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歸鞘。
“好久不見了啊?misaki”嘴巴上雖然說這好久不見,但是事實上他自己也不會突然失憶的忘記就在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的“好久不見”和八田美咲的好久不見還是不盡相同的。伏見絕對不會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寫雖然着的是不在乎,但是他的心卻在遲疑茫然。
“為什麽你這家夥……會在這裏啊?”在看到猴子的那一瞬間,八田美咲就條件反射的撤掉了手上的淡紅色火焰,竟然就那麽傻呼呼的叫了猴子的名字,還要遭受那個家夥嘲諷全開的攻擊。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沒辦法升起攻擊的念頭,明明這個家夥是背叛吠舞羅,背反尊哥,背叛……自己的[叛徒]不是嗎?為什麽自己卻無法出手呢?
也許是之前收到國中時期的班長寄過來的播放器,原本被放在角落蒙塵的記憶,好像被澆灌了清水,滋潤了陽光一樣野草般的瘋長起來。就好像是那被潘多拉關在盒子裏的所有美好,終于被找到了鑰匙釋放出來了一樣。
一看到眼前的伏見猿比古,記憶中的那個黑色直發帶着邊框眼鏡,雖然一直很嫌麻煩,但是卻異常聰明的學生仔摸樣就被擊碎了。
回憶變得破碎不堪,因為一同創造回憶的這個人早已不在身邊。
他自認為自己一直都沒有變過,但是猴子卻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悄然變化着……然後,是不是就會變得越加的陌生,兩個人的距離越加的遙遠?
那猴子和他是不是就是……陌生人了?
被自己心中所想的猜測吓了一跳,隐隐有種不安的感覺,八田美咲在幽暗看不到光線的回廊中看向伏見的方向,臉上帶着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脆弱。
只是黑暗太重,沒辦法讓這兩個傲嬌的人在迷霧之中看清楚對方的情緒。
“工作啊。”伏見單手放在佩劍上,一臉有固定工作公務員的優越感(?),十分悠閑地評價着自己曾經的摯友:“和曾經在吠舞羅的時候不同,我現在很忙啊。”或許前一句是在刺激八田,但是後一句絕對是發自肺腑的真話。
八田看到伏見好似不在意一樣在他面前露出了後背,向前面黝黑的走廊深處走去,變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完全就忘記了鐮本說過要來找自己的事情。
“……你這家夥也在追捕‘鼹鼠’嗎?”八田美咲不想被伏見甩在後面,但是也不想和他并肩前行,所以只好生着悶氣踩着滑板緊跟着伏見。
“超能力者,特別是犯罪的超能力者,逮捕他們是scepter4的工作。”伏見言簡意赅的說道,如果十束多多良在這裏的話,也許就會敏銳的察覺到伏見用的是【scepter4的工作】,而不是【我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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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怪乎淡島世理覺得伏見對scepter4的歸屬感不強了,在伏見的身上就不曾見到過,像道明寺秋山那樣子打鬧的情景,在吠舞羅如此,在scepter4也是如此。
配件觸及到了什麽東西,在視覺之中也隐隐約約看到了前方的障礙物,伏見暫停了和八田的對話,抽出佩劍就是一下砍劈。然後再八田美咲終端機光線的的照射下,兩人清楚的看到了從劈壞的箱子裏傾瀉而下的藥品。
“……看來這裏是保存藥品的地點之一啊。”
八田美咲看到找到了藥品的存放點,心知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小半,剩下的就應該交給十束哥他們了。八田美咲低着頭,将這裏的情況通過終端傳送出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就這樣結束,很快就會和猴子分道揚镳,心中就感覺漲漲的,一點也不痛快。
“呵。”
“……幹嘛啊?”八田不爽的看到伏見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的在一邊圍觀,有感覺自己的心事好像被看穿了一樣。一如曾經自己沒有做完作業,花言巧語拜托猴子幫忙,和那個時候一樣的猴子的神情,好像全身被剝光了攤開在他面前一般,被看穿的徹徹底底。
“沒怎麽,只是覺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渾身散發着童貞的味道罷了,一點也沒變。”語氣裏是不易察覺的懷念,那個看到成人雜志封面,在路上碰到稍微暴露一點的廣告招牌,也會臉紅的小美咲。
“什麽童貞啊啊啊!閉嘴啊猴子!”八田抓狂的暴跳起來,但是爆紅的臉色卻完全暴露了他的小小純情,只是聽到一些在某些網站會被和諧的字眼,就不自覺臉紅的人,碰到這樣的人就娶了吧。(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
看到熟悉反應,還有那熟悉的稱呼,伏見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原本想要說的例行公事般刺激八田的話,也好像被忘在了一邊,雖然他還是覺得生氣的美咲比臉紅的美咲,要漂亮得多。
當然了,哭出來的樣子最漂亮了。
八田的臉氣得爆紅:“猴子,你這混蛋!一定是你又在耍我啊!你肯定也還是一個處男!”
