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換鹽石
十一個“人”
鹽部。
“木部落的人還沒有來?”
石臺上鋪滿獸皮,一左一右坐着兩人。
左側那人身型魁梧高大,陰沉着臉,對坐在身側的老者道:“祭司,蟒山的傷,真的治不了?”
老者閉目養神,并未睜眼,“他傷在致命處,誰都救不了,除非獸神降世。”
高大男人瞬間起身,高喊道:“集結隊伍,随我去木部落!”
“不準!”
老者睜開雙眼,目光之中透着不容置喙的果決,“獸神在上,戰士對決生死有命。輸就是輸,誰也不能因輸而攻打對方部落。”
“祭司,這不是獸神的規矩。”高大男人透着陰冷,他受夠了祭司一直以來的說教,“這裏不是獸城,這是鹽部!木部落傷了我弟弟,我就是要替他報仇!”
老祭司察覺到對方情緒失控,他緩聲道:“蟒林,別忘了,鹽部能壯大,就是因為遵循獸神指引。”
“是獸神指引我們找到鹽山,讓部落發展越來越大。”
老祭司目光如炬的盯着蟒林,“我們不可違背獸神的命令。”
蟒林咬牙道:“蟒山的事難道就這麽算了?”
“沒有足夠的鹽石,他們連冬季都渡不過去。”老祭司看向鹽山方向,“獸神會幫你的。”
…
“祭司,鹽部到了。”
鹽部外面用石頭堆砌出矮牆,入口處,左右兩邊的石牆上擺放着巨大的獸骨。
門口有四個腰間圍着獸皮裙,手裏拿着石茅的壯漢來回巡視。
他們裸露的上半身不知用什麽顏料畫着巨大的白色雪花圖騰,占據整個胸膛。
沈濃被他們脖頸挂着獸牙項鏈吸引,擇注意到沈濃視線,也看向對方脖子上的獸牙。
走近後,木部落衆人被鹽部守衛隊的攔下,“每個部落只能有五個人進鹽部換鹽。”
那四個壯漢目光掃過木部落的十一人,似乎是等待着他們抉擇出進入鹽部的最終人選。
擇看向沈濃,意思明顯,他要和祭司一起進去。
本來想在擇和虎嘯之間選一個在外面接應的沈濃,只好對虎嘯說:“你留下。”
兔風,貓雲,牛木也跟着一起進鹽部換鹽。
鹽部的人确定人數後放人進部落,有專門的人引他們前往換鹽地點。
臨近地方,前方傳來一道怒聲。
說話之人眼下繪有淡青魚骨紋的少年,“十塊獸皮才這麽點鹽石?都不夠一個人吃整個冬季。”
鹽部負責換鹽的人面不改色,冷哼道:“那你別換啊。”
“你!”
魚骨紋少年氣急,握着拳頭就朝着鹽部的人沖去,卻被同族人攔住,“算了算了。”
同行的族人勸道:“換吧,不然更沒鹽石吃。”
本來怒氣沖沖的少年聞言,整個人像被戳氣的皮球。
他氣呼呼的哼一聲,收回拳,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攔住他的同族無奈嘆息,誰讓只有鹽部有鹽石,他們要是不舔鹽石又會全身沒有力氣。
接過用大葉子包住的鹽石,露出愁容。
這麽少的鹽石,根本不足以支撐部落渡過整個冬季。
可他們部落因為沒有參加獸潮狩獵,根本拿不出更多的獸皮來換取鹽石。
三十塊獸皮已經是他們的極限。
“那些人是什麽部落?”
沈濃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在獸潮時并沒有看見有眼下點綴魚骨紋的部落。
“不是說獸潮所有部落都會去,怎麽沒見過。”
“那些是水部落的。”兔風快速的看一眼對方,繼續說道:“他們在三個冬季之前就不參加獸潮狩獵。”
沈濃若有所思,他看着水部落的人交易完鹽石後,朝着鹽部外走去。
經過沈濃時,之前那個與鹽部人發生争執的少年,一臉憤懑,正念着獸神懲罰鹽部。
沈濃掃了一眼水部落懷裏的鹽石,估算出大概的量,對鹽部換取鹽石的量心裏有了數。
這些鹽石,要是制作成細鹽,怕是連他這三十厘米高的大肚陶罐都裝不滿。
領木部落進來的守衛注意到沈濃的視線,兇巴巴的吼道:“別亂看!”
