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佩弗爾

第37章 37

阿爾洛沒有猶豫：“去看看。”

他們繞過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往女人所在的角落走去。她沿着牆根坐在那裏，身前是一塊攤開的小小的布匹，放着一些零散的小東西，看起來也是來擺攤的。不過與其他攤位相比，她的東西又少又碎，似乎并不怎麽吸引顧客的注意。

阿爾洛在小攤前站定，女人不吆喝，他也不說話，兩人靜靜地對峙。

最後還是羅爾夫想辦法打破了這種古怪的平靜：“這個是耳環嗎？”他随手指向一對小小的金飾，它看起來像是某種可以夾住的款式，構造精巧，下方墜着金屬流蘇，裝飾的細節風格羅爾夫從來沒見過，應該是遠道而來的貨物。

“不，它是乳夾。”女人終于開口，她的口音同羅爾夫記憶中一樣奇怪，女人拿起其中一只金乳夾，簡單向阿爾洛展示了一下用法，“很适合他，不是嗎？”

阿爾洛回頭看羅爾夫，眼神從他的脖頸滑落到胸前：“确實。那麽，它多少錢？”

女人說了一個數字，羅爾夫覺得以這對金飾……好吧，金乳夾的尺寸來看，女人開的價格實在是過高了，但是阿爾洛卻沒有任何異議：“好的，我要了。”

“少爺，這個價格……”羅爾夫試圖拯救阿爾洛的錢包——或者說，拯救佩弗爾莊園的資金。

售賣乳夾的女人打斷了他：“這不光是貨物的價格。”

“我還有問題要問。”阿爾洛幾乎與她同時說道，“而且，我覺得這對乳夾确實适合你。”

羅爾夫默默閉上了嘴。

“你之前做了‘調香’？”阿爾洛問道。

女人傾斜身子，面巾動了動，似乎是在嗅聞：“啊，原來是你……我聞到味道了。”她的眼睛彎了一下，似乎在笑，然後将面巾解下，露出一張讓羅爾夫覺得熟悉的臉。

“是你——”阿爾洛顯然也認出了對方。

“哈，你認出了誰，琳還是安？”女人發出短促的笑聲，“不，我不是她們，但是我與她們确實有非常非常近的血緣關系……*也許超出你的預料*。”她說最後一句話時的聲音突然變得粗砺嘶啞，與嬌俏的女聲形成鮮明對比。

阿爾洛沉默了一會：“神言……你也是術士。”羅爾夫這才意識到女人改變了嗓音說的那句話使用的并非他熟知的語言，但他卻詭異地理解了——就像阿爾洛的咒語一樣。

“嗯哼。”女人聳聳肩，“長老讓我來德·圖萊亞看看，于是我就穿過卡曼帝國過來了，順着血脈的指引往北走。之前我在他的身上聞到了神油的味道，還以為他就是那個孩子……原來是你啊。”她的眼神在羅爾夫與阿爾洛之間游移，羅爾夫突然意識到她的眼睛不是常規的棕色——深棕色的眼眸深處，細微的綠光緩緩流轉，仿佛跨越時間與空間的渦旋。

地攤市場突然騷亂起來，女人突然起身，蒙上面巾，手腳麻利地将零碎的商品卷進包袱：“我得走了——也許我們還會再見。”她沖着阿爾洛眨了眨眼睛，然後走進拐角，消失在陰影裏。

——與阿爾洛如出一轍的移動方式。

“這邊！所有人不許動！”身披甲胄的士兵迅速将地攤市場分割成小塊，開始對市場進行搜查。

“查杜諾地區不産鐵礦。”阿爾洛的目光滑過在場的每一個士兵，他們都穿着成套的铠甲，前胸、手腕和喉部閃爍着微弱的光，這說明要害部位除了盔甲的物理保護之外，還請法師進行了附魔，“這不是普通的士兵，他們來這裏是為了做什麽……或者找誰？”

“喂，你們。”士兵們看起來不認識阿爾洛，詢問他們的語氣與詢問普通人并無區別，“你們見過這個女人嗎？”他将一張畫像展開，上面有一個戴頭巾、蒙面紗的女性頭像。

“沒——”羅爾夫不想卷入麻煩之中，阿爾洛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們見過，剛剛她還在。”他說道。

士兵們嚷嚷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們讓開位置，一位管事模樣的男人走了過來：“你們是在哪裏看見這個女人的？”

“就在這裏啊。”阿爾洛說道，語調漫不經心。

“你！”管事身邊的士兵剛想拔劍，被他攔了下來。

管事似乎從阿爾洛的态度中發現了某些端倪，他的語氣比先前更謙卑禮貌：“抱歉，我只是想詢問更多的線索……那個女人很危險，我們一直在通緝她。”

羅爾夫心領神會，将答案稍微擴充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剛剛她還在這裏，兜售一些風格非常特別的小東西，我的主人很感興趣，多看了一會，然後她就走了。”

“沒有別的了？”管事追問，“你們沒有交流？”

“沒有。”羅爾夫搖頭，“她不說話，我的主人也就看着。”

阿爾洛打斷了他們的交流：“你話太多了，羅爾夫。”

“抱歉主人。”羅爾夫立刻認錯，低頭的時候看到阿爾洛悄悄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裏就差不多了。他明白對方的意思。

“大人，這麽說的話，她還沒走遠。”士兵說道，随後詢問羅爾夫，“她往哪個方向走了？”

“我們哪裏知道。”阿爾洛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又回來了，“這裏的人很多，你們怎麽抓着我和我的奴隸不放？”

“回來，不要打擾這位大人了。”管事聽出了阿爾洛的暗示，“既然通緝犯在這裏擺攤，那麽其他人應當也知道她的行蹤。三人組成小隊，散開，四處去打聽一下。”

“很抱歉打擾了您，我代表艾伯特子爵向您道歉。”管事向阿爾洛行禮。

阿爾洛哼了一聲，也不知道算不算接受。

士兵們在管事的指揮下很快忙碌了起來，阿爾洛帶着羅爾夫繞開一片兵荒馬亂的地攤，綠色的眼睛在人群間逡巡：“跟上去。”他的聲音很低，含着羅爾夫沒意識到的異樣情緒。

“少爺？”

“查杜諾的艾伯特子爵……是我那個好二哥啊。”阿爾洛嗤笑，“這麽多年，我一直想問問……坎佩斯家族敗落的時候，他和其他兄弟之間平安無事，卻像攆狗一樣攆着我，究竟是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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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金夾，嘿嘿

我想碼字，放我碼字，我恨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