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Party過半，喬伊在角落裏獨自喝完一整杯酒，就轉身上樓了。
二樓的窗戶正對着樓下那個不起眼的角落。
喬伊之前抽煙的時候就是站在那裏，因為覺得那個地方不起眼，視野卻很好。而現在，那裏站了一個男人，一個剛剛言語上挑逗過她，嗯，或許行為上也挑逗了她的男人。
喬伊摸了摸後頸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樓下的男人卻仿佛沒有她這樣胡思亂想的閑情。
他拿着手機聽電話，表情嚴肅，口型幾乎沒動過，偶爾應的幾聲，也只是“嗯，哦”之類的詞。唯一的一個長句子，他語速太快，喬伊沒能看清。
喬伊直覺，這通電話不簡單。
很快，男人就收起了手機。喬伊的目光緊随着他，大概是因為跟得太緊了，讓男人有所察覺，擡頭看上來，喬伊立刻側過身靠在窗簾後面。這樣的角度，他應該看不到。
再回過身去看樓下，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喬伊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穿了自己平時的衣服，二樓的側門下了樓，，繞了一圈，才從正門走進酒吧，一進門就看見站在一旁正和李銳說話的陸昭明。
喬伊剛進門，秦茉和許鹿就立刻看見了她，于是沖她揮了揮手。
喬伊擡步走過去，路上經過站在過道說話的陸昭明和李銳。
陸昭明：“銳哥，今天的party真的非常有意思，很抱歉我有事要提前走了，下次一定再來你這好好坐坐。”
李銳立刻嚴肅起來：“這麽晚了，什麽事？是不是潘子……”他們這一夥人，對這些事情敏感得很。
“沒什麽，不用擔心。”陸昭明說話間還含着笑。
喬伊側頭望過去，視線掠過陸昭明微動的嘴唇，耳邊卻出現了另一個聲音：只是一些小麻煩，很快就可以處理好。
對話很快結束，陸昭明轉身就往外走。
喬伊視線不自覺地追着他的身影往外去，很快就發現他走路的姿勢別扭，顯然是腳腕的傷還沒好……
喬伊皺了皺眉，因為耳邊剛剛出現的那個聲音而心緒不寧。不會真有什麽事吧？
喬伊擡頭看了眼不遠處正笑着等她的秦茉和許鹿，咬了咬牙，摸着口袋裏的助聽器，轉身跟着陸昭明的身影追了出去。
……
夜已經很深了。
喬伊追出來的瞬間裹緊了羽絨服，企圖以此抵禦撲面而來的冷風，但很明顯沒有成功。陸昭明腿長步子大，就這一會兒功夫，人已經走得很遠了。
眼看着陸昭明上了出租車，喬伊也趕緊攔了一輛。上了車才發現自己沒帶錢，還好手機電量充足，只是下車結賬的時候為了等待她那老舊的破手機反應過來又耽誤了點時間，等她從車上下來，陸昭明已經不見了人影。
喬伊剛剛在出租車上還沒感覺到，這會兒下來了才發現，這四處都是黑漆漆的，各種胡同巷子錯亂着，只剩下星星點點的燈光，連方向都分辨不出來，而她，是個路癡。
喬伊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撥出了陸昭明的微信電話。等待接聽的聲音在喬伊手機裏傳來。她把音量調低，仔細尋找接收方的聲響，循着聲音慢慢摸了過去。腳下的枯葉被她踩得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腳步更輕了，聽到那邊的談話聲。
“你來了，怎麽沒帶錢來呢？”這聲音深沉的，裏面帶點狠意。
喬伊聽他提到了錢，又想到之前陸昭明和徐潘在食堂後面的對話，聯系上昨天酒吧裏的意外，猜測這應該是徐潘應急時候借錢的債主。
“今天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拿，要不你給我個賬號，我回頭轉給你？”陸昭明的語氣還是那麽淡定。
