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莫栀栀懷疑自己沒睡醒,晃着腦袋,摁着季安鷺的腰,她才停止搖自己。
“怎麽回事?明詢長老不是也在嗎,銜燭怎麽會被劫走?”莫栀栀抿了抿幹涸的唇,微微有些刺痛。
她垂下頭,暗自思考,明詢已經突破大乘期,此行又帶了數個高階內門弟子,誰能從他手下搶人?
難道是流芮親自出的手?
“說到這個,是真的氣人!”季安鷺很快打斷了她的思考,就着一邊的床沿坐了下來,滿臉憤慨,“聽說昨晚明詢長老連夜帶着銜燭師弟和師兄們回昆吾宗,以便早些解決玉崇宗遺留下來的事,但半路殺出來一個扶月瑤,明詢為了救她才錯失了第一時間追捕的機會。”
莫栀栀剛醒,腦回路有些跟不上,她按了按太陽穴,側過身面對季安鷺,“慢點,扶月瑤?她不是死了嗎?”當時銜貞假扮她出現在大殿裏,直到最後都沒見到真的扶月瑤出現。
大家都以為扶月瑤早就死于銜貞之手,原來她還活着?
“哎,誰說不是呢!”季安鷺看着她,嘆了口氣,“青禾傳消息回來的時候,我都驚了!明詢長老救她做什麽,還讓青禾帶上她一道回去。”說到後半句季安鷺的聲音輕了很多,只是這話多少帶點氣惱。
莫栀栀卻注意到了,心中寬慰不少,昨日見她因為銜燭的事情心情不佳,今早看她的狀态,想來銜燭對她的影響應該已經完全消除了,只是需要緩和期。
季安鷺現在對于青禾的态度緩和不少,應是此次歷練任務中經歷的磨難讓她成長了不少,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沉穩。
她伸手戳了戳季安鷺的腰窩,眼神揶揄,玩笑道:“生氣了?”
季安鷺氣憤的表情一滞,反應過來,反手撓了回去,嘴上叫喊着,“你還取笑我!看我不治治你!”
莫栀栀最是怕癢,被她撓地倒在床上,兩人滾成一團。
“欸?栀栀你的嘴怎麽了?”季安鷺翻過身子,支撐着上半身,手指摸向莫栀栀的嘴角,困惑道,“昨天你離開我房間時還沒有的呀。”
後者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等季安鷺的手指戳到破皮的地方後,莫栀栀的臉頓時如火燒一般,掩飾性地摸着嘴唇,慢慢縮回被子裏,“許是昨晚睡覺的時候自己咬到了。”
“可是你這嘴角怎麽咬到的?”可惜季安鷺是個實誠的孩子,她雖沒有吃過豬肉但不是什麽都不懂得無知女子,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指着她的手開始微微顫抖,“栀栀,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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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栀栀把臉埋進被子裏,支支吾吾不說話。
“你居然大半夜和大師兄去約會了?”季安鷺一整個大震驚,旋即好奇心起,拉着莫栀栀不放手,彎着嘴角撓她,“快說說,你們現在如何了?要合籍了嗎?”其實在她心裏,大師兄各方面都十分優秀,足以配得上莫栀栀。
若是兩人結為道侶,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莫栀栀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粉頰如燒雲,急急捂住她的嘴:“舊shígG獨伽別瞎說,我什麽時候說要和大師兄結道侶了?”
“哦?是嗎?”季安鷺尚來不及調侃她,門邊就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兩人立刻停止了打鬧,向門邊看去。
少年換了绛紫色的衣袍,沐浴着晨光站在門邊,漂亮的黑眸平靜無波,嘴角勾着淺淺的笑容看着滾在床上的兩人。
原來兩人玩鬧間,沒有注意到門口進來一個人。
季安鷺調侃的話頓時胎死腹中,在沈棠‘熱情’注視她的目光中,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她怎麽覺得大師兄的眼神比以前懲罰她時更可怕了?好似想要把她原地丢出去!
莫栀栀背後說話被當場抓包,一臉心虛,窩在床上裝鴕鳥。
但她這麽做,并不代表某人會繞過剛才的話題。、
沈棠上前幾步,走到床邊,像是看着莫栀栀團起來的身影沒有說話,後見季安鷺還不自覺離開,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笑得雍貴散漫,“季師妹,方才我見季師弟正在尋你。”
季安鷺立時從床上坐了起來,連滾帶爬穿上玩鬧間掉落的一只繡鞋,扶了扶歪掉的發髻,“啊,那我現在就去找哥哥。”
如一陣小旋風跑到門邊,還貼心地給兩個人把門關上。
季安鷺:栀栀,對不起了,自求多福!
躲在被子裏的莫栀栀狠狠鄙視了她一番,別人面對自家閨蜜的男朋友都是三級防彈背心,到她這裏就是四面漏風的小棉襖。
感受到一側的床鋪凹陷進去,莫栀栀暗暗朝床裏挪動了下,卻被一手撈住。
沈棠耐着性子把她從被子裏剝了出來,嘴角噙着笑,溫柔地看着她,“方才站在門邊有些遠了,那話你再說一遍,可好?”
