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等人來客棧———
武植和付臻紅在客棧店小二的帶領下進到了房間, 武植掃了一眼這間客房,随即對客棧店小二說道:“你先出去吧。”
店小二點頭,擡眸瞧了瞧武植和付臻紅, 很快回道:“客官若是有什麽吩咐, 可直接搖鈴。”說完這句話之後,店小二才轉身退出了房間。
待店小二将門關上之後, 武植直接走到燃着淡淡清煙的香爐旁,将這飄散着香味的香爐滅掉了。
末了,武植又開始檢查起這間客房有沒有其他讓他覺得不穩妥的地方。
武植在做這些事的時候, 付臻紅就坐在軟榻上, 單手撐着太陽穴, 饒有興趣的看着武植檢查四周。
此時,客棧外大雨磅礴,狂風肆意的吹動窗戶, 發出了無章無序的呲呲聲響。
武植在檢查完整間客房, 确認沒有不妥之處後, 走到木桌旁。看着桌上的水,他先是試了一下溫度, 接着又用銀針試了一下是否有毒, 确認了沒有問題, 武植才倒出了兩杯水, 一杯給付臻紅, 另一邊自己喝。
他走到軟榻旁,将右手的杯盞遞給付臻紅。
待付臻紅接過之後,他坐在軟榻的邊緣, 向付臻紅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雖然我檢查了這間客房沒有問題, 但是這家客棧很古怪。”
付臻紅微抿唇瓣, 想了想,說道:“你覺得這家客棧是黑店。”
武植點頭:“是。”這客棧裏,無論是客棧的店小二,還是客棧的老板,身上都透着一種詭異之處。
特別是那穿紫色錦袍的客棧老板,武植嗅覺敏銳,習得一聲毒術和醫術之後,對各種味道就更是熟悉。
那客棧老板面色慘白,雙唇無色,不單單只是病殃殃,他的身上,除了散發着一種藥物的味道外,還隐約透出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如果這一股隐約的血腥味,并不是來源于他當下自身的傷口上的鮮血,那就說明那客棧老板是常年和血液接觸的人,因為只有那樣,才會沾染上散不去的血腥味。
想到這,武植便把這些猜測盡數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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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臻紅聞言,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問武植:“你可從他的氣色看出點他身體的病症?”
武植如實說道:“我只能大概判斷出他體質虛寒,精血虧損,應是髒腑出了問題。”至于其他更多的,繼續要通過把脈才能确認。
付臻紅聞言,沒再這個問題上繼續多問,而是說道:“我方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有着一層薄繭,那薄繭的位置,常年握劍之人才會有。”
武植斂眉:“這個我也發現了。”他低頭看向杯中的清水,這客棧的種種違和之處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最終他腦中的畫面定格到一開始那個店小二看潘金蓮的眼神。
武植沉了沉眼:“總之小心些為好。”
武植這話剛說完,房間外的過道上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客觀,這邊請。”店小二熱情的招待着。
“去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菜備上來。”小玖對店小二說道。
“不用。”西簡林制止了。在經過潘金蓮和武植的房間時,他偏頭看向了緊閉着的房間,故意加重了腳步聲。
像是在提醒着房間內武植和付臻紅一般。
這種找存在感的方式讓付臻紅有些想笑。
付臻紅和武植的房間是在客棧右側這一面的倒數第二間,門外的西簡林這個時候經過他們的房間,那西簡林的房間,只可能是他和武植隔壁那最後一間房。
武植見付臻紅的神色因為西簡林弄出的動靜而變得有些柔和,他眼睫輕眨了一下,不動聲色的開口:“我買了幾本畫本,你可要看?”
武植這話,瞬間便将付臻紅的注意力從西門慶的身上,拉回到了自己這邊。
付臻紅問道:“都是什麽類型的畫本?”
武植聞言,沒有立刻回答,他微微斂眸,似在斟酌着語言。
付臻紅見狀,心底的好奇被勾了起來,又問了一遍:“怎麽?不好歸類?”
武植擡眸,直視着付臻紅的眼睛,說出了一句話:“是夫妻恩愛、兩不疑的畫本。”
“噢?”付臻紅挑了挑眉,他将手中的杯盞放在軟榻旁的案桌上,站起身,走到武植面前。略微俯身問:“是露骨一點的,還是不露骨的?”
說這話時,付臻紅的唇角微勾,眼中含着幾意味不明的笑意,墨黑的瞳孔裏倒映着帶着面具的武植。
他的睫毛很長,黑而濃密,此番順着眼睑垂下,透出的陰影籠罩在他的眼瞳上,給了武植一種自己是被他喜歡着的感覺。
武植伸出手,指腹輕輕撫摸了一下付臻紅的臉頰,用一種有些暧|昧不明的語氣說道:“是怎樣的,你看了便知。”
末了,他問付臻紅:“所以你要看嗎?”他說道:“我可與你一起。”
付臻紅挑眸:“好,那便一起。”
雖是這麽說着,但最終,付臻紅和武植并沒有看那幾本畫本。
因為沒過多久,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武植道:“誰?”
