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我過來接你。”
94神秘的上鎖房間
明成佑換好衣服來到樓下,見傭人正在忙碌收拾,他皺起眉頭,臂彎間搭着件外套。
“三少要出去嗎?”
“嗯。”明成佑穿過客廳。
“三少,這些東西要怎麽處理?”傭人指着沙發上不少衣物,有些人參加完化妝舞會原本穿來的衣物索性都扔在這了,明成佑滿臉嫌棄,“丢掉。”
“是。”
傅染在洗手間刷牙時又接到秦暮暮來電,她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半天後才問傅染今天的新聞看過沒。
傅染一邊刷着牙一邊含糊不清開口,“沒有呢。”
秦暮暮沉默半晌,方語氣沉重道,“你打開電腦看看吧,不過也可能是炒作,沒什麽實質性意思。”
傅染放掉手機後快速洗漱,保濕水擠入掌心內來不及往臉上敷,要找到秦暮暮嘴裏的新聞不難,傅染雙手合十後朝兩邊臉頰輕輕拍打,一邊看着那條關于明成佑的新聞。
明成佑把車停在傅家大門口,他撥打傅染的電話,她并沒有接。
他手指輕敲方向盤,一下下,不急不緩,時重時輕,眼裏精亮透過擋風玻璃落于某處。
擡頭看見傅染已走到門口,她拉開另一側車門坐進來,明成佑收回神,“還沒吃早餐吧?”
“嗯。”傅染修剪整齊的發尾貼在胸前,她随手捋起一縷撥向耳後,動作自然,淡泊帶有栀子花香的香水味随之揮漾開,傅染的手拿包擺在膝蓋上,別過頭沖明成佑道,“什麽事,這麽急着來接我?”
明成佑發動引擎,微挑起的眼角是典型桃花眼的共性,傅染聽着車內舒緩的音樂,明成佑一把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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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冰涼,傅染秀眉微蹙,“你冷嗎?”
“不冷。”他薄唇逸出兩字。
“聽會廣播吧,”傅染伸手要去調臺,明成佑再度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內,“聽歌吧,這些曲子是我新換上的,你聽聽。”
說不定,廣播內正大肆宣揚着昨晚的事。
傅染任他緊握住,明成佑心不在焉開車,拇指在傅染手背深一下淺一下按着,傅染擡頭睨着他的側臉,“出事了?”
他回望向傅染,“起床後看過新聞嗎?”
傅染搖搖頭,“沒有,接到你電話我就忙着洗漱,有什麽重大新聞嗎?”
明成佑唇線本就薄,這麽一抿緊,更是性感無比,“還是先去吃早飯吧。”
路過一家小吃店,傅染示意他停車,“別去酒樓了,我想吃小馄饨。”
“好。”
但由于是路邊小店沒有正規停車位,傅染推開車門說先下去排隊,讓明成佑自己找地方停去。
他停好車進入店內,一看就知道是家老店,出入的均是普通工薪階層,傅染拿着筷子在不遠處朝他招手,有些人還要趕着上班,所以一頓早飯吃的熱火朝天。
明成佑坐到傅染對面,是張簡陋的四方桌子,長凳,傅染聽到吆喝了句28號,她拽着明成佑一道去服務臺。
“不是應該他們送過來嗎?”
“哪有那麽多人手,”傅染端着托盤回到原位,叫的東西倒不少,馄饨、生煎、糯米團子、湯包,“這還是過年呢,上班的人不多,要趕在平時恐怕還得等。”
傅染端給明成佑一碗馄饨,手裏的一次性筷子和匙子也遞給他。
出入這種場合也有個好處,每個人忙着吃完賺錢去,真正關心八卦的人很少。
傅染專心對付碗裏的馄饨,明成佑擡眸看着她的頭頂,店內聲音嘈雜,他身子挨過去些,“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她頭也不擡,“說。”
“昨晚我送你回去的時候,記者拍到有個人去我家裏,現在估計新聞頭版都是這件事。”
傅染總算正面朝向明成佑,她把東西咽入喉內,神色越見肅然,明成佑眼見她這副樣子,索性松開拿着匙子的手,他兩手交扣壓于桌沿。
“是在你家門外還是門內?”
明成佑一怔,心想這問題問的那叫一水準。
“門……內。”
傅染兩道修剪整齊的柳葉眉幾乎擰到一塊去,“那她是怎麽進去的?”
