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魂2
【】內是原著內容
不管如何腹诽想要扔掉這卷家規,最終蘇書也只有抱着家規捋着胡子不疾不徐的去往蘭室。再度摸着胡子,蘇書哀怨極了,她一個霧季女孩兒承受了不該她承受的,好想好想剪掉啊啊啊啊——
藍啓仁:“蘇姑娘,不許。”
蘇書:“我想想還不成嗎?放心不會剪你的。”
藍啓仁默,她在心裏一直想着想剪胡子,他就一直聽着這姑娘說想剪胡子……他不知道的是,蘇書那個世界對這種情況叫做在腦子裏刷屏。而蘇書其實在外是個很安靜的人,只是心裏想法略多。但如今既然他們靠意念交流,蘇書心裏想的話就全部入了他的耳,聽着着實鬧騰。每天都要為他的胡子擔心八百遍,有時候思想難免被帶偏,怎麽就那麽不待見他的胡子?
蘇書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的确看不慣并且不喜歡這胡子來着,開玩笑,她所在那個世界,幾乎就沒人留胡子好吧?剃胡刀那基本上是每個男人必備的東西,即便是手殘黨也會專門去店裏剃。她蘇書此時的年紀最是愛看美好事物以及臭美的時候,結果一覺醒來穿越了不說,還特麽直接性轉了,天知道她摸着那啥的時候有多尴尬。如果是個帥哥也勉強可以接受,這人也不過就三十大幾,最是男人盡顯魅力的時候,結果倒好,人家留一把煞風景的胡子,于是她一個正正經經的剛剛高考完畢的小姑娘就開始老氣橫秋的捋起了胡子。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這身體也不完全屬于她的,她也嫌麻煩,當然不會不顧主人意願給他剃了。而且,胡子一大把還能掩飾一些小表情,正好。
可憐的藍啓仁就這麽聽着小姑娘一串串不着邊際的心聲懷疑人生。
待披着大胡子叔叔皮的小姑娘終于踏進蘭室時,藍啓仁悄悄舒了口氣,這姑娘可算是不再念叨他的胡子了。然而面上裝得一臉嚴肅的蘇書卻是将蘭室裏面的學生們瞅了個遍,按着惡補的家紋與學子姓名對上了號。然後……
然後挨個誇了一遍長得好看,讓藍啓仁好一陣黑臉。
藍啓仁:“輕狂!膚淺!成何體統!”
蘇書:“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們好看我多看兩眼怎麽了?而且我也沒有一直盯着看啊,放心不會損你形象的。我就心裏想想,又沒做什麽出格的事。話說很不公平耶,憑什麽你可以聽我想的什麽,我就不能聽你的心聲?你心裏想的也那麽正經嗎?”
藍啓仁:“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想說的是老夫迂腐古板。”
蘇書:“……待下學後我要去清室翻翻你那有沒有美男圖這些東西。”
藍啓仁:“你!”
蘇書驚訝:“不是吧?真的有!”
藍啓仁氣極,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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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書在逗胡子大叔的同時分心二用,将那卷家規打開……就一個不到時辰的時間,要記住這三千家訓太難為她了,是以她是打開講的,,一目十行不是問題。當然這玩意兒那麽無聊,她也沒想把它講得多生動。只一本正經的講,然後眼瞅着下方除卻那個胡子大叔冷冰冰的侄兒藍湛藍忘機外全都眼神亂飛,藍啓仁接受到她心中所想便怒這批學子們簡直不把學習當一回事。于是蘇書順其自然的做出了藍啓仁應當有的反應,“啪”的一聲便将卷軸一摔道:“刻在石壁上,沒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條一條複述一次,看看還有誰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這樣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講些別的。”
要點名了,點誰來着?反正不知點誰,那便順着胡子大叔的意思點魏嬰吧。不過胡子大叔好像對這個魏嬰意見很大啊,他們以前認識嗎?魏嬰得罪了他?
聽到她心聲藍啓仁氣憤的聲音一頓,再出聲時火氣似消了不少。
“故人之子,聽聞性情頑劣,常惹江氏主母大動肝火懲罰。”
蘇書皺了皺眉頭,下意識覺得不對勁,但沒有深想,張口喚道:“魏嬰。”
【魏無羨道:“在。”
“我問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種東西?”
魏無羨笑道:“不是。”
“為何不是?如何區分?”“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與‘怪’極易混淆,舉例區分?”