伏見雖然很想避開八田美咲那雙,因為憤怒而變得異常漂亮的雙眼,但是卻又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當然了因為八田揪着伏見衣領這樣的姿勢,他想撇開不看也很難啊。
類似于手表一樣的終端機上的光線,随着八田的亂動,光線也不停地亂晃着,晃過了伏見飄忽的眼神,也照亮了被揪着的衣領後面。
從很久之前就不曾看見過,以為就這麽遺忘在腦海中的那一幕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伏見痛得冒冷汗,但是卻仍然決絕的用從尊哥那裏得到的力量,将那個漂亮的印記灼燒,焦灼的空氣混合着血的味道。
焦灼的吠舞羅印記,伏見猿比古[背叛]的印記。
在這一刻低頭對上八田實現的伏見,看到了如他所願的八田好像要哭出來的表情。原本伏見以為心中的煩躁會随之剪滅,然而那種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就要沖破層層束縛噴湧而出!
“猴子,你……”緊緊貼在了伏見身上的八田感覺到了他的微微顫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疑惑的看着他。
在八田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伏見猛地後仰,避開了八田濕熱溫軟的吐息。但是很快她就找到了絕佳的掩飾,伏在他身上的八田也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那來自黑暗深處的敵意。
“吡”一個輕輕地微不可聞的聲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回廊之中響起,但是卻讓伏見瞬間瞳孔微縮寒毛直立,腦海中瞬間排列組合了無數種可能和解決方案……
“砰——”
一聲巨響,埋在藥品下面的炸藥,爆發出了耀眼的火焰,刺眼炫目。
>>>
【系統:警告!警告!任務對象處于危險狀态!】
秋山氷社不覺一凜,猛然看向監控者任務對象伏見猿比古的畫面。
耀眼的橙色,火光一片。
第二個世界
第十回·k·其,其實我暗戀伏見君,所以忍不住對他跟蹤監控……
一聲巨響,埋在藥品下面的炸藥,爆發出了耀眼的火焰,刺眼炫目。
八田美咲的注意力原本就不再周圍環境的之上,滿腦子都是伏見的身影,竟然忘記了做出保護自己!
雖然伏見一看到八田就模式開啓錯誤的樣子,但是對惡意的視線和情緒仍然十分的敏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他,看到呆在那裏的八田美咲,條件反射就将他摟了過來,掩護在障礙物的後面。
但是誰也沒想到的是,這個危險能力者“鼹鼠”,竟然在違禁藥品的下面也埋了諸多的炸藥!一陣巨響和火光,八田美咲還沒有對伏見突然抱住他,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就被劇烈的震蕩給震暈了。
劇烈的疼痛好像一根鋼鋸在腦海之中來回劃動,在八田美咲終于睜開雙眼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勉強能看得見一點東西的輪廓。八田美咲将壓在身上的一些木板和碎石半開,手上應該是劃開了,有種溫溫潤潤的潮濕感覺,和血腥氣息。
碎石激起的灰塵嗆得八田忍不住想要咳嗽。
八田美咲摸索着起身,但是卻一不小心,重重的壓了一下剩下的物體。“唔……”一聲悶哼,帶着明顯的疼痛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這個聲音時八田美咲好像着魔了一般,順着衣服伸手一路向上摸過去,手輕輕地覆蓋住了身下之人的臉。
剛才……是被伏見救了麽?八田一直之間無法用語言來描繪自己的心情,只能用手指觸碰着伏見的臉頰。
現在這個不說話的伏見,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伏見,卻沒來由的讓八田感覺,是以前的伏見……回來了。是那個會在小混混圍攻之中,狠狠的踹人家菊花,然後拉着自己逃走的伏見;是那個總能夠在自己生氣的時候,壓住他火苗的伏見;是那個永遠不會忘記他喜好,擺在他面前的永遠是他喜歡的伏見……
為什麽要背叛吠舞羅,為什麽要……離開我?