“用鑰匙進去的。”
“是你媽?”
明成佑臉色一黑,“不是。”
傅染噢了聲,又埋頭專注地對付碗裏的早餐,明成佑挪坐到傅染身側,拉起她的手掌裹入掌心內,“昨晚況子說要在中景濠庭舉行個化妝舞會,他忙着聯絡人,就讓他女友先來中景濠庭布置。媒體咬他咬的不比我松,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女友全副武裝但還是被拍到了,今兒頭條标題就成了風流三少難抵溫柔鄉。”
傅染抽出桌上的紙巾輕拭嘴角,她指指明成佑手邊的馄饨,“為什麽不吃?”
“我沒有心思吃。”明成佑端睨着傅染的神色,“你不信?”
他盡管把事情編圓,但信和不信畢竟還在傅染一念間,說不定她也以為他劣跡斑斑,不妄擔這風流的名號。
“我信,”傅染語氣平和,眉宇間不見大的情緒波動,“今天早上我接到暮暮電話,你說的新聞我看過了。”
明成佑淺眯起眼角,“真的相信。”
“嗯,”傅染不以為意,“我只相信我眼見看到的。”
“什麽意思?”明成佑話有猶疑。
“真要聽?”
明成佑點了頭。
傅染放下手裏動作,目光一瞬不瞬盯向明成佑,“首先,你倘若真要偷歡的話,大可以選擇酒店,那兒安保措施齊全總比帶到家裏來得妥當,其次,那人進入中景濠庭的時候你跟我在一起。新聞附着的圖片也有時間,我大致算了下,從你回到中景濠庭到第二波人進去,前後總共40來分鐘。”
明成佑細一想,等着傅染往下說。
她執起筷子夾個小籠包,瞥見明成佑望向她的側臉,傅染說了句,“還不清楚嗎?”
“所以你相信了是嗎?”說實話,他并未往別的方面想。
傅染把手裏的小籠包放到明成佑跟前的碗碟內,“說得具體點吧,也就是說,你們要真偷情的話,只有40分鐘時間,就算她做足準備就等你了,一般來說,你還得洗個澡,20分鐘總要吧,剩餘的20分鐘……”
傅染适時打住,目光在明成佑臉上逡巡,“可懂?”
明成佑唏噓,他剛才思想真的是純潔剔透,他沒想到旁邊倒挨了個不純潔的。
他臉枕着手臂,慢慢笑到難以自抑,兩個肩膀抖得厲害。
傅染咬着筷子,腿在桌子底下一掃,“笑什麽!”
明成佑伸手啪地拍了下傅染的大腿,絕色俊臉擡起,眼底潋滟之色盡顯,“原來你還記得我的能力,幸好試驗過,要不然你真以為我能在20分鐘內完事。”
傅染不着痕跡撥開他的手,“我這是就事論事。”
明成佑臉皮比較厚,他手臂環過傅染腰際摟住她,“我看到新聞的時候,想着該怎樣跟你說,這會我可能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外人怎麽看我都無所謂,反正我的名聲擺在那,多一回跟少一回并無本質區別。”
傅染聽着他的口氣,心裏隐約有種疼楚,“每回你也都不解釋,任由他們怎麽寫你。”
“有句話不叫越描越黑嗎?”明成佑是覺得無所謂,打從他出生在明家,媒體行業發展成八卦當道的時期開始,所有人對他的關注就全都偏向負面了。
還在懵懂時期,他就能被說成有風流的潛力。
以至于後來成年,各種媒體緊追不舍,恨不能直接把桃色二字冠他頭上。
“你以後也不用刻意跟我解釋,”傅染聲音綿軟,五官生動豔麗,“我有自己判斷是非的能力,”她頓了頓,又換了口氣道,“不過該解釋的你都要跟我一一說清楚,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語氣似嬌似嗔。
明成佑探入傅染眼底,她眼神帶了攝人心魂的謎魅,誠摯,認真。他喉間輕滾,猶如如芒在背,明成佑緊握住傅染的手,神情稍作遮掩,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不該說的和該說的,我都會告訴你。”
跟傅染相處,不會覺得累,她性子雖然冷情但總是很理智,哪怕真被沖昏頭腦,頂多也就一時半刻沖動,冷靜過後,很多事都能自己想得開。
明成佑不知該覺得慶幸還是什麽,他本該心頭一松,可越來越沉重的一股力量卻像是搬不動的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握着傅染的勁道越收越緊,自己卻渾然不覺。
“怎麽了?”傅染開口問道。
明成佑暗暗松手,“還想不想吃什麽,我去買。”
“不用,”傅染筷子撥弄碗裏的糯米團子,“你一口沒吃,吃不習慣嗎?”
