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歡迎嗎?
“你為什麽要放走他!”封越不停地踱步, “按照我們約定好的,我為你創造機會,而你将沈觀棠的魂魄煉制成魂燈!”
“但是你看看現在你都做了些什麽!”
“你不僅沒有把他的魂魄煉制成魂燈, 你居然還把人給放走了!”
“你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隐患嗎?沈觀棠完全就是一個變數,只有這個變數徹底消失, 我們才能真正安全!”
葉丹芸懶懶地倚靠在貴妃榻上,對面前這個正在暴怒的人看也不看, 只專心地欣賞着自己手裏捧着的那一盞魂燈。
“葉丹芸!”封越見葉丹芸一副絲毫都不在意的模樣, 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道。
似乎是被打擾了興致,葉丹芸淡淡地瞥了封越一眼,就是這樣一眼,讓封越直接堵住了接下來的話。
葉丹芸淡淡地開口, “封越,你既然知道是合作, 為什麽還這樣沉不住氣?”
“而且, 原因我也說過了, 沈觀棠現在的魂魄并不完整。”
“那不是正好嗎?”封越苦口婆心地道, “魂魄殘缺, 必然會影響到他的狀态, 正所謂, 趁他病,要他命, 這個道理我想你肯定不會不明白。”
“當然不好。”葉丹芸冷下了臉, “殘缺的魂魄,就是不完美的, 我的魂燈每一盞都是我的得意之作。”
“而沈觀棠的魂魄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我有預感, 他将會成為我所有作品裏的巅峰。”
“所以, 我絕對不容許我的傑作有任何一點瑕疵!”
封越有些頭疼地扶額,試圖和葉丹芸講道理,“這世上不可能有沒有瑕疵的作品,你太吹毛求疵了。”
話音落下,就見葉丹芸冷着臉看了過來,“封越,我希望你記住你的身份。”
封越一愣。
“與我合作的是你的主子,少來對我指手畫腳。”葉丹芸冷冷地道。
封越藏在袖子裏的手被他攥得死緊,這個叫做葉丹芸的女人,簡直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擔心沈觀棠這個變數破壞了最終的儀式,他才不會和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合作。
深吸一口氣後,封越的眼睛裏又幾分掙紮,但最後,他還是妥協了。
“我知道沈觀棠缺失的那部分魂魄碎片在哪兒。”
見葉丹芸提起了興致,封越不再猶豫,直接道,“就在垂雲峰。”
葉丹芸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你為什麽會知道?”
如果那最後的魂魄碎片就在垂雲峰,為什麽沈觀棠之前沒有察覺?
同一個人的魂魄之間有一種絲絲縷縷般的聯系和感應,如果碎片真的在垂雲峰,沈觀棠不可能沒有察覺。
“還是說……”葉丹芸眯起了眼睛,“你在故意騙我?”
封越有些煩躁地道,“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不必管。總之,我可以确信,沈觀棠的最後一片魂魄碎片就在垂雲峰。”
“你可以先去垂雲峰布局,等沈觀棠到了之後,你只需要盡快拘束住他的魂魄,不要再讓他來搗亂就好。”
葉丹芸眯起了眼睛,“你還有事情瞞着我。”
見葉丹芸似乎有尋根究底的意思,封越不滿道,“葉丹芸,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的合作是有限度的,我當然不可能把我的底牌全部告訴你。”
葉丹芸冷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封越的說法。
見葉丹芸終于消停了,封越也是松了一口氣,“待會兒會有人為你送來雲霄宗內的弟子服飾,你換上後直接去垂雲峰便可,不會有人阻攔你的。”
葉丹芸玩味地道,“那萬一有不長眼的人來阻攔我呢?”
“那你可以直接報阮行的名字。”
“阮行。”葉丹芸喃喃着這個名字,片刻後忽然笑了起來,“真是有趣。”
封越沒有再理會葉丹芸,為了這一次的萬宗大會,他可謂是費勁了心思,絕對不能榮譽任何人來破壞!
——
濡山;
“你确定,那所謂的最初之地,就是垂雲峰嗎?”裴執玉問道。
沈觀棠搖頭,“我不确定。”
裴執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管你确不确定,卓孟的推測,算是目前唯一的線索,風險再大,我們也是要試一試的。”
“嗯。”沈觀棠點了點頭,片刻後,他張開雙臂,輕輕地擁抱住了裴執玉,“還要讓你和我一起冒險,阿玉,我……”
“阿棠,”裴執玉忽然伸出手指,抵在了沈觀棠的唇上,“你知道的,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知道。”沈觀棠擡起頭,認真地道,“但我的感謝,也是認真的。”
兩個人彼此對視了一會兒後,裴執玉不再猶豫,将沈觀棠擁進懷裏,“那是我的榮幸。”
擁抱了一會兒後,裴執玉率先放開手,低聲道,“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和之前一樣,做兩套計劃?”
