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婦産科看牙
正入秋,窗戶進來的風攜帶了涼意,郁少池睡衣短,露胳膊露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楊楚航拿了沙發上的毯子讓他披上,郁少池不為所動,眉頭緊皺問道:“這麽快嗎?你們才認識多久?你都不怎麽了解梁小姐,就直接準備結婚了嗎?太草率了!”
“不草率,覺得合适就行了。”楊楚航和他講道理,見他不動,親自幫他把薄毯子披在身上,“明天工作日,你吃完趕緊睡了,不然起不來。”
“起不來就起不來,”郁少池有了點情緒,把那些牛排都叉給楊楚航一個人吃,“難吃,你做得難吃死了,你自己吃!”
“行,我吃。”楊楚航好脾氣把剩下的吃了,端盤子去廚房。
郁少池也跟着過去,站他旁邊一句話也不說,雖沒表現出來,距離受氣包的形象也近了。
楊楚航看他一眼,“怎麽,我欺負你了?”
“沒有。”
“那你守着我?”
“是陪着你!”郁少池靠着吧臺,語氣緩和,“過幾天事務所休假,楚航哥有空嗎?昨天刷視頻看到一個地方環境好,适合露營,但沒人陪我去。”
“露營?就你這招蚊子的體質,去了不得叮你滿身包呀。”楊楚航看着他笑。
最近醫院沒什麽事,抽出一兩天陪他露營也行,畢竟律師這個職業本來就忙,得空了确實應該放松。
“我帶花露水,你陪我去吧。”郁少池挨近他,小心翼翼捏着他的衣擺晃了晃。
楊楚航:“你在邀請我?”
“你不去我只能找林陽。”
“林……”楊楚航本想問哪個林陽,猛然想起就是酒吧外那個口無遮攔的壞小子,臉色跟着變了變,果斷道:“別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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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陪我?”
“行,具體哪天,需要些什麽你整理好,我給你當司機。”
當天晚上,郁少池掃去一天的陰霾,抱筆記本跑楊楚航房間裏,趴在他床上一起讨論該帶些什麽。
“帳篷就一個吧,我們一起睡,你還可以起來幫我打蚊子。”郁少池笑嘻嘻看他一眼,在表格帳篷一欄×1。
“我這是陪你露營,還是給你當奴才?”
“陪我,你是哥,體貼點!”
楊楚航說不過他,湊過來看他表格上寫的那點東西,琢磨一番無奈道:“你想弄燒烤,得買水啊,笨。”
郁少池加了兩桶水,“還有什麽?”
“烤架,食材,各種調料,太多了。”楊楚航往旁邊一躺,“你慢慢想吧。”
“不,”郁少池慫了鼠标,輕輕揪了一把他的頭發捏着,扯了扯,“你選,你烤我吃,這些都得交給你。”
“心眼真壞!”楊楚航就是莫名其妙有這份責任心,重新爬起來任勞任怨在他的表格上添東西,細細碎碎記了一頁,實在想不起來還需要帶什麽,“就這些吧,我們就兩個人,吃不了那麽多。”
郁少池性格仔細,條條款款都需要記清楚,買的時候才能都顧上,補充完他打了個哈欠順手合上電腦,動作連貫鑽進楊楚航的被窩。
“楚航哥,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我一個人睡總是捂不熱被窩,今晚你收留我吧,讓我感受一下暖和的感覺。”
楊楚航本來也沒有趕他走的意思,被他胡說八道一番笑得合不攏嘴,“想露營的是你,最後所有的事卻要我來,你這是什麽道理?”
“我沒道理。”郁少池把腦袋伸出被窩,往對方身邊挪了一點,“有點困了,睡覺。”
鼻尖是楊楚航的氣息和味道,郁少池沒大會兒均勻了呼吸,無意識往他身上靠,伸手抱住楊楚航的腰,就像抱着一個玩偶。
楊楚航屏住呼吸,側臉就能看到他的睡顏,安靜又美好。
這個姿勢是郁少池睡着了的無意識,再正常不過,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還是充斥着楊楚航的心。
他覺得自己胡思亂想太龌龊,又怕把手拿來弄醒郁少池,就任由他抱着自己。
一整夜無眠,等到天亮得差不多,他才叫郁少池起床上班。
看着他的黑眼圈,郁少池眯着眼狐疑道:“楚航哥昨晚沒睡好?”
