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喜樂喜樂 是哥哥還是弟弟?
沈槐提出自己的疑惑後, 一邊上醫學網站搜尋人格分裂障礙的相關症狀、病因與治療方法,一邊一心二用地傾聽電話裏周谠的回複。
周谠說:“如果他真的有雙重人格, 找到他的發病原因很重要。”
到底是什麽樣的契機讓錢長喜分裂出了另一個惡魔人格?抑或哪個人格才是錢長喜的主人格?
沈槐招手叫了個滴滴師傅報了梧桐園的地址,随後打開手機備忘錄記錄下自己的問題,他說:“你給我的檔案和人物照片中,他原來的微笑瞧着是陽光的,所以陽光向上的才是他的主人格。”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車禍?我記得他是發生過車禍所以才坐輪椅的,”沈槐打下“錢長喜、病因、車禍、雙重人格”等相關的關鍵詞, 一本正經地說,“我想去他家裏問問他哥哥的事,感覺這個人格應該與他的哥哥有關。”
還沒說完,沈槐就對上了前視鏡裏滴滴司機好奇、疑惑與探究的眼神, 他抿嘴微微笑了笑, 像是在解釋他的電話言論。
“師傅, 我們是編輯和作家, 我給我的作者順一順懸疑故事呢。”
“哦哦這樣啊,我說怎麽你們說的話怪玄乎的,寫小說的啊。”滴滴司機原本的探究目光收回去, 開始八卦起來, “我就佩服你們這些搞文學創作的, 有學識啊。”
沈槐寒暄擺手:“诶現在就卡住了呢,話說師傅,要是一個人年過三十突然出車禍雙腿殘疾了,他這個人呢又很喜歡去看那些雙腿健全的人游泳、奔跑,你說這人心理會不會出問題?”
周谠沉默着閉嘴, 聽着電話那頭沈槐的寒暄微笑。
滴滴司機說:“這可說不準呢, 這人殘疾了心理指不定多變态。這是小說裏的反派吧, 那這人一定會做些不好的事。”
反派哪裏能讨得了好。
沈槐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幾句,又低下頭記錄疑問,重新将話題轉到周谠身上:“他家好像不遠,我明天過去問問。”
周谠敏銳指出沈槐的發色問題:“你頂着這頭銀發過去,錢長喜一回老家就能知道你的情況,到時候你怎麽掩蓋過去?“
沈槐嘆氣,現在才發現亮眼的發色一點兒也不适合查案。畢竟他這帥氣的外表、優越的氣質和人群中閃閃發光的發色,诶,注定隐藏不了,無法融入到人群中。
“明天我帶頂假發去……我喬裝打扮一番,”沈槐說完後,腦中突然冒出一種騷操作靈感,他眯眼望了眼一側的亡靈李一悅,低聲與周谠小聲嘀咕,“你說我要是僞裝成李一悅……”
會不會把錢長喜吓個半死,然後吓出他的第二人格。
沈槐下車後越想越覺得有趣,一個勁地問:“你覺得這想法怎麽樣?是不是絕了。也不知道他這種人會不會相信真的有鬼魂出現……”
周谠在電話那頭無奈地笑了笑,小聲道:“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試試,小心謹慎就好,別被監控拍到了具體的人臉。”
“那又什麽好介意的,大夥兒都這麽穿。”沈槐摩拳擦掌地看了眼李一悅一眼,拍拍胸膛表示沒問題,“放心吧,我到時候再化個妝,保準看不出我的真實面容。”
周谠:“……”
你開心就好。
晚上王專家給沈槐回了消息:
——若是一個人真的患上人格分裂障礙,他身體裏的人格是有可能為自己的同胞兄弟。但這種情況不多,往往會伴随着表演型人格障礙,來贏得他人的關注[1]。
——具體情況還是得看到患者才行,建議送到專業的醫院就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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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槐就揣着李一悅的照片屁颠屁颠地跑到隔壁問候他什麽都會的沈女士:“媽,你能把我化成這個樣子嗎?”
