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養豬與開荒
林立文對錢家夫妻倆的到來以及态度上的轉變，感到十分的憂愁，他真不想娶一個不熟悉，且還只有十幾歲的小女孩。偏林家其他人，卻都因此感到十分的歡喜。晚上等人都走了，林周氏還高興的與林立文私下說道：“你瞧見了沒，錢老爺和錢夫人今日可熱情了，我可算能放心點了。”
這個放心，指的就是林立文和錢家的親事。
林立文只能說道：“錢家老爺和夫人也是愛女之心，人之常情。我這種條件，确實委屈了人家。”
錢家可是有着好幾百畝桑田，家産頗豐。且不說高門嫁女那一類的話了，只單說林家要家産沒家産，原來原主還是那種品性和能力，即便是林立文穿成了原主，他也得說上一句，真糟蹋人家女孩了。
但這話林周氏不愛聽的很：“……咱家條件是差了些，但現在誰不知，我家大郎最是聰慧能幹！你瞧瞧，這十裏八村的有哪個能得了縣太爺的嘉賞？你原先那樣，是你年紀尚小還未懂事……”
雖不認同林周氏的一些說法，可這份愛子之心卻是觸動了林立文，他心頭一軟，面對林周氏絮絮叨叨的說話，便只輕聲應着。
“對了，大郎，你之前說那豬怎麽喂來着？是要用魚吧？”說着說着，林周氏突然道：“家裏的魚還夠不夠？要不我再讓你爹跟你二叔去給你摸點回來？”
只因王縣令說的那句：“若這豬真能增肥一倍有餘，必速來報我”，林周氏便很難不惦記這事。
林立文：“娘，不急，暫時是夠了的。”
說起魚，林立文便想到了今日才剛閹割完的小豬仔。
四月底時，家裏因為接了打谷機訂單掙了不少錢，林老頭高興的讓殺了只雞，林立文吃的滿足，可也把他饞肉的勁徹底勾起來了。但雞再好吃，也沒有豬肉更解饞。
可豬肉價貴，家裏掙來的錢還需留着開荒添置新農具。于是，林立文便起了念頭想養上一頭豬。
養豬确實費糧食，但林立文想到了另外一種養豬的方法——豬飼料。
現代物資豐富，大家不缺肉吃，才會講究口感和營養。可在這裏，老百姓連豬肉都吃不起，對他們來說，更講究實際。
更何況，這裏的豬沒有經過閹割，肉吃起來難免帶着一股子膻味，其口感要林立文來講還不如現代那些喂飼料長大的豬呢！
而用魚做成的魚粉，便是豬飼料配方中的其中一種。做法也簡單，就是将雜魚清洗幹淨然後蒸煮再壓制去水，最後曬至一定程度後再粉碎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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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家裏現在又只喂養了這一頭豬，所需魚粉量也不大，林立文也不用太過考慮後續儲存的問題。
家裏也不止林周氏一個人重視養豬的事，其他人也一樣。
第二日一早，只見林老頭滿臉擔憂的問道：“大郎，這些東西豬真能吃？”
林家其他人此刻臉上的表情也與他一般無二，主要是他們見着林立文調配出來的豬食裏，不僅放了魚（粉），放了瞧着像是發酸了的青草（青糖）不說，更離譜的是，他竟然還放了石頭（石粉）！
雖石頭（石粉）放的含量極少，且已經磨成細粉狀，但他們也從未聽聞過誰家給豬吃“石頭”的啊！
“能啊！”林立文一面回答，一面把調制好的豬飼料提進新修的豬圈裏，再倒進豬盆裏後。便見着那頭小豬仔在聞見味道後，哼哧哼哧的吃了起來。
見狀，林立文松了口氣，感嘆了下豬這生物的生命力果然頑強。昨日才被閹割完，今日就有這般好的胃口吃食了。
林家其他人也瞧得驚奇的很。
林老頭更是趴在豬欄上瞧得目不轉睛的：“這豬還真吃！”
何止是肯吃，這一幕若是讓其他喂過豬的瞧見了，只怕還得來上一句，為何這豬的胃口竟能這般的好。
而林立文喂豬的事，林家村的其他人也是上心的。他們主要關心的是，那豬是否真能如林立文說的那般，能增肥一倍以上且只需喂養三到四個月。于是少不得就有人上林家來瞧來詢問，瞧完問完後，林立文拿‘魚’，‘石頭’，以及‘發酸’了的青草喂豬的事，很快便傳出去了。
這下好了，聽見傳聞後，來瞧豬和詢問林立文的人便越來越多了。