門外的西簡林道:“我。”
武植:“……”
這會兒酉時已過半,再過半個時辰,便是戌時。武植不用想也能猜到,這個點西門慶不去用晚膳,卻反而跑來敲他與潘金蓮的門,到底是打着什麽主意。
西簡林站在門口道:“你開門,我有事要與潘金蓮商量。”
武植沒動,也沒出生,只是微微偏頭,将視線轉向了付臻紅。
付臻紅只淡淡擡了擡眼皮,本不打算理會西簡林的他,在聽到西簡林說得下一句話之後,改變了主意。
“金葉子。”猜到自己可能是被無視了的西簡林,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武植:“……”
付臻紅站起身,準備去給西簡林開門。
這時,武植先一步說道:“我去。”話落他不疾不徐的走到門口,将房間門打開了。
武植靠着門,看向站在門外的西簡林。
西簡林見開門的是武植,視線直接越過武植看向了房間內的付臻紅:“讓我進去說。”他的目光是在付臻紅的身上,話卻是在對武植說。
武植聞言,冷着臉說道:“你一個外人,進我們夫妻的房間,恐怕不……”
最後一個“妥”字,武植還沒有說出來,西簡林就以極快的速度,靈活麻溜的閃進了屋子裏。
很明顯,西簡林懶得同武植說廢話。
那些所謂的禮數等,根本約束不到從現代穿越而來的西簡林。
武植的嘴唇頓時閉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那扶着門把的手也緊了緊。他轉過身,看向就這麽登堂入室的西門慶,泛着寒意的目光裏閃過一抹淩厲如刀鋒的銳利,面具下的臉更是漸漸沉了下來。
而西簡林,像是沒有察覺到武植周身所降下來的寒氣一般,又或者更準确一點得說,是完全屏蔽了這朝着他侵襲而來的涼意,動作利落的走到了付臻紅這邊。
付臻紅問他:“你要與我商量什麽?”
西簡林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錢袋裏拿出五片金葉子:“輕功學會了,武功我卻還很弱,你今晚教我武學理論,我付酬勞,時間到醜時。”
付臻紅:“……”
武植:“……”
“如何?”西簡林眼睛亮亮的,等待着付臻紅的回答,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說得這個交易有多麽離譜。
時間到醜時,差不多就是到深夜。
武植眉頭緊皺,有一種想用銀針直接将西門慶弄死的沖動。但他在看了付臻紅一眼後,到底還是忍住了。
至少現在還不行。
現在還不是适合。
武植在心裏對自己說着。
他走到付臻紅這邊,看了一眼西簡林手中的金葉子,随即看向付臻紅,沉默了片刻,說出了一句話:“我其實,并沒有你想得那般窮。”
言外之意,便是付臻紅不需要為了這五片金葉子,而去答應西簡林這個荒謬的要求。
武植這話說完,付臻紅還沒有回話,西簡林就先一步說道:“那你到是拿出金葉子啊。”話落之後,他還向武植投去了一個輕飄飄的眼神。
武植冷笑一聲,看西簡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二傻子:“人傻錢多?”
上一個被人用這四個字形容的人還是買付臻紅燒餅的謝翎戈。
西簡林沒再理會武植,他把視線轉回到付臻紅身上,又問了一遍:“可行?”
付臻紅看了一眼西簡林手中的金葉子,心裏想得卻是另一件事,這客棧處處透着古怪,想必今夜是不可能太平。
西簡林見付臻紅不回答,怕被付臻紅拒絕的他,又接着說道:“我再加兩片金葉子,就當是保護費。我感覺這家客棧不太正常,像是一家黑店,你讓我待在這裏,我有安全感。”
雖說西簡林一開始的出發點有點偏,但是這番話到并沒有作假。
武植道:“你不是有家丁護衛嗎。”
西簡林反駁:“有是有,但他們不厲害。”
武植靜默,他半垂着眼,似在思考。
幾秒之後,付臻紅以七片金葉子,同意了西簡林暫時待在這間客房裏。
至于武植,他之所以會默許下來,也是有自己的考量。西門慶同他們待在一間房,若是有不可控制的意外發生,在他無瑕顧及之時,到是可以将他先推出去頂在潘金蓮前面。
最終,就像趕路時那樣,三人形成了一種微妙的表面默契,共處在了一處空間之下。
窗外的風還在呼嘯,時不時響起一聲沉悶的雷聲,而這個雨夜,注定了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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