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也能算青少年模式
這是一片苦寒之地,極目所見,皆是一片荒蕪,地面枯黃,遠處泛紅,雲頂雪山,四季苦寒。
一日二個時辰的光照,幾絲陽光便是上天對這片大地最大的恩賜了。
夢中的人,已經模糊了面目了,陽光傾瀉下來,他的身後是一片黑暗。
他問道:“阿雪,你是要當聖君還是昏君?”
“這二者的區別?”
“聖君為仁,舍身而為這片大地之光,鞠躬盡瘁,贏得身後百世頌贊,昏君為惡,掠奪這片大地的光,為己所用,潇灑一生。不管後世滔天惡名。”
“即便不是為了後世聲名,我也要做這片大地上的聖君,為魔界子民開出一條生路。”
“阿雪——”夢中的人将手撫摸上了他的臉龐,輕聲說道:“阿雪,你要做聖君,我要你以聖君之姿降臨四界,停止四界兵燹災禍,創建永續和平的盛世,這是你的願望,亦是我的渴望。”
“還有呢?”他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就沒有別的渴望,別的要求了嗎?”
夢中之人停頓了一下,他想說什麽,但又什麽都沒說出口。
日落照亮了一半的雪山,雪山之下是一片昏暗,恰似他的身影。
這個‘他’究竟是誰?為何頻繁出現在他暮沉雪的夢中?
暮沉雪幾日連續做夢,好像夢見自己,又好像夢到不是自己,像是漂泊的浮萍,越過了千秋歲月來到了他的夢中。
夢中飄思,飄到眼前,眼前的身影熟悉又陌生。
越千秋攔住了宋春寒,大聲叫嚷道:“我徒弟就是我的徒弟,你想打我徒弟,你就不問問他的正牌師尊越千秋?”
煙雲劍出鞘,指向了宋春寒:“小子!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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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寒冷笑一聲,招招手,将一只鹦鹉招來。
鹦鹉盤旋在越千秋的頭頂,冷不丁地空投下一泡鳥屎,不偏不倚正中越千秋的——
腳前。
宋春寒不緊不慢地說道:“給你一個警告,下次白羽黃金扔在哪裏可就不知道了。”
“扔屎就扔屎,說什麽白羽黃金!”越千秋後退幾步說道:“堂堂逐風門的少主勝之不武,靠扔屎——”
“胡說什麽?”宋春寒從懷中掏出了金瓜子撒了一地:“是黃金。”
金燦燦的黃金很快就被鳥屎覆蓋上了,金瓜子扔到哪裏,鳥屎就空投到哪裏。
宋春寒看着越千秋威脅到他:“若是不将劍鳴還我,下一顆金瓜子可就投在你身上了。”
卑鄙!無恥!下流!
喂!青少年模式!扔屎适合未成年人嗎!?
系統很罕見地回應了他內心的問題。
“您好,親親,小孩子不懂事的時候玩屎也是正常的。”
你這個系統涉獵倒是挺廣的啊,還有,你突然醒了說怎麽回事?越千秋內心吐槽道:“低俗!”
耳邊傳來了系統機械的聲音,系統對着越千秋說道:“恭喜您,完成了教育心理學100%的全部任務,系統給予您一次獎勵。”
聽到這個獎勵,越千秋的笑意立刻顯示在了臉上。
他挑釁似的看着宋春寒,心中想到的是:老子有劇透系統,哼哼,你跟我鬥——
內心os還沒說完呢,就聽系統說道:“獎勵:青少年模式off,請盡情享受成年人的樂趣哦!”
...
救命!這不是坑爹嗎!正準備打架呢,你把青少年模式給關了,這不是就要打架見血的意思嗎?
宋春寒手上的金瓜子已經對準了越千秋,他嘴角勾起,微笑着對越千秋發出了最後通牒:“将劍鳴還我。”
宋春寒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宗師級別的越千秋,甚至連他的座下弟子暮沉雪也打不過,可是就是這樣的宗師,肯定有自己的堅持,比如——
此等污穢之物,宗師肯定不會讓它近身的。
宋春寒笑着,毫不在眼前之人是長了自己幾百歲的前輩,一揚頭,就沖着越千秋說道:“還我劍鳴!”
現在就還豈不是很沒面子?他才不還!越千秋想到:大不了就是多洗幾次澡的問題。
他握住煙雲劍的手微微顫抖,看着宋春寒手上的金瓜子,一口氣也不敢放松,就怕鳥屎拉在自己身上。
“夥計啊,你平常都是斬妖除魔的,今天辛苦你了,斬斬鳥屎可好——”
煙雲劍十分靈性,立刻化作原身纏繞的煙雲,表達了自己不願沾屎的意願。
“看了峰主的劍,也不像是想迎戰的樣子,不如就此将劍鳴還我,我也就此原諒你徒弟冒犯我的過錯。”
這種高高在上大少爺的模樣真是太讓人讨厭!
