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詠嘆調

第8章 刻意的巧合

三月末的陽光已經有了足夠的暖意，午後行走在戶外可說是一種享受；但是，有人好像并不怎麽願意出門。

伊集院凝不承認自己是宅，只是覺得出門也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呢。

可是，“寄養”在跡部家的時候除了帶Ares出門一次，去找了流川楓一次，就一直沒有出門記錄；而跟着流川宏回到流川家的這半個月來更是沒有出門一次。

這實在是讓一些老人家看不下去了。

幸好，在老人家實在忍受不了伊集院凝整天對着電腦的舉動之前，伊集院凝主動走出了房子上街去了。

只不過，才走了不多的時間就躲了一家甜品屋去休息了，漫無目的地逛着也很無聊的嘛；還不如，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點了大份的冰淇淋和蛋糕伊集院凝看着八卦雜志享受着午後安寧的時光。

“伊集院凝！”

還算安靜的店中如此大吼大叫自然會引來其他人的怒視；可是，被瞪的人管不了那麽多，他看見誰了？

“伊集院凝！”又叫了一次，可是那個人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怎麽回事？認錯人？世界上會有那麽像的兩個人？

直接沖了過去，站在那人面前又喊了一次。

緩緩擡頭，疑惑地看着他，之後又張望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有些尴尬地問，“你是在叫我？”

伊集院凝這種茫然的反應倒是讓丸井文太也跟着茫然了，不是叫她是叫誰？還有，那看陌生人的目光是怎麽回事？雖然不熟，但好歹還是同學好多年了吧？

還有，大家都在擔心她，她卻悠閑地在這吃蛋糕，家也不回，這又是怎麽回事？

“你認識我？”而伊集院凝的這一句讓丸井更加混亂了；不認識她認識誰？但是，看這奇怪的模樣——不會是失憶那麽狗血的吧？

“你不認識我？”丸井指了指自己無辜地反問。

“剛醒來的時候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而伊集院凝則明顯比丸井更無辜不止一倍。

“唉？”丸井驚訝了，“那你現在知道自己是誰了嗎？”有些焦急地問。

“伊集院凝，別人告訴我的。”說着還露出大大的微笑；“剛才還以為你在叫同名同姓的人呢。”

．．．．．．

這又是什麽狀況？

丸井覺得他該把其他人找來的。

“你別走啊。”叮囑了一句後丸井就跑到一旁去打電話了。

丸井跑去角落打電話的時候伊集院凝也翻出了自己的手機，在人數不多通訊錄中找到了某個名字，雖有一瞬間的猶豫但還是按下了撥打按鍵。

“跡部君，你現在在哪裏？”

“真的嗎？那麽…有時間嗎？”

“遇上了好像認識的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

幸村與跡部幾乎是同時進門，在進門的時候還相互打了一個招呼，然後還走向了同一個方向，最後變成了找同一個人。

伊集院凝有些歉意地看着跡部，“抱歉，讓你趕過來。”

“啊嗯，怎麽回事？”跡部微微皺眉，丸井應該是之前就在的，幸村剛到…跡部突然想到了“伊集院財團”幾個字，便心下了然。

但是，同時跡部還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聽說幸村的女朋友是伊集院家的大小姐。

微微蹙眉，似乎有那麽些連跡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介意；介意這個因為某些原因還朝夕相處一陣的人會是別人女友的事實？他為什麽要在意這種事呢？

“他好像認識我。”伊集院凝伸手指了一下丸井，還是那副茫然中帶着些歉意的目光；“他說要我等着，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跡部，你認識凝？”幸村緊鎖眉頭，覺得現在這狀況與預想中的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先前被綁架的事讓他們每個人都緊張到不行，完全沒有音訊簡直就是要讓人絕望；好在後來有傳來消息說她沒有事；可是既然沒事，為什麽人就一直不出現呢？詢問伊集院家的人似乎并不願意給出什麽答案。

跡部看了伊集院凝一眼後才回答幸村的問題，“她失憶了。”

“全部記憶。”跡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加上這麽一句，明明就是心存一絲疑慮的，而且，這基本上也不關他的事。

怎麽會這樣？

“小凝不是被綁架了嗎？怎麽會…”幸村疑惑地看着跡部，怎麽他會知道得那麽清楚？

而看幸村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細節；竟然還以為伊集院凝真的被綁架過。

“啊嗯，她沒有被綁架。”跡部覺得奇怪，這明明不是他的事，為什麽到現在開口的都是他？伊集院凝找他就是為了讓他替她說這些？

真是不華麗的人！

對上跡部的目光伊集院凝也只是略顯無辜地讪笑一下；對此，跡部也沒有什麽辦法。

一個月都不到的相處，兩個人的默契卻比認識好幾年的人更好一些。

雖然說跡部需要代替伊集院凝解釋一些事情，不過他可沒興趣說清楚每一個細節，只說了一個大概，至于其他的，他們想知道自然會知道的。

雖然有些在意伊集院凝與跡部之間的氣氛，不過當前的重點還是這個失去記憶的人。

“什麽都不記得？”幸村緊鎖眉頭，似乎想要将對面的人完全看穿。

“抱歉。”只是，伊集院凝那陌生人般的神色沒有任何的破綻；而且，她有什麽理由要假裝失憶呢？

“那怎麽不回家呢？”

