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異魂

第35章 天憫故我9

【對于旁的家族四人興致缺缺，若非江氏裏面還有個魏無羨，他們甚至都不想将目光多在那裏停留一秒。藍氏藍忘機，江氏魏無羨，別提這是變數，便不是那當然也看他們，畢竟親近之人。至于旁的家族，表面光鮮亮麗，內裏行事簡直罄竹難書。之前藍曦臣對着逼上雲深山門百家念的那本只是冰山一角，溫若寒根據那本書可是将仙門好生梳理了一遍。他們一致覺得，便連那高高在一臉嘚瑟長得一副欠揍樣的溫晁也比那群屍位素餐的玩意兒順眼。

即便是在人群中，藍忘機和魏無羨也是那麽耀眼，一眼看去，旁的盡皆淪為背景板。魏無羨自然是瞅着藍忘機目不轉睛，忽而‘皺了皺眉頭，轉了轉朝生道：“藍湛，那個你的腿受傷了，溫晁幹的？這家夥還有這本事？”

藍啓仁道：“應是溫氏逼上雲深立威時。”

他們能夠想象藍氏未做準備時被溫旭帶人攻上雲深不知處會是什麽樣的後果，溫氏的立威要做到何種程度？

藍忘機道：“你在，不會。”

魏無羨抱臂笑道：“那當然！我是什麽人？有我在不管誰來，只要不想讓人進山門，那就誰都不能踏入一步！”

忽而他笑容一收。

“可那裏我不在。”

蘇書靜靜看着畫中變化，眼裏出奇的平靜。聽到這句話時道：“我還記得你剛來雲深不知處那會。”

幾人心底一沉，他們明白蘇書的意思，在那之前的回憶嚴格說來并不如何美好，一切的改變也是從那時開始的。那個狀态加上江家的情況，魏無羨的話并不會引起任何重視，所以他在不在其實并不怎麽重要。同樣的，沒有整頓過的藍家，固然看起來對藍忘機如何的重視，卻也未必會聽取他的建議。

世間之事，一飲一啄自有定數，沒有什麽變數是偶然的，只不過是自以為的偶然而已。】

百鳳山不乏聰明人，四人雖只寥寥數語，卻透露了許多東西。兩個世界的不同在意的人其實不多，他們在意的不過是能不能通過這些東西獲益而已。

甭管魏無羨對江氏如何的忠心，在那一個世界不也棄江氏而去了藍氏嗎？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讓魏無羨離開江氏加入旁的家族是可行的。能夠是藍氏，自然也可以是金氏姚氏，端看藍氏給了他什麽。

現如今看來，藍氏是讓德高望重而迂腐的藍啓仁收作了親傳弟子，還是在江楓眠在世的時候。只能說魏無羨還是重名的，這樣愛惜羽毛的君子，其實最是好對付。如今看來他們是用錯了方法，自得再琢磨琢磨。

一群人以己度人各懷心思，原本是一門心思想削弱江氏，對于魏無羨那是既然忠心那就不做他想，毀了便可，如今看到希望，他們或許也可以試着将人往他們家族裏帶？

誰家裏還沒個德高望重的祖宗鎮宅啊！

當然也有沒甚想法的，如藍氏聶氏等，他們是真沒啥想法。藍氏多數人心裏是複雜的，就魏無羨這棄正道而修邪道的，那個世界的藍啓仁怎會收他為親傳弟子？而且還是有權責的執事，是下一任執事長老。

不過既然是在岐山教化司之前就已入的藍家，想必也沒有修習這邪門外道，有啓仁看着，怎麽也不會走偏，因而才能保得他們藍氏不被溫氏立威。再看如今的魏無羨，他們搖搖頭，可惜了。

只是這忘機依然喜歡人家，如是以前還好，現在……

不管旁人心思，魏無羨自己是一心挂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相同還是不同都無關緊要，他只想知道，爹娘不完整的靈識在何處。藍忘機則是默默立在他身旁，渾不知自家家人對他們的操心。

聽着聽着，後面的話就有些模糊了，甚至都無法從中判斷什麽。

魏無羨剛至雲深不知處那會是什麽樣的？

與魏無羨一屆聽學的人紛紛看向他，一時間恍惚不已。

“魏兄……”

魏無羨身上的氣息讓他們不敢接近，分明那時候他們最是喜歡與他一處，也曾勾肩搭背呼朋喚友，是什麽改變了一個人？

不止魏兄變了，他們也變了啊。年少時以為的快意恩仇，以為的懲奸揚善，卻終被現實打敗。就因一句魏無羨是邪魔外道，他們再不敢與他稱兄道弟，一開始只是行動配合但心裏不以為然，漸漸的他們看着魏無羨也真是不敢接近了。

也有例外。

“大哥，魏兄真的是很好的一個人。”

