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白衣

第52章

成毅站在宮殿前面的高臺上，此刻面無表情地看着折靈，他的五官稱不上出色，只能算是普普通通，普通到能讓人無視他的存在。

一直以來，成毅在折靈的印象裏，他不得不聽從天宇族長的命令追求師傅，不得不給胡鬧的深澤收拾亂攤子，折靈怎麽也想不到，背叛神族的是成毅，魔族大軍還沒攻來，天命城已經被自己人拿下。

成毅的脖頸間生出一條黑線，仔細看去，才能看出一條細小的黑色游龍紋印在緩慢游走，慢慢爬到成毅的臉上。

折靈倒抽一口涼氣：“你什麽時候入魔的？”她堅信禁魔禁制，若是禁制失效，魔族大軍早已攻進天命城，輪不到成毅領頭叛亂。

可禁魔禁制沒有失效，成毅入魔又是怎麽逃脫禁制的監視？

成毅沒有回答折靈的話，冷漠地看着折靈，問道：“無意在哪？”

折靈抿唇不語，她忽然一動，身影如風，眨眼就來到成毅身前，術法早已準備好，周身靈光湛湛，驀然金光大亮，怒嚎的靈獸在她身後浮現，向成毅抓去。

成毅蹙眉，擡手一擋，靈獸哀嚎一聲，散去光芒，他伸手一抓，只抓到一件白色外衫。

等待金光散去，周圍已經沒有折靈的影子。

成毅四下一掃，眉頭越皺越緊，他竟然找不到折靈的氣息，聖女宮外設下重重陣法，折靈定然跑不出聖女宮。

“搜查聖女宮，務必找出折靈。”

随着他一聲令下，守衛四方的傀儡無聲離去。

成毅轉身，看向宮殿大門，大門上懸挂着一副牌匾，用上古神文書寫的兩個大字：天命。

那是第一任聖女寫下的，也是天命城的由來。成毅如今已經堕魔，看的久了，眼睛也會受傷，但他沒有躲開，唇角微勾，眼中閃過嘲諷：“天命。”語氣滿是諷刺。不過瞬間，眼角便流下兩行血淚。

成毅擦了擦眼角，收回目光，折靈畢竟是聖女，聖女宮的秘密她一清二楚，她隐身逃脫，一時半會想來也找不到他。祭祀殿有族中長老看管，外面魔君壓陣，其他長老都要守護禁制，只要抓住折靈，就是無意回來也要顧忌幾分。他想着，走進了聖女宮。

折靈眼見成毅走進聖女宮，對拉住自己的兩人道：“放手。”

她之前的打算是借聖女宮的力量先拿下成毅，這樣，即使傀儡衆多，就算還有天宇族虎視眈眈，也有反擊的機會，沒想到成毅堕魔後，竟然輕而易舉的破了術法。幸而簡平生和天機子及時出手，折靈才沒落到成毅手裏。

簡平生和天機子對視一眼，立刻放手，簡平生又去加強陣法。

天機子說道：“聖女也別心急，魔君事出突然，想來其它人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再裏應外合，定能拿下他。”

折靈揉着酸疼的手腕，這兩人為了不讓她硬拼，下了死力拉住她，也不想想，她又不傻，當然知道自己拼不過成毅。

她沮喪地看了一眼天機子，她修行數萬年，竟然還打不過資質不如自己的成毅，要知道，成毅修煉至今，一千年前才在二十萬歲晉階上神，而折靈不過六萬歲便晉升上神了。

難怪有這麽多人心甘情願的堕魔，雖然沮喪，折靈也沒動搖道基，整理好心情，嘆氣道：“如今長老都要守護禁制，祝祭祀也才上仙修為，我不出手，沒人能壓制成毅。”

天機子挑眉：“不還有你師傅？”

提到師傅，折靈沉默，眼中閃過擔憂，心中越愁，勉強打起精神，目光一轉，看到簡平生又接連繪制無數個陣法，依稀有些眼熟，想了想，問道：“這是小乾坤陣？”

簡平生陣法布置完畢，高興道：“是，幸虧白衣當初傳了些神族的陣法給我，讓我完善了陣法，不然小乾坤陣還無法避過成毅眼睛。”

小乾坤陣是用來辟出一片天地，在神族敏銳的靈識下很容易被人發現，再說，神族能找出好幾個差不多的術法，因此小乾坤陣就是小孩子的玩具，不被人重視，沒想到此人一改，竟然也能避過成毅的耳目。

折靈哼一聲，忽然想起靈船上這兩人無聲無息的潛入靈船內部，奇怪道：“那你們怎麽被師祖發現了。”

“那是因為雲夢聖女長于蔔算。”天機子好奇地看着折靈：“雖然蔔算不是選擇聖女的條件，可每一任聖女都會，你怎麽一點也不懂。”