“好說。”魏無羨指蘭室外的郁郁碧樹,道:“臂如一顆活樹,沾染書香之氣百年,修煉成精,化出意識,作祟擾人,此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攔腰砍斷只剩個死樹墩兒,它再修煉成精,此為‘怪’。”
“清河聶氏先祖所操何業?”
“屠夫。”
“蘭陵金氏家徽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興家族而衰門派第一人為何者?”
“岐山溫氏先祖,溫卯。”】
對答如流,這個魏嬰不錯呀。
【藍啓仁:“身為雲夢江氏子弟,這些早都該耳熟能詳倒背如流,答對了也沒什麽好得意的。你再問他,今有一劊子手,父母妻兒俱全,生前斬首者逾百人。橫死市井,曝屍七日,怨氣郁結,作祟行兇。何如?”】
蘇書詫異:“你這不是針對嗎?”
行吧,問就問。這個魏嬰一看就不是肯乖乖被針對的,反正真正被氣的也不是她。于是蘇書便将原話問了。而魏無羨卻半晌不答,藍啓仁道是終于将人難住了,得意的讓她喚他的侄子起來答。
蘇書一陣無語,她總覺得魏嬰要出幺蛾子,而這胡子大叔的得意勁兒是什麽鬼?向她炫耀他侄子有多優秀嗎?坦白說人設有點崩啊,胡子大叔。
如此心聲成功讓藍啓仁僵住,蘇書暗笑着順意喚道:“忘機,你來答。”
【藍忘機起身颔首示禮,淡聲道:“度化第一,鎮壓第二,滅絕第三。先以父母妻兒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願,化去執念;不靈,則鎮壓;罪大惡極,怨氣不散,則斬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門行事,當謹遵此序,不得有誤。”】
聽完侄子的回答,藍啓仁非常滿意。
蘇書颔首道:“不錯,一字不差。”
聽着藍啓仁在腦子裏說的【無論是修行還是為人,都需得這般紮紮實實。若是因為在自家降過幾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虛名就自滿驕傲、頑劣跳脫,遲早會自取其辱。】蘇書嘴角悄悄抽了抽,這麽明顯的針對……行吧,你開心就好。
于是蘇書照着對魏無羨說了,而後興味盎然的等着這孩子作妖。別問她怎麽知道,他們班上的娃比這個魏嬰還鬧騰,眼睛一轉便是一個鬼主意。
【他道:“我有疑。”
蘇書道:“講。”
魏無羨道:“雖說是以‘度化’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願,化去執念’,說來容易,若這執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說,但若是要殺人滿門報仇雪恨,該怎麽辦?”
藍忘機道:“故以度化為主,鎮壓為輔,必要則滅絕。”
魏無羨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頓了頓,方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這個答案,只是在考慮第四條道路。”
蘇書道:“從未聽說過有什麽第四條。”
魏無羨道:“這名劊子手橫死,化為兇屍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斬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墳墓,激其怨氣,結百顆頭顱,與該兇屍相鬥……”
】
藍忘機轉過頭去看他,然而眉宇微蹙,神色甚是冷淡。藍啓仁已經在蘇書腦海裏面大發雷霆喝着:“不知天高地厚!”
蘇書面無表情,卻是在心裏道:“胡子大叔你小點聲兒,聽得見你聲音的只有我,我腦袋裏在打雷了!”
藍啓仁道:“你告訴他,【伏魔降妖、除鬼殲邪,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還要激其怨氣?本末倒置,罔顧人倫!”
】
蘇書卻未照此言去說,而是對魏無羨道:“大道三千,此法未嘗不可。但過于驚駭,若真橫空出世,便是将自己置于險地,唯夭折一途。有想法是好,卻需看當不當說。”
原本準備迎接藍老先生大發雷霆的魏無羨呆住,一衆蘭室中人也是呆呆的看着蘇書。
蘇書卻是不動如山,沖魏無羨道:“坐下,好生思考言語不當處,下學後随忘機來清室。”
說着便向藍忘機道:“忘機,記住。”
藍忘機颔首:“是,叔父。”
而魏無羨讷讷的摸摸鼻子坐下了。
随後蘇書便正常講學,讓藍啓仁先冷靜冷靜,有什麽一會再說。蘭室裏面經此一遭一陣寂靜。魏無羨安生下來,所有人便都規規矩矩翻書看書記筆記。
終于蘇書講完了藍啓仁此次講學需将的便自回了清室準備與藍啓仁好好掰扯,至于學子們還有別的先生要講學,下學的時辰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