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武植的話讓武松沉默了。
早日成家……
這樣的話在他前幾日回來的時候, 大哥就曾對他說過。
同樣的話,今日是他第二次聽到。
武松并不傻,若是剛歸家的那日, 大哥會說出那番話,是出于一種對他的關心和在意。那麽這第二次,從這句關切之言的背後,武松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種隐約的深意。
像是一語雙關。
武松大抵猜到了大哥會這樣,是因為此刻站在大哥身旁的男子。
大哥并不想他和潘金蓮有太多交集。
事實上,從那日看到潘金蓮彈琵琶之後, 武松就已經在盡可能的避免與這位名義上的嫂嫂接觸。
他也在心裏提醒自己, 要注意與潘金蓮的距離,甚至做好了過兩日就在衙役那邊申請守職夜班的打算。
因為只要守職夜班,就可以住在衙役那邊的通鋪。這樣一來,他也可以更自在一些,不用那般瞻前顧後。
原本, 他是打算等夜宴燈會過了之後, 才把這個決定告訴大哥,但現在,武松覺得這事還是越早說越好。
想到這, 武松便把準備申請守職夜班的打算說了出來。
武植聽後,并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思考了片刻,才問道, “你決定好了嗎?”
武松點頭。
武植見此, 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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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紅絲帶這事, 也就順勢揭過了。
付臻紅對武植說道:“去買面具吧。”
武植回了一聲:“好。”
…………
街上。
道路的兩旁擺着的商攤, 與平日裏相比, 多了近兩倍。
雖然距離夜宴燈會開始還有幾個時辰,但是街上已經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很多人都換上了秀徽服,一些年紀不大的小少年正拿着各自的面具追逐玩鬧,大人們則是三三兩兩的結伴,聊着天、講着自己做得折紙燈籠有多好看。
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洋溢着一種節日到來的喜悅。
他們沉浸在自身的歡樂裏,不像平日裏那般去在意四周。
然而,即便是如此。
當付臻紅和武植出現在街道上的時候,一些人的視線就仿佛不受控制般的,投到了兩人的身上。
武植并不喜歡旁人落在他和潘金蓮身上的目光,無論這些目光是善意還是惡意,是單純的好奇還是看熱鬧的興味,他都不喜歡。
武植面具下的臉冷了下來,他嘴唇緊閉,握住付臻紅的手,直接來到了最近的一家賣面具的攤位:“你挑一挑。”他對身旁的男子的說道,但那握住的手,卻并沒有松開。
付臻紅偏過頭,看向武植:“單手挑選,似乎有些不太方便。”
武植聞言,這才松開了握住付臻紅的手。
付臻紅的視線在一堆動物面具上掃過,最後拿起了一個狐貍面具。
這狐貍面具只有黑與白兩種顏色,用色雖簡單,但是卻刻畫的十分傳神。
付臻紅問武植:“你覺得這個如何?”
武植道:“你戴起來應該會很好看。”
付臻紅輕笑一聲,“但我更想看你戴它。”
武植:“我?”
付臻紅将這狐貍面具遞給武植:“這是給你挑的。”
武植問:“那你呢?”
