将周沐白送上馬車,一臉标準的假笑目送他離去。
季绾剛踏上車,眼看着就竄進來一個人。
韓照不容分說的就将那人拉了出去。
“哎,別拉我。”
季绾聽出聲音,“韓照,他是李敘。”
韓照一聽是廣平侯,當下放了手,忙道歉,“不知是侯爺,多有得罪。”
李敘揉了揉自己的腳腕,這主仆兩,一個賽一個得狠。
季绾忙吩咐,“韓照,趕路。”
李敘坐在季绾寬敞的馬車內,看着季绾謝靠在軟墊上,成像是一個臭大爺。
季绾斜着眼問他,“你上來幹嘛。”
李敘忙笑着,“這不聽說驸馬選出來了嘛。”
季绾擡起頭,“是誰,也不能是我。”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可是那也不能是我,所以你得幫我啊。”
“幫你?怎麽幫?你要我幫你跟周沐白手裏搶人?”
“害,怎麽能說是搶呢,大家各憑實力呗。”
季绾坐起來,“你想怎麽辦?”
李敘,低頭在季绾身前,說了一長串的,譬如,這般,假如,這般...
季绾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兩人最後終于達成一致。
季绾覺得,李敘身為自己的發小,不能說一點不幫,那忒不厚道,畢竟自己從小沒少欺負他。
可說是全幫,那讓周沐白知道,她日子更不好過,所以只要她在适當的時候,适時地幫一下就好。
至于這湘月選擇誰,那就不關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