“嗯。”沈觀棠點頭。
為了不打草驚蛇,沈觀棠的計劃是自己偷偷潛入垂雲峰,暗中探查。
而裴執玉的想法就要高調許多。
“你直接去砸場子?”沈觀棠眸子微微睜大。
裴執玉笑了起來,“也算不上砸場子,既然他們這個萬宗大會用的除魔衛道的名頭,那我們妖修與魔修之間也有仇怨,來摻一腳也無可厚非吧?”
“再者,有我在前面吸引注意力,你也好方便行動。”
“不可。”沈觀棠搖頭,“那樣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裴執玉輕笑一聲,“阿棠在想什麽呢,我自然不會一個人去。”
“什麽意思?”
裴執玉捏了捏沈觀棠的耳朵,低聲道,“妖修內部也并不是鐵板一塊,不同的族群各有算計,這次去雲霄宗哪兒砸場子,想來湊熱鬧的妖修肯定不少。”
沈觀棠:……
怎麽聽起來好像妖修集體團建似的。
“更何況,我也看不得他們那麽污蔑你。”裴執玉眸子裏劃過了一抹殺意。
沈觀棠道,“其實我并不是很在意這些。”
“我知道阿棠不在意。”裴執玉道,“但是我很在意。”
“阿棠不必再說。”裴執玉食指貼在了沈觀棠的唇上,“我意已決。”
“再退一步,若是如今你我的處境互換,阿棠會如何做?”
沈觀棠張了張嘴,終于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們的選擇都是一樣的,阿棠。”裴執玉喃喃着,輕輕地吻了吻沈觀棠的唇角。
——
雲霄宗;
因為牽頭舉辦了萬宗大會的關系,整個雲霄宗以及周邊的城鎮都變得熱鬧無比。
穿着不同門派服飾的年輕弟子們,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誰也不服氣誰,鬧出了許多的不愉快。
只是無論哪個門派,都絕對禁止自相殘殺,因此這些出現了摩擦的年輕人,只能去擂臺前排號。
沒錯,就是排號。
因為除了彼此之間起了沖突的弟子之外,還有很多彼此慕名已久,卻一直沒有機會進行切磋的人。
比起宗門高層的嚴陣以待,宗門弟子們倒各個像是解除了禁锢的神獸,不停地撒着歡兒呢。
但,有守規矩的,自然也有那不拿規矩當回事兒的。
雲霄宗的內門弟子組成了稽查隊,由執法堂帶隊,為的就是避免私底下的逞兇鬥狠。
但是今天,執法堂的裴宿卻犯了難。
因為起沖突的兩方,一人是雲霄宗內的弟子,而另一個人則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的弟子。
而起了沖突的原因,是那位小宗門的弟子看不過雲霄宗弟子對沈觀棠的诋毀。
裴宿看向了那位小宗門的弟子,那是一名女修,淺藍色的衣裙,長發在腦後挽起,看上去氣質頗為柔弱,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修,卻在沈觀棠被诋毀的時候站了出來。
“沈仙長絕對不是你們所說的那種人,在魔族秘境裏的時候,正是他和他的道侶救了我們。”那位藍色衣裙的女修堅持道。
不等裴宿開口,雲霄宗弟子就梗着脖子道,“你說你就是被抓進魔族秘境裏的女修,那你有什麽證據來證明呢?畢竟留影石裏可沒有你的身影!
“但那一塊留影石是被破壞過的。”藍色裙子的女修不厭其煩地道,“僅僅憑借着那樣一塊來源不明的留影石,你們就這般颠倒黑白,污蔑沈仙長,實在是讓人不齒。”
“你……”
“夠了!”裴宿怒喝一聲,冷冷地看了那個穿着雲霄宗弟子服飾的人一眼,“你是哪位峰主門下的?”
面對執法堂的人,那弟子頓時沒有了剛才的嚣張,緊張地道,“我……我是阮長老門下的……”
又是阮行 。
裴宿有些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額角,萬宗大會還沒有開始和,他就已經處理了好幾起事件了,而裏面基本上都會牽涉到阮行門下的弟子。
就算是裴宿這樣執法堂內難得的好脾氣,都忍不住想罵街,就更不要說那些其他人了。
“将人送去關押,關緊閉三個月!”裴宿也懶得理會這人的掙紮,見他被拉下去之後,這才轉身,對那位藍色裙子的女修致歉。
“無妨。”那位藍色裙子的女修搖了搖頭。
——
不遠處,妙真宗的幾個人看了全程,秦湘低聲對蘇柔道,“蘇師姐,你站哪一邊?”
