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洗滌的靈魂
其實這次在電影節上,夏沫倒是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既然約翰都請他回來了,那麽從哪兒跌倒就要從哪兒爬起來,他想在國內拍一部電視劇,劇本已經寫好了,就差演員了,不過他倒是和約翰、魏言在電影節上物色了好幾個有實力有顏值的演員,當然,是把某個鹿姓影帝排除在外的。
此外,夏沫還想在國內開設分部,因為就像約翰所說的那樣,國內市場潛力龐大,如果把分部開在國內,其發展前景一定會非常好。
于是他就把這個想法告訴魏言。魏言什麽都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夏沫,問:“你是不是……”
夏沫知道魏言要問的是什麽,當即否定道:“不是,我只是覺得國內市場比較有前景罷了,而且就算建立分部我也不會在國內,我會找人幫我代管國內的一切事宜。今天我在電影節上看到幾個不不錯的演員,我想試着和他們談談,如果能成功當然是最好的。”
夏沫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魏言,轉而道:“當然如果你介意那個人的話,我就不做這件事,畢竟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還沒付諸實踐呢。”
魏言擔心夏沫看到鹿哲會舊病複發,而且現在夏沫都答應了他的求婚,他怕那個人的突然出現擾亂了本來美好的生活,可是他也不是瞎子,他能看到剛才夏沫在說他的宏偉藍圖時候,藍寶石所散發的光芒,試問又怎麽忍心讓他失望呢?
魏言站起來,走到夏沫面前,雙手扶在他的雙肩,暖黃色的燈光灑在魏言的臉上,映襯出黑眸裏的溫柔笑意,就像滋養錦鯉的一泓春水,溫潤無聲,他解釋道:“你別多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你見到他以後舊病複發,再說了,就他那個樣子,以前對你做過的事,他還有什麽資格站在你面前求你原諒啊。”
夏沫扯了扯嘴角,“放心,我能控制好我自己,其實我的病情早就痊愈了,不會因為那個人再複發,況且現在我已經重獲新生,他對于我來說已經是個陌生人了。”
魏言能從夏沫的眼睛裏讀出堅定,他點頭道:“嗯,我知道了,既然你想做成這件事,那就去做吧,我會全力支持你。”
夏沫詫異地問:“你不阻止我?”
魏言失笑道:“我向你求婚的時候就說過,我不會把你藏在身後,古往今來最堅固的愛情,是一起迎擊風雪,夏夏,你不單屬于自己,屬于我,你還屬于沫殇文化,屬于整個娛樂圈,我希望你一直能做娛樂圈裏最閃耀的星星。”
夏沫感動地擁抱魏言,“魏言,謝謝你。”
魏言說:“行了,誰讓咱倆馬上就要成為一家子呢?應該的。話說我的巡回演唱會國內站馬上就要開始了,好像就在你生日的那天,我已經給你還有伊娜莎留了門票,到時候你帶她來就行了,但是這幾天我的經紀人一直催我去A市訓練,我不在的時候你可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哦。”
夏沫點頭道:“知道啦。”
魏言覺得這還不夠,還扯着嗓子把伊娜莎從卧室裏面喊出來,小姑娘正在卧室裏拼樂高,剛拼到一半,魏言就把她喊出來,肯定不高興。
伊娜莎穿着小星星的睡衣,挺着圓滾滾的小肚子,小手叉腰,嘟着小嘴,一雙酷似夏沫的藍眼睛瞪着魏言道:“你喊什麽喊嘛?我的小兔子耳朵都被你給喊掉了,你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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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言一聽就上去揉搓伊娜莎的臉。
“嗚嗚嗚,幹什麽?不要揉我的臉臉,讨厭鬼,煩死了。”
越不讓揉,魏言就偏要揉,“小東西,尊老愛幼懂不懂?不懂我現在就教你,我是你哥哥也是你師父,不讓你端茶倒水伺候就算了,你還給我蹬鼻子上臉啦?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伊娜莎哪裏能是魏言的對手,被他揉搓得實在受不了,撒腿就跑到夏沫身後抱住他的大腿,“哥哥,哥哥救我。”
魏言作勢還要追過來,結果被夏沫攔下了,“好了好了,大的大的沒正經,小的小的調皮搗蛋,伊娜莎,快,跟魏言哥哥說聲對不起。”
迫于自家親哥的淫威,伊娜莎只能更這個讨厭鬼魏言說:“對不起。”
“欸,這還差不多,伊娜莎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小姑娘防備地瞪着他,躲在夏沫身後,搖搖頭不肯出來。
魏言保證道:“我保證我不欺負你了,誰欺負你誰是小狗,我真的有正經事要跟你說。”
伊娜莎半信半疑地邁着小短腿挪到魏言面前,魏言半蹲下來跟小姑娘認真地說:“我呢,有工作,這兩天不能陪在你們身邊,你當我的小替身,陪在你哥哥身邊,他不開心了就逗他開心,有人刻意靠近他了,你就把人趕跑了,聽明白了沒?回來我請你吃大餐,行不行?拉鈎。”
伊娜莎和魏言拉鈎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答應你。”
魏言揉揉她的小卷毛,“真乖,回來請你吃肯德基全家桶。”
“嗯!”