沈女士這會兒吃完早餐正準備消消食做做瑜伽運動一下,看到照片後立馬神情詭異地看了沈槐一眼,然後招呼在庭院裏喂魚的沈爸,大喊:“老沈你過來下。”
沈爸把手裏的魚食全部丢池子裏,慢悠悠地走到客廳,疑惑:“咋啦媳婦?”
沈女士把手裏的照片遞給沈爸,望向沈槐:“剛剛的話你再說一遍?”
沈槐:“……”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認真道:“媽我有事,你把我化成這樣子吧,我等會兒喬裝打扮出去探案呢。”
沈爸也詭異地看了眼沈槐一眼,和媳婦對視兩眼,狀似感慨:“我記得他剛五六歲的時候,媳婦你看中一套賊好看的女娃娃裝,連哄帶騙地讓他穿上,他愣是不肯,還哭了兩天。”
現在大了,自己就要穿女裝了。
沈女士也感慨了兩句,瞪了眼沈槐:“那衣服最後送人了,你喬裝打扮要扮成個女娃?”雖然這麽說,但沈女士還是很誠實地帶沈槐去了自己的化妝室,關切問,“衣服有嗎?”
沈槐乖巧地搖頭:“沒有。”
他怎麽可能有女裝,他昨天才臨時有的決定。
“我這有幾套年輕人的衣服,你也可以試試。”沈女士帶着沈槐潔面、護膚後又仔細端詳了一番照片,誠實地給兒子化起美人妝,化到一半,她陡然問,“你交女朋友了嗎?”
沈槐被固定住臉沒法搖頭,只能從鼻音裏哼出幾個字:“沒有,有就告訴你們了。”
沈女士哦了一聲,又陡然語出驚人:“那有男朋友嗎?”
“咳咳,”沈槐這下沒忍住,陡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低下頭用手壓住自己的喉嚨,吓個半死,“媽你咋說這麽恐怖的話題,沒有!”
沈女士:“哦。”
妝畫完,衣服選好,首飾戴上,沈槐情不自禁地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卧槽,忽略他逼近一米八的身高,這個穿着打扮真的好好看啊!
最重要還是臉好看。
臭美一頓後,沈槐向沈女士揮吻告別,然後決定今天自己開車去,但剛坐到駕駛位,就接到了周谠的電話。
“我和你一起。”周谠說。
沈槐在半路接到周谠,在他副駕駛位的門時沒忍住問:“我們兩個人去啊?會不會目标太大影響發揮……嗯,你怎麽不說話?”
周谠保持着打開車門的動作,凝視了沈槐好幾眼,眼眸複雜。良久他才道:“我以為……我以為你只是戴個假發。”
他險些以為自己上錯了車見錯了人。
面前的人穿着一身淺藍色形似海洋的長裙,披着咖啡色的長發,頭戴一串海貝和珍珠串聯的頭飾,耳邊居然懸挂着一串深藍色的海貝耳夾……身上甚至還傳來幽幽的清新香水味,像是大海的味道。
由裏到外,都讓他有些分不清楚。
沈槐揮揮手:“沒辦法啊,玩就得玩真的。我這身可是沈女士特意設計的,身上穿的戴的都能和海洋美人魚挂鈎,保管迷惑到錢長喜。”
周谠是見過李一悅照片的,此刻他望向沈槐精致的面容,誠實地說:“你比她好看。”
沈槐竊喜得意地哈哈笑了兩聲,眸子都眯了起來,塗着水紅色的嘴巴矜持地向上翹起:“過獎過獎。”
後座上的李一悅:“……”
我應該在車底,而不應該在車裏。
一路上短短四十分鐘的車程,據亡靈李一悅事後預估表示:副駕駛這位穿着便服的帥哥起碼望向左側15次,甚至到最後他的耳朵泛紅。
雖然他板着臉看起來十分正經,但李一悅表示:這人的腦海裏一定在想些不正經的事。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帥哥都被帥哥給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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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錢長喜檔案所在的居住地海城麗水灣後,沈槐探頭小聲道:“要不你留在車裏,有事情我及時藍牙電話通知你。”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他一個人過去比較好,兩人的話肯定吓不到錢長喜。
他本以為周谠會拒絕或者面露失望,結果他立馬點了點頭,說:“也好。”
沈槐疑惑着下車往小區裏走,半路上還小聲嘀咕着那周谠過來陪他是怕他開車無聊嘛……好像也沒聊什麽。
或許是怕他遇到危險?