八田張了張嘴,但是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明明是他比伏見大幾個月,但是卻好像一直在受着他的照顧,是什麽時候開始,身邊的人不再是那個有點淡漠事事嫌煩,但是又總是事必躬親敏感龜毛無比。
“猴子……”
身下的人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叫喚他的名字,動了動疼痛難忍的身子。從高處直接掉落,還有爆炸餘波和重物壓身,如果不是成為氏族以後身體素質大幅提高的話,恐怕只是被磚瓦碎石壓住,也會出出人命的,更何況是爆炸?
“唔……嘶——”伏見比八田更慢一步醒來,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他做了八田的緩沖肉墊,替他減輕了大部分的傷害,但是相應的也受到了更重的傷。溫潤的液體從眼角邊滑下,還有一個重的要死的家夥壓在身上……
“哇啊,抱歉!”八田察覺到伏見蘇醒了過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趴在了伏見的身上,立刻手忙腳亂的從伏見身上爬了起來,然而當他想要拉伏見一把的時候,卻被他推開了。
但是當伏見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右腿小腿那邊卻傳來了一陣刺痛,搖晃了一下,竟然不自覺地就又坐倒在地上。
雖然不想那個超能力者“鼹鼠”一樣有着夜視的能力,但是八田隐約間還是能夠看清楚,伏見的的身影不自然的動作。
“……喂。”八田美咲猶豫了很久,略顯親昵的稱呼海華絲沒有說出口,到了舌尖的話卻變成了一個[喂]字。
“腳,受傷了嗎?”
“閉嘴。”伏見只說了兩個字就不再搭理八田了,但是事實上伏見裝得那麽酷的樣子,完全是腳上的那陣疼痛,正在一波一波的侵蝕着他的腦神經。只是忍着就已經很幸苦了,一旦開口說話,從口中溢出的聲音露餡了怎麽辦?
詭異的沉默。
黑暗之中,八田看向伏見的方向,到那時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雖然已經知道已經不再是[同伴]了,但是被伏見推開……八田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蔓延。
“吧嗒”一聲,一塊碎掉的天花板水泥石塊就掉了下來,八田打開終端手電筒的功能,擡頭往上看乍舌的發現,竟然是紮破了地板,直接掉到下面去了嗎?
“這裏是哪裏啊?剛才的爆炸把地板都炸穿了嗎?”八田說着看向了伏見,卻意外的和他的雙眼對視了,一想起剛才被推開了,八田連忙孩子氣的轉過頭,也不去看伏見。只是……視線卻依舊忍不住的偷偷瞄了過去。
八田以為他做的很隐蔽,但是作為唯一的光源,他的一舉一動早就暴露在了所有的光線下面,身處黑暗之所的伏見看着被光線包圍着的八田美咲,紅色的頭發軟軟的貼在耳邊,明明很可愛卻故意裝作兇狠的眼神。
異樣的情感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種下了種子,現在……已經發芽、蔓延、纏繞、糾纏,誓死方休。
“從上面是出不去的吧?”伏見淡淡的說道,将額角的血跡擦了擦,找回了眼鏡帶了上去,視線終于恢複清晰,看什麽都變得清楚多了,包括八田還未消退的,不知道是惱怒海華絲害羞的紅暈。
八田用終端上的光線四處照了照,然後看向一個深不見底被人工挖掘出來的隧道,這裏已經被打成地道了嗎?八田嘗試着用終端和鐮本聯系,就算是被嘲笑也只能認了,但是卻驚訝的發現,信號在圈外!