擇臉色低沉,傾身向前做出攻擊之态。
守衛早就察覺出擇身上沒有獸血氣息,不屑的睨擇一眼,“沒覺醒的廢物還想和我決鬥?”
其他人不知道擇即便沒有覺醒,戰鬥力也很強。
兔風對擇的實力感受最深,他一個五級獸人戰士都打不過擇,更別提對方一個四級獸人戰士。
兔風三人本也不滿對方對沈濃的态度,聽到對方這麽說,兔風立即道:“那你敢和他決鬥嗎?”
守衛雙臂用力,隆起堅硬肌肉,“來!”
見擇當真要應戰,沈濃眉毛微挑,輕笑一聲。
他擡手搭在擇肌肉勃發的小臂,本來放松的肌肉瞬間變得僵硬。
沈濃很快便收回手,他轉頭叮囑兔風幾人,“東西抱好,不要惹事。我們去見見鹽部的祭司。”
祭司的話不能不聽,只好作罷。
他們将懷中蓋着大葉子的東西往上提了提,保證道:“放心吧祭司,不會壞的。”
擇盯着之前被祭司觸碰過的小臂,似乎還能感受到皮膚上殘留的溫熱觸感。
守衛以為是木部落的怕了他,腦袋一揚,得意的不行,“沒種。”
..
鹽部每年與各個部落換鹽都有鹿三負責,今年有些奇怪。
族長親自找他,告知他,木部落換鹽只要獸皮。但是不能給他們鹽石,只能給少量鹽土。
鹿三謹記族長的吩咐,等了好多天,換鹽的日子都要結束,才終于等來木部落。
他的眼睛在兔風四人懷中抱着的東西上打轉,有葉子蓋着他看不清裏面。
不過他們每個人懷裏就抱一點,不管是肉還是獸皮,量肯定都不多。
已經準備要好好宰木部落一筆的鹿三有些難辦。
他們抱着的那點東西,都沒水部落帶的多。
不過這些都不在鹿三考慮範圍,反正不管木部落有沒有足夠的物資,他們今天都換不到鹽石。
鹿三清清嗓子道:“一百張獸皮換一葉子鹽土。”
“你們搶呢?剛剛水部落的不是十張獸皮一葉子鹽石!”
兔風聽的很清楚,他質問道:“為什麽到我們就成一百張獸皮還只能換鹽土?”
鹿三神情不悅,他擺出一副愛換不換的樣子,“嫌多就別換,其他部落還要換,你們別擋在這。”
兔風瞬間啞火,鹽石必不可缺,他們不能不換。
可是他們這次沒有帶獸皮啊..
“不用獸皮,用別的換鹽石。”兔風回道。
鹿三從狩獵隊那聽說木部落這次獸潮狩獵得到不少的獸皮。
木部落現在說不用獸皮換,肯定是覺得獸皮給的多,不想給。
想到族長的吩咐,于是他說:“你們部落,只接受獸皮換鹽土。其他的都不行。”
沈濃不接鹿三的話,“我要見你們祭司。”
鹿三早就注意到木部落這次的換鹽隊伍,有兩個生面孔。
其中有一個白嫩的像天邊的雲朵,與他見過的所有獸人都不一樣。
“你是誰?”鹿三強調道:“不是什麽人都能見我們祭司的。”
沈濃掀開兔風懷中的樹葉,露出他所抱之物。
“他抱着的是什麽?”
鹿三目光被吸引,研究兔風抱着的東西,像是用細小枝條交叉在一起制成的可以裝物的。
“我是木部落的祭司。這只是用枝條編織的簍子。”沈濃取出簍子裏的繪紋陶罐,遞給鹿三,“你将這陶罐交給你們祭司,由他決定見不見我。”
鹿三并不在意,不就是打磨的薄一些的石罐。
別的部落不怎麽見,但他們部落多得很。
但這石罐上繪有圖案,他們只會在臉上,身上畫紋,倒是從沒想過在石罐上畫。
別說畫上之後,石罐還挺好看。
他接過罐子想看的更仔細。
在感受到罐子重量的那一瞬間,鹿三猛的低頭,盯着陶罐,心中詫異。
木部落竟然可以将石罐打磨的這麽輕?