明成佑單手握住傅染,另一手拿起匙子,“你要喜歡,以後我們可以經常過來。”
越是接近生活的東西越是不會死貴,兩個人一頓早飯也才用掉30來塊錢,對于以前生活在尤家的傅染來說,算是一次小小的奢侈,但對于天天恨不得用魚翅漱口的明成佑來說,實在是小意思。
傅染被明成佑牽着手穿過馬路,這小店生意極好,路邊停滿汽車和電瓶車,傅染跟在明成佑身旁,“你的車停在哪?”
“前面有個公園。”
踩着紅白相間的地磚向前走,二人十指相扣,傅染穿着雙深褐色短筒雪地靴,毛茸茸的邊往外翻,黑色鉛筆褲勾勒得一雙美腿勻稱修長,上半身是今下流行的蝙蝠衫。
兩人走得極慢,像是在特意消磨時間。
傅染另一手自然地握住明成佑手臂,“待會去哪?”
“看電影吧。”
她擡起小臉,“你不怕被人圍堵在電影院?”
“中景濠庭有獨立的電影室,待會我們一起去買幾部想看的片子。”
“也行。”傅染單手插在兜內,這時候算不得太早,但由于路比較偏來往車來不過偶爾,他們很快來到公園門口,“車呢?”
明成佑指指裏頭。
外面停車場哪裏還有空位子,明成佑在售票處買了票,這才得已将車子開出來。
傅染坐進副駕駛座,“一張門票多少?”
“一百。”
進去停車取車豈不是白白浪費兩百?她笑着系好安全帶,“這算不算曲線救國?”
明成佑把車開到影像店,兜內電話響起,他示意傅染先去店裏等他。
電話是況子打來的。
“喂。”
“三少,我一早說過查不出來,外頭這種電話卡壓根用不着身份證,只知道使用人是在本市,我想就這點信息有跟沒有沒甚區別。”
答案也在意料之中。明成佑透過內後視鏡盯着自己,他頭枕向椅背,面無神色。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況子聲音不若平日般吊兒郎當,“對方既然能給應蕊發短信,那肯定知道你們的事,想來想去我找不到懷疑的人選。”
明成佑捏緊眉心不說話。
“會不會是你家老大?”
明成佑想也不想搖頭,“倘若他知道的話,傅染那裏還能瞞得住嗎?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三少,有些話我還是要勸你,趁早收手吧,這件事将來鬧開對誰都不好,這樣對應蕊也不公平……”
“況子!”明成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好好好,我也懶得管你們的破事,”況子恨恨道,頓了頓又揚聲,“我說,我這樣勸你你不會到頭來懷疑是我幹的吧?”
有時況子的聒噪實在令人頭疼。
“幹你女人去吧。”
“靠,你——”況子聲音幾乎掀掉明成佑的車頂,“他媽的你說髒話,靠!”