蘇柔點了點了她的額頭,“你是不是淨想這些了?”
“哎呀——”秦湘連忙道,“你也知道,沈仙長在妙真宗的時候,可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傳聞,那個魔族秘境,會抓許多正值妙齡的女修進去,只是用她們做什麽,卻沒有明說,師姐,你是,那個姑娘會不會知道點兒什麽?”
“我們要不要去結交一番?”
蘇柔瞥了她一眼,片刻後無奈地嘆息道,“好吧。”
“我就知道,師姐最好啦——”說完,秦湘又神神秘秘地道,“我聽說,這一次萬劍門的謝回師兄也會過來,師姐你放心,等謝回師兄來了之後,我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你——”蘇柔臉上漲紅,追着秦湘就要打。
秦湘故意向着那個藍色裙子的女修哪兒跑去,“哎呀!”
秦湘手忙腳亂地從那藍色裙子的女修懷裏站起身,“抱歉抱歉,方才與師姐打鬧,沒有注意,道友你沒事兒吧?”
“無事。”
“我叫秦湘,這是我師姐蘇柔,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我姓孫,名月函。”
“孫道友。”秦湘好奇地問道,“方才我和師姐聽說,你也被抓去了那個魔族秘境?”
孫月函一愣,“你們……”
“你別誤會!”秦湘連忙道,“我和師姐以前也與沈仙長有過交集,我們都覺得沈仙長不是那種人!”
“真的嗎?”孫月函狐疑道。
“當然是真的。”秦湘信誓旦旦,她最是熱情,幾句話的工夫,就已經和孫月函熟絡了起來。
“原來竟是這樣?”秦湘睜大了眼睛,“那你……那你沒有去消化那什麽魔心石吧?”
“沒有。”孫月函搖了搖頭 ,“只是……我也不是無動于衷,如果不是沈仙長他們及時通知,可能,我也早就……”
秦湘唏噓了起來,“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若是換了我,大概也不一定能夠抵擋住誘惑。”
“是啊。”孫月函感慨地道,“所以,我很感激沈仙長。”
——
回到執法堂之後,裴宿忍不住去找執法堂的堂主蔣延俠抱怨。
“蔣師兄,你說阮長老這是什麽意思?”裴宿碎碎念一般将自己最近處理的那些案子說給蔣延俠聽,“要是阮長老再不收斂一些,我看啊,咱們這執法堂的禁閉室,都快不夠用了!”
蔣延俠點了點頭,“我會去和阮長老談一談。”
得到了蔣延俠肯定的答複後,裴宿也松了一口氣。
他有些猶豫地開口,“蔣師兄,你說,那些女修說的是真話嗎?還是說……她們被洗腦了?但是有一次我趁機檢查過,她們都不像是被寄生了。”
“而且,我也覺得她們說得很有道理。”
蔣延俠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做好你的分內之事便好,其餘的事情,你不必多管。”
裴宿一愣,他琢磨了一會兒後,環視四周,悄悄湊近了一點兒,壓低了聲音道,“蔣師兄,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是我們還不知道的?”
蔣延俠冷聲道,“裴宿,你問得太多了。”
裴宿眸子轉了轉,忽然嬉笑道,“蔣師兄,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千萬要和我們這些兄弟說啊!”
說完,也不等蔣延俠開口,人就已經竄了出去。
廢話,不離開,等留着在這兒挨訓嗎?
——
“全都被執法堂抓起來了?”阮行端起茶杯的手停頓了一下,眉頭狠狠皺起。
“回長老,是的。”下首之人低着頭,恭敬地道,“所以弟子擅自主張,讓派出去的那些弟子都撤了回來。”
阮行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道,“你做得很對。”
“還有,那些女修,真的是從魔族秘境裏離開的嗎?”