聶明玦眼一瞪，聶懷桑慫慫的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一溜煙兒便跑魏無羨藍忘機身後去了。

聶明玦：“……”

衆同窗：“……”

他們怎麽感覺聶懷桑壓根兒不怕他哥，只是想找個理由就近看八卦？

對于藍啓仁而言，那記憶就不是很美好了，那時候的魏無羨簡直堪稱頑劣，如今過了幾年，竟然還棄靈氣轉修怨氣，簡直是頑劣不可教！

【幾人沉默間，畫上現出字跡，便如同有人在書寫一般，一筆一劃浮現。

玄正九六七年①，岐山溫氏第十四代家主②溫若寒長子溫旭逼上雲深不知處，以藍氏家主青蘅君夫人之事為由，責藍氏書籍枉讀，君子之名枉傳，令藍氏自燒藏書閣引以自省，從此煥然新生。藍氏拒，以青蘅君重傷、長子藍曦臣攜書逃遁、次子藍忘機斷腿被捕、藍氏忍辱燒藏書閣告終。

四人：“……”

蘇書：“真慘。”

魏無羨跳腳：“不是，就溫旭以及帶着那群三腳貓，怎麽可能傷得了爹和藍湛？還逼着師父你們燒藏書閣？”

叔侄兩對視一眼，沉默。

蘇書笑眯眯道：“無羨可知，你們的爹是被我借你師父之口罵出來的？”

魏無羨：“知道。可爹的修為在那，怎麽也不至于這樣啊。”

蘇書：“無論是誰，是什麽身份，都應當有他應擔的擔當。想來那方的世界，大哥糾結于大嫂與藍家的恩怨中，渾渾噩噩，不理族事，自然也就沒有整頓藍氏風氣這樣的事發生。曦臣與忘機雖是大叔在教導，但如何及得上生身父親的言傳身教，即便根本就沒有見幾面，但他始終在那裏。糾結之事只知逃避，那方世界恐怕直到很多年後，大嫂也依然背着個罪人的罪名吧。”

“固然溫氏依然是以大嫂為籍口來藍氏立威，但由自己将醜惡撕開與旁人來撕開終究是不同的。并且不知真相，藍家大多數人還認為是自己有理，知曉的少數人心裏又有鬼，這反抗得理不正言不順，要不就心裏一團火，大哥一宗之主的威信大減。而大哥本人，在那時估計也沒有想那麽多，被溫氏勾起了一腦門子的往事，說是心事重重也不為過，被重傷那也正常。說不得內心還隐隐當溫氏是代大嫂來給他懲罰，消極抵抗。就我去罵他那會的狀态，他恐怕連活着的心都沒有，這重傷之後，能不能活還不一定。”

“至于忘機，之前就一行走的家規，在長輩的誇獎期許與防備中長大，對外界認知不足，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思，這些對修為的影響其實是非常大的。而且，沒有在外真正的歷練，應敵經驗不足，加上雙拳難敵四手，不敵被捕也是正常。”

魏無羨摸摸鼻子，從蘇書這一大段話中找到了重點，對着藍忘機擠眉弄眼道：“所以這才是先生當時讓我帶藍湛多說話的原因嗎？”

藍啓仁輕咳了聲道：“是我請阿書幫忙，阿書當時要學的太多，再加上忘機與我親近，她怕露餡，你又剛好愛說話，所以才找的你。”

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懶，不過這一點他們倆知道就行了，旁人不需要知道的。他的小妻子好歹也是蘭室的先生，這種毀形象的事不能宣傳。

蘇書兩眼彎彎，她還能不知道他心思？只是這些年的相處，無羨忘機能不知道她啥性子？也不戳破，高興就好。

藍忘機手指蜷了蜷，一把拽住道侶的手，認真道：“魏嬰，你帶我說話，我很歡喜。”

魏無羨哈哈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藍二哥哥只要跟我一起都歡喜。”

兩個長輩就這麽看着兩晚輩笑笑鬧鬧，固然心疼另一個世界的他們，但也只是一點點，更多的是慶幸。藍啓仁慶幸蘇書就那麽巧的附在了他身上，之後的一切得以往好的方向發展，若真個如另一個世界的發展，他不敢想象，在兄長重傷，曦臣出逃忘機斷腿被捕後，自己是懷着怎樣屈辱與痛心舉起火把燒了藏書閣的。之後面對無求生欲的兄長與危險重重的曦臣忘機，還有火燒後的雲深不知處，他會是怎樣的心情。

蘇書也在慶幸，慶幸這些改變，固然她原本不屬于這裏，她也着實喜歡這些人。何況，現在他們都是她的家人啊。】

魏無羨納悶：“藍湛，那個我怎麽會叫青蘅君爹呢？”