明成佑把電話從耳邊挪開,适時掐斷。
跟傅染挑了幾部片子後回到中景濠庭,保安加強巡邏,倒是沒再見到記者的影子。
傅染換好拖鞋走進客廳,裏頭已經打掃幹淨,傭人也不在,明成佑拉起傅染的手來到三樓,明家人的生活品味着實令人唏噓,能容納二十來人的影院及放映工具等一應俱全。
這些東西,傅染先前在依雲首府也見過。
似乎也是李韻苓的摯愛。
傅染坐在第一排,挑的片子都是相對比較輕松,畢竟大過年的。
明成佑準備好後回到傅染身旁,完全的喜劇,一上來就能令人捧腹大笑。
他們像尋常的戀人般看着電影,情到深處會接吻,傅染也不會再抵觸,她嘗試着回應,雙手攀在明成佑背後逐漸收緊。
第二部片子比較無趣,應該說文藝範較重,明成佑頭枕着傅染肩膀閉目養神,她看電影向來比較專心,明成佑眼睛微睜開道縫,穿過傅染耳側看到屏幕上一對正在接吻的男女。
此情此景,良辰怎可成追憶。
他湊過去,薄唇輕啓舌尖卷住傅染小巧白嫩的耳垂,她冷不丁被偷襲,明成佑眼看着她耳後肌膚襯出誘人的潮紅,傅染慌忙要推開,他瞬時手臂勾住傅染的腰身令她動彈不得。
明成佑哪裏會忘記,這是她的敏感地。
耳邊呼吸越漸沉重,他單手覆在傅染腦後,嘴角噙住她唇瓣深入,明成佑拉住傅染的手讓她抱緊他的脖子。
這部片子算是浪費了,傅染跟着明成佑走出影院,臉還通紅着,嘴唇微腫,額前布滿細汗,怎麽看着怎麽令人想入非非。
要不是饑腸辘辘過了吃飯時間,明成佑還不肯放她走。
兩人相攜準備去吃中飯,方才範娴打過電話,讓傅染帶明成佑一道過去。
車子才駛出中景濠庭大門,沒想到還有記者不死心,喬裝打扮混進來可算不容易,攝像機對準車子,女記者舉起話筒,另一手扳住後視鏡,大有你要開車就從我身上壓過去的犧牲精神。
明成佑頭疼地擰起眉頭,臉色鐵青,傅染望了眼,心想要自己是那些記者就趕緊退避三舍保住小命要緊。
“傅家千金!是她!”擋住車頭的攝像指着坐在副駕駛座內的傅染,旁邊的女記者聽聞更是不得了,手掌拍向車窗,“傅小姐,請問昨天出入中景濠庭的神秘女子是你嗎?關于外界對三少的評論,你有什麽需要為他澄清的嗎?”
傅染對了對手指,朝明成佑攤開掌心。
明成佑靠向座椅,場面陷入僵持。
有人開始刷刷地拍照。
明成佑打開中控鎖,傅染忙拉住他的手臂,“你別沖動。”
“我看上去很沖動?”
傅染睨着明成佑的俊臉,慢慢把手松開。
他推開車門走出去,“麻煩你們從哪來回哪去。”
女記者舉起話筒湊到明成佑嘴邊,“三少,請問你跟傅小姐是何時開始再續前緣?她之前在你落魄之際離開,你一點怨言都沒有嗎?還是這其中有什麽不為別人知道的隐情可以跟我們說說嗎?”
明成佑側過臉,深邃的眼睛望向坐在副駕駛座內的傅染,“無可奉告。”
記者充分發揮打不死小強的精神,窮追猛打才有飯吃,“那麽請問,你現在跟傅小姐是什麽關系,昨晚的神秘女子真是她嗎?”
明成佑用手撥開記者手裏貼着某電視臺标簽的話筒,他大步繞過車頭,一把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傅染見狀,也配合地下了車。
她心裏也猜到些許,趁此機會承認昨晚進去的是她,可謂能在第一時間平息這場鬧劇。
女記者眼睛咻然放亮,旁邊的攝像抓着機會一陣猛拍。
明成佑很不耐煩地沉下臉,“不是。”
“神秘女子并非傅小姐?”
“嗯。”
傅染斂起神色,微微擡起下颔,輕揚的角度只看到男人冷毅的嘴角。
“昨晚是場化妝舞會,你們說的那人只不過提前過來布置而已,”明成佑伸手握住傅染的手,爾後把十指交扣的畫面呈現在諸人面前,“如你們所見,我跟傅染重新在一起了,不出意料的話我們會考慮結婚生子。”
傅染被緊握的手指抑制不住抖意,她倚靠在明成佑身側,男人體內的熱源透過隔着的布料傳遞給她,有人驚呼,也有人趕緊抓拍第一手資料。
“恭喜你們,”女記者還想深層挖掘,“是什麽原因促使你們重新開始的呢?”
“喜歡就在一起了。”明成佑輕描淡寫,“我們還有事,你們把路讓開,不然我還是會叫保安過來。”
說完,明成佑擁住傅染的肩膀将她帶到敞開的車門前,他示意傅染坐進去,然後拍上門回到自己的座位。
這條爆炸性新聞,無疑比昨晚那見不到正面的模糊照片有價值得多,女記者看着絕塵而去的黑色跑車,興奮地沖同伴道,“我就說守在這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吧,真沒白費我大過年的還自願喝冷風。”
傅染邊扣安全帶,視線邊從後視鏡上收回,“這會鬧大了,你怎麽承認我們的關系了?”
