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

第3章 告白

前情銜接：

華飛謹慎的措辭，“你有心上人了？你該不是真的變心了吧……她說的時候我都不信，咱倆天天在一起，你哪裏有這個時間認識別人啊……每天都在做飯洗衣服……”

智傑的眼睛晶晶亮，對着他眨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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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飛尴尬：“不，我不是說你愛洗衣服……我是說咱倆都在一起……不是，我也不是說咱倆，我的意思是……你沒空認識什麽其他喜歡的人……也不是……哎呀，總之你懂的！”

“我……不懂。”智傑看着他。

“怎麽不懂！我說的很清楚了。吳小姐說你另有所愛，我覺得不是。你自己說罷！到底為什麽！”

“如果不是另有所愛，你說我為什麽不結婚？難道你以為我是愛好自由的獨身主義者？”智傑反問。

“當然不是！你這麽愛做家務，又喜歡研究新菜譜，我看誰也比不上你愛結婚，你整個一主婦嘛。”華飛擺擺手。

“你才主婦！”智傑揚起好看的眉毛呸他。

一時間兩人都接不下話，停了一下，華飛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自己的事最好跟人家女生解釋清楚，不明不白的像什麽話。”他轉過頭，“說不定你就是嫌貧愛富，想傍個富婆……”

智傑籲出一口氣：“樂樂有沒跟你說，她家原來有些地，現在征收計劃中，可以獲得好幾百萬的賠償款？”

“什麽？她沒說！她……”華飛驚訝極了。

之前吳樂樂一直說想跟智傑結婚，又說他能力好會讀書，他還以為她家裏條件太差，想找個厲害的城裏老公呢。

“她現在是典型的白富美！”智傑嗤笑他，“按照你的說法，我不能悔婚，倒該連夜結婚才是啊。”

“你敢！”華飛騰地站起來。

“我不敢？……”智傑笑了，“是你說的嘛，我悔婚想去傍個富婆。不是這樣的話，那我悔婚幹嘛，一不為錢二不為自由，你說呢？”

“滾！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華飛轉身往卧室走，心亂如麻。

本來一心一意想着，智傑為了更好的未來悔婚抛棄未婚妻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多少；智傑有辦公室戀情移情別戀百分比是多少；智傑是獨身主義不想結婚的……

現在全部否定掉了！

他恨恨的甩上門，喝！真是……到底為什麽他要這麽煩啊。

這家夥結婚就搬走，不結婚也得搬走，他着什麽急？還是說，他被一碗糖水、補好的襪子、洗幹淨的衣服……收買，現在不舍得嗎？

P……誰不舍得？你全家不舍得！

他蒙上被子，衣服也不脫。真真生氣了！

可在黑暗的被窩裏，他睡不着……

腦海裏一直環繞着立體聲廣播：一不為錢二不為自由。難道真的另有心上人！

他猛地坐起來！岑智傑！

坐起來的力度太大，撞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他床邊，正朝他俯下身的人的鼻子，雙方都疼的捂臉。

哎喲！！~~~~華飛大吼一聲。

“你瘋了！”兩人異口同聲。

“你幹嘛忽然走進來坐起來！”再次異口同聲。

華飛好一會才緩過勁，捂着額頭：“你怎麽進來的，我鎖門了！”

智傑也捂着鼻子，指指門上的鑰匙：以前幫你整理時，在你房間找到的。

“你……居然偷我的鑰匙！”華飛跳起來指責他。

“沒偷啊，拿到客廳放在抽屜裏，免得丢嘛。”智傑捂着鼻子悶悶道。看來鼻子真的撞得不輕。

華飛哼一聲，轉過來仔細看他的鼻頭：“沒事吧……”

“好痛！”智傑委屈。

“看看……”華飛不放心的靠近一點。鼻子不會流血了吧。

“這裏還有這裏……”智傑放下手，給他看他紅通通的鼻子。

華飛卻只看到一張玫瑰般的唇嬌豔欲滴。唇瓣像邀請似的微微張開，因觸碰到鼻子的痛處而發出呻吟。雖然很微弱，但仍然讓華飛滿臉通紅，手指發抖。

“你怎麽了？”智傑放下手，向他挨近，審視他。

他能怎麽樣，不就是……有點不自在……他麽的，他幹嘛不自在？！真是的。

“你不是說幫我看看鼻子麽？”岑同學問

“沒事，就撞紅了一點。”華飛幹巴巴的說。

“哦”智傑直起身子，“那你剛剛躲在被窩裏面幹什麽，連澡也不洗？”

“喝太多了……”

“你回來時不是說沒喝多少麽”

“……有點累！”