付臻紅道:“你給我挑。”
武植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面具,随即又擡起眼眸掃向攤位上挂着的面具,下一秒,他也拿起了一個狐貍面具。
不過這狐貍面具的顏色不是黑與白,而是紅與白,“這個。”武植将挑出來的狐貍面具遞給付臻紅。
付臻紅接過面具,斜眸看了武植一眼,“那就這個了。”
武植付完錢,就讓付臻紅将狐貍面具直接戴上。這狐貍面具能遮住一個人的大半張臉,這樣一來就可以擋去旁人的目光。
付臻紅揚了揚手中的面具,“你幫我戴。”
武植點頭,從付臻紅手中拿起面具,将上面的繩子解開後,他垂眸低首,為付臻紅戴上了這個面具。
在收回手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溫熱的指尖輕輕擦過了付臻紅的耳尖。
“好了。”
“好看嗎?”付臻紅問得随意。
“好看。”武植卻答得認真。
他這話并非虛言。
戴上面具的潘金蓮,只露出了半張臉,漂亮的雙唇下,那精致的下巴線條流暢又優美,讓人有一種想要捏在手心,細細摩挲的沖動。
而武植,心裏這麽想着,也确實這麽做了。
他帶着薄繭的指腹觸碰到付臻紅的下颔,指尖的熱度傳到了付臻紅的皮膚上。
陽光下,武植半垂着眼眸,眼睫所投下來的陰影讓他的眼睛看起來多了幾分莫測的深邃感。
他就這麽凝視着付臻紅,指腹輕輕緩緩的摩挲着付臻紅的下巴,帶着一種輕微的、并不明顯的缱绻之意。
這一刻,他仿佛沒有再僞裝。
但若是再仔細一看又會發現,他依舊是那個在旁人眼中沉默老實的武植,似乎和平日裏沒有什麽不同。
下一秒,在武植準備收回手的時候,付臻紅卻握住了武植的手腕。
與武植身上的溫度相比,付臻紅的體溫相對偏低,他的掌心貼着武植的手腕皮膚,然後指尖一轉,微微低頭,在武植那摩挲過他下颔的指尖上吻了一下。
這一剎那間,指尖處柔軟的觸感似一道輕微的電流,順着武植的手蹿向了他的喉嚨。
因為面具遮擋,武植看不到潘金蓮臉上的表情,但他能從他露出來的那雙漂亮的鳳眸裏,看到一種近乎妖冶的光。
那是一種漫不經心的冷豔,像是在魅惑和引誘着誰。又像是只是一時興起的戲谑,而除此之外,不含有其他深意。
武植的嘴唇微動:“你……”
付臻紅松開手,接過他的話:“我什麽?”
武植輕輕搖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将話繼續說下去:“沒什麽。”
付臻紅也沒有要追問的意思,他說道:“那就回去吧。”
話落,付臻紅便率先邁出了腳步,往來時的方向走。
武植看了一眼男子的背影,又垂眸看了一眼被對方的雙唇所吻過的指尖。他掩去了眼底的幽深,指尖似回顧似的輕撚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緊接着,擡腳跟上了付臻紅。
而在武植和付臻紅離開面具攤位之後,将付臻紅和武植的互動看在眼裏的一些人,沒忍住小聲談論起來———
“這潘金蓮怎麽能當衆與武植這般親近?”
“就是呀,這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的,也不知道收斂一些。”
“确實,一點也不害臊!”
然而這些聲音出現之後,很快又被另一些聲音壓住了———
“人就親一下指尖怎麽了?”
“你們管好自己吧,整天盯着人不放,跟一條臭蛆似的,滿嘴惡言,我看啊最應該害臊羞愧的是你們!”
“就是!本來潘金蓮和武植就是成了親的夫夫,就算是做了更親近的事,那也是正常的,輪得到你們在這裏說三道四的嗎?”
說話的這幾個人,年齡大概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他們正是之前目睹了付臻紅彈琵琶的人,自從那日在燒餅攤前圍觀了之後,這些人就成了潘金蓮的忠實維護者。
聽到有人說潘金蓮的不是,他們就忍不住反駁一兩句。
而這時,在面具攤位對面的二樓,一個穿着鵝黃色衣衫的婦人,漸漸冷下了臉。
她看着潘金蓮離開的背影,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明顯的厭惡。
“夫人,這潘金蓮看起來過得很不錯啊。”婦人的身後,站着一位年歲更老一點的女子。
黃衣婦人正是張越周的母親,張家的主家夫人。她想到還跟自己怄氣、說是要斷絕母子關系的兒子,和那一直念叨着潘金蓮的丈夫,面容都變得有些扭曲起來。
“我不會讓他好過的。”張氏攥緊手帕,暗暗在心裏發誓。
“夫人打算怎麽做?”
