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嘴硬,但甜
鐘南月結束會議出來,迎面撞上了一個男孩。
不至于撞上的,他走得急沒錯,但長了眼,隐約見了人影就避開了身子。
沒想到男孩也下意識躲他,兩人避到了同向,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男孩慌亂地跟他道歉,不斷說“對不起鐘總,是我的錯”。
鐘南月看向他的臉,眼神微不可查地涼了下去。
他認識這人,最近剛從青禾娛樂解約,轉到可樂手下的二線藝人,方樂語。
“沒事,”鐘南月淡淡地朝他笑,“下次注意點就是了。”
方樂語當即紅了臉。
傳聞說鐘家小公子自幼面冷,幾乎沒對身邊人有過好臉色,今天居然對第一次碰面的陌生人露了笑臉。
身後有人悄麽麽往這邊打眼瞧熱鬧,鐘南月餘光注意到了,臉上笑意更明顯了些。
“你是叫方樂語沒錯吧?”他問方樂語,“跟在可樂手下?”
“是的鐘總。”方樂語答。
“剛來公司可能會有點不适應,有什麽不舒服的盡管跟可樂提,她會幫你解決。”鐘南月說着,又問他,“住公司宿舍?”
身後瞧熱鬧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方樂語臉更紅了些,搖頭說,“不是的,宿舍被練習生住滿了,我自己在外租房住。”
“哦。”鐘南月朝他眨了個眼,問,“遠嗎?”
Advertisement
“鐘總……”方樂語看向四周幾乎壓不住熱切的眼神,尴尬地提醒他注意影響。
“我是說太遠的話來回不方便,”鐘南月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在關注他們的交談似的,幾乎挑明了說,“我可以給你安排個附近的住處。”
方樂語看向他,鐘南月的眼神赤裸裸地在說:你長得夠騷,老子喜歡,要不要考慮跟我?
“是有點遠的。”方樂語低頭輕聲說,“那麻煩鐘總安排了。”
鐘南月笑開去,擦身而過的時候借着視角的遮掩不輕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擰了一把,“好乖。”
沒理會周圍詫異的、嫉恨的、鄙薄的、滿足的各色目光,鐘南月趟開人群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他眼中浪蕩的光彩散盡,只剩沉到有如實質的陰戾。
青禾,名義上是一家獨立的娛樂公司,但是經過杜蕭轉了幾十層協議之後确定,這家公司實際上的坐莊者,是他老爹鐘鋁銘。
顏雨離開的時候是帶齊了一個月的所需的,組裏沒有強制要求,但他不想在拍戲間隙打斷節奏。
本來也沒多少戲份,戲份沒殺青之前安心守在劇組公于私都方便。
開機半個月之後,跟他搭戲的女演員那邊出了點狀況請假暫離了劇組,導演對顏雨挺關照,問他要不要順便歇兩天。
顏雨一開始想拒絕,想起上次跟阿悠的約定,也想回榮城見一見許久沒在一起聚的朋友,便答應下來。
額外多出三天假期,按照之前說服自己的心思,他應該第一時間去找阿悠。
出機場之後攔了輛車,司機問他去哪裏,他卻下意識地報上了城南的住址。
車子一路疾馳,道路兩旁風景不斷向後退去。
顏雨點着手機,從上滑到下,又重新劃回來。
半個多月,鐘南月吝啬到連一個标點符號都沒給他發。
顏雨想起分別時鐘南月沒心沒肺地倒頭熟睡的模樣,在心裏罵他薄情寡性的狗男人。
越想越覺得氣,他點開了從極少更新的朋友圈,指尖輸入:
--同事溜號意外獲得假期,在榮城的來約
然後拉出了鐘南月的頭像,設置了僅一人可見,點擊按鍵發布了出去。
隔了也就不到十秒,手機震動了起來。
鐘南月沒給他評論,直接打來了電話。
“你要跟誰約?”他冷聲問。
顏雨懶懶地說,“在榮城嗎月哥?我回來了,約啊~”
“別想糊弄,我問你本來打算跟誰約?”鐘南月再次問。
顏雨笑出了聲,把電話挂了。
挂老子電話?小兔崽子!
鐘南月對着手機氣得眼珠爆紅。
他要回撥過去,微信閃過兩條消息提示。
【顏雨】[截圖]
【顏雨】僅一人可見,你說跟誰約
鐘南月:操?
他怎麽這麽會撩!
顏雨打開房門沒來得及關,他月哥的車子便揚塵趕到了。
本來是打算在家等他工作結束一起吃飯的,這倒叫顏雨有點迷惑。
“你……今天不忙?”他詫異地問鐘南月。
“忙的。”鐘南月摸了摸鼻子,“那什麽,我回來取份資料。”
“哦,我就說怎麽可能這麽早就結束。”
顏雨讓開了路,他卻只盯着顏雨看,不動身。
“月哥,”顏雨喊他,“你不是要取資料。”
鐘南月悻悻地回過神,去辦公室摸索了一圈,拿了份文件出來。
路過客廳,走到門邊,顏雨一直在從背包裏往外掏東西,沒有要攔他的意思。
他在門口站了會,顏雨才發現他沒走,回頭看他,“又忘了什麽了嗎?”
