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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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了兩路,小師妹他們留在了燒烤攤打算報警。
小張開車帶着我往就近的醫院。
邊開車邊哭着嚷嚷:哥你不要死啊哥,我馬上,我很快。
我看了一眼表盤,都快飙到100了,我拿老板給的毛巾扶住吃痛的腦袋,無力地說:要不你還是慢點吧,我頭暈。
小張哭得更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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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滿懷歉意的看着我的腦袋,說了無數遍道歉。
我寬慰她:這事兒和你沒關系,這就是他們的錯,你不需要說任何對不起。
醫生看了一眼我縫合後的傷口,“半個月不要沾水。”
“能戴假發嗎?”
“戴假發?”
“嗯,平時劇組裏要戴假發套。”
這附近挨着影視城,他大約也習慣了,“最好不要,會影響傷口愈合,可能會留疤,實在沒辦法,就避免長時間佩戴吧。”
“那行。”反正腦袋後面留疤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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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酒店,天都快亮了,好在這兩天是休息,只可以我本來想偷偷回去給于意一個驚喜,但我頂着這個腦袋恐怕是不行。
失落地将定的機票取消了,腦袋還很疼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只好下床去找片止疼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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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的止疼藥還沒往嘴裏送,門鈴聲響了。
我看了看藥,又看了看門,想着可能是小張有事同我講。
才将藥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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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意?”我瞳孔地震地看着眼前的人,風塵仆仆,還以為腦袋摔壞了的幻覺。
伸手摸了一把臉,是肉的質感,溫熱的,發絲裏帶着夜風的涼意。
“你怎麽突然來了?”
對面的人沒有回答,只是回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你趕緊進來,別別人看到,說着我就立刻吧于意往屋裏拉,然後做賊般看了看走廊裏有沒有人發現。
何·氛圍破壞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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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怎麽來了?
他:小張哭着跟我說,你腦袋摔壞了。
我:他腦子才摔壞了呢。
我心裏想着,好啊,你小子還會通風報信了,回頭看我怎麽給你漲工資!
于意繞到我背後,這孩子還會繞後了?
于意:我看看你傷口。
他說着,用手指輕輕撥開了我的頭發,發根被輕輕推開的瞬間,脆弱的肌膚仍能感覺得鑽骨的痛意。
我強忍着裝作鎮定: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封了兩針,也不疼。
桌子上的止疼片默默說着,不,可疼了。
于意似乎也發現了桌子上那顆還沒來得及吞進我肚子裏的布洛芬,伸手把水杯和要遞過來:你先把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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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沒帶行李,我喝了口已經轉溫的水,止疼藥的藥效很顯著,幾分鐘之後就緩解了不少,我斜靠在他旁邊問道:你明天還有工作嗎?
于意:推到了後天。
我竟突然有點感謝那位老大哥:那我們有一天的約會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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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約會很殘酷。
于意把我的寶貝食物一個個從背包裏拿出來,“辣的不可以,冷的不可以,生的不可以。”
我瞪了一眼于意,三分委屈,三分心痛,“于意,你失去我了。”
于意沒理我,繼續往外丢東西。
小張興致沖沖地帶着釣魚竿敲門進來,“哥,我買回來了。”
我嫌棄的讓他丢給于意,有人約會游樂園,有人約會看電影,而我和于意第一次正了八經的約會。
是去釣魚。
去釣魚。
釣魚。
我的眼裏寫滿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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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以前。
我:于意,這好像算是我們在一起之後的第一次正式約會。
于意:嗯,你想去哪裏。
我興致勃勃地搜了搜,适合情侶約會的地方。
“附近有個鬼屋。”
“太黑了,萬一撞到你的傷口。”
“那游樂園,30公裏。”
“不能去各種刺激的運動。”
看電影,人太多,我和于意容易被認出來。
音樂會,我欣賞不來高雅文化。
我随口抱怨了一句,“附近也沒什麽可以玩的,難不成去河邊釣魚。”
“行。”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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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釣魚等于野餐,可哪知道于意眼裏釣魚就是真的釣魚。
不但沒收了我的全部零食,還配備上了專業器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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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意從小張手裏接過魚竿:謝謝。
我:小張,今天給你放假。
小張的臉垮了下來:哥,你不帶我去?
誰約會,會帶着一個電燈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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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湖邊,太陽曬的有點發燙,三三兩兩的老大爺,和夾在其中格格不入的我們。
于意拿起魚竿和剛買來的魚食,一套專業的釣魚姿勢,行雲流水,我搬出剛買的小馬紮坐在他旁邊,在于意的協助下剛弄上了魚食。
年邁的老大爺拍了拍我的後背,“小夥子,你們坐那麽近,釣不到魚,你看看他們,你坐那邊去,要隔幾米才行。”
大爺,你真的看不出來,我們不是正經來釣魚的,我一點也不關心我能不能釣上來魚。
老大爺繼續重複着:你要做那邊,你看到那個黃色的标志嗎?這都是我們标好的坑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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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和于意五米遠的地方,我的魚竿落入湖面悄無聲息,頭頂的蟬鳴鬧人,蚊子咬着我露在外面的胳膊,我多少有點生無可戀。
如果我有罪,法律會制裁我,而不是讓我約會的時候遭這種罪。
我喊了一聲于意。
他朝我看了過來:怎麽了?
我:我渴了!
于意沒聽清:啊?
我:我說我渴了。
于意的魚竿一沉,他的眼神轉到湖面上,旁邊的大爺比他還激動:小夥子,這是個大家夥,你要壓一下,在往外挑。
在大爺的指導下,于意抓上來一條,烏漆嘛黑比我小腿還大的魚。
大爺們瞬間圍了上去,“小夥子厲害啊,上來就能釣到這個家夥。”“第一次釣魚?很有天賦咯。”“小夥子,要不要來我們夕陽紅釣魚協會。”“你那個群都是老頭子,還是來我們朝陽釣魚會,我們這裏年輕人可多了。”
快樂是他們的,而我只有魚竿。
“小夥子,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
“幹什麽工作的,我有個侄女今年25,在事業單位上班,考慮下不咯。”
于意擺擺手,“不了,謝謝大爺,我男朋友在那邊。”
他說着指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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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們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質疑,似乎我這樣普通的人,配不上他們眼裏這位釣魚寵兒。
怎麽,是我你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