張氏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後,臉上浮現出一抹陰狠:“我記得武家那位二郎回來了吧。”
“前幾日回來的。”
“所以他們現在是三個人住在一起?”
“是的。”
聽到這肯定的回答,張氏的目光閃了閃,思量了幾秒後,她轉過身,對這個跟了自己幾十年的奶娘說道:“桃姨,你上前來,我有件事需你幫我交代下去。”
桃姨走上前,将耳朵湊到了張氏的嘴邊。
很快,張氏便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聲音,在桃姨耳邊說了幾句話。
桃姨聽後,有些震驚的睜大眼睛:“夫人,真得要這麽做嗎?”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
張氏冷笑一聲:“當然。”
桃姨有些猶豫:“那樣會不會太過了,要是被老爺和少爺知道,他們……”
桃姨的話還沒有說完,“啪”得一聲,就被張氏結結實實的扇了一巴掌,“別跟我提他們!”張氏氣得滿臉通紅,五官都變得猙獰起來。
桃姨捂着被打的臉,立刻跪在地上,請着罪讓張氏消消氣。
但她的心中,卻産生了幾分悲涼。
夫人本就是非常好強的性子,自從夫人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同時看上潘金蓮之後,脾氣就變得越發的古怪。稍有一點不順心的事,就會暴怒發脾氣。
做事情也變得越來越極端。
但她只是一個下人,看着夫人因仇恨而一步步的迷失自己,卻也無能為力。
張氏并不知道桃姨心中所想,她滿腦子都在想着如何報複潘金蓮。
原本她以為将潘金蓮嫁給武植,就能看到潘金蓮的落魄樣。只要潘金蓮不開心,她就心裏舒坦。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潘金蓮不僅沒有露出她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日子看起來過得很是舒心,這讓張氏簡直無法忍受。
她厭惡張成的花心風流,更厭惡潘金蓮引誘了她的兒子。張成是她的夫,她要報複張成并不不容易,需要一步步精心策劃,但是讓潘金蓮不好過,于她而言卻并不困難。
她至今仍就記得,潘金蓮在引得她的兒子喜歡上之後,那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得意眼神。
那種眼神就像是一根尖銳又鋒利的刺一般,狠狠紮在張氏的心裏。
每每一想到,她的心都開始抽疼。
她必定不能讓潘金蓮好過。
再一次在心裏加深了這種想法之後,張氏又深吸了一下氣。她穩了穩情緒,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桃姨道:“今晚的夜宴燈會,是一個機會。”
桃姨垂下頭:“知道了夫人,我會按照你吩咐的,将事情交代下去。”
張氏點頭:“記得讓他們動作幹淨點。”
只要動作做幹淨了,找不到證據,即便被猜出來是她在幕後主使的,也奈她不得。
……………
夜宴燈會雖然是在戌時開始,但是還有一刻鐘才到戌時的時候,清河縣的大多數人家,就已經點燃了挂在門口的折紙花燈。
這會兒日落剛過。
天邊的斜陽完全散去,暗下來的天色為整個清河縣增添了一種朦胧之感。
付臻紅換好了秀徽服,又戴上了狐貍面具。
他的衣衫是紅色的,而狐貍面具也是紅與白兩種顏色,面具與秀徽服搭配到一起,顯得十分的和諧。
而在旁人穿起來會顯得有些俗氣的紅色秀徽服,穿在付臻紅的身上卻格外的好看。明豔張揚的紅反而将他的皮膚襯得越發的白皙細膩,像是雪地裏探出的紅梅,亭亭立立。
武植也很快換好了秀徽服,戴上了另一個狐貍面具。
當兩人一同下樓的時候,已經在樓下等着的武松看到之後,也不得不承認,大哥和潘金蓮這樣看起來十分登對。
武植看向武松:“燈籠都打開了嗎?”