莫栀栀被迫對上他攝人的雙眼,心虛地絞着手指,吶吶道:“你、你聽錯了。”
“是嗎?我好似聽到了你說不會與我合籍?”沈棠低低笑了聲,黑眸裏明暗交替,擡手按上她滑膩柔嫩的臉頰。
莫栀栀臉頰很快被他按出了粉色痕跡,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胸前,試圖将他推開,哼哼唧唧,“這是白天,你、你別動手動腳。”
“動手動腳?”
宛若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沈棠跟着她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頃刻間,他的另一手下移握住莫栀栀不盈一握的腰,身子下沉,将她扣在自己身下,雙眸緊緊盯着她。
兩人衣袍糾纏在一起,環佩相交,還帶動了床邊的簾子上的挂飾,一陣叮當作響。
“小芝,我怎麽記得昨晚是你主動的?”他附到莫栀栀耳邊,輕聲輕語,微微的熱氣熏得她耳尖發顫,“嗯?我說得可對?”尾音如一彎月牙,輕輕地勾着她的心弦。
一句話瞬間把莫栀栀帶回了昨夜的回憶中。
好像...好像确實是她摟住人家親的。
可這話她怎麽敢接...
現在兩人的姿勢如此暧一昧,莫栀栀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她推了推沈棠,眸光晶亮,含着硬生生擠出來的一滴淚,扁着嘴,“木木,你壓疼我了。”
她話音剛落,一陣天旋地轉,莫栀栀就坐到了沈棠身上。
“如此,可好些了?”沈棠如瀑的黑發披散在淺色的被褥上,如玉的臉龐被襯得更加白皙。
他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現下可以說了嗎。”
莫栀栀見他一副一定要問清楚的模樣,有些進退兩難,眼神飄忽。
忽而她發現沈棠額間的契邪有些松動,頓時有了主意。
自兩人認識起,沈棠的額間似乎永遠帶着這根纖細精致的抹額,即使上次見他在洗劍池沐浴也是如此。
她微俯下身子,“我剛才是說...”語調拉長,而後伸手一扯。
契邪就到了她手上,但并沒有完全被扯落下來,因為沈棠及時拽住了她的手。
他斂下眸子,掩蓋住眼底泛上來的暗紅之色,努力按捺住體內蠢蠢欲動的鬼氣,現在不是在她面前暴露身份的時候。
深吸了一口氣後,沈棠低啞着嗓子哄她:“不要亂動。”
莫栀栀怔然,抓着契邪的手一動不動,沈棠這是怎麽了...
難道這根抹額還是什麽開關不成?
還沒等她細想沈棠已經将契邪綁了回去,并将莫栀栀抱坐在一邊,揉着眉心無奈地望向她,“算了,你若是不願..我便等着。”
“今日鴻碩城...”他頓了頓,還想說什麽就被推門聲打斷。
是去而複返的季安鷺。
沈棠的臉色一瞬間變得不好,看向她的眼神帶着凜冽的寒意。
季安鷺在推門看到兩人姿勢的時候就打起了退堂鼓。
完蛋,壞事了!
她亦步亦趨地向後退去,莫栀栀哪會錯過解圍的機會,忙喊住她,“鷺鷺,你有什麽急事嗎?”她重重地咬在了‘急’這個字上。
兩人相交這麽久以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季安鷺秒懂她的話,加上确實有較為緊急的事,也不含糊,直言道:“我家和謝家來人了。”
聞言,莫栀栀尚未作出反應,沈棠已經站直身體,理了理弄亂的衣袍,擰着眉,正色道:“季家和謝家派人來了?”沒想到來得這般快,那今夜許是...
季安鷺點頭如搗蒜,“對對!”
“他們現在來鴻碩城做什麽?”莫栀栀有些困惑,中域鴻碩城隸屬玉崇宗及其下面十餘個小宗門管轄,與東域世家之間來往甚少。
沈棠微側過身子,替她拆了弄亂的發髻,一點一點打理,淡聲道:“應是為了玉崇宗而來。”
“玉崇宗主事人皆死于妖族自爆,眼下已成為一具空殼,只剩了些外門弟子,有什麽值得他們專程來這一趟?”莫栀栀自然知道對于世家來說,利益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謝雲衍被謝家認回去,只因為他天賦極高,修煉神速,是潛龍劍的不二傳人,才引來謝家到渠陽鎮親自認他,而非血脈情親。
玉崇宗現在無利可圖,只剩一堆爛攤子要處理。
“我也不知道。”對此季安鷺也想不明白,收到家裏傳信時,她也曾問過母親,但她并不願意透露。
“此事你們不必關心,交于我就可。”沈棠接過話茬,手中已經替莫栀栀挽好了發髻,勾起耳邊的碎發替她整理好,“今日是鴻碩城的上元燈節,夜間會有燈會,你們可以結伴而行。”
“燈會?聽起來就很好玩,肯定有很多吃的!”莫栀栀聽他這麽說,杏眸一亮,她來這裏這麽久還真沒見識過什麽有趣的節日活動。
“對對對,還有面具游行活動呢!”季安鷺趕緊給她科普,大師兄竟然主動讓她們去玩,這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如是想着,她向兩人告了別,準備去隔壁尋謝雲衍。
逛燈會這件事,三人行怎麽能少了她們的朋友小謝呢。
只是不知沈棠知道她內心所想,會不會後悔這麽說。
作者有話說:
久違沒有出場的男二謝某人:多謝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