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疼
鹿哲打算把夏沫給推出去,然後才和小混混們大幹一場,可是對方實在是人多勢衆,有兩個小混混堵住了夏沫的退路。
鹿哲看了一眼,暗罵了一聲就想過去幫夏沫,結果被這裏的小混混們絆住手腳。
後巷裏有幾籃空的啤酒瓶,他二話沒說拎起一個啤酒瓶就沖小混混的頭上砸,下手重,一個小混混剛剛上前就被他砸得滿腦子開花,他趁起不備就把小混混手裏的鐵木棍奪了過來,然後在腳邊倒地哀嚎的小混混肚子上再狠狠地來上幾腳。
小混混們沒想到在電視上謙虛有禮的鹿哲身手會這麽好,下手狠辣,他腳下的那位兄弟,看情況已經沒了半條命。
包括夏南在內的小混混們都被這個渾身充滿戾氣,喘着粗氣,眼中帶着殺氣的男人吓退了幾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去。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有種繼續再來呀,來幾個老子廢幾個,老子要讓你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一個小混混打算從側面襲擊鹿哲,被提前察覺,鹿哲專攻他的下盤,拎着鐵棍彎腰把他的一條腿直接打折,一棒子,骨頭就斷裂了,接着他又在小混混臉上狠狠地抽了幾棒。
“哐當!”夏沫那邊二打一,不過好在他的方向雜物多,什麽空酒瓶子、木箱子、廢棄的拖把棍呀、癟氣的籃球排球、還有一些腐壞的水果藍呀都有,他全部都向兩個小混混身上扔去,他們兩個暫時近不了他的身。
夏沫擡起一米五寬的鐵板抵住一個小混混,另一個則趁機勒住他的脖子,青筋都勒起來了,要看就快要不行了,他不停地用手肘去撞擊他的腹部,可是到底是力氣小了些。
沒辦法,他只能用腳用力踩那個人,其中一個小混混被踩痛了,有了下意識松懈,夏沫就是在這下意識的松懈裏反擊,轉頭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骨頭碰骨頭當然痛啦,他把這個小混混收拾了,可是手裏傳來的劇痛讓他的手開始抖。
剛才被他壓制的那個,也瞅準時機反擊,将夏沫摁在牆面上,正準備用手裏的棍子朝他的太陽穴揮去,鹿哲掙脫了這邊的束縛及時趕到,一腳就把人踹翻在地,二話不說拉着夏沫就開始跑。
夏南從地上撿起棍子,還在倒地不起的小混混上多補上幾腳,怒罵道:“廢物!廢物!要你們他媽的有什麽用!”
眼看夏沫和鹿哲就要跑出後巷了,夏南在後面喊道:“不能讓他們出了後巷!快給老子追!”
其他幾個還能跑得動的小混混都舉着木棒跟着夏南去追。
夏南已經被仇恨嫉妒沖昏頭腦,他拎着木棍沖在最前面。剛才經過一番激鬥,夏沫和鹿哲的體力已經消耗很大了,所以跑步的腳步會慢下來,夏南慢慢就追上了他們。
前面就是後巷的出口,鹿哲轉眼一看後面夏南已經跑到夏沫的後面,舉起棍子準備要夏沫的命了,棍棒落下之時,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鹿哲擡起左臂硬生生地替夏沫擋了這一棍。
木棒被打斷了,木屑到處飛,有些還紮到鹿哲的肉裏,而他的骨頭也應聲斷裂,脆生生的斷骨之聲宛如已經是箭在弦上的弓,突然被人割斷了繩子,夏沫的心弦瞬間繃斷,他回頭看到鹿哲忍痛把夏南一腳踢開,左臂上已經是鮮血淋漓。
他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大喊道:“鹿哲!”
頓使大腦空白,耳鳴響起,即便很多年以後夏沫想起這段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和勇氣,二話不說從身邊撿起斷掉一半的木棍,狠狠地往夏南的身上抽去,抽得夏南渾身是血。
旁邊的小混混們剛才覺得夏沫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混血公子不足為懼,而現在,他們眼前站着的,彷佛是地獄煞神,眼睛通紅,周身散布黑氣,誰要是敢靠近,統統死無葬身之地。
老大被抽成那個樣子,他們當然不敢上前營救。
“夏夏!”終于顧離帶着一堆警察找到了這兒。
剛才彷佛魔怔了的夏沫如今也回過神,眼睛一閉,重新睜開的時候又是他們熟悉的那個夏沫。
警察沖進來制服這些小混混,“幹什麽?!幹什麽?!不許動!”前後兩端都被警察堵死了,小混混們只能抱頭蹲下束手就擒。
顧離跑過去拉住夏沫的手,擔憂地問:“夏夏?夏夏你沒事吧?”