下首之人遲疑了一會兒,低聲道,“弟子确認過了,是她們。”
阮行的眸子裏驟然間凝結起了冰霜,“想辦法弄死她們。”
下首之人有些猶豫,“長老,現在正是萬宗大會時期,若是……”
“我知道。”阮行漫不經心地道,“所以,你要做的漂亮點兒,不要讓人察覺。”
沉默了許久之後,下首之人才低低地應了下來,“是,長老。”
待人退下之後,阮行看着杯盞裏打着圈兒的茶葉,若有所思。
他竟是不知道,沈觀棠的魅力竟是如此出人意料。
若不是魔種一事,沈觀棠張揚地太過,這一次,或許連魔種的來由都能扣到他的身上。
“真是可惜了。”
不過,無妨,本來這萬宗大會的目的就不是沈觀棠,他就只是一個幌子罷了,就算沒有了沈觀棠,也會有李觀棠,王觀棠。
“快了,就快了……”阮行喃喃着。
誰也不能阻擋魔神的降臨,即便是沈觀棠,也不行。
“就算你前一世阻攔了又如何?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得逞了。”
——
時間飛快流逝。
随着邀請的宗門次第而來,萬宗大會正式開始的時間也在逐漸逼近。
為了以示對這一次萬宗大會的重視,雲霄宗特意開放了琢意殿。
琢意殿是雲霄宗內的主殿,壯麗恢弘,一般都是在宗門內有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開啓。
開放琢意殿,足以說明此次雲霄宗的誠意。
霞光蒸蔚,琢意殿大門洞開,身着錦衣的年輕弟子們分列兩排,為衆多宗門的來客引路。
因為這一次來參加的宗門太多,所以座位的排次就是一個大問題。
雲霄宗主坐毫無疑問,那麽妙真宗和萬劍門,這兩個大宗門的座次安排就非常講究了。
而在妙真宗和萬劍門之下,那些中等宗門之間的座次順序也不容忽視,一個不小心,就此結仇也不是不可能的;還有一些彼此間本就有仇怨的宗門,安排起來更是不能馬虎。
負責此事的執事也不知道熬掉了多少頭發。
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後,執事終于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但可惜的是,他的這一口氣還沒有出完,就被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打斷了。
看清楚來人的身影後,執事忍不住眼前一黑,恨不得立刻就昏死過去。
——
天空中,一襲紅衣分外顯眼,在風中獵獵飄揚,又像是一面紅色的旗幟,讓人難以忽視。
“那是……妖皇裴執玉?”
“誰?妖皇?他怎麽會在這裏?”
“咦?既然妖皇都來了,那豈不是說,那位風暴中心的沈觀棠沈長老也來了?”
有好事者立刻就去看裴執玉的身後。
然而,他的身後卻全都是一些生面孔。
他們此時的表情,若是用一個詞兒來形容,大概桀骜不馴就是最适合的那個。
而在那些妖族大王桀骜不馴的面皮底下,是青痕累累的身體,被裴執玉打的。
他甚至好心地沒有打臉,用裴執玉的話來說,既然是去砸場子的,氣勢上當然不能輸,要是臉上多了幾個黑眼圈兒,那就不是去砸場子的了,而是去給人送笑話的。
見衆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自己這一行人的身上。
裴執玉緩緩地打開了手裏的折扇,懶洋洋地道,“聽聞雲霄宗彙聚天下宗門,商讨除魔一事,我妖族也與魔族有血海深仇,常言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雲霄宗該不會不歡迎我們這些朋友吧?”
阮行:……
他是萬萬沒想到,裴執玉居然會來搞這麽一出。
——
而就在裴執玉高調出場的時候,沈觀棠已經悄然進入了雲霄宗內。
讓沈觀棠驚訝的是,垂雲峰竟然還保持着他離開時候的模樣。
“居然沒有将此處收回嗎?”沈觀棠喃喃,有些不解,“為何?難道是嫌棄這裏晦氣?”
不應該啊。
修士雖然迷信,但也和普羅大衆一樣,迷信地非常使用,垂雲峰內有沈觀棠打下的幾條靈脈,峰內靈氣充裕,對于很多修士來說,是極佳的修煉之地,不應該就這樣被留着浪費啊?
既然想不明白,沈觀棠就暫時不想了,他來此的目的不是探讨為什麽雲霄宗會空着垂雲峰浪費的問題。
既然垂雲峰內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那麽沈觀棠就絕對是對這個峰頭最為了解的人。
同樣的,正是因為太過了解,沈觀棠反而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何處下手。
不知不覺間,沈觀棠已經本能地來到了垂雲峰上的那一座竹屋前。
門扉緊閉,窗臺上鋪滿了一層灰塵,顯示着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倒是竹屋附近的花草長得郁郁蔥蔥,幾乎要将那一座竹屋淹沒了。
沈觀棠遲疑着推開了門,竹屋裏的東西有些淩亂,似乎是之後有人進來翻找過,許多東西的擺放位置都不一樣了。但能夠看得出來,有人在盡力地恢複原樣,只是他到底不是沈觀棠,無法做到完全一致。
或許……
翻找東西的人,和物歸原處的人,本就是兩個人。
沈觀棠這樣猜測着。
他環視着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用心地感受着魂魄之間那細微的聯系。
在沈觀棠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竹屋的門口,她看着安靜阖眸的沈觀棠,唇角翹起了一抹笑意,“又見面了,我的……傑作。”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9-30 22:58:34-2022-10-01 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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