“依照這咬勁,遲早是要被發現的,我們倆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這叫坦白從寬。”明成佑氣定神閑開車,傅染也知道是遲早的事,但毫無預料這樣被揭開,心裏到底有些反應不過來。
“既然他們問到你昨晚的事,你怎麽不索性說是我,多好的機會能堵住他們的嘴。”
明成佑打個方向盤,“這樣不是讓你背黑鍋嗎?沒見新聞寫得多難聽,我要不管不顧敗壞你名聲,你爸媽非剝我一層皮。”
傅染莞爾,“有見識。”
她笑着打開車窗,午間陽光溫暖和煦,拂過面頰時如嬰兒細嫩充滿生命力的小手,傅染手臂趴在車窗上,腦袋露出去小半個。
明成佑一把把她揪回來,聲音肅然,隐約帶着怒意,“危險知不知道?”
她摸了摸鼻子,乖乖升起車窗。
傅染和明成佑來到傅家,傅頌庭在看電視,見到明成佑照例扯着他去窗口殺兩盤,傅染走到廚房間,看到陳媽和範娴正忙碌地準備午飯。
“媽。”
“小染回來了。”範娴招手讓她過去。
“媽,你做什麽好吃的呢?”範娴廚藝頂好,陳媽在旁負責拼盤,範娴掌勺,讓傅染站在身旁,“我教你幾道拿手菜。”
傅染會做菜,但頂多也算能吃那種,說不上技術含量,“媽,怎麽想到教我做菜?”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陳媽将擇好的菜放在邊上,範娴找了個圍裙讓傅染穿,等菜全部上齊全,時鐘已經劃過12點。
明成佑和傅頌庭正好下完棋,傅頌庭拿出白酒,傅染眼見明成佑沒有拒絕的意思,“爸,成佑要開車,還是喝點飲料吧。”
“對對,”傅頌庭恍然,吩咐陳媽多準備個飲料杯,“瞧我這記性,我們小染會心疼人了。”
“什麽啊。”傅染拉開椅子坐在明成佑身邊,她手掌放到嘴角處,“今天有幾道菜是我做的。”
“那我得多吃點。”
傅染也沒有刻意學,菜全部擺上桌時幾乎分不清哪幾道是她做的,但明成佑的口味和喜歡的菜式她大抵還記得,傅染夾起塊東坡肉放到他碗裏,“怎麽樣?”
明成佑淺嘗一口,“嗯,有小廚子的範兒。”
範娴笑着取下圍裙交給陳媽,“不是我誇自家女兒,小染要是再用心點,憑這天賦真能當廚師。”
傅染喜上眉梢,誇獎的話總是最受用的,“還有這玉米餅也是我做的。”
她起身給傅頌庭夾一塊。
範娴給傅頌庭倒酒,面色如常,聲音和藹趁着其樂融融的氣氛道,“成佑,你跟小染的事我們傅家肯定是同意的,你們要在一起自然也希望接受兩邊家長的祝福,你媽那邊……”
她适時收住口。
明成佑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您放心,我媽尊重我的選擇。”
範娴點點頭,斂了神色未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拿起公筷給明成佑夾菜,“多吃些。”
午後,趁範娴去餐廳泡茶間隙,傅染跟過去,小聲道,“媽,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說?”
“你這孩子,”範娴總說傅染玲珑剔透,果然有事瞞不住她,“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今天跟幾個朋友出去遇到李韻苓,本想過去打個招呼,但她見到我神色很難看,我還未走近她倒是徑自離開了。媽擔心她還對兩年前的事耿耿于懷。”
“媽,”傅染雙手搭住範娴肩膀,下巴擱在她肩頭,“興許她沒看見呢,別放在心上。”
“也有這可能。”
範娴把泡好的茶遞給傅染,“端出去吧。”
她小步走向客廳,範娴所說的話也正是傅染的擔憂,雖然明成佑嘴裏說沒事,但兩個人想要真正在一起,李韻苓那關還是得過。
神秘女子進入中景濠庭的新聞第二天便被鋪天蓋地的另一則報道給覆蓋。
明傅兩家有望再度聯姻,這消息足夠勁爆了。
傅頌庭被問及此事,回答得模棱兩口,只說這是年輕人的事,上一輩不便再幹預。
傅染開車準備出去時,在門口遇到等候多時的明铮,生怕在這非常時期再鬧出些不靠譜的緋聞,傅染索性把他請到家裏。
傅頌庭和範娴都出去了,陳媽給明铮泡了杯茶。
男人手肘支在膝蓋上,清冷眸子同傅染平視,“打算好了跟他重新開始,是嗎?”