而另外一邊的伏見也用scepter4的聯絡器嘗試對外聯系,但是明顯也失敗了。
比之前更加詭異的沉默,顯然這兩個人也意識到了——
喂喂……也就是說,要在這種地方和猴子兩個人單獨相處嗎……
啧,麻煩死了。
>>>
原本抱着看戲心态,圍觀伏見和八田日常的秋山氷社,在看到系統蹦出來的警告,頓時覺得情況大條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啊!如果說任務對象在他完成任務之前就領便當了……那他的任務不是肯定失敗了?
有那麽一瞬間,秋山氷社甚至于有一種沖動,想要曝光他的斯托卡行為,也要告訴宗像室長或者淡島副長,關于伏見猿比古目前有危險的事情,但是……
他要怎麽解釋他斯托卡伏見的行為啊?摔!
其,其實我暗戀伏見君,所以忍不住對他跟蹤監控……
秋山氷社不自覺的捂臉,實在說不出口,年下什麽的實在是……等等,他恍然之間驚覺居然把自己定位為受了?!一定是最近被淡島副長的紅豆泥灌多了,以至于有點短路了……
秋山氷社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與尋常大相徑庭的舉動,讓隊友們不自覺的投來了擔心的目光,秋山君終于也終于崩壞了嗎?太好了,scepter4最正常的一個隊友也淪陷了……
不過好在立刻就有一個現成的借口送到秋山氷社的手中。
“室長!有錄像顯示伏見長官查探的,疑似危險超能力者‘鼹鼠’的出沒點,發生了爆炸!根據錄像顯示,吠舞羅成員突襲隊隊長八田鴉也進入過那個建築物。”秋山氷社準備充分的來到室長辦公室,不出意外每次打開們都能看到宗像室長在玩拼圖。
秋山很鎮定的把視頻資料連接到宗像室長的終端,并且連接了室長室的信號網絡,一瞬間數個屏幕包圍了秋山,在宗像禮司的注視下将一些資料放大,顯示在室長面前。
“所以,秋山君是在擔心我們的情報科科長伏見君打不過吠舞羅的人嗎?”宗像禮司交疊着雙手很認真的看着監控錄像,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救命,室長你是如何從我的報告中提煉出來這麽一個結論的?
“不……我的意思是,這次的抓捕對象有點難纏,我申請增援。”秋山氷社強忍住用淡島副長的紅豆泥糊宗像室長一臉的沖動,總算是保住了秋山氷社的形象。
“增援的話……必須是任務行動本人提出的呢。”說話間,宗像室長又找到了一塊拼圖的位置。唔,這幅無色的拼圖還真難搞呢。
“可是伏見君可能已經陷入危險了,在五分鐘前就失去了伏見君的中斷信號鏈接!”秋山氷社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啊,伏見君的中斷信號不是經常中斷嗎?我記得他好像經常申請單獨任務。”宗像室長還饒有興趣的調出了他撥打伏見猿比古,總共有多少次是打不通的撥打記錄。
卧槽,這種無法反駁的糟糕感覺是什麽……
“但是據說……吠舞羅的八田鴉也失去了聯絡。”秋山氷社不得已,只能上猛料。
“據說?”宗像室長總是抓不住重點啊……不對,我怎麽覺得他抓的都是重點?
“呃,是吠舞羅的十束君拜托,調查一下八田鴉的行蹤。”秋山倒是不奇怪十束多多良會拜托他們scepter4,畢竟淡島副長和那家酒館老板關系也很好啊……知名不具。而且,scepter4能夠動用的公共資源更加多,不是嗎?
“十束多多良嗎?”宗像禮司輕輕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但是沒來由的讓秋山氷社感到了一絲緊張感。
“是的,因為多次和十束君一起調解道明寺和鐮本的矛盾……然後就認識了。”果然打架是促進[友誼]發展的不二法則嗎?
“這樣啊……那就去吧。”宗像禮司站起身,放下了那個還沒有拼完的拼圖,邊緣的一大圈已經拼完,徒留中間的空缺,在無色拼圖的保衛之中,那塊黑色簡直就像是黑洞一樣,吞噬着人心。
宗像禮司越過一株盆景植物,從牆上取下佩劍。
“室長,你也要去嗎?”秋山略震驚。
大王,你果然只有在遇到吠舞羅的事情才會稍微認真一點嗎?