喬伊透過昏暗的光，看見那邊的形勢。黑洞洞的巷子裏面，幾個打扮的流裏流氣的人站在那，旁邊貼着牆的地方跪着個人，黑洞洞的看不清臉，但喬伊猜測，那應該是潘子。
“你當我傻啊！”一個人惡狠狠道。
陸昭明的話顯然惹怒了對方，那幾個人裏，為首的走過來一腳踹上陸昭明小腿。陸昭明腳下一動，靈敏的閃過這一腳。
但緊接着，一聲悶哼從牆邊傳來——被綁着扔在牆邊的徐潘被人提着下巴擡起來，在他肚子上狠狠踹下去。
“躲啊！接着躲啊！”李凱冷笑着看着陸昭明，沒回頭，沖身後的人揚了揚手。
徐潘的慘叫聲接連傳來，一聲比一聲弱。
“怎麽樣？陸昭明，還想躲嗎？嗯？”李凱走近了，一拳頭砸向陸昭明肚子。
陸昭明下意識側了側身，但很快停下動作，硬生生受下這一拳，一聲不吭。緊接着小腿從後面被人一腳踹了下去，劇痛傳來，陸昭明額頭上的汗密密麻麻地冒出來，一只腿屈下去，另一只卻死命抵着。
李凱一腳踹在他腳腕，昨天受傷的地方。
“還挺硬氣，”李凱退開來，看着陸昭明，狠狠一笑，“陸昭明啊陸昭明，我知道你，學霸、富二代、風雲人物，是不是？你說你家這麽有錢，給你兄弟把債補上不是分分鐘的事？怎麽，就這麽小氣，這點錢都舍不得？”
牆邊的徐潘悶聲咳了兩下，啞聲說：“這事兒跟陸哥沒關系，這錢也跟他沒半毛錢關系！你們等我兩天，我很快就把錢還給你們，你們別……咳，唔……”
“讓你閉嘴，你他媽閉不上是不是！草！”拳頭砸在人身上的悶聲不斷傳來，帶着一句句髒話。
李凱揮手讓後面的人停了：“差不多行了，我們今天是來談判的，要講風度。”
陸昭明動了動腿想站起來，沒成功。
李凱冷笑：“不過嘛，像我們‘陸哥’這樣的富家子弟，估計不見點紅是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啊……兄弟們……”
李凱的話沒說下去，突然停了。
巷子口傳來女人嘤嘤的哭聲，一點點靠近，伴着落葉的沙沙聲，連風都透着刺骨的寒。那哭聲凄凄慘慘的，讓巷子裏的幾個大男人都有點發怵。
“凱哥，這……這個點了，不會是……”後面小弟哆哆嗦嗦的聲音，讓李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扯淡，老子特麽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那些神神道道的玩意兒！都特麽別慫，我倒要看看進來的是個什麽東西！”李凱一邊說，一邊大大咧咧的往前面走過去。
外面那哭泣的聲音也一點點慢慢接近。
等從光影裏走進來了，李凱才算是看清那“東西”——是個姑娘。
說是個姑娘，其實是不準确的。畢竟那人穿着寬大的羽絨服，連帽子都帶上了，除了帽子上毛茸茸的毛，和她擡起手來抹眼淚的動作，什麽都看不清。
但李凱仔細瞧了眼她的腳，是有的，影子，也是有的。于是他放心了。
“你誰啊？”李凱大哥範兒又搬出來了。
外面走進來那姑娘往前走的腳步不停，一邊走一邊抹着不知道有沒有的眼淚，一邊把帽子摘下來，露出她那張小巧的、幹淨的、慘白的臉，嘴裏發出可憐兮兮的聲音：“小哥哥，你知道這邊怎麽去大馬路嗎？”
陸昭明聽着這聲音格外耳熟，擡起頭來，逆着光，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內心那些從來算不上熟悉的髒話就紛紛冒了頭。
這大晚上的，她怎麽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看，我們喬少女出場，夠震撼不~~~
PS：收到你們的地雷啦~還有火箭炮！超開心~~~
其實每天看見你們的留言就已經非常滿足啦~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