“我想試試。”傅染把一個抱枕墊在腰後。
明铮雙目布滿血絲,精致的下巴有青色胡須鑽出,且滿面倦色,傅染小心問了句,“哥哥,公司不是放年假嗎?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我媽住院了。”明铮嗓音沙啞。
傅染一驚,聲音忍不住顫抖,“住院,生病了嗎,嚴不嚴重?”
“她整天心情不好,醫生說有抑郁症傾向,最近這段日子一口飯吃不進去,身體消瘦不說,健康也成了問題。”明铮盡量輕描淡寫,但眉宇間聚攏起的擔憂及神色還是洩露了他此時的焦慮。
傅染心情也跌入谷底,明铮擡眼望着茶杯內打着卷兒的嫩綠色茶葉,“小染,他去世之前跟我說他最愛的人始終是我媽,你也聽到了不是嗎?”
傅染緊咬下唇,點點頭。
“但我媽現在想見他一面都這麽難,她說,死了也就解脫了,也就能見到他了。”明铮擡起通紅的眸子望向傅染,“他藏在哪,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傅染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爾後又一點點慢慢松開,“哥哥,你回去跟伯母說讓她靜心修養,等身體好些後我才能告訴她。”
明铮眼睛擡起一動不動盯向傅染,終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傅染送明铮走出傅家,“伯母在哪家醫院?”
“二院。”
傅染點點頭,神色稍見沉重。
明成佑下午來傅家,帶着傅染去到中景濠庭,不用上班日子過的難得悠閑,傅染對中景濠庭不算熟悉,畢竟來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明成佑讓她随便看看,自己則去餐廳煮咖啡。
傅染拾階而上來到二樓,明成佑的房間門打開着,她走進去參觀片刻後出來,打開旁邊的門,見是書房。
別墅就是這點好,打哪都是房間,随便一扇門內都是獨立的私人空間。
明成佑在樓下喊她,傅染并未聽到,她順着走廊,手指不經意劃過一扇門板。
擰開門把,竟然是鎖着的。
傅染又試試了,真是鎖着的。
這也是整座別墅內唯一一間被鎖住的房間。
明成佑的腳步由遠及近,傅染杵在門口,別過臉道,“成佑,這是誰的房間還鎖住了。”
明成佑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他加快腳步走到傅染身邊。
95刻意一樣的生日禮物
“咖啡煮好了,下去坐吧。”
傅染右手還放在門把上,“我轉了一圈,好像只有這間給鎖上呢。”
明成佑手掌撐住門板,這到底是誰的房間,他心裏最清楚。
“裏面的人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傅染噢了聲,眼簾微垂,一把目光投在明成佑胸前,見她沉默不語,明成佑暗自發笑,他從書房間內取來鑰匙塞到傅染手裏,“打開吧,省得你說我有金屋藏嬌的可能。”
傅染捏着金屬扣,誰都有好奇心重的時候,越是藏着捂着就越是被貓爪子撓過似的難受,她也沒說些什麽我相信你之類的客套話,反正想看,何必還為自己找理由呢。
“那我可開了啊。”
明成佑胸膛緊貼傅染後背,雙手分別搭着傅染的肩膀,她垂着腦袋,把鑰匙對準鎖芯插進去,然後像打開潘多拉魔盒似的慢慢轉動。
厚重的門板被推開,畢竟不是恐怖片,不會傳出琴弦繃緊後即将被拉斷般的撕拉聲,傅染邁開腳步走進去。
明成佑目光掃過房間,尤應蕊留在這的東西收拾得很徹底,窗簾甚至床褥被套都由原先鮮麗的顏色換成了暗色調,房間內幾乎不見多餘擺設,一張床,一個書櫃和一張辦公桌。
高檔地板泛出木材原有的光澤和香味,傅染來到房間,看到辦公桌上擺着把一米多長的軍刀,她不用猜都能知道這是明雲峰的東西。
走近一看,軍刀邊上是張照片。