越千秋一步向前,梗着脖子說道:“就不,我徒弟從來沒冒犯過你,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鬧事相逼。”
“峰主今日是要護短徇私了?”
“就護了,關你什麽事?”
就好像老母雞護住小雞仔一樣,越千秋擋在了暮沉雪面前說道:“劍鳴是你欺負我寶貝徒弟的代價!”
宋春寒也不願意再廢話,準備扔金瓜子之時,天際之上,忽現一道彩雲。
接着是一陣微風襲來,夾帶幾片落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流朝着此處沖擊。
這股氣息是——
從腦海深處的記憶中,越千秋挖掘出了這股氣息的記憶。
是他為數不多能說上幾句話的同事,是個女人,是個美女,是個高手,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仙姑風姿,宛若壁畫中走出來的神仙,白雲作衣,彩霞為帶,碧水為劍,飄忽身姿,好像托尾鳳凰,點燃天邊一片火燒雲彩。
明媚姿态,令萬鳥低伏,連宋春寒訓練有素的鹦鹉也僵硬了身姿不敢動彈。
此人便是、便是玄門碧桐峰峰主伏瞳君。
瞳色翠綠,似是鳥眸,落地剎那,天空霎時明豔,落入宋春寒眼中,像是天上雲彩墜地,聖潔、純真、美豔、明麗,連晚霞都必須為她讓步,不能辜負她的美麗。
她輕輕的一揮手,鹦鹉腳上的鐵環瞬間脫落,她手指了一個方向,宋春寒的鹦鹉立刻背棄主人,飛向了自由的方向。
“鳥兒,本該屬于自由的天空,你将其拘束,為你做惡,該罰!”
說罷,翠色寶劍勾起宋春寒腰間寶劍,輕輕一用力,千萬兩黃金打造的名劍即刻碎為齑粉。
“曠世名劍,卻因主人的不堪,變成了一堆爛鐵。”
她接着一轉手,将宋春寒豎起的發冠挑開,白玉黃翡冠立刻碎地。
“溫潤美玉,因主人的下流,染上卑賤之色。”
一轉身,劍刃割開了宋春寒的胸懷,懷中的金子如流沙一般散落一地。
“黃金萬兩,在庸俗人之手中,與黃土無異。”
伏瞳君收劍,轉頭面向了越千秋,輕聲說道:“我已教訓過他了,将劍鳴還他。”
宋春寒一臉難堪,他是這世上最要面子的人,卻因為伏瞳君這樣一個女子在對手面前徹底喪失了面子。
不過面子再大也沒有伏瞳君給他帶來的驚豔大。
天上的彩霞化作人,大概就是伏瞳君了吧。
宋春寒呆楞地看着伏瞳君,眼珠子都不敢轉一下,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很下流,他也知道這樣在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面前很失禮,可是自己的心動本來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伏瞳君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對他說道:“你父親年事已高,不能再親自教訓你了,他托我一定要給你一個教訓,望你莫不要辜負父親期盼。”
伏瞳君将劍鳴還給了宋春寒,對他說道:“回去,好好修煉,莫要再做纨绔了。”
伏瞳君回頭看了越千秋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便扔劍,踏劍而上,甚至沒在此處帶上一刻鐘。
可就是這麽短短的一瞬間,卻讓宋春寒好似看到了永遠一樣。
“前輩!我知錯了!前輩能不能帶帶我修煉!”宋春寒當下什麽也顧不上了,追在伏瞳君身後問道:“前輩!前輩,能不能帶我?”
眼見宋春寒離開了,越千秋才收起了一口氣。
他回憶着伏瞳君的身份,伏瞳君此人好像跟逐風門的掌門宋明有點交情,宋明自己都已經打不動自己的不孝子了,只能拜托外人來教訓了。
伏瞳君一來,就給了這些小鹦鹉一種領頭鳥的壓迫,越千秋心想,自己可學不來。
他看着宋春寒的背影,皺起了眉頭,有些可惜:這若真是逐風門的繼承人,那逐風門也算沒落了,難怪掌門還拉下老臉去請旁人教訓自己的不孝子。
不過這都算是別人家事了,既然宋春寒已經得到教訓,這件事就該了結了,以後逐風門變成怎麽樣都不關他越千秋的事情。
不過越千秋還是挺好奇這個世界的設定的,葵花鹦鹉不是澳大利亞本土物種嗎?為什麽會來中國修仙世界?小翠當上帝設定世界觀時是沒好好學地理吧?
