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白衣

第50章

為什麽？

雲夢當年蔔算出結果，也在問為什麽，直到她遇到無意，很少有人知道，不是雲夢選擇了無意為弟子，而是無意選擇神族，按照天命，雲夢的弟子原是一臉懵懂的折靈。

預言顯示，折靈年少繼位，不通天命，祭祀崛起，以及神族覆滅。

雲夢幽幽一嘆：“你知道無涯嗎？”

折靈緩緩道：“魔氣縱橫，靈氣不生，魔君誕生之地，謂無涯，是魔君聖地。神魔大戰後無涯消失。”

“你師傅和謝白衣所在的界域便是無涯。”雲夢見折靈一臉震驚，平靜道：“神魔大戰，天地破碎，化三千界，無涯化成界域，隐匿在凡人的界域中。”

“天長日久，澆落無涯的神之血液化為靈脈，靈魔二氣開始平衡。”

“不可能。”折靈想也不想地道：“籍冊記載，神血落無涯如水落火海，根本沒有催生靈脈的機會。”

雲夢點點頭：“你看的還算仔細，但無涯的靈被抽走，沒有靈的無涯，只是一個空殼。”

折靈聽懂了，所以頭疼，她揉着太陽穴，啞聲道：“一界之靈是一界天道，誰，誰那麽大膽抽走了天道。”

上古的時候只有一個天地，也只有一個天道，天地破碎後，化三千世界，也衍生了三千天道，乃是天道化身，衆人謂之小天道，無涯化界，它的靈便是無涯的小天道，然而，靈卻被抽走。

折靈頭暈目眩，難怪說神族逆天，她看到雲夢從容的表情，一肚子話只得咽下：“師傅？”

雲夢搖頭：“是追臨天帝。”

折靈愈發不明白雲夢的意思：“可這位天帝不是在神魔大戰前就死了嗎？”不然神魔大戰，誰勝誰敗還不一定。

雲夢皺着眉頭，一時之間難以解釋的清楚，道：“長話短說，追臨天帝抽走無涯之靈，而神族誤以為無涯之靈是他，鎮壓至今，以至于石蓮沾染魔氣，衆多種族，唯有出過無數魔君的天宇最容易受到蠱惑。”

她長吐一口氣，對折靈道：“這是靈蛋退化的由來。”

“至于謝白衣，他原就是魔，只不過當年我和你師傅不能殺他，只能把他投入凡間，如今計劃失敗。”

雲夢無意識地敲着桌子，下意識道：“也不能算失敗，我瞧他的樣子，神智清楚，也許還有轉機。”

忽然，她臉色一厲，擡手一掌，大門轟然炸裂，無數碎木化成粉末紛紛灑下，宛如漫天雪花，堆疊出兩個“雪人”。

折靈惱怒，瞬間就是一個術法打在“雪人”身上，破了隐身術，正是被她吊在靈船下的簡平生和天機子，她豎着柳眉，怒道：“你們怎麽跑進來的？”

靈船上布有無數陣法，還有缙林衛守護，這兩個人，一個大乘初期，一個渡劫大圓滿，竟然避過了仙人的五感和陣法，跑到靈船深處偷聽，實在是膽大包天。

守衛和陣法有如此大的漏洞，也怨不得折靈生氣。

雲夢掐着手印，紅色的靈光漸漸消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折靈。

簡平生和天機子面面相觑，兩人退後一步，便不能再退，身後一陣冰冷，數道靈壓毫不客氣的壓過來，兩人險些就此跪倒在地。

“聖女，我等失職。”缙林衛趕來了。

折靈煩躁：“回去再說，這兩人怎麽回事？我不是說一炷香之後把人弄上來。”

缙林衛越說越羞愧：“回聖女，我們把人關在房間，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跑出來的。”他們一行十來個人，都已經是仙人修為，卻連兩個沒成仙的小輩都看不住，這要說出去，缙林衛還不得成為仙界笑柄。

折靈神色一冷。

雲夢雖然曾經是聖女，但如今在位的是折靈，也不在神族任職，因此也不打算管折靈怎麽管教手下，起身對折靈道：“我直接去落葉園，姜公子暫時安置在神族，等他醒來，他要回下界的話，便命人護送他離開。”

折靈沉着臉點頭，看着雲夢孤身離開，對缙林衛道：“回到神族自去刑罰殿領罰。”

缙林衛稱是。

折靈擺手，讓他們退下，再看向天機子和簡平生，這兩人的資料她前些時候才見過，他們和謝白衣出自同一界域，也是相交莫逆的知己。

天機子也在打量折靈，雖然她面色冰冷，似乎在考慮怎麽處理他們，但他隐約悟出一點意思，俯首一禮：“聖女殿下，多謝你出手相救，此番是我和阿簡冒犯，只是我們實在擔心白衣的處境。”

折靈眯起眼睛：“你知道雲夢聖女。”