“外公的安排。”伊集院凝還是那歉意的笑容，看得別人也不由帶上了歉意，如何去責怪那個什麽都不記得的人？沒有記憶會是一件好受的事嗎？

而至于安排，不是伊集院凝這個失憶的人能決定的；好像，什麽都與她無關似的。

一時間，四個人都沒有開口，沉默的氣氛讓丸井不太習慣——他應該在幸村到了之後就離開的。

“你們叫什麽？”伊集院凝打破沉默，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丸井文太的身上。

“幸村精市。”

“你呢？”伊集院凝似乎還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啊！丸井文太。”真的是覺得這樣的感覺太奇怪了，看他幹嗎？他們又不熟的。

伊集院凝看似是在思考，所以也就沒有人去打擾她；最後，她還是歉意地搖了搖頭。

“你什麽時候回家？”既然沒有響起什麽幸村也沒有辦法勉強什麽的，但是回家這件事難道不該做一下嗎？不想見到別的家人嗎？

“這個．．．”伊集院凝露出為難之色。

“怎麽了？”

“是現在就過去？”伊集院凝試探性的詢問讓人覺得她好像是在抗拒着什麽。

“如果你願意的話。”幸村将選擇權留給了伊集院凝，也看出了雖然是有掩飾，但還是略顯不适的神色，除了因為失去記憶，是否還有什麽事呢？

“明天可以嗎？”笑容顯得有些虛弱，也許夾雜着些許的特別情緒，但絕對不是即将要找到親人的激動。

“當然可以。”幸村微笑着點頭，然後又想到了些什麽，“既然沒有被綁架，你的手機怎麽一直是打不通的？”不是關機，好像是已經被注銷了。

“聽說…好像是被偷了。”

被偷？

跡部差點就要将懷疑的目光直接而明顯地落在伊集院凝的身上了，手機不是好好地在她包裏嗎？只不過，裏面被删得一如新買的空機。

接着，跡部想到一直忽略的一個問題；流川楓能打通這個電話，為什麽其他人就完全不知道似的？

其中的關鍵到底是什麽？

本來，作為一個與伊集院凝不會有太多關系的人是不用去思考這些的；可是跡部還是不由自主地思索着那個答案；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于這個原本不會有太多交集的人多添了幾分關注；或者說，關注的程度已經超出跡部自己的預想。

許多事情，正脫離着原本的軌道。

顯然思索的跡部微微有些失神，沒有在意伊集院凝與幸村還交談了什麽，只是最後聽見他們将時間約定好之後在這裏見面，然後帶伊集院凝回伊集院家。

所有人都覺得既然是回自己的家，何必要那麽繁瑣？

只是，伊集院凝好像很堅持這樣做，那麽他們也沒有辦法強求。

“那我先走了。”伊集院凝覺得沒有什麽可說的便準備離開。

“本大爺送你。”跡部沒有用疑問句，對于伊集院凝算不上多好的臉色有些莫名的擔心。

“好啊。”流川凝完全沒有要拒絕的意思，“謝謝。”

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幸村似是若有所思；都忘記問一句這事怎麽就和跡部扯上關系了呢？而且，為什麽要把跡部叫來呢？

兩人在交談期間偶爾的目光交流讓幸村非常在意。

丸井在一旁覺得很尴尬，想溜走可是又覺得幸村有些奇怪，哎…真的應該打完電話就走人的，他們那些人之間本來就有些怪，他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伊集院凝與跡部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後伊集院凝略顯疑惑地問，“怎麽了？”

跡部不置可否地挑眉，“這話不應該是本大爺問你嗎？”

伊集院凝垂眸後扯了一下嘴角，“跟你在一起還真不安全。”

“啊嗯？”跡部皺眉，這是什麽不華麗的說法？不安全？某人最好給個合理的解釋！

“什麽事都會被你看出來。”伊集院凝輕笑着，“許多人都不會想要有這種感覺的。”

“本大爺是問你這個？”跡部不由冷笑一聲。

“真是的…”伊集院凝嬌嗔地抱怨了一句，“就是…很不安。”

“啊嗯？”

“很奇怪吧？別人聽到找到家人不應該開心嗎？就算失憶不也應該有所期待嗎？可是．．．我好像一點也不想見到那些人，有一種莫名的抗拒，也有些不安。”伊集院凝的聲音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可是交織的雙手還是能看出一些問題。

跡部聽後有些沉默，大概是想到了流川宏當時在書房與他的交談；與伊集院家存在諸多不華麗的問題，不然大概也不會有如今的狀況了。

“今天麻煩你了。”一瞬間，伊集院凝又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微笑着向跡部道謝，“因為找不到小楓，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該找誰。”

“哼。”跡部沒有說什麽，倒是覺得伊集院凝運氣還不錯，正好有事才會在這附近。

“咔嚓”

伊集院凝打開自己的房門，迅速反鎖。

走到電腦前，開機。

開始清除一些不該留在電腦中的東西。

上面，赫然有跡部這一周的所有形成安排——公司方面的。

而丸井則對那家店的蛋糕有着深厚的“感情”。

一半的刻意，另一半就真的是運氣了。

想必，上天總該幫她幾回的；都與她作對那麽久了．．．．．．

不過，就算上天不幫忙，她自己也會好好“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