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佩弗爾

第17章 17

娜諾領着羅爾夫往外走：“烏爾在東側門那邊等我。”

他們繞過城堡的走廊，路過的奴隸向他們問好，奴隸們對待娜諾的态度尤其親切——畢竟這位可是城堡主人的親信，掌握廚房生殺大權的廚娘，而且娜諾的脾氣也很好。

“這邊已經修繕得差不多了啊。”聽說他們前往城堡的東側門，奴隸替他們指了路，城堡曾經坍塌的部分通過工匠和奴隸們的努力，以一個巧妙的方式與主體完成拼接，顏色略有區別的石材相互交錯，仿佛是特別設計的拼花。娜諾大部分時候都待在廚房附近，很少來這邊，邊走邊發出感嘆。

“效果比我想象得要好。”羅爾夫四下打量，評價道。

“是你組織修繕工作嗎？”娜諾腳步輕快地走在前面，摸了摸雕花柱子，又透過走廊的窗戶向外眺望，佩弗爾莊園也不再是先前的荒涼模樣，步道重新鋪設了石板和石子，沿着步道種植的樹籬精心修剪，草坪上散落着造型植物，不遠處甚至有一個搭建完成的玻璃溫室。

這座莊園已然有了欣欣向榮的派頭。

羅爾夫點點頭：“少爺給了我調用資金和人員的權限，我覺得整座莊園這樣荒着也不好，于是就組織安排了修繕。”

“現在的莊園很漂亮！”娜諾指着遠處的田野，“以後這些田地也能用起來嗎？”

“能的。”羅爾夫說道，“我們沒有足夠的奴隸，所以趁着這個夏天和秋天把莊園的田地整理起來，然後發出招募公告，這樣明年就會有人來種地了。莊園的田地能夠利用起來，就會帶來人氣，莊園也會有進項……說起來，還得盤算一下養殖山羊和綿羊的事情——真是該死，我把動物養殖這塊給忘了，也許該找機會向少爺彙報一下……”作為曾經的貼身男仆，羅爾夫接受過關于管理莊園的培訓——即使他效忠的對象幾乎沒有機會繼承偌大的莊園——但上手操作卻是頭一回。盡管現在的佩弗爾莊園需要處理的事物并不多，可是羅爾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接觸管理相關的工作，再加上莊園人丁稀少，它的主人阿爾洛又是個不管事的，上上下下都要羅爾夫親自打理，難免有些手忙腳亂。

“如果能有山羊和奶牛那就太好了！”娜諾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自己擠奶，做酸奶和奶酪，最好再養一些火雞——或者鴿子也不錯，它們都是很棒的食材。”說到食物，年輕的廚娘頓時充滿熱情，她嘀嘀咕咕地講起那些美味的菜譜來。

“……那天很冷，積雪幾乎淹沒小腿，我們做完菜之後幾乎沒法回家，所以那家好心腸的主人破例讓我們在後廚停留一晚。”娜諾的視線穿過在風中簌簌搖晃的行道樹，望着未知的遠方，“餐廳裏大家聚在一起，後廚裏我坐在媽媽旁邊，用火雞的蘸料和蔬菜放在一起炖煮……”

“那就養火雞。”羅爾夫突然說道。

“什麽？”

“我會把火雞養殖加入計劃。”他頓了頓，補充道，“瑪芬廚娘也有火雞秘方嗎？我迫不及待地想嘗嘗了。”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啦。”娜諾終于明白了羅爾夫的思路，年輕的女孩子笑了起來，“我是那天認識了烏爾，他也在那戶人家打短工，那天我們一起吃了晚飯。烏爾他……嘿，烏爾！”

他們已經走出了城堡，不遠處是未經整理的田野，烏爾站在田埂上，朝娜諾揮手。他的身材并不算高大，舉手投足帶着操勞的痕跡，面孔只能勉強說是清秀。

見到娜諾之後烏爾就笑了起來，笑容有一種獨特的感染力：“嘿，娜諾，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娜諾蹦蹦跳跳地跑到他旁邊，從裙子口袋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書已經帶來了，這是上次說好的報酬！瑪芬秘制松餅！”

“那只是開玩笑的。”烏爾搖搖頭，沒有拒絕娜諾的好意，他将紙包收好，看向羅爾夫，“娜諾說她有個朋友想借關于魔法生物的書籍，應該就是你吧？”

羅爾夫點頭：“是我，最近我接觸到了一些不了解的生物……想多看點書了解一下。我聽說法師的教材很珍貴，謝謝你願意将它借出。”

“因為我相信娜諾，她是個好姑娘。”提起娜諾的時候，烏爾的語氣非常溫柔，“看起來她在這裏過得不錯。”