經過飼料喂養的豬可以說，幾乎是過一段時間就有不小的變化。本是因為聽了傳聞感到好奇的村民們，在瞧見那變得越來越白胖了的豬後，更是啧啧稱奇。
林立文只得一次又一次跟人解釋，豬吃的魚是魚粉，石頭是石粉，這些都是用來促進豬的生長的……還有發酸了的青草也是經過發酵後的青糖，它帶有的那種酸香味正是豬所喜歡的，能很好的刺激豬牛等動物的食欲。
衆人聽完解釋後，只一陣感嘆：“啊，懂了，懂了……原來豬喜歡吃發酸了的青草！”
“咦，大郎，難不成牛也喜歡吃發酸的青草啊？”有心細一點的人，便注意到了前面林立文說的“豬牛”。
林立文趕緊解釋道：“青草發酵後的酸味是能刺激它們的食欲，但是發酵也是需要注意方法的……而且發酵不等于腐爛，否則豬牛吃了，會很容易中毒。”
這麽細致的解釋，主要是林立文怕有些村民在見着他把豬喂的好，也起了心思用這法子去喂養然後出個什麽意外。畢竟這年頭家畜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講，都是一筆很大的財産，容不得輕易損失的。
在被林立文這麽一說後，果然有一些動了心思的村民們便暗暗打消了念頭。然而等到了後面，豬越長越大後，原本那些打消了念頭的村民們便又坐不住了。一有時間便忍不住往林家豬圈跑，雙眼發亮的盯着那白白胖胖的肥豬一個勁的猛瞧不說，逮着機會對着林立文也是繞着如何養豬來問。
村裏人都這般了，就更別說林家人了。
林家人現在簡直把豬當寶一樣的對待了，林老頭每天把豬欄裏打掃的幹幹淨淨的，林老大每日必不可少的往河裏下地籠抓魚，林老二則每日往家裏割回來不少青草，小心翼翼的按照林立文說的去進行發酵……林老太則帶着林周氏和林楊氏，一邊把林老大摸回來的魚制成魚粉，一邊小心翼翼的按照林立文給的配方去喂養……
林立文瞧着日漸肥胖的豬心裏也高興，但是卻遠不如林家衆人。畢竟他對于用飼料喂出來的豬的生長情況，早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所以他的高興，不過是想到了不久後殺豬可以飽餐一頓，一解饞勁。
林立文的重心，還是放在種地上。
算着時日，現在已經進入十月下旬。地裏該忙的活基本也忙的差不多了，也到了可以開荒的時間了。
這日朝食，林立文便在飯桌上再次提起開荒。
林老頭聽了後，只看向林立文，沉聲道：“真想好了？這地開了就後悔不成了！”
官府确實是鼓勵百姓開荒，可在開荒之前，必須先去官府報備，且登記在案才行。否則一旦被查出，那可是要吃官司的。而開荒出來的地一經登記，五年免稅時間一到，便要開始向朝廷繳納賦稅。
林立文連忙道：“不後悔，絕對不後悔！”
要知道他想開荒已是從三月初，想到了十月份！并且為了開荒，這中間他還做了諸多努力和準備，所以他怎麽可能會後悔！
林老頭點了點頭：“那行吧，等吃完朝食，我陪你上一趟裏正家。”
縣衙在編人數只五十餘人，于是朝廷在每個村都設立了裏正一職位。因此裏正也是有正經官職的，他負責轄區百姓的約束和規範，以及協助縣衙執行朝廷下達的賦稅征收和戶口管理。所以開荒需要找官府報備登記，但在去縣城前，他們還得先上一趟裏正家。由裏正出具文書，再捎帶上戶籍證明，官府那邊才會受理。
“對了，大郎，你打算開荒多少畝地？”林老頭又問道。
林立文回道：“暫時先開荒五十畝吧。”
“什麽？”林老頭震驚：“五十畝？”
還只是暫時先開荒這麽多，難不成後面他還要繼續開荒？把開荒想的這麽簡單，他咋不直接想上天去！
“大郎啊，五十畝地确實太多了。”林老大也憂心道：“要不十畝地吧？這樣一來，我和你爺還有二叔也能幫襯的過來。”
林老二聽了，也在旁邊點了點頭。
家裏雖然同意了林立文開荒，但實際上卻從未把他算進下地幹活的行列裏。林立文也确實想出了不少好使農具，但并不意味着他在地裏能幹多少活。所以開荒的事，在家裏人看來，還是得靠林老頭和林老大，林老二三人。
然而卻只見林立文搖着頭：“不多的。”還對着林老頭說道：“爺，我仔細算過的，咱家最近掙的錢，剛好暫時夠五十畝地所需的農具以及種子……”
林老頭聽着聽着，臉色越來越難看，手忍不住捂在胸口上。
疼，他心口真的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