折靈臉色一黑。

“這次你放心，我又改了陣法，就算雲夢聖女親自過來，也發現不了，對了，我們不能長久呆在這裏，陣法極為損耗靈氣，就算有護宮神獸遮蔽天機，但過不了多久，也會被成毅發現的。”他扒拉了一下儲物袋，為難道：“我的靈石不多了。”

天機子也擺手：“我向來留不住靈石。”

然後，兩人同時看向折靈。

折靈想了想，拿出一個水晶戒指遞給簡平生。

簡平生一接住，靈氣湧入身體，順着經脈走了一圈，靈力都漲了不少，詫異道：“你拿一整個靈石礦修煉。”這充裕的靈氣，是把一條靈石礦封印進戒指了，他驚嘆不已：“不愧是聖女，果然奢侈。”

折靈嘴角抽抽：“不是，這是——”她頓了頓，道：“是師傅離開之前給我的，是剪沙海的一條靈石礦脈。”

簡平生和天機子并不知道剪沙海怎麽回事，聞言也沒有多問。

折靈見兩人沒問，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剪沙海的靈石礦脈并不是一條，而是兩條，一條被封印，而這一條已然生出靈智，只差一個機會就能化形，卻為了封印差點枯竭陷入沉眠，師傅為了彌補，把它留在身邊，是希望能讓靈礦蘇醒。

折靈看着簡平生把戒指填入陣眼，忽然想起來：“霜照呢？”

天機子和簡平生面面相觑，都搖搖頭表示不知。

折靈蹙眉。

天機子道：“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阿簡，我們再試試，看能不能聯系到白衣。”

簡平生回頭：“好。”

折靈打斷他們：“你們不知道他已經堕魔？”她打量這兩人的表情，卻越發的看不明白了，天機子竟然哈哈大笑，這副表現不像摯友反而像仇人，正在她嘀咕資料是不是寫錯了的時候。

天機子笑道：“白衣飛升成功了，我就知道這小子有運氣。”

簡平生對折靈解釋道：“白衣之前關閉了我們三個的聯系，如果白衣只是堕魔，他不會這麽做的，仙人一旦堕魔，就與前塵無關，不算是同一個人，可他只是關閉聯系，而不是解除契約，這代表他還有感情，還把我們當兄弟。”

天機子也笑道：“确實，聽說白衣是和你師傅一起消失的，把他叫過來，說不定你師傅也會出來。”

和簡平生說的一樣，神仙堕魔，再無之前的感情，邪惡一面占據主導，和之前不算同一個人，折靈做了那麽多年的聖女，自然是明白的，堕魔後他們唯一的目的便是消滅神族，吞噬靈氣化為魔氣，除掉三界生靈。

否則上古的時候，哪裏會有那麽多神仙有堕魔的跡象就選擇冰封沉眠。固然也有自願，但更多的是神族壓制。

所以折靈無法理解天機子和簡平生的激動，但天機子的話也讓她有點心動，當時情況太亂，她不知道師傅現在怎麽樣了，如果師傅能出來。于是，折靈看着天機子和簡平生高興的樣子，沒有再說話。

這邊成毅走入聖女宮，卻發現聖女宮中早有一站在殿中，黑衣白發，赫然是魔君。

成毅不禁皺眉：“你怎麽進來的。”

霜照微微一禮：“家祖霜钺，奉命迎接君上。”

霜钺，成毅有些恍惚，他有很多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自從該死的混元道人把他鎮壓在海底，時光飛逝，當初被一同鎮壓的魔君如今也只剩下他一人，霜钺啊，他記得。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是霜钺的後代，成毅明白了，霜钺和雪神乃是一脈而生的神，霜钺堕魔也能不像其他魔君一樣會被神族禁制傷害。

“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霜照。”

偌大的真言書浮在半空，霜照話音一落，真言書也随之合上，變成一根小小的金毛，回到深澤身上。

狐貍氣道：“關鍵的部分還沒看到，你一點用也沒有。

深澤萎靡的攤在石踏上，嗚咽地看向坐在他旁邊謝白衣。

謝白衣揉揉他的頭，冷冷地看了一眼狐貍。

狐貍氣惱，哼聲道：“你就寵吧。”然後正色道：“天命城已經淪陷，你要怎麽救你的朋友？還有太子，你決定收回他身上的魂魄了？”

謝白衣沒有說話。

狐貍喋喋不休地道：“你別忘了，你至今不收回他的魂魄，也是不想真的堕魔，一旦你收回來，你有把握壓制住堕魔的帶來的影響？”

深澤奶聲奶氣道：“只有意志不堅定才會被魔性左右。”

狐貍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深澤以前在鬼村化身木頭搶了真言書，現在還是個神族，和他們這些魔是妥妥的仇人了：“那你告訴我，你們神族為什麽把謝白衣的魂魄一分兩半，不就是怕他堕魔。”

深澤愣了愣，這點他還真不知道，說不過狐貍，深澤扭頭就找人幫忙：“狐貍欺負我。”

謝白衣抱起他，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有空就把陣法布置起來。”

身後傳來狐貍惱怒的聲音：“你就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