“娜諾的母親與我們是老相識。”羅爾夫不動聲色地解釋。

“原來是這樣。”烏爾說道，“對了，這麽短的時間，應該不夠你看完這本書，更何況魔法生物的許多知識并不記載在書本上。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試着替你解答——雖然我只是個進修的魔法學徒。”

“你了解術士嗎？”因為娜諾的存在，烏爾釋放出了善意，于是羅爾夫趁機詢問，“關于術士的傳承和能力覺醒方面。”

“了解得不多。”烏爾皺眉，“術士比較特殊——她們究竟被歸類為人類還是魔法生物，到目前為止并沒有定論，貿然進行實驗容易涉及到倫理方面的問題。而且因為民間傳說的關系，大部分術士也很會隐藏自己，連大法師們都很難找到穩定的術士族群進行觀測。但是術士的血脈傳承模式，以及成年時才會覺醒能力這兩件事，在柯羅諾的術士族群記載中是非常明确的。”

“如果是男性的術士後裔……我的意思是，他的母親是一位覺醒了能力的術士，這種情況下這位男性能繼承術士的能力嗎？”

“很有趣的問題，是接觸了什麽人讓你産生了這樣的好奇嗎？”烏爾摸了摸下巴，“根據遺存的法師手劄，術士的法術模型是‘女性型’，不過‘女性型’是那份手劄的自創詞，解讀衆說紛纭，我只能按字面意思簡單理解——術士的施法方式與身體結構息息相關，由于男性的身體與女性有所區別，男性術士後裔無法使用術士的能力。以此延伸去猜想的話，假如世界上真的存在‘男性’術士，他的身體構造會不會向女性靠攏？唔……有趣的猜測，我想我的導師對這個思路會感興趣。”

“……很高興你們能聊得愉快，但我得回去做飯了。”娜諾看看天色，小聲說道。

羅爾夫如夢初醒：“哦，對，是的，我也得去服侍少爺了……這個點他應該已經醒了。”

“那我們先走了？”娜諾向烏爾道別，“你也早點回家，莊園附近的小路到了晚上不好走。”

“我會的，你也照顧好自己，娜諾。”烏爾朝她揮手，然後轉身離開莊園的範圍。

“少爺。”羅爾夫還沒來得及趕到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就猝不及防地和阿爾洛打了個照面，他只得硬着頭皮打招呼，“您今天下午起得真早……”

“往常你不總是希望我健康作息麽，今天我早起了，你又覺得不合适？”阿爾洛慢慢地說道，聲音甜甜，羅爾夫知道他在生氣了，“還是說，我的存在打擾了你出門拈花惹草呢？你的口味是真的很特別，羅爾夫。”

“不，那是娜諾的朋友，我們圍繞莊園進行了一些友好的交談——”他話還沒說完，黑色的利刃從陰影裏撲出，割開了羅爾夫胸前的襯衣。影刃擦破了他的皮膚，猩紅的血從奴隸胸前的魅魔印記洇開，随後傷口迅速愈合——在完成交易之後，羅爾夫的體質越發接近惡魔，傷口的恢複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撒謊。”阿爾洛冷冷道。

羅爾夫的身體反應比腦子更快，他噗通一聲果斷跪下。

“我只是，我只是對術士很好奇……”阿爾洛多半是通過某種方式偷聽了他與烏爾的談話，羅爾夫只好老實交代，“我擔心您的身體……”

“你知道我是術士了？這不應當……”阿爾洛的聲音忽然降低，“哦，我知道了，是惡魔告訴你的吧？不可透露交易內容，但并不代表不能進行提示——他可真是愛看熱鬧。”

“是……是的。”羅爾夫毫不猶豫地把惡魔賣了，“我以為他不會說，但是他最後給了我提示——關于您的能力，他說您的能力是天生的。”

阿爾洛的思路被羅爾夫打亂了：“遲早我要把聖水炸彈塞進他的嘴裏……走着瞧吧。”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廚房不遠，肉湯的香氣順着廊道鑽出來，阿爾洛的肚子不争氣地咕嚕一聲。

“您該吃飯了。”羅爾夫抓住機會，轉移話題，“有什麽事都吃完飯再說。”

“嗯哼，好啊。”阿爾洛順着羅爾夫的意思前往餐廳，在他慣常的位置坐下。

“今天的主食是山羊排，配紅莫柯沙拉和栗子蛋糕，您想喝什麽飲料嗎？今年的新葡萄已經收獲了，最近的葡萄汁很新鮮……”阿爾洛直奔餐廳，羅爾夫一路跟随，沒來得及去換衣服，被影子刮爛的襯衣挂在前胸，露出飽滿健碩的胸肌。

阿爾洛微微擡起眼皮，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羅爾夫暴露在外的乳頭。

“今天喝你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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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爾洛能有什麽壞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