真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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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永遠不缺閑來無事的老大爺老大娘們,這會兒沈槐進小區時就聽到來自他們的嘀咕聲:
“這麽好看,是哪個娃家的女朋友吧?”
“诶從來沒看到這麽好看的姑娘,這身高也太高了吧。”
“就是怪,這青天白日的打把傘是為啥子?”
沈槐手舉一把水藍色的蕾絲花邊傘,努力營造不能白天曬太陽的亡靈人設。他盡職盡業地挪到距離老大爺大娘們不到一米的地方,狀似小聲嘀咕:“……長喜的家在哪……地址怎麽找不到了。”
幾個老大爺大娘們一聽,其中一個就揮手吆喝了:“姑娘,你是找錢長喜?你是他的對象嗎?”
沈槐啊了一聲,擺擺手,臉上露出羞澀的飛霞:“還沒有……您知道他們家住在哪嗎?”
大爺大娘們又好心招手:“他們家現在沒人,錢老頭兩夫妻都去旅游了還沒回來,長喜這孩子……準有好幾年沒回來了吧?”
“去年過年就回來了,不過回來也沒出門……诶三十好幾了還沒結婚,錢老頭他們都急的不得了。”
老年團們絮絮叨叨地嘀咕了幾句,又一臉八卦地看向沈槐:“你和長喜是怎麽認識的啊?”
“我們是朋友,在海洋館認識的……”沈槐模糊了一些信息,又低垂着頭,“我想過來了解情況。大娘,他是獨生子嗎?”
大娘顯然也知道現在相親市場的情況,立馬就把錢長喜的基本情況交代了一番,不知道是怕錢長喜找到女朋友還是怕他找不到女朋友。
“長喜這個娃啊算是獨生子吧,家裏老兩口已經退休出去旅游了,日子惬意的很。他們家現在就有套這個老房子,姑娘你要是嫁進來肯定得買新房吧……長喜這娃我們看着長大,他現在雖然三十五六還有些殘疾,但是人真的不錯……”
沈槐點頭一臉乖巧,又問:“什麽叫算是獨生子啊?他們家不是只有他一個嗎?”
嗑瓜子的那位大娘立馬沉思了一下,問其他人:“我記得七八歲的時候,長喜的哥哥還是弟弟來着,出車禍走了吧?”
“這事我也知道,诶當時錢老頭他們哭了好幾個月,兩孩子多乖巧啊,結果放學回來出車禍,長喜還在醫院住了三個月。”
“那孩子真的多災多難,小時候的車禍沒了哥哥,現在的車禍又沒了雙腿,诶。”
沈槐面露惋惜,又不經意間地将話題帶入到現在的長喜身上:“長喜最喜歡游泳了,诶可惜。”
其他老人也跟着應和,說了一大堆錢長喜、錢長樂雙胞胎的故事,等沈槐心滿意足地告辭離開說下次再過來時,有個老人嘀咕了兩句。
看着走遠的漂亮藍裙身影,另一個老人推推她:“怎麽了?嘀咕什麽呢?”
“喜樂喜樂……長喜是哥哥還是弟弟來着?”
“我怎麽記得,是長樂最喜歡游泳……”
作者有話要說:
[1]是表演型人格障礙的相關描述嗷,潤色了一下
色-色小劇場(與正文無關):
沈槐(脫衣服):女裝果然只有0次和無數次
周谠:別脫,就着這個姿-勢……
沈槐: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