“我是想說既然回來了就幹脆在家辦公得了,也不是必須要在哪才能做的事情。”鐘南月說。
顏雨怪怪地看了他一會兒,有些了然了。
他不慣于藏心事,也不覺得這些日常瑣碎有什麽遮遮掩掩的必要,望着鐘南月嘆了口氣,問他,“想我了是吧?”
“沒有,”鐘南月說,“就是懶得來回跑。”
“那你在這辦公,我約個朋友出去玩。”顏雨說。
“不準去!”鐘南月一把扯住他,慌亂中資料掉在了地上。
顏雨盯着那份“文件”,抿唇憋笑,“你這麽急着回來就是為了取一份過期的車輛保險?”
鐘南月被拆了個底兒掉,裝不下去幹脆就破罐子破摔起來,惡人先告狀地推顏雨,“看穿不說穿懂嗎小屁孩!你就不能學學我……”
“學你什麽?”顏雨問他,“學你唱歌跑調、說話吃字兒、睡個覺抱一大堆小玩偶?”
“……”鐘南月尴尬了片刻,忽然皺了眉,“對啊,你現在說話怎麽吃字兒這麽嚴重?這麽念臺詞拍戲不得挨罵啊?”
這次輪到顏雨卡殼了。
他臉色轉了又轉,好久之後才別別扭扭地擠出一句,“不至于,我分得清上下班。”
鐘南月也沒多想什麽,只是盯着他看。
顏雨無語地回望他,“有話就說,看什麽看。”
“我想看看你是胖了還是瘦了。”
鐘南月一時慌神把心裏的念頭說了出來。
“看半天了,所以是胖了還是瘦了?”顏雨問。
“我其實,沒太看出來……”
鐘南月尴尬地耷下眼眸,“你本來就瘦,胖點瘦點不明顯,以前也沒好好觀察過你,沒個對比……”
“那你看屁看。”
顏雨怼了他一句,把背包丢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鐘南月不愛布置擺件,家裏陳列清湯寡水的簡單,客廳多出來的那只水晶花瓶就顯得尤其突兀。
更突兀的是花瓶裏斜插着的那兩根顏色鮮豔的孔雀羽毛。
那雀翎實在漂亮,色彩豐富紋理細膩,羽柄處還細致地做過了壓片處理,細長纖軟的,斜插在花瓶裏顯得有些羸弱。
總感覺……更适合夾在書頁裏。
顏雨回頭看鐘南月,問他,“哪來的?”
“什麽啊?”鐘南月像是沒注意到他在說什麽。
“少裝蒜,”顏雨往雀翎那邊偏了偏臉,“你找來的?”
“不是,我哪有這閑工夫。”鐘南月說,“杜蕭前兩天送來的工藝品,我不喜歡這些東西,礙于情面才擺出來的,你喜歡就拿去好了。”
“人家送你的禮物,我怎麽能要呢。”
顏雨不再看了,打開背包接着往外放東西。
“……”鐘南月卡殼了片刻,“他其實也沒說是送給我的禮物,就随手……”
背過了視線,顏雨不動聲色地笑了。
“好漂亮。”他說。
鐘南月的無措被這三個字一瞬間清空,他幾乎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下意識地輕觸那柔軟的雀翎。
“漂亮吧?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
“我不是說它。”顏雨站起身,牽過他的手放到唇邊去吻,清亮的眼眸看得鐘南月心裏直顫。
“我說你紅着臉死撐着說謊的樣子,”顏雨淺淺地笑,眼角的淚痣蕩漾着眼波,妖異又純淨,“好漂亮。”
“你其實很想我吧月哥?”
顏雨溫柔地問他,語氣像是對待正值傲嬌年歲的小孩,半哄半寵地,叫人難以抵抗招架,稍不留神就會走嘴順着他的話來答。
鐘南月慌亂上來,說只顧着忙,沒細想。
顏雨撇嘴表示不信,歪頭吻住了他。
他穿着休閑T恤,下身搭了簡單的闊腿褲,手插在褲袋裏沒拿出來,只将臉湊了過來,拽拽地親吻他傲嬌的金主哥哥。
鐘南月閉眼含住了顏雨的嘴唇。
有點燥熱上來,他不願妥協,将西裝外套垮到了肩下,懶散地半挂在臂彎,痞痞地回吻他又奶又壞的小朋友。
唇齒相依,迷醉到不行,卻都死撐着不讓身體靠近對方,竭力克制呼吸不要先一步亂調,較勁似的吮吻着對方的嘴唇,等對方先忍不住貼上來擁抱自己,好逼迫他承認心中的思念。
顏雨兇起來,怼着鐘南月一路親吻着不斷向後退去。
鐘南月看穿了他的心思,借着熱吻的吸引力将他往偏處帶。
兩人在屋裏吻着轉了挺大個圈,其間險些絆倒了花瓶,顏雨垂眸扶住了,躲開了障礙處繼續步步緊逼地吻着他。
直到鐘南月的後背貼上了牆壁退無可退。
顏雨壓住了鐘南月的手腕,膝蓋頂丨入丨他的腿間,堵得他毫無躲閃的餘地。
“想我嗎?”他執着地再次發問。
鐘南月撇開眼睛喘息,說“還行。”
“奇怪了,”顏雨碰了碰他的嘴唇,含糊地說,“這麽硬的一張嘴,為什麽親起來這麽軟。”
作者有話說:
小顏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