魏言走了之後,夏沫就和約翰一直在忙電視劇籌備還有開設分部的事情。這天,夏沫約了幾個國內的幾個商圈的高層吃飯,目的就是為了給開設分公司鋪路。
這幾個老總別看個個肥頭大耳,都是一個個海量的老狐貍,酒桌上夏沫讓出了好些利益,畫了好幾個大餅,憑借自己三年以來,白手起家的閱歷才把這幾只老狐貍給哄高興,答應了合作。
酒足飯飽,夏沫強撐着身體把這幾個已經喝得口齒不清的老狐貍送上他們的座駕,然後自己回到包廂裏休息醒酒,打算今天就在這個酒店入住一晚了,因為車已經被小米開着帶伊娜莎去逛街了,顧離又不在S市,就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回去。
他也已經喝到不清醒了,手機一響,他看都沒看,就直接命令人家道:“喂,唔,來……來接,嗝,來接我呗。”
鹿哲來到包廂的時候,裏面只有夏沫一個人賊不清醒地躺在沙發上睡覺,大圓桌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紅酒、白酒七八瓶。
他的眉頭緊蹙,過去把夏沫抱起來。
夏沫勉強撕開眼睛,刺眼的燈光下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非常熟悉的輪廓,“你……你幹什麽?”
鹿哲耐心哄道:“乖乖睡覺,我帶你回家。”
“嗯,嗯回家。我告訴你哦,今天……嗝,今天真是太……太開心了,我居然……憑我自己的……的能力,嗝,成功簽下……簽下了幾個大單子,我真是太有成就感了。明天……明天,我要……我要去看……看我爸爸,告訴他……他的兒子不是,嗝,孬種,我要告訴他,就算離開了鹿哲,就算夏家把我趕出去,我也一樣能,能活得好好的,活得比他們都好。你看看現在……這些個媒體啥的,三年前他們看我是……是什麽眼神?三年後你再看看是什麽眼神?”
鹿哲沉默不語。
夏沫繼續掰扯道:“我……我告訴你,三年前的那個夏沫太幼稚了,太……太愚蠢了,居然……居然為了一個渣男,把……把自己逼成了抑郁症,還……還幾度想自我了結,哈哈哈哈,太……傻了,幹嘛,幹嘛要随他們的願呢?我……我偏不!我就要好好地活着,我要讓他們後悔,讓他們害怕,整日活在忏悔之中哈哈哈哈,太蠢了……”
夏沫随随便便的幾句酒後胡謅,卻如同兩只大手,瘋狂撕扯鹿哲的心髒,痛到無法呼吸,要不是懷裏還抱着夏沫,他真想蹲下去捂着胸口。
以前的夏沫是不會抽雪茄,跟人應酬的,在人多的場合,他有時候都會緊張地打磕巴,更不會像今天這樣高談闊論地談下一筆筆合作,他真的變了,變得鹿哲都不認識了。
鹿哲現在感到一絲恐慌,因為現在的夏沫和以前的相比,真的就像已經脫胎換骨,盡管這身皮囊還是以前那個他,但是內在的靈魂似乎已經被人換走了。
熟悉的皮囊下是已經洗滌過的靈魂,這是鹿哲最害怕的,他害怕他和夏沫刻苦銘心的痕跡已經被清洗幹淨,別說愛了,就連恨都一并洗幹淨,從此之後兩個人真的形同陌路,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鹿哲自問自己從小到大霸道慣了,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是他的,不論使用什麽手段,他總有辦法得到,但是對于夏沫而言,他覺得夏沫就像一陣暖風,你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但是卻永遠抓不住他,這種無力感,讓他急躁,讓他窒息。
他用紅唇輕輕碰了一下夏沫的額頭,“我會補償你,就算你不讓我靠近,我也會遠遠地看着你,我錯了夏夏。”
彼時夏沫已經進入夢鄉,不過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麽好夢,他的眉頭一直緊皺,眼角還淌過一滴清淚,斷斷續續地嗚咽道:“我不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