夏沫搖搖頭道:“我沒事。”
随後他終于想起還倒在地上的鹿哲,趕緊過去把鹿哲攙扶起來。
彼時鹿哲臉上的血色已經退得幹幹淨淨,他下意識扶住鹿哲的手,緊張地問:“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沒事,就這點小傷,當是挂彩了。”
夏沫問:“你當時為什麽這麽傻?要替我擋下這一棍?”
鹿哲用右手擺手道:“保護你,怎麽能叫傻呢?能為你受傷是我的榮耀。”
救護車也到了,顧離急忙道:“行了行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走吧,否則待會兒那些狗仔記者就全跟來了。”
鹿哲挂在夏沫的身上,慢慢走,那些擔架都是來擡夏南這些小混混的。
夏沫扶着鹿哲上了救護車之後,問:“你痛不痛?怎麽樣?”
誰知道鹿哲一上車就沒臉沒皮,借着受傷揩油吃豆腐,靠在夏沫的肩上打滾耍賴道:“哎喲,好痛啊,痛死我了。”
夏沫的心也跟着揪起來,畢竟他是因為自己受的傷,着急道:“醫生麻煩開快點行不行?”
鹿哲靠在夏沫的肩膀上,嗅着熟悉且留戀的郁金香的味道,夏沫轉頭時,細碎的長發還會拂過他的鼻尖,癢酥酥的,直撓人心肝,不用麻醉藥,夏沫身上的郁金香味道就是最好的麻醉。
他靠在夏沫的肩膀上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了,心道:這手臂折得太他媽值了!
顧離在旁邊看着夏沫和鹿哲的所有反應,幾次想開口,可又咽了回去。
載着夏沫他們的救護車直接開去了鹿家的醫院,他們提前和院方取得聯系,不能曝光夏沫和鹿哲。
他們到的時候,什麽院長、急診室的主任、一大堆護士已經等着鹿哲了。院長簡直欲哭無淚,怎麽鹿少才出院幾天又回來了?這要是鹿老爺子問起來,他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鹿哲悠哉游哉地從車上下來,還心情頗好地跟所有人打了個招呼,“喲,來的人可真夠齊全的。”
院長吩咐骨科的大夫,“趕緊,趕緊擔架準備,趕緊給鹿少準備接骨,快!”
鹿哲被七腳八手地擡到擔架上還不安分,他用右手拉住夏沫道:“夏夏,別走行不行?陪陪我。”
這句話要擱平常,夏沫早就甩開手,嘲諷鹿哲兩句,然後大踏步離開,可是這次不同,鹿哲替他當下一棍,要是再這樣幹,或者再嘲諷鹿哲幾句,那簡直就不叫人了。
他用溫潤的手覆蓋在鹿哲手上,輕輕拍了兩下,安慰他道:“放心我們就在這兒守着你,不離開,你趕緊去接骨吧,你不想要你的手啦?”
鹿哲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對夏沫說:“那,我出來一定要看到你哦,我一定要看到你。”
“好好好。”
顧離實在看不想去了,“哎呀煩不煩?都說了不離開,啰嗦什麽?趕緊滾去接你的骨去吧。”
鹿哲撇撇嘴也沒說什麽,乖乖地躺在擔架上被醫生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一關,夏沫就無力地坐在凳子上,用手用力搓了把自己的臉。
顧離這才有機會問夏沫,“怎麽回事?怎麽我才出去一會兒,回來你就不見了?夏南怎麽會在後巷堵你呢?還有鹿哲,他怎麽也會在這兒?他跟蹤你呀?”
夏沫看着地面瓷磚上自己的倒影說:“不知道,不過經過這件事我發現,我對有些人太過心慈手軟了……”
于慧麗一聽說自己兒子又惹事了,而且這次禍闖得不小,她趕緊跑到夏南所在的醫院,想要先看看他的傷勢,結果被警察攔下了,她一打聽才知道夏南招惹了夏沫和鹿哲,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她又趕緊跑到鹿家醫院去找夏沫,剛一到醫院門口就被保镖攔着。
其中一個保镖上樓來和夏沫說了這件事,只見他露出詭異殘忍的微笑道:“好啊,自己跑來撞槍口,行啊,那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夏沫讓醫院安排出一個空病房,專門給于慧麗準備。他剛一走進病房,于慧麗就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夏……夏夏,哦不不不,那個夏總,夏公子,我知道南南這次又闖禍了,您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他這一次?我求求你。”
夏沫悠閑地坐在病床上,稍微傾身對于慧麗說:“不能,既然你們恩将仇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你也別求我了,沒用的,就在剛才,我已經把夏南犯事的證據全都交給了警察,你就等着你兒子吃一輩子牢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