鹿三按住心中的驚訝,轉動罐子,打量罐身上的圖案。
轉了一圈後,他停下動作。
目光複雜的擡頭看向沈濃,罐上畫的并不是簡單的條紋。
雲紋之上是一只只形态各異,姿态優美的鹿,環繞罐身一周。
除了他們祭司,鹿三從沒見過任何人,會将動物記錄的這麽傳神。
不,應該說,木部落罐身上的鹿,比他們祭司記錄的還要真。
鹿三此時早已收起對木部落「石罐」毫不在意的态度,但一想到族長的吩咐,鹿三冷哼道:“拿個破石罐就想見我們祭司?”
他倏地松手,将陶罐砸向沈濃。
陶罐臨近面門,擇第一時間将沈濃拉到身後,一拳将陶罐打碎。
「啪」。
陶罐摔的粉碎,在沈濃腳邊炸開。
還不待衆人反應過來,擇已單手扣住鹿三的脖頸。
“咳…放…”鹿三臉漲的通紅,他的腳已經離開地面,雙手死命的摳擇的手,企圖讓擇因疼痛而松手。
但擇像是沒有知覺一般,手下的力道不減反增。
鹽部的人終于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擇冷眼看去,氣勢駭人,竟讓他們産生退卻之意。
木部落與鹽部此時已完全對立,因為擇抓了對方的小頭目,鹽部暫且不敢輕舉妄動。
沈濃不發一言,摩挲着擇碰過的手腕,緩解心中的不适感。
看着地上的陶罐碎片,沈濃有些心疼,那可是他辛苦畫的!
“誰在鹽部找事!”
不遠處走來一體型壯碩的男子,那人聲音洪亮,滿身戾氣,直勾勾的盯着沈濃看。
鹽部衆人恭敬地将手放置胸前,垂頭道:“族長!”
沈濃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惹過鹽部族長,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可謂是欲殺之而後快。
擇感受到蟒林對沈濃的殺意,他掐着鹿三的脖頸,擋住蟒林的視線。
蟒林這才看向擇,二人對視後,蟒林只覺體內獸血躁動,透着不安。
壓制住那股莫名的情緒後,蟒林眉頭一皺,冷聲道:“小小木部落也敢在鹽部動手!”
沈濃拍拍擇的手臂,示意他松手放人。
誰知下一刻鹿三眼珠暴突,痛苦嗚咽。
見壯,沈濃無奈撫額,小聲對擇說道:“我是要你放手,不是讓你掐更緊。”
擇低頭斂眉,松開手,将鹿三直接甩地上。
“族長大人可別誤會,我木部落只是想來給鹽部送些好東西,可不是來找事。”
沈濃這話雖說的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倒叫蟒林覺得一拳打在雲朵上,綿軟無力。
他們獸人都是不服就幹,這人怎麽和老祭司一樣。
不好對付。
蟒林聽了老祭司的話,一直壓着性子,才忍住沒現在動手殺了傷害他弟弟是人。
他看向地上的陶罐殘片,不屑道:“真是什麽破東西都能拿到鹽部。”
“我們的陶罐才不是破東西!”兔風怒道:“你看都沒看,胡說什麽!”
蟒林一雙眼睛如蛇一般,陰測測的看向兔風。他的目光落在兔風懷中抱着的東西上,陰冷道:“将他們手裏的東西全砸了。”
“神聖的鹽部,可不能讓這些髒東西污染。”
鹽部衆人領命,立即動手将兔風幾人懷中抱着的簍子搶走。
「啪」。
陶罐一個個被摔碎,碎片四濺,有些還崩到了木部落幾人身上。
蟒林似笑非笑直勾勾地盯着沈濃,眼眸之中蘊藏着無盡的嘲諷。
見部落辛苦燒制的陶罐被砸的粉碎,想起族人們認真挑選陶罐時的模樣,兔風幾人手握成拳,恨不得與鹽部打一架才好。
沈濃聽着陶罐接連不絕破碎聲,心中盤算着要叫鹽部賠夠本。
正當沈濃想着怎麽給鹽部挖坑時,鹽部那邊就跑來一人,對着蟒林說道:“族長!祭司讓你回去…”
蟒林知道祭司派人暗中盯着他,他心中雖有憤懑,但也只能先忍。
看着碎一地的陶罐,蟒林也算是出了一口氣。他冷哼一聲後徑直離開。
那替老祭司報信的鹽部人并沒有走,而是走向沈濃,“你們帶上地上的東西跟我走。”
他說完後盯着地面看了一眼,祭司聽人詳細描述木部落帶來的石罐後,就讓他來領木部落的人去見祭司。
不就是石罐,有什麽稀奇?