“有些事情,需要确認一下啊。”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走出了門外。
秋山氷社慢一步跟上,在電子門觀賞的瞬間,秋山氷社鬼使神差的瞄了一眼室長桌子上的拼圖,什麽也看不見……應該說不愧是無色的拼圖嗎?沒有特定的光線就看不到,想要把無色的找出來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呢。
第二個世界
第十一回·k·果然不發生點什麽就太對不起諸位架柴點火的諸位了
雖然是申請了增援,但是就只有宗像室長和他一起出任務,這種感覺還是很微妙啊。
尤其是明明已經通過秋山氷社定位器的作弊,找到了伏見和八田大致位置,然後用特殊的強力信號探測器定位,确認他們的方位。就連蓋亞值檢測都已經做過了,确認了就是伏見和八田沒有錯。
秋山氷社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小強拉到那裏都是小強,才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爆炸而領便當呢。
“宗像室長,我們現在不進去嗎?”不過兩人明明已經來到了伏見和八田戰鬥的地方,但是宗像室長卻并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
“稍微為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呢。”宗像禮司走向秋山氷社。
“如果是秋山君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宗像禮司靠在地下洞穴的一邊,蠟燭秋山氷社的手,将它放在岩壁上:“将能量彙集成絲線小心的延伸,向各個方向延伸,大致感覺就像是鋪一張蜘蛛網吧。”
秋山氷社雖然不知所雲,但是還是遵照了宗像室長的是指。他閉上眼,将氏族的能量弄成絲線,然後再鋪設開來,一點一點的向外延伸着……能量游動的過程,好像讓秋山又多了一雙感受周圍環境的眼睛,他可以察覺到周圍的變化,甚至是不遠處福建和八田的戰鬥波動。
突然,一種好像太陽表層,火山內部岩漿翻滾的刺痛感襲來,如果是用眼睛看到的話,那應該就是大片大片翻滾的熾熱的火紅。還沒有進行多餘的試探,秋山氷紅色就感覺自己好像被灼燒了一般,身形一晃不穩的單膝跪地,手不自覺的抵住額角,感覺腦袋好漲。
果然,秋山氷社的能量值已經超過了一般普通的氏族了,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看着好像被赤王能量灼燒到了的秋山,淡藍色的能量從手中傳遞過去,好像冰冰涼涼的水滑過一般,脹痛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宗像室長一開始就察覺到了赤王的存在嗎?”秋山氷社郁悶的晃了晃頭,被赤王能量掃到的感覺真不好受,哪怕只是游離散落在身邊的能量,赤王不愧為赤王啊。
“是這樣的沒錯。”
“那為什麽……而且我似乎被赤王發現了。”秋山氷社說道。
“啊,我知道。”宗像禮司轉過身,依舊[看]向伏見和八田的方向,他知道周防尊已經到了,讓秋山不成熟的能量試探,也只不過是想要告訴他一聲,不要随便亂來啊,這個城市的地下可是布置了很多的線路的,壞掉了誰賠?
況且,他最清楚周防尊的個性了,才不會有空關心這個,不和他說明白的話,這個人最是随心所欲不過了。
真是……略微不爽啊。
因為宗像禮司的插手,明明已經找到這裏的周防尊也沒有出手,反而好想離開了一樣。秋山氷社不知道應該對他們的室長做出什麽樣的表情了——赤王這是把自家孩子的安危托付給了室長嗎?
“我們也離開吧,伏見君稍微有點事情要解決呢。”似乎一直關注着那邊戰況的宗像禮司突然開口道,其實不用宗像室長開口秋山氷社也從系統的監控中偷窺到了,那邊發生的事情。那幾乎接近慢點的情緒值[牽絆],簡直讓他喜極而泣啊。
只見宗像禮司腳下輕輕一踏,一道如同冰淩一樣的藍色波動從腳下蔓延開來,看到蓋亞值檢測的儀器上跳動的波值,秋山才真的感受到宗像禮司的能力波動。宗像室長的能力不像赤王那麽狂暴,控制的恰到好處,不讓任何人察覺的布置下屏障,一點難度也沒有。
“室長……你這是在……?”秋山氷社疑惑的看着宗像室長的舉動。
“你不覺得嗎?”
