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何必單戀一枝花?
電影節盛典開始了,魏言、夏沫和約翰坐在一桌,鹿哲就在他們不遠處,此刻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們這邊。
不少人都在細細耳語,談論鹿家和夏家三年前的過往事。
“你說說,這約翰導演是故意的吧?好巧不巧偏偏請夏沫回國參加電影節,他不知道夏沫和鹿哲的關系嗎?”
“就算是故意的又怎麽樣?如今夏沫在國外發展得如日中天,說句難聽的,他回來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悄悄和魏言在國外定婚,更沒想到他居然會當着鹿哲的面宣布婚訊。”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坐在隔壁桌的約翰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約翰,簡直就是如坐針氈,他要是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場面,絕對不會讓夏沫回來。
約翰真城地對夏沫說:“抱歉,夏先生。”
夏沫拿起玻璃杯子,将裏面的橙汁悉數沒入薄唇之中,“沒事,都過去了。”
魏言正要起來撕爛編排夏沫的幾張嘴,但是被夏沫摁住他的手臂,沖他搖搖頭。
魏言倒是已經氣急敗壞了,夏沫倒是不急,因為他其實挺想聽聽他在這些人嘴裏是個什麽樣子?以前是個什麽樣子?現在是個什麽樣子?而且他和魏言剛回來不久,挺想從這些人嘴裏知道他恨的這些人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隔壁桌的人自以為聲音壓得很小,誰承想全被三個人聽了個清楚。
“說起來,當初夏老爺不在的時候,他只是因為太年輕,沒心機而且還被鹿哲給禍害着,所以只能被夏南母子趕出門,但是有句話說得好,這龍生龍,鳳生鳳終究是不一樣的,現在的沫殇文化集團的規模可以與當初的夏氏比肩了。”
“是啊,你看看現在夏家當家的這一位,吃喝嫖賭什麽都幹,都快把家底掏空了,他母親呢,天天出入一些高檔會所,我聽說,有幾回,還和幾個小鮮肉攪在一起了。”
“呵呵下賤東西。”
一個初出茅廬的男演員說:“對了對了,還有,當初不是傳聞鹿哲和沈赫玉有過一腿嗎?當時夏沫得最佳編劇獎的時候,還是沈赫玉給他頒的獎,如此溫文爾雅的沈先生居然和鹿哲有一腿,而且我聽說就是為了沈赫玉,夏沫才吵着鬧着要和鹿哲離婚,據說沈赫玉還是鹿哲的初戀呢。”
“是啊,怎麽這兩位離婚之後,沈赫玉就徹底銷聲匿跡啦?他不應該是現任鹿太太嗎?怎麽鹿哲到現在還在單身呢?我聽說鹿老爺子這三年給他物色了不少人,他愣是一個都沒沾過,你說到底是幾個意思嘛?”
一個多是的女演員喝了一口紅酒,說:“嗐,是沈赫玉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小三扶正,結果呢?手段太過卑鄙,逼得夏沫離婚遠走之後,被鹿哲直接趕出了S市甚至是娛樂圈,不過,前幾天我倒是看見他在其他市的地下酒吧裏當陪酒郎,卑微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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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風水輪流轉吶,你看看以前的夏沫,再看看現在,真是不能比呀。”
沈赫玉被鹿哲趕出去了?為什麽?鹿哲不是視他為珍寶嗎?怎麽會被趕出去呢?難道沈赫玉之前做的事情,鹿哲都知道了?不過夏沫轉念又想,沈赫玉害他至此,落得如此境地都算輕的,再說了,他雖然做不到對從前的事情釋懷,但是确實不想讓以前的事情繼續困擾他,他要開始新的生活,誰都別想攔他。
夏沫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一直盯住自己的鹿哲,眼神中除了不屑之外,還閃過一絲連夏沫都不知道的情緒。
魏言小心翼翼地在旁邊觀察他的情況,“沒事吧?”
夏沫對魏言耳語,動作非常親昵,說:“沒事,我先去上個衛生間,你陪他們聊着。”
說完就起身去了衛生間。
鹿哲看到夏沫對魏言如此親昵,再加上剛才在走紅毯的時候他們官宣的消息,震驚之餘,心髒被撕扯得生痛,說到底他沒資格去怪罪任何人,是他自己把夏沫弄丢的。
他趁着魏言不注意的時候,把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也跟着去了衛生間。
夏沫在衛生間裏抽雪茄,緩解自己的心情,誰料想雪茄抽到一半,鹿哲就進來跟他打了個照面。
“……”
曾經共患難的夫妻倆,如今只能是相看無言,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想了三年的人終于出現在自己眼前,鹿哲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兩三步沖上去直接抱住夏沫,把頭埋在他的脖頸處,拼命地吮吸他的氣味。
“夏夏,你終于回來了,三年了,你知道這三年來我有多想你?”