他嘆了口氣心想着小翠的地理成績,一回頭,又看見了自己弟子玩味的表情——
想起來了!越千秋心中想到,剛剛系統是不是把青少年模式給關了?現在小翠又回不了本來的世界,地理成績怎樣都沒關系了!現在問題是青少年模式關了!關了的青少年模式可是能引出很多暴力澀情問題的!
就比如說暮沉雪這股玩味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越千秋好不容易解決掉宋春寒這個新手村任務,難道他馬上就要來大佬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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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伏瞳君人設大概是敦煌壁畫中的仙女,像雲彩一樣漂亮
明霞山主峰就設定為有地熱資源的北極圈高山?
宋春寒是寵物,是大家的寵物。
後面還有宋春寒被教訓的內容,放心。
小翠的故事不占正文空間:4
明霞山主峰終年積雪,夏日白晝漫長,一連幾個月都是白日,冬季黑夜無盡,又是幾個月的夜晚。
只有在春秋之際日夜相等,能看見正常的朝陽晚霞。
太陽從遠處的山邊升起,照耀在雪峰之上,燦若金紗,炫比燈火,萬千群山,一同明媚,聽風如頌聲,此心平靜,看山如肅立,此身悠然。
秦小翠坐在朝陽之下,看着遠峰群山,悠閑地往自己杯子裏加了一勺糖。
奶茶這種東西還是得喝甜的。
漫長的冬日過去,就要到春天了,過了春天就是夏日的極晝。
總算可以脫掉厚重的衣裳,漫步在群山之間。
山間的路還是凍住的,可是即便如此,也有幾顆青草冒出頭來,令秦小翠都有些不舍得踩。
她在這裏已經第四個月了,逐漸适應了這個地方。
雖然是個很無聊的地方,但是無聊的地方有看不膩的風景,捧着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就能悠閑地度過無聊的一天。
更何況在明霞山上沒人敢對她不客氣,有着素沾衣罩着她,誰見了她都得客客氣氣地喊她一句“秦姑娘”
素沾衣未将她的身份說出,只說她是一個正道義士的遺骨,身體原因無法習武,只能帶來明霞山保護。
不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素沾衣對秦小翠不一般。
她是山上唯一一個能跟素沾衣同吃同住的女人。
女人、男人、同吃同住,這六個字聯系在一起,不想歪都難。
素沾衣口中說修者無男女之別,可素沾衣他自己也并未真正飛升,就将一妙齡少女放置在房門之內,簡直就是——
若不是顧及他素沾衣是明霞山主峰掌事之職,‘厚顏無恥’這四個字便能脫口而出。
素沾衣确實是不在意外人對他評價如何,他做事行事只考慮最優項。
秦小翠是玲珑丹心宿主,此事機密,不能外洩,又因她身份特殊,若是安排專人保護,必定引起他人注意,既然如此,那将秦小翠安置于自己身邊保護,便是最優的選擇,就算外人罵他老牛吃嫩草,禍害正道遺孤的女兒。
既然此身行正,別人說的什麽話都與他無關。
素沾衣是這麽想的。
可惜就是少女不服管教,老是想下山去山下的鎮子上逛逛。
秦小翠每次踏上下山的路,素沾衣那個讨厭的身影就出現在下山的路上。
她本來上為了能夠跟帥哥獨處來這裏的,可是再帥的帥哥看久了也膩了,秦小翠還是想下山走走,就算去吃碗馄饨也行,每日望着雪山,感覺自己都快成仙了,她必須下去感受感受煙火的氣息了。
“回去。”
“我想下山!無聊死了!你這是軟禁我!”
素沾衣微微擡眼說道:“山下危險,會有性命危險,你不能出現閃失。”
“你跟我下去不就得了,你既然要保護——”
秦小翠看向了遠處的雪山,跺了跺腳,說道:“我想下山看看別人,我好無聊,我快憋瘋了,我在高中的都沒被關這麽久過!”
話說完,小翠賭氣一轉身,腳一滑,以倒栽蔥的姿勢,直接滑下了雪崖之下。
“啊——救命!”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拂塵撈住了秦小翠,素沾衣将她拎回了山上。
他無奈地看了秦小翠一眼問道:“你就真想出去,去那危險之地?”
“這兒也很危險啊。”秦小翠指了指山崖說道:“但你會保護我,你跟我下山,你保護我,就像剛剛那樣不就好好了。”
秦小翠拉起了素沾衣的手,晃着他的袖子說道:“去嘛去嘛!我保證,兩個時辰啊不一個時辰,保證回來!”
“暫時還不行。”素沾衣只能這樣回應少女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