“什麽?”秋山氷社微微一怔,暫時他的思維還接收不到宗像室長的腦電波。
“伏見啊,他這個月的出勤十分有問題啊。”宗像禮司做完了屏障,還非常有閑情逸致的走了幾步,檢查了一下是否有什麽地方比較薄弱。
“竟然在外出公幹的時候還想着交流感情呢。”
你管那個一見面就開打的狀況叫做交流感情嗎?秋山氷社默默地撿起掉在地上的節操……這樣子看來,宗像室長您和赤王周防尊的感情果然很深厚。
“秋山君難道不覺得嗎?伏見出勤次數大幅減少,別人的工作量一下子增多了啊。”
“……是這樣的沒錯。”其實你想說的[別人],就是室長你自己吧?
為躺着也中槍的,注定要歷經磨難的伏見猿比古點蠟燭。
于是不知道為什麽出口都被堵住了伏見和八田,結果在地下呆了将近一個下午,終于從街道下水道出口爬出來的時候,伏見那種心情糟糕的想要殺人的眼神,讓尾随着的秋山氷社忍不住的心驚肉跳。如果不是宗像室長也在身邊的話,絕對要消滅自己的蹤跡,哪怕看不到現場也要選擇遠程監控的。
衣服什麽的都刮壞扯破了,兩個人臉上不說挂彩,還都紅紅的。再加上剛剛出來時候不自然的對視和傲嬌的扭頭……
于是,他們真的在地下發生了點什麽吧。
“宗像室長,他們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麽吧?”秋山氷社一臉慘不忍睹,聯想到了宗像室長剛才對于伏見請公假去談戀愛的言論。但是那幾乎接近慢點的情緒值[牽絆],還是忍不住喜極而泣啊。
“秋山君覺得,他們兩個人能夠在第三個人(鼹鼠)在場的情況下做什麽?”宗像禮司非常感興趣的看着秋山氷社,對于他全然背離平時性格的樣子,宗像禮司只是看着卻不露一點聲色,氏族成員有一點個人的興趣愛好,他是不會介意的。
“……室長不是也用屏障反向将他們困住了嗎?”宗像室長你高大的形象早就已經在我面前崩塌了。
“唔……也許是好事也說不定啊。”宗像禮司捏着下巴,一本正經思考的樣子:“最起碼伏見君應該是樂在其中吧,一臉餍足的樣子,有點礙眼啊。”
“伏見君也不能夠突破室長的屏障的吧?”怎麽說的伏見猿比古好像沒有努力突破宗像室長設下的屏障一樣,相同能量的話,伏見肯定會試着突破的吧,他可不是一個會等待救援的人啊。而且秋山怎麽看伏見都是在火大好嘛?宗像室長是如何透過現象看到本質的?
“你怎麽知道我設下的屏障不是一捅就破?”