祭司竟然還要親自見。
沈濃等人收拾好陶罐後,跟着那人來到鹽部祭司的山洞。
那人先拿着還沒被砸爛的「石罐」進去,叮囑他們在外面等。
沒一會,對方就空着手出來,對沈濃說:“祭司讓你進去。”
擇跟在後面,卻被對方攔住,“祭司只讓他一個人進。”
擇的個頭高大,比對方要高出一些,他微低着頭,态度強硬,“讓開。”
鹽部的人見擇打算硬闖,立即圍上,手中的石茅對準擇。
沈濃輕嘆一口氣,真将這小子放外面,等他出來架都能打好幾輪。
“和你們祭司說,他不讓我帶個人進去,那就自己出來。”
鹽部終于也體會到一次被噎住的感覺,他們至高無上的祭司大人,怎麽可能随意出來見人!
沒辦法,那人只好又進去一趟。
這一趟時間用的更短,沈濃還沒來得及檢查擇有沒有被鹽部的石茅誤傷,對方就出來通知,“你們兩個一起進去。”
鹽部祭司的山洞很大,山洞兩側挂着火把,沈濃嗅出有油脂味。
不愧是大部落,木部落在他沒去之前連火都要靠雷劈木,鹽部連用動物油脂制作火把照明都會。
“這是你們做出來的?”
鹽部的祭司是個瘦巴巴的小老頭。
他頭上帶着豹紋獸皮帽,左手拿着手杖,頂端嵌着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
在有些暗的洞內,發出微弱的橙紅色幽光。
沈濃眼前一亮,星際時想要見天然的夜明珠,得在專門的火山星去探險搜尋。
沈濃只見過圖片,一直沒能得見真顏。
沒想到今天在這裏見到了。
沈濃注意到對方的右手一直在輕輕摩挲着剛剛送進來的一只完好的陶罐,“祭司大人覺得我們木部落這陶罐怎麽樣?”
鹽部祭司手上動作微頓,“陶罐?是個好名字。”
“陶罐尚可。”
沈濃挑眉,看來這老祭司是個識貨的。不像那什麽族長,夯貨一個。
識貨,就意味着鹽部能坑。
鹽部祭司渾濁的眼眸盯着沈濃,接着又問道:“這陶罐上的東西,是你畫的?”
沈濃不在意道:“是,練了挺久,聽說祭司大人你也會?”
“你也在獸城學過?”
鹽部祭司的目光鎖住沈濃,不放過沈濃任何一個表情。
沈濃沒有正面回答,只說:“祭司大人你從哪裏學來的,我便是同你一樣。記錄不難,多練就好。”
老祭司收回落在沈濃身上的視線,對方說的沒錯。
在獸城,用圖畫記錄是最基本的。
那裏的大祭司,會用文字記錄。
文字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東西,它才是能記錄世間萬千的存在。
只是,在這偏遠的荒原之上,從獸城來的祭司,有一個就夠了。
老祭司不着痕跡的打量兩人,他沒有從二人身上感受到獸血的存在。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麽沒有覺醒,要麽太強,不是他能感受到的。
“為何會從獸城來這裏?”老祭司套沈濃的話,企圖弄清他是深藏不露,還是裝腔作勢。
沈濃心中冷笑,這老頭都快把「想殺你」這三個字刻臉上了。
忽悠木部落是忽悠,忽悠鹽部也是忽悠,沈濃開始編故事,“老祭司你不知道嗎?”
說完後,沈濃又一副了然的神情,“也是,這裏離獸城遠的可怕。老祭司一定很久沒有回獸城了。”
老祭司被沈濃吊着胃口,不上不下的,難受的很。
忍不住用手杖敲擊地面,“到底是什麽,快說!”
沈濃這才慢悠悠的說道:“獸城大祭司讓我們這些替補祭司們将他的智慧撒遍大地,每過三個冬季要回獸城告訴大祭司進展如何。”
一直守在沈濃身後的擇聽到這裏的時候,不由得看向沈濃。
祭司會在三個冬季後離開?
老祭司抓住沈濃話中意思,“每三個冬季,你還要回獸城?”
沈濃一本正經道:“是啊,那不然大祭司從哪裏知道,我們是如何傳播他的智慧呢?”
“如果不回去,大祭司就會派人來找。”
老祭司皺眉,“為什麽?”