天機子飛升上界也不過一萬年左右，天命城早已避世，他又從哪知道雲夢聖女的為人。

折靈一直呆在無意身邊，和雲夢很少見面，卻親眼看見雲夢聖女處理叛徒，刑罰殿最嚴厲的長老也不及雲夢的萬分之一，雲夢最是痛恨魔，凡是和魔沾一點邊的，最輕也是魂飛魄散。

所以折靈搶先一步出手，但天機子這個外人又是從何得知？

天機子額頭上出了一層汗：“我是占修，對各種氣息最為敏感。”

倒也勉強解釋得過去，折靈懶得追根究底，起身道：“随我來。”眼看着天命城越來越近，她心裏生出幾分風雨欲來之勢，雲夢的話，她信九成，但還有一成，她不信，何況，雲夢也沒說她和師傅做了什麽計劃。

然而，才出了門，就有人來報：“聖女，賀來霜家霜照請求見面。”

折靈想了想，奇怪道：“他不在魔界好好呆着，跑來找我作甚？”

話是這麽說，折靈還得出去見人。

折靈四處游歷的時候，是見過霜照的，不過那一回見面不太愉快，上次在混元山界兩人還打了起來，後來，就聽說霜照堕魔了。

且不說仙人對霜照的追殺，也沒聽說魔君還跑到神族面前找死的，雖然一般情況，是魔君把人打的落花流水，但霜照昔年也只是上仙修為，堕魔後就算能與上神匹敵，可折靈又不只是一個人。

折靈走出船艙，甲板上的黑衣青年一反魔君長袍遮身的打扮，露出雪白的長發和猩紅的雙眼，眼角的青色花紋給這張俊秀的面容平添幾分妩媚，襯得整個人越發妖異。

“多日不見，昭明上仙這副打扮，很有異族風範。”折靈一雙杏眼彎成月牙狀，口上還是稱呼霜照堕魔之前的道號：“魔界風情如何？”

神魔原本就對立，霜照單單是站在那裏，折靈就渾身緊繃，靈氣運轉，滿是戒備，不過，她這麽說，霜照竟然沒有一劍刺來，比在仙界時長進許多。

霜照靜靜地看着折靈，通紅的眼睛幽深晦暗，聲音沙啞：“我知道雲夢不會告訴你的事。”

折靈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你幫我擺脫仙人的追殺，撤下通緝令。”霜照提出條件。

好大的胃口，仙界和天命城歷來井水不犯河水，但唯一一致的，便是對魔君的通緝，只有魔君，那群被制造出來的魔族不足為患。通緝令一下，除非魔君被殺，否則是不會撤下通緝令的。

折靈微微一笑：“昭明上仙看得起我，可惜折靈也沒有這份能耐，你找錯人了。”她說着正要吩咐缙林衛把人送出去。

倒不是她不殺魔，但凡事有先後之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師傅的事，雲夢就算沒有說出全部真相，也不會害師傅。折靈自然還是信自己人。

兩方戰鬥力差不多，打起來只會沒完沒了，折靈并不想浪費時間。

一劍出，幻出的青色巨龍張牙舞爪。缙林衛頓時把折靈護在身後，警備的盯着一動不動的霜照。

折靈看到青色巨龍時，瞳孔一縮，臉上的笑容斂下，驚疑不定地看着霜照。

堕魔的神仙，不論之前修煉的是那種屬性的靈力，堕魔後，都會轉化成魔氣，霜照堕魔後，他的劍會排斥他，就算霜照成功把仙劍轉化成魔劍，劍靈也該是魔修特有的紅色，而不是青色的巨龍。

折靈凝眉，思緒非轉，半響道：“退下。”

缙林衛遲疑片刻，最終退回原來的位子，仍舊緊盯着霜照。

“通緝令不可能撤下。”折靈冷靜地道：“但我有辦法讓你恢複。”

霜照收回劍：“多謝。”

“若是和我想的一樣，是我多謝你才對。”折靈露出一個笑容。

霜照沉默以對。

無涯界。

謝白衣坐在榻前，看着太醫給有歲診脈，也聽到他們小聲讨論，互相推诿着不敢過來禀明情況。

不用他們禀明，謝白衣也知道有歲救不過來，他垂眸看向乖乖躺在懷裏的小獸，擡起它的下巴，問道：“你娘給你取名字了嗎？”

小獸歪頭：“深澤。”

謝白衣的紅眼睛又深了一個度：“這是我起的。”手上加重了力氣。

小獸委屈，眼淚在轉圈，卻怎麽也沒掉下來：“小小。”

人小戲挺多，謝白衣有些無語，還打算再問，那邊的太醫終于讨論出一個結果，派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醫過來。

“謝，謝，君上，太子已登極樂。”老太醫在黑袍人的瞪視下換了個稱呼，利落的說完後面的話。

謝白衣冷眼一掃：“沒死，繼續救。”說罷，帶着小獸出了東宮，留下幾個黑袍人駐守。

這下不止老太醫，其它人也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