比楊楚航,他睡得舒服多了,也是故意抱着楊楚航,睡得前所未有的心安。
“睡得好不好我不知道,倒是你。”楊楚航看他迷迷瞪瞪,上手不輕不重地揉一把他的臉,“活人抱枕是不是抱着挺舒服的,你睡覺的習慣,是真的很不好。”
郁少池權當沒聽見,翻個身背對着準備繼續睡。楊楚航看出他想賴床,拽胳膊一起帶起來。
“不是你自己說的,老板要以身作則。”
“嗯。”
答應好好的,郁少池十分鐘後才爬起來回房間,簡單洗漱換衣服下樓,早餐就好了。
因為他賴床導致又要遲到,楊楚航給他早餐放在餐盒裏帶去事務所吃。
這照顧程度,堪比老父親。
人到事務所還早了,甘耀明像往常一樣煮了杯咖啡放他桌上,“郁律師,您今天到的真早。”
不是恭維,是真的誇,郁少池以前怎麽樣都會遲到半個小時以上,今天事務所其他人還沒來,他已經坐在辦公室處理案子了!
郁少池看上去心情不錯,點頭道:“你每天都這麽早嗎?”
“對,生物鐘,到點就睡不着。”
“挺好的。”他把剛才整理好的資料給甘耀明,“你按照我上面寫的分類放架子上。”
“好。”
今天楊楚航沒去醫院,去了他自己的公司,郁少池臨近中午給他打了個電話,聊了會兒接着工作。
下午負責這個遺産分割案,對方準備的資料非常齊全,談話并沒有花費多長時間。結束了正沒事做,手邊的手機響了,是那個郁少池等了很久的電話。
“郁先生,她來了。”
郁少池眸子一動,“哪家醫院?”
聽筒另一端的男生聲說了一家醫院的名字,郁少池嘴角勾起一抹笑,收拾好東西出了事務所。
林陽消停了幾天,實在沒憋住又來事務所蹲郁少池,不料,人剛到就眼睜睜看對方開了車門,就要走了。
他按下車窗,着急道:“幺幺,你去哪啊?幺幺!”
距離遠郁少池沒聽到,手機搜了醫院定位,系上安全帶開上大道。
醫院比較偏,是私人的小型醫院。不是特意來,根本找不到這地方。
到了地點,郁少池不慌不忙停好車,在醫院的大門口站了站。
看着年代久遠,房屋建設蒙上了一層灰。門口醫院名稱的石浮雕倒是氣派,他進去往裏走,拐了好幾個彎才到地點。
科室門口長椅上果然坐了一個女人,帶着黑色墨鏡,白色的漁夫帽壓得很低,手裏拿着一張單子,看身形應該是梁瑩無疑。
門上标着婦産科,他徑直朝女人過去,若無其事地坐在梁瑩旁邊。
身邊突然多個人,梁瑩警惕地看他,僅僅只是一眼,她無端吓了一跳,驚訝地扯掉墨鏡,“郁少池?”
“驚訝嗎?”郁少池側臉看他,面上的表情非常平靜,皮笑肉不笑道:“我在婦産科遇見梁小姐才叫驚訝呢,來檢查什麽?”
“你,你怎麽在這!”梁瑩除了驚訝還有幾分心虛,手忙腳亂把手上的單子塞到帆布包裏,“你……”她想說跟蹤,硬生生咽了下去。
“長蛀牙了,來醫院看看。”郁少池收起嚴肅,一本正經的,臉上還挂着一抹溫和而淡的笑,“剛看到一個人非常眼熟,我猜是梁小姐,所以才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你,好巧啊。”
梁瑩:“……”
“婦産科啊,梁小姐準備——”
“郁律師,你什麽意思?”梁瑩打斷他的話,語氣硬,态度也不太好,或許是心虛過了頭想先發制人。
“我能有什麽意思,不過過來關心一下梁小姐,來婦産科看什麽病,有沒有大礙,你緊張什麽?”
他的直截了當讓梁瑩不知怎麽回答,沉默了好久,才舒了口氣說:“不是我,我幫朋友拿檢查結果。”
“朋友,哦,”郁少池點頭,一動不動着看着她,轉移了話題:“我聽說梁小姐打算和楚航哥結婚了?”
“楚航和你說了吧。”梁瑩不甘示弱回看他,“我和他确實打算結婚了,到時候郁律師一定要來吃喜酒啊。”
“喜酒嗎?”郁少池似有似無笑了一聲,意味不明道:“有機會,一定去。”他的視線落在梁瑩帆布包露出來的紙張半角上。
“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沒什麽事,我先走了,郁律師,去看牙吧。”梁瑩踩着她的高跟鞋慢慢走遠,直到噠噠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郁少池才站起來。
“結婚?怎麽可能。”他仰着頭看着婦産科的牌子,發呆之際耳邊又是那道熟悉的聒噪。
“幺幺,你怎麽在這?”林陽這回沒戴墨鏡,手裏拿把扇子,額頭挂着幾滴汗。慢悠悠擺着扇子,一看就無所事事。
郁少池邊往外走,邊說:“來看牙。”
林陽合上扇子,誇張道:“看牙來婦産科!”
郁少池腳步一頓,斜眼看他,冰冷道:“你呢,來婦産科幹什麽?”
“看你怎麽看牙。”
作者有話說:
定時發布,補昨天的,二狗在睡大覺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