藍忘機耳尖通紅，手指蜷了又蜷，卻始終不敢開口。他甚是羨慕另外一個自己，能有人教導他多說話，先生還是魏嬰，重要的是叔父請求，叔母安排的。

魏無羨納悶兒歸納悶兒，但也沒想過要從藍忘機這知曉答案。畢竟大家都在此處，對于那個世界的事知道才是奇事。

忽然他一拍手：“我知道了！”

藍忘機有些赧然，有些不太敢看魏無羨的面容，甚至說，他已經當機了，滿腦子重複着那句“知道了”。

魏嬰知道了，他現在還沒這個心思，那他會厭惡他嗎？

卻聽魏無羨道：“一定是青蘅君喜歡我，所以收了我作義子！”

衆：“……”

藍家衆：“……”

呵呵，這是……沒開竅？

他們要同情忘機了，真的。

邪不邪門這一刻好像不咋重要，他們的掌罰真的是太可憐了，怎麽喜歡上這麽個，沒開竅的呢？

然而之後就同情不起來了，因為蘇書所言的。她将青蘅君從閉關中罵了出來，之後的一切便完全不同了。他們的宗主不會死，藏書閣不會被燒，曦臣沒有出逃，忘機也沒有被打斷腿以及被溫氏帶走，更沒有參加什麽岐山聽訓。

先前便知那方世界藏書閣未曾被燒，溫氏之人還被好生收拾了一番，可這番再度聽聞那方的情況，無法讓人不痛心。

還有那個女人的事，竟然是他們藍氏理虧嗎？怎麽可能，分明是那邪門女子殺了他們長老……

【字還在繼續。

後溫氏以其他世家教導無方、荒廢人才為由，要求各家在三日之內，每家派遣至少二十名家族子弟赴往岐山，其中必須有本家直系子弟，由他們派專人親自教化。衆家族敢怒不敢言，除聶氏外紛紛按照要求前往。由溫若寒次子溫晁講學，收繳佩劍，對衆家子弟百般羞辱，但有質疑便命化丹手化其金丹。

衆子弟不敢反抗，溫晁越發肆無忌憚，以衆家子弟為餌引屠屠戮玄武。屠戮玄武出，溫晁帶溫氏人逃，并堵住逃生入口。若非江氏大弟子魏無羨臨危不亂從容應對，又與藍忘機舍命引走兇獸，衆子弟險全葬身屠戮玄武之口。

待出，岐山溫氏等待各家反映未果，繼續試探各家底線，派人去各家建監察寮，雲夢江氏首當其沖。當是時，雲夢江氏第十四任宗主江楓眠受衆家之托前岐山向溫氏索還子弟佩劍，由宗主夫人虞氏坐鎮蓮花塢。溫晁派遣婢女小妾王氏為使前往江氏，王氏以江氏子弟游戲所射風筝形似太陽暗喻射日為由上門問罪，提建監察寮，不從，血洗蓮花塢，唯江氏少主姐弟江厭離江晚吟以及大弟子魏無羨存活。

雲夢江氏，滅。

一個字，慘。

想想他們這邊，固然岐山溫氏因為在藍氏沒有立成威反倒折了微風所以卯足了心拿江氏立威，但好歹人基本都活着。而另一方世界，只活了三人，到底還是慘。

蘇書摸了摸下巴：“這個江宗主……按理說我們這裏的江氏處境還要惡劣些，這結果……”

蘇書搖了搖頭沒有往下說，但幾人皆知她的意思。他們這面因着蘇書的提醒江楓眠與虞紫鳶真正敞開心扉徹談過，之後也做出了改變，因此即便處境惡劣也依然帶着江氏走了出來，而另一個世界，江楓眠未作改變，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③，連齊家都做不好，又如何擔得起一家之主？是以偌大個江氏，只活了三人，還不知是如何活下來的。

若非沒有在對方那裏感受到應有的安全感，誰會願意将自己活成瘋子的樣子。

蘇書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人皆有責，行事當三思。”

夫夫兩向她執禮，謝她教導。】

注：

好些人的反應并不想寫，就一筆帶過吧，或者連帶都沒帶，之後基本邊緣化，主要寫忘羨的。

①玄正九六七年：這裏從以溫卯為首建立以家族為主的仙門開始算作玄正，到溫若寒對藍家下手這裏是多少年原著也沒有提，這裏私設是九百六十七年，這個玄正歷一直沿用到後面。

②第十四代家主：私設一位家主任六七十年，九百多年也就十三四代的樣子，藍、金、江三家應該是差不離的，聶家都是些短命的，估計得五六十代去了，這個輩分……咳咳，還是不能算的，兄死弟頂上的定然不是特例，說不得還有侄死叔繼呢，估麽着這輩分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所以聶明玦常年混跡長輩組那是有跡可循的。

③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出處《禮記.大學》，這裏主要取“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