夏沫扔掉雪茄,掙紮着,雖然鹿哲身上的煙草味已經不會讓他犯病,但是這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味卻是他的怒火之源。
掙紮了一段時間,都沒有用,鹿哲的雙臂就像鐵鑄的一樣,根本無法撼動。
夏沫掙紮了一會兒索性就放棄了,穩住氣息說:“你先放開我。”
鹿哲不敢不聽夏沫的話,抱了一會兒就把人給放開了,紅着眼睛看着夏沫,眼神中全是祈求,這樣的眼神夏沫再熟悉不過了,當初他才嫁給鹿哲的時候,他看鹿哲就是這樣的眼神,沒想到有一天鹿哲也會露出同樣的表情,但是他卻不稀罕了,呵呵,當真諷刺。
“夏夏,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夏沫自嘲地冷笑道:“鹿哲,你也配說想我這樣的話?當初要不是你,我不用背井離鄉這麽久,你現在居然有臉過來說你想我?呵呵,簡直好笑。”
夏沫的眼神中的不屑和憤怒還有陌生的冰冷刺痛了鹿哲,“我……”
他看到地上的雪茄,眉頭一皺,問:“你什麽時候……學會抽這種東西?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夏夏,你……”
夏沫言辭犀利地打斷他,“都說了那是以前!鹿哲,我正式告訴你,以前的那個愚蠢的夏沫已經被你殺死了,回不來了,現在的夏沫,是沫殇文化傳媒集團的董事長。”
鹿哲拉住夏沫的手臂,哀求道:“夏夏,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當初你走了之後,我徹查了沈赫玉的所有事才知道所有的真相,對不起,夏夏,是我一葉障目害慘了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重新揭開往日的傷口,夏沫以為自己不會再痛,結果新肉未長,結痂下面依舊是血肉模糊,“哼,鹿先生,現在來說對不起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晚了?行了,昔日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我現在只想過好自己的新生活,你也聽到了,我已經答應了魏言的求婚,他是我的未婚夫,以後我們會和和美美地生活,還請鹿先生高擡貴手,看在往日情分上,放過我。”
夏沫如今看他的眼神比外面的冰雪還凍人,難道夏沫徹底忘了他們之間的情分嗎?不行,絕對不行。
鹿哲哽咽地搖頭,“不行,夏夏,我做不到,我忘不了你,真的忘不了你,我……我把家裏重新收拾了一遍,我把家裏那架鋼琴還有那套燕尾服全給扔了,家裏貼滿了我們倆的照片,你回來吧好不好?求你回來吧。”
夏沫低頭悶笑,一直笑到全身顫抖,然後才笑出聲,他擡頭對鹿哲說:“鹿先生,你別忘了我們離婚的時候,你怎麽答應過我,答應過我媽的,你說,你願意放手,放我自由,可是現在呢?現在你在幹什麽?”
鹿哲被他堵得說不出話。
夏沫掙脫鹿哲的束縛,防備地退後幾步,鄙夷道:“鹿哲,你把你曾經說得話當作放屁可以,但是我不行,抱歉,我奉勸閣下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我一枝花呢?”
鹿哲愣在原地,嘴角緊抿,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地看着夏沫。
夏沫彎腰把雪茄撿起來,想要放到門口的垃圾桶裏,路過鹿哲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麽,報複似的對鹿哲的耳邊吹氣,魅惑地笑道:“對了,忘記告訴鹿先生,我和魏言的訂婚宴是在下半年,到時候還請鹿先生光臨,我們一定好好招待。”
他擡步剛要走,就被鹿哲捏住手臂,“夏夏,你這是在報複我嗎?”
“什麽?”
“我說,你和魏言結婚,是在報複我嗎?”
夏沫從鹿哲的手裏抽出手臂,失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情投意合而已。”
鹿哲苦笑道:“哈哈哈,好一個情投意合。”
夏沫懶得和鹿哲在這兒廢話,扔了雪茄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衛生間,只留下鹿哲一個人待在裏面。
鹿哲仔細地嗅着指縫間夏沫殘留的味道,嘴角慢慢勾起,只是笑着笑着,他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好一個情投意合,夏夏,我知道你恨我,你放心,就算你再怎麽恨我,在我眼裏,你都是我的最愛,我不會輕易把你讓給魏言的,你等等我,等我用餘生慢慢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