傅染站立在辦公桌前,于心不忍,嗓音暗啞充滿悵然,“成佑,我起先以為你不肯原諒他的。”
明雲峰當日的決定,想來沒別人能理解。
明成佑自身後擁住傅染,“他是我爸,連我媽都在說,他喜歡的最終是她的兒子,我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傅染聞言,悚然一驚,面色刷得蒼白,她兩手覆住明成佑交扣在她腹部前的手背上,傅染身子往後仰,同他交頸相依,“對,他最愛的始終是你,逝者已矣,我們讓他安安心心的走吧。”
明成佑貼着傅染的臉頰,黑曜石般的眸子盯向桌上的照片。
傅染感受男人沉穩的呼吸頻率,明雲峰照片內鋒利的眸子刺得她心裏一陣陣慌亂,她想起明雲峰臨死前對明铮說得那席話,又想到他所說的秘密,傅染阖起眼簾,也不知該怎樣開口。
她是知道明成佑不會答應的,這番話,傅染不想當着明雲峰的照片前說。
她松開手,移步走向書架,應該都是明雲峰生前看過的書和一些勳章等物品,角落的地方,還擺着本硬皮筆記本。
明成佑目光順傅染望去,他抽出筆記本遞到她手裏,“這是我媽整理遺物時給我的。”
傅染随手打開,裏頭夾着明成佑從小到大拿過的獎狀和照片,還有些明雲峰的随筆,大致記載着明成佑拿獎狀的時間等信息,筆鋒剛勁有力,也足能看出這份父愛維持得多麽用心。
傅染拿起張照片,彼時的明成佑頂多三四歲,穿着小小軍裝騎在一匹馬上,手裏還像模像樣揮着馬鞭。
要多萌有多萌,眼睛圓溜溜的猶如葡萄,傅染手指撫過,“真可愛。”
明成佑手掌撫眉,示意她往後翻,傅染雙手捧着張照片當寶,“太萌了太萌了,成佑你小時原來長這樣?”
傅染指着他眉中心一點紅,“誰給你點的,活脫脫一小姑娘。”
“你難道沒拍過?”明成佑嗤之以鼻,“這是那個年代的潮流,什麽小姑娘。”
傅染是沒拍過,十塊錢一張,對尤家來說也算奢侈。
她默不作聲往後翻動,明成佑察覺到她的異樣,他兩手穿過傅染腰際擁住她,“改天我帶你去拍。”
“誰要拍,”傅染話語內淬了笑意,後面都是明成佑稍大些的照片,模樣依舊很萌,“你是從幾歲開始進化成現在這樣的?”
“我哪知道。”明成佑摸摸自己的側臉,傅染揣着那張小将軍照片,“這張給我吧,可愛的要命。”
“你……”他從傅染手裏接過日記本,“喜歡就拿着吧,但是不要給別人看見。”
傅染把照片小心翼翼放入兜內,目光掃過這間房,很顯然,這應該是明成佑特意為明雲峰空出來的,他不管走到哪,心裏哪怕有怨但至少知道給明雲峰留個地方,單這一點,足能令人感到欣慰。
傅染和明成佑相攜走出房間,她站在男人身後看着他鎖門,距離一點點拉近,傅染看着房間內的景物逐漸定格在那張床上,這間房,朝向也是頂好的。
明成佑啪地掩起。
“不鎖了嗎?”傅染在旁提醒。
明成佑捏着手裏的鑰匙,“不鎖了,反正傭人每天要進去打掃,先前怕亂動東西,但新來的幾人手腳還算利落。”
明成佑若有所思擁着傅染經過走廊,這房間是尤應蕊回來後住的,每回都上鎖,她搬走後,他卻習慣性把它給鎖起來。
才到樓梯口,咖啡香濃四溢,不同尋常的味道撲鼻而來,明成佑将茶幾上準備好的咖啡杯遞給傅染。
她打開電視,思忖着怎樣跟明成佑說趙瀾的事。
“成佑?”
明成佑拿起遙控器調臺,傅染的注意力不在電視上,故而不若平時般跟他争搶,明成佑啜口咖啡,眉角輕挑,“什麽事?”
“你不再怪你爸了吧?”
傅染小心端詳着他的神色。
明成佑眸子斜睨向她,咖啡的味道在喉嚨口輾轉,他緊抿下唇,一個細小的動作将性感發揮到淋漓盡致,“我沒有怪他,或許事情真如我媽所說,遺囑的事是老大從中作梗。”
“不,”傅染脫口而出,“遺囑是爸的意思,跟明铮沒有關系。”
她情急之下,也沿用了之前對明雲峰的稱謂。
明成佑嘴唇幾乎抿成一道直線,他眼睛盯着傅染,“那你說,我爸為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