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賜婚
湛藍的天空上朵朵潔白雲彩随意的飄着,幾匹奔跑的馬兒撕開綠色平原上的幽靜,為首的是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他像是草原上飛翔的白鶴,一張一弛之間已劃出百米。幽靜的湖面上幾只受到驚吓的水鳥掠開水波沖上天際,湖中的倒映的白雲變成一圈圈的煙團慌亂的散開。
身後騎馬的幾個人似是在遠處看到了什麽,互相使着眼色笑談着:“你瞧,我說月姑娘一定會來接殿下的。”
白衣男子也瞧見遠處一個騎着白馬的姑娘正極目遠望的等着自己,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月姑娘的樣貌越來越清晰,她身着淡紫色銀絲錦衣,一條鵝黃絲帶寬厚的纏在腰間,顯得身段細長而高挑,手臂上纏繞的棕色護腕緞帶打了個幹淨漂亮的蝴蝶結,騎在馬上的小腿也打了這種緞帶,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姑娘是個練家子。
高高梳起的發髻幹淨而柔順,瓜子臉上一雙平眉顯出不凡的英姿,高挺的鼻梁、分明的輪廓、一雙炯炯有神的圓眸顯得她精神、幹練,只是随着白衣男子奔向自己的速度眼中的柔情越發的深刻、明顯。姑娘只身騎馬靜止在遼闊平原,見奔向自己的馬隊,低頭吃草的馬兒才得以稍稍移動着,嘶鳴着,似乎在向來人訴說自己久等後的激動和興奮。
白衣男子卻沒有跳下馬去,只是在疾風中喊了一聲:“回宮。”
月姑娘便扯着缰繩回轉身子與白衣男子一同馳騁在綠色平原上,紫白鑲嵌,如同天際的銀河一般。
直到幾人策馬進了皇宮,白衣男子跳下馬去,扶着月姑娘下馬:“小丫頭,你怎麽知道今天我回來?”
“哈哈,她這幾天,天天等你,沒瞧她的臉都曬黑了。”說話的正是虎威将軍程遠山,身穿紫衣的女子便是他的女兒程月,對于程月的情愫,珠良國人無不知曉,就連自己的爹爹也不避諱的調侃一番。
程月臉上顯出難得的嬌羞:“反正我也沒事做,喂喂馬也好。”
似乎能聽懂程月的話,就連馬兒也似不信,蹬着後踢噴氣,幾人對視一笑,程月見一公公從大殿方向奔來:“殿下,皇上聽說你回來了,正在大殿等着殿下,快去吧。”
程月看着殿下疾步上了通往大殿的階梯,似是想要父親透露一下,探索的神情望着父親,可虎威将軍卻道:“不該女兒家過問的事情,就不要問。”
程月撅噘嘴,又望着已經消失的白色身影,她看起來有些擔心。
“父皇。”白衣男子進了大殿,便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卻見自己父親始終拿背影對着自己,心中也只父親為何對自己氣惱。
輝煌大殿,一站一跪,站着的便是珠良國國王珠玔,而跪着的便是珠良國三皇子珠钰。
珠玔看起來很是不悅,黑白交雜的眉下一雙質疑和責備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兒子:“為什麽沒有殺掉藍若。藍若從填南逃脫是因為你麽?”
珠钰點頭解釋道:“兒臣覺得藍若不像是民間所傳的那樣殘暴兇惡,兒臣覺得他不像是殺害姐姐的兇手。”
“放肆。”珠玔憤怒的甩着自己寬大衣袖,發出噗的一聲,他來回踱步嘆息,似是想到什麽指着珠钰道:“您難道忘了你皇姐是怎麽死的麽?你難道忘了程遠山跟藍若交手時所見的他多麽兇殘麽?難道連你師父的話你都不信麽?若不是藍若,你師父會損失那麽多愛将麽?”
“父皇,兒臣一直在暗中觀察藍若,若皇姐真是藍若所害,兒臣絕不放過他。只是現在沒有充足的證據說明是藍若所為,兒臣會繼續觀察他,定能找到真相。”認識藍若的這些日子,珠钰并沒有對這個原本該恨之入骨的将軍厭惡,反而珠钰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了,喜歡他的作風,喜歡他偶爾的細膩,喜歡他那靈動的眼神和責任感,在他的眸子裏,珠钰所有的仇恨都能被神奇的化解,他有着非凡的吸引力。白衣從心底裏欣賞這樣的人。
“真相?真相就是藍若殺了你的皇姐,勾結花離國毀了你的大皇兄、二皇兄;真相就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連自己的孩兒都沒教好,居然還想讓你将來成為珠良國的國君。都說成家立業,朕看來你的心智需要成親才能成長,程月已經等你好幾天了,朕賜你跟程月擇日完婚。”珠玔認為珠钰并未成熟,對珠钰沒有殺掉藍若而感到憤慨,在三年前的對戰中虎威将軍程遠山被藍若的長劍刺進胸膛,現在那塊疤痕是程遠山永遠的痛,如果珠钰成了程遠山的女婿,那麽對藍若的仇恨便能又增加一分。
珠钰騰地站起來:“父皇,兒臣不能跟程月完婚,兒臣根本不喜歡程月,這次去了一趟填南,兒臣更堅定若是娶了自己不愛的女子,那麽對這個女子将是一生的傷害。”珠钰雖明白程月對自己的愛慕,可程月對珠钰來說是一個粘人的妹妹,對她只有關心和愛護,并沒有男女之情。
“放肆!民間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現在到底都在想什麽?認識藍若這個孽障以後,你的心智都要不清了,你不殺他,朕會派人殺他。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你今日所言太令朕失望了,你愧對珠良國的子民和你的兄弟姐妹,你更對不起你的師父。朕賜你十日以後大婚,這是聖旨,你不得違抗。”珠钰還要反對卻聽珠玔道:“三皇子珠钰十日後與程月完婚,各宮開始準備,沒大婚之前不許三皇子離開珠良國半步。”
“父皇。”珠钰本想反對,卻被珠玔冷漠退回殿後,空蕩大殿上,只有兩個奉旨看管三皇子的侍從恭敬堵住大殿門口,珠钰心中忐忐不安,他開始擔心起藍若來,也擔心起自己與程月的婚事。
程月閨房比起其他姑娘的閨房來顯得極為簡單,梳妝臺上更無香粉胭脂之類,程月坐在鏡前,舉起梳子似梳非梳。
門口虎威将軍敲敲門:“月兒。”
“爹爹,進來吧。”程月像是回過神來,把梳子小心放進錦盒。
“在想皇上賜婚的事情?”程遠山也是為此而來,他再了解不過三皇子珠钰了,程月大多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爹爹想說什麽?”程月直截了當:“爹爹覺得這樁婚事妥不妥?”
程遠山了解女兒個性,但也擔心她的承受能力,平日裏都是瘋來瘋去,卻只在三皇子面前才難得見到她女兒家的模樣,平時父女倆對話也是幹淨利落,只是今天,程遠山倒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了。
還沒等程遠山思量完,程月嘆道:“我知三皇子對我無意,可月兒就是喜歡三皇子,忘不了,也沒想過去忘。”
程遠山憋了一肚子的話只随着一聲嘆息:“哎,我去問問三皇子的意思,他現在不能出宮。”
“不用。”程月喊住程遠山,神色陡然一緊:“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