“那……”智傑還想繼續啰嗦，華飛抓住他的胳膊使勁推他出去，再呆下去總覺得不對勁。

今天不但智傑不對勁，連他自己都不太對勁。

“那你休息吧，有什麽事咱們明天說？其實關于悔婚的事情，我已經跟家裏說好了，樂樂是擔心我被人欺負所以……”智傑還在啰嗦

誰敢欺負你啊，大男人家的，還被人欺負。

樂樂，樂樂叫什麽親密，感情很好嘛，都甩她了，還擔心你……感情這麽好，結婚去吧，悔什麽婚！

“我們是純兄妹情！以前她家情況不好，我也沒喜歡的人，就想着将來履行娃娃親照顧她也好。現在……”

智傑急急忙忙的解釋，華飛吓了一跳，他剛才腹诽着不小心把心裏的話全說出來了！最近神經衰弱，老範低級錯誤，太失敗了！鎮定一下。

“你不相信？”見他不語，智傑十分擔憂的追問。

“我說的都是真的，現在情況不同了，樂樂家有了錢，她又漂亮，追她的男孩子都翻了天，不用我操心了……所以我想退親也不會影響她。她家裏也都同意了。”

華飛努努嘴，表示不屑。有錢了不起啊。有錢你反而不要人家了，你不就是個傻13嗎。

智傑看出他的情緒，被他逗得呵呵笑。笑着笑着卻突然沉默起來。

站在門口，眼睛望向別處，欲言又止，似乎有極大的心事。

華飛看着他，心裏又不舒服起來。

這個人，好像藏着無數的秘密，怎麽也看不透，又不愛說出來，也不知道憋着這張嘴幹什麽！想着想着，手竟然就伸到智傑的唇邊。

呃！打住！他又心跳如斯。

智傑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詫異的轉頭看他。目光中充滿了驚訝。

混蛋啊，走神了，是走神了！幹嘛盯着人瞧，瞧能瞧出個P來！

“華飛……你？”

“我……我……”華飛本來就通紅的臉漲得要滴出血，只有兩個人的房間卻顯得悶熱不已。他急于逃離這個暧昧的氛圍。

他剛想轉身就走。智傑忽然拉住他的手：“華飛，我喜歡你！”

華飛僵住離開一半的身體，目瞪口呆的轉過來看他，顯然沒料到會聽見他的告白。

“你會不會覺得很惡心？華飛，其實我……是個同志，我喜歡男人

“從大學開始我就知道了。所以我一直不肯結婚……總是拖延着。”

“……”

“也許你不知道，其實……同志之間很難有真正永遠的愛情，最後大家都不得不結婚，所以我最初就沒打算走一條路。我寧願選擇照顧樂樂。即使給不了她男女之愛，至少我不會讓她受苦。當然是樂樂願意的情況下……”

智傑看着華飛，眼神很複雜。

華飛腦袋裏卻只閃現一句話：樂樂居然願意？

“她願意，那年她來找我，我就跟她坦白過。”

那她也嫁你？

“我們是兄妹情，我告訴過你，她對我也是一樣的。如果沒有合适的人，她也寧願和我結婚……”

這兩人真是……等等等等，不對啊，既然樂樂知道事實，為什麽還特地找他來瞎攙和？

難道……是故意的……樂樂知道你喜歡我？

華飛心裏狂吐槽，之前還以為這個女生單純？！

“但……你為什麽會喜歡我？”華飛忍不住問。

從外形上看，他們也太不配了。難道岑同學喜歡胖子？

什麽邏輯啊。華飛尴尬的抿抿嘴：“我這麽胖……”

“華飛，你不要這麽說。我沒有嫌棄過你胖。我喜歡你，我覺得你的個性很可愛，也很會關心別人。”

關心別人？你不是缺乏母愛父愛吧……華飛嘟囔。

智傑見華飛扭捏不語，問道：“樂樂今天找你，我事先不知道，我跟她說過不想……告訴你。但是她好像還是……吓到你了？”

吓到倒不會，只不過的确有點驚訝到。沒想到條件這麽好的智傑會喜歡自己。

“華飛，你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覺得……”智傑眼神黯淡下來，輕輕站起來，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如果你不……，也不用擔心，華飛，我早料到你……不是同類。其實這一年來試探你很多次了，我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說完他就真的走了出去。順便替他關上了門，失望之餘仍然體貼，真不愧是溫柔的智傑。

華飛控制自己不去回應，埋進枕頭，閉上眼睛。

今天給他的震撼，有點超過了。胖子當了二十七年，首次被人告白，居然是最好的朋友。

需要冷靜、冷靜一下。

盡管華飛反複說服自己入睡，但還是一夜翻來覆去。最後天快亮時忍不住翻身下床。

看着書桌上與父母的合影，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去洗漱一下，穿上衣服出門。

路過智傑房門口時隐約聽到有聲音，華飛猜他也一夜無眠。

對不起，智傑，還不想跟你說早安。

他悄悄掩上大門。

清晨的陽光還未普照大地，沐浴在清新的空氣裏，華飛深吸一口氣覺得頭腦終于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