“……”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秋山氷社突然之間頓悟,為什麽室長每次看到赤王都想調戲兩句,而赤王每次看到室長都是時而不見了……
救命,宗像室長肚皮裏是一肚子的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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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腦內世界的秋山氷社,“任務手冊”不易察覺的搖晃了一下,一小片薄如蟬翼的頁片掉落,化作一個淡藍色好像蝴蝶樣子的物體,煽動者翅膀飄飄搖搖忽上忽下的飛舞着,飛到了兀自在和八田美咲拌嘴的伏見身後。
由于夜色的掩護,竟然毫無察覺那淡藍色蝴蝶樣子物體的靠近,蝴蝶狀物體在伏見受傷的腿部徘徊,只是輕輕的點了上去,那原本淡淡藍色的身軀就好像吸足了血一半,通體變成了淡紅色,在路邊閃爍的燈光之下,帶着一種嗜血的詭異感。
原本習慣性開口想要諷刺一把八田美咲的伏見,突然感覺到腿部受傷的地方傳來一陣刺痛、以及一陣酥麻的感覺,即便是扶着欄杆也不自覺地腿軟向下滑下。原本低頭鬧別扭的八田,察覺到伏見的不對勁的時候,猛地擡頭看向伏見。
卻在那一剎那,溫潤帶着些微涼意的唇印上了八田微微張開的唇瓣,八田不自覺的睜大雙眼,然而他卻更加吃驚的從伏見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自己,還有些許的慌張。之前在底下發生的事情再次回蕩在腦海之中。
原來猴子……也不是一點慌亂、動搖也沒有的啊。
然後伏見就因為腿部傷口失去了平衡,重重的倒在了八田的身上,剛才的那個吻好像是意外又好像不是意外一樣,八田少年臉紅紅的被壓在了下面,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暴跳着起來揍人。當伏見掙紮着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卻反而被八田環住脖子拉了下去,伏見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竟然毫無反抗的被八田拉住了。
伏見看不到八田的眼睛,到那時他說話時候聲音的震動卻神奇的傳遞了過來,蘇蘇麻麻的。
“我……不知道猴子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伏見靜靜的靠在八田的身上,黑色的邊框眼鏡在拉扯中掉落在一邊,燈光照射進眸子裏,好像鍍了一層水光一般。
“但是,我……不想,不喜歡,不要你像……陌生人一樣和我說話。”将我當做不認識的人一般,擦肩而過。我不要,絕對不要!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你救我的時候。”八田斟酌着語句,但是本來就不擅長描述的他,總是想不出來應該怎麽說,他也只能将自己的感受用最直白的語言說出來:“……那個時候心會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感覺臉很熱,呼吸很重,身體熱熱的……就像是感冒了一樣……”
八田的語言好像附着了魔力一般,壓在他身上的伏見的身體好像随着他的言語一樣,變化着。心髒像是一個不會撒謊的孩子一樣,撲通撲通的亂跳,呼吸漸漸地變重,身體也躁動起來,那種煩躁的感覺……
“是喜歡。”
“哈?”
“你喜歡我,misaki。”
“ば,ばか(笨蛋)!你在說什麽呢?”八田瞬間臉變得爆紅,比之番茄估計也毫不遜色了,手忙腳亂的推開伏見,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伏見受傷的腿了。
但是早有準備的伏見一手拉住八田,一手插入八田軟軟的頭發,将他拉向自己——
【既然你沒有選擇轉身離開】
冰涼帶着濕意的唇再次印上,剛才如同蜻蜓點水般觸碰的唇瓣——
【既然你沒有推開拒絕】
牙齒輕輕的齧咬着軟軟的唇,略帶青澀的動作在不斷地攻城略池下變得越加的純熟,細碎的低吟從撬開的口中溢出來——
【即便是這麽不純粹的情感,我也想要占有】
“心跳加速是因為你喜歡我,呼吸加重是因為你喜歡我,臉上發熱是因為你喜歡我……一切一切的變化都是你喜歡我。”伏見略帶低沉的聲音在暈乎乎的八田耳邊不斷地呢喃,好像想要匠心中所有的躁動全部傳達給他的misaki——
【不會再放過你!】
我也喜歡你……
第二個世界
第十二回·k·以劍對劍予以制裁,我等之大義沒有一絲污點
秋山氷社糾結的關掉了攝像機,機子裏的膠片也停止了轉動。
不過秋山氷社看向宗像禮司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宗像室長看着別的方向,就是沒有看之前很感興趣的那兩人。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也對,畢竟宗像室長也只有24歲啊。
“室長……我覺得我們應該回scepter4了,已經到下班時間了。”這個時候如果微笑的話,絕對會被扣獎金的吧?
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二話不說的就直接運用能力瞬間離開了這個地方……大概,離開的速度略快?
跟随宗像室長離開之前,秋山氷社最後看了一眼在燈光下的那兩個人,燈下的影子一個疊着另外一個,好像融合成了一個人一般。
淡紅色的蝴蝶劃過一道蜿蜒的軌跡,輕飄飄的不着痕跡的回到了“任務手冊”裏面,就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系統:檢測到任務對象伏見猿比古鎖定情緒牽絆波動值達到采集标準,進行收集……】
【……收集完成,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