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佩弗爾

第9章 09

最先發現情況不對勁的是廚娘瑪芬。

“他到現在還沒敲鈴讓人去收拾嗎？”彼時羅爾夫正和廚娘待在廚房附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廚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小阿爾洛一直是個有禮貌的孩子——餐鈴應該沒有被拿走吧？”

“事實上，現在的餐鈴是我剛剛找人裝上的。”羅爾夫回答，同時心算了一下時間，“這麽說的話，阿爾洛少爺的就餐時間确實有點長了……我去看看他。”

羅爾夫折回餐廳，敲了敲門。

“滾開！”阿爾洛的聲音虛弱且暴躁。

“少爺。”阿爾洛正常的時候根本不會回應侍從的例行敲門，于是羅爾夫直接推門而入，“您在用餐的時候是否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阿爾洛！”

原本被羅爾夫穩穩當當安頓在椅子上的阿爾洛跌倒在地，在壁爐附近蜷成一團，他在摔倒之前應當是努力掙紮過，原先安置在凳子上的精致坐墊和靠墊落在地上，美味的松餅散落一地。

“少爺，您怎麽了！”羅爾夫三步并兩步蹿到壁爐旁，将阿爾洛撥到自己懷裏，抓住他的手臂，“您在痙攣……”

“不關你的事。”阿爾洛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他的牙齒不受控制地咬在一起，羅爾夫能聽見牙齒彼此撞擊的格格聲。他試着将阿爾洛緊攥的拳頭拆開，然而他剛将自己手指插入阿爾洛的拳頭中間，法師的手指就再度收緊，死死勒住羅爾夫的指節。

“您需要休息，我帶您回卧房。”阿爾洛的情況太糟了，從繃緊的肌肉和扭曲的面孔就能看出他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羅爾夫的腦子一片空白，只能先将他從冰冷的石頭地面上抱起來。在起身的瞬間，羅爾夫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少爺似乎輕得可怕——重逢之後，阿爾洛蒼白臉色代表的身體狀況遠比他想象得要糟糕。

阿爾洛沒有對羅爾夫的擁抱提出什麽意見，或者說，他将僅剩的一點意志力全部用于抵擋這可怕的劇痛了，根本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

“小阿爾洛怎麽樣？”瑪芬帶着娜諾在餐廳門口守着，見羅爾夫抱着人出來，立刻上前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不知道。”羅爾夫搖搖頭，“但是先把他帶回卧房總沒錯……總不能讓少爺在餐廳的地上躺着。”

在羅爾夫重新回到佩弗爾莊園之後，他并沒有去過阿爾洛的卧房——阿爾洛是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而且不喜歡他人的忤逆——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熟門熟路地找到城堡裏那些窄小的通道，以最近的路徑來到卧房附近。

佩弗爾城堡的主人卧室都在同一層，幾個套間以及它們的附屬小房間彼此保持着合适的距離，羅爾夫看都沒看處于正中間的、房間門更大的主卧，而是直接拐彎，踹開了拐角後方的小門。

這是一間功能齊全，但空間略顯局促的卧室，書桌上攤開的書、沒有收拾的紙張，以及還殘留着睡卧痕跡的厚重褥墊充滿了生活氣息。

這裏是阿爾洛的卧室。

羅爾夫将阿爾洛放在床上，阿爾洛房間裏的其他布置很簡單，唯有床具似乎是精心挑選過，下方的褥墊厚實柔軟，羅爾夫剛在床沿坐下，幾乎半個屁股陷進了床墊當中。

“您可以睡了，需要我服侍脫衣嗎？”羅爾夫湊近阿爾洛的耳畔，“少爺？阿爾洛少爺？”

阿爾洛勉力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需要去叫醫生嗎？”瑪芬廚娘焦慮地在門口走來走去，她不敢擅自進主人的卧房，只好探頭探腦，娜諾跟在她身後，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不需要……不。”良久，羅爾夫聽見阿爾洛擠出了幾個字，聲音很輕，幾乎只是一陣氣流。

“但是您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羅爾夫試着将阿爾洛平放在床上，然而法師的手還在痙攣，僵硬的手指死死勾住羅爾夫的指節，根本拆不開，“我想，醫生的草藥多多少少能緩解您的疼痛。”

“……沒用的，不是病。”阿爾洛說道

“真的不需要醫生嗎？”羅爾夫覺得出門找醫生才是更好的選擇——畢竟他和瑪芬都對醫療一竅不通，而莊園的各項服務還在日臻完善的過程當中，目前暫時沒有莊園專用的醫生。

阿爾洛堅定地拒絕：“不需要……瑪芬……讓她回去休息吧。”

“那我和娜諾去給您煮湯。”瑪芬廚娘離開前說道，“就煮您小時候愛喝的甜湯。”

廚娘離開的時候關上了門，留下主仆二人待在房間裏，羅爾夫抱着阿爾洛又在床上坐了一會，阿爾洛慢慢的有些緩了過來。

“你逾距了。”他輕輕說道。

羅爾夫的手指終于得到了解脫，上面留下可怕的深色勒痕，他溫馴地低下頭：“您可以用任何方式責罰我……在您的身體好轉以後。”

“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議。”阿爾洛啞聲說道，“那麽，把房間裏的火籠點起來，羅爾夫。”

這個時節的王都并不太冷，阿爾洛的房間又狹小閉塞，加上身下溫暖而柔軟的墊褥，其實羅爾夫甚至覺得有些熱。但是他沒有争辯什麽，而是按照阿爾洛的吩咐，起身去搗鼓放在房間一角火籠——它是個珍貴稀有的煉金造物，羅爾夫沒有為它添加煤或者柴火，僅僅是碰了一下籠子的把手，就看到火籠的內部開始發光。

暖意很快占據了這個小小的房間，随着溫度上升，阿爾洛的狀态越發好轉——他還是很虛弱，但起碼能夠做一些簡單的動作，在床上躺平了。

“為我更衣，羅爾夫。”他吩咐道。

仆從恭順地低下頭，小心地替躺在床上的主人寬衣解帶。阿爾洛似乎對觸碰很敏感，每當羅爾夫不小心碰到他裸露的皮膚，都會皺一皺眉頭，于是到後來羅爾夫的動作越來越慢。在更衣的過程中，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時光似乎在這間狹窄的卧房裏倒流，回到了過去的日子。

羅爾夫終于脫掉了阿爾洛的襯衫，法師白皙的胸膛裸露出來。羅爾夫看着阿爾洛的胸口，發現即使是仰面躺平，他的胸脯也有小小的弧度，粉色的乳珠綴在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我替您拿睡衣。”羅爾夫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禮，趕緊站起身。

“等等。”阿爾洛在他背後說道，“先不急着穿睡衣。”

“書桌左邊的抽屜裏有一罐油膏，把它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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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昨天忘記發了（小聲）

可惡我的審美是真的很……粉色乳頭和小小的胸什麽的，阿爾洛和羅爾夫是膚色差體型差！（扭曲跳躍）（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