“那肯定是因為怕我們偷懶,不想回去啊。”沈濃說的頭頭是道:“你看,在外面做一個部落的祭司和在獸城與一堆候選祭司争,哪個舒服?”
老祭司心裏有答案,他自己就是寧願在鹽部做受人敬仰的祭司,也不想回獸城的。
看來,這個人,他還不能殺。
既然不能殺,那就選擇合作。
老祭司又開始摩挲起陶罐,“我要你給我制作陶罐的方法。”
終于開始談正事,沈濃笑眯眯道:“那祭司大人拿什麽和我換呢?”
老祭司頭一回見人和他這麽說話,直覺不好對付,不是個輕易能打發的主,“鹽石。”
“鹽石啊..”沈濃狀似思索,有些為難,“那祭司大人要拿多少鹽石和我交換?”
老祭司煩沈濃這樣問問問,他從沒遇見過這樣的。
心裏沒底,就會煩,他直接開門見山,“你想要多少?”
沈濃笑的越發開懷,“我們能拿多少算多少,行嗎?”
老祭司皺眉,“你們來了多少人?”
“不多,就十一個。”
老祭司心中暗喜,也提出條件,“獸人不準變獸形。”
沈濃點頭,“可以。”
“好。”
老祭司看着沈濃臉上的笑,真不知該說對方傻還是聰明。
不變化獸形,十一個人再怎麽搬又能搬多少呢?
他止不住臉上的笑,撐着手杖出山洞,對在外面的守衛說:“去鹽山。”
老祭司按照沈濃所說,叫人去帶守在外面的虎嘯幾人進鹽部。
“你們幾個和我們進去。”
虎嘯卻擺手說:“等一下,我們有個族人在睡覺,我去叫一下。”
那人不耐煩的擺手,“快點,別讓祭司等急了。”
虎嘯二話沒說,轉身化成獸形,朝着山林中崩去。
「轟隆」。「轟隆」。
地面輕微顫抖,傳來巨大的腳步聲。
這是只有巨獸才能做到的。
不知情的鹽部守衛立即嚴陣以待。
直到黑熊站到鹽部不遠處。
虎嘯化作人形,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獸皮,重新裹在腰間。
他貼心道:“我們的族人來了,不過你們鹽部太小,它進不去,就在外面吧。”
老祭司站在鹽山前,炫耀着他們的鹽部巨大的財富。
沈濃知道鹽部是有一座礦鹽,不過比他想的要大得多,足夠上萬人吃近百年。
這麽大的話,老祭司應該不會太恨他吧..
“祭司!巨獸!”
鹽部外面的守衛飛快的跑來與老祭司說部落前發生的事情。
老祭司聞言,一個眼刀就丢向沈濃。
“你說的十一人,有一個是巨獸?”
沈濃點頭,“是啊,它是我們部落的族人。”
“祭司大人難道要說話不算話?”沈濃做驚訝狀,“大祭司說,獸神最讨厭說話不算話的人。這樣的人死後是無法受獸神召喚的。”
老祭司咬牙,“我沒有!”
沈濃笑的純良無害,“那我就放心了。”
他揮手,招呼着趕來的虎嘯幾人,“快來搬鹽!”
因為沈濃會離開的事情一直悶悶不樂的擇,在看到沈濃此時明媚的笑容時,忍不住跟着他嘴角上揚。
他決定,三個冬季後,他要跟着祭司一起走。
祭司去哪他去哪。
由于黑熊的原因,鹽部的鹽山活生生少了一角。
老祭司看着缺失的那一角,心痛的低血。
“要是你說的方法不管用,木部落将不會存在。”
沈濃驚道:“怎麽會呢祭司大人?雖然會有失敗,但肯定會成功的。獸神不喜歡撒謊的人。”
“最好是這樣!”
老祭司捂住發疼的心口,撐着手杖離開。
沈濃覺得自己都能從老祭司的背影看出火冒三丈的虛影。
這才哪到哪啊。
這次不叫鹽部大出血,他就不姓沈。
“系統,我們走遠後別忘了将我的倉庫填一半。”
沈濃拿着雞毛當令箭,“那老頭可是說了,我們能拿多少拿多少。我都沒說全填滿,可不算違背什麽系統法則啊。”
系統聲音有些微顫,“知道了。”
天啊!天啊!
這一定是它統生的光輝時刻!
它竟然跟着宿主一起卡法則的bug!
它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