武松道:“都打開了。”
武植點頭:“那走吧。”
街道上,各種各樣的花燈琳琅滿目。
在這些色彩斑斓的花燈照射下,所有人無論是年輕男女,還是小孩或者老人,都換上了秀徽服,帶着千奇百怪的面具。
光怪陸離,似夢非幻。
整個清河縣都萦繞出了一種有些神秘的奇幻感。
付臻紅和武植并排走在前面,武松則落後一步走在兩人的後面。
這時,幾個小孩嬉鬧着從付臻紅和武植的正前方跑了過來,其中一個戴着貓臉面具的小男童因為跑得太快,不小心将付臻紅撞得往後一仰。
而走在後面的武松,眼看潘金蓮的身體往自己這邊倒來,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扶住,然而他的指尖還沒有碰到男子的後背,對方就被另一手穩穩扶住了。
武植緊張的看着付臻紅道:“有沒有受傷?”
說話間,他的放在付臻紅後背的手也移動了一下,手臂橫過付臻紅的後背,将付臻紅整個人牢牢的挽在了自己的臂膀下。
付臻紅搖頭:“沒事。”
站在後面的武松見狀,伸出去的手頓時僵了一瞬,有些尴尬的收了回來。
而在這個小插曲之後,不知為何,看着走在前方的大哥和潘金蓮,本就對逛夜宴燈會沒什麽興趣的武松,更加不想在這人多嘈雜的環境下多待。
大哥和潘金蓮是夫與妻的關系,他跟在兩人的身後,多少感覺到了些許的不自在。這種不自在會讓武松産生一種自己是多餘的錯覺。
他并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也不想就這麽走在後面,像一個多餘之人一般看着大哥和潘金蓮。
最終,武松還是出了聲:“大哥。”他喊着武植,在武植回頭看向他之後,武松說道:“我想一個人去其他地方看看。”
武松這話,武植自然沒有理由拒絕:“那我們亥時在岚洞石橋碰面。”
武松點了點頭,随即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武植看着武松的背影,想到武松方才那下意識的動作,微微眯了眯眼。
武松離開後,付臻紅與武植繼續閑逛着。
付臻紅雖然有潘金蓮原來的記憶,但這夜宴燈會,卻算是他第一次逛。
他喜歡安靜,不過并不排斥這種帶着濃郁的地方特色的節日,也不會覺得這種風俗性極強的燈會無趣。
“那邊有噴火表演!據說這次的表演格外不同,快快快!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這話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大夥紛紛朝着前方跑去。
武植見狀,正準備去牽潘金蓮,避免男子被人群沖散,然而下一秒,四個戴着黑無常面具的人就出現在他的身後,非常強硬的困住他的四肢想要将他脫走。
武植的眼神一冷,正準備用銀針收拾這幾個人,卻在看到潘金蓮發現他被困住之後,改變了主意。他裝作不能反抗一般,任由這幾個人将他帶走了。
“剛剛那被拖走的人,是不是武家大郎?”
“應該是,我看他的腿有瘸,身形這些也跟武家大郎很像。”
“那些人好端端的怎麽要抓武植?莫非是什麽仇家?”
“武植一個賣燒餅的,能有什麽仇家?”
“瞧你這話說得,武植沒有,不代表武松沒有!”
“武松?對嘞!我差點忘了,早年武松就因為喝醉酒跟人打鬥,差點把人打死。”
“依我看大概是當年那人見武松回來了,就借着夜宴燈會好動手!”
“那這麽說來,武植是被弟弟牽連了?”
“要不要報官?”
“這個點,縣衙大人估計都在閑逛呢,誰會管這些?只要不鬧得太大,就不是什麽大事。”
在這些人的讨論聲裏,付臻紅已經朝着武植被帶走的方向追了去。
但無奈周圍的人實在太多了,三三兩兩、擁擁擠擠的,明明沒有多遠的距離,付臻紅僅僅是穿過人群,來到武植消失的巷口,就已經花了不少時間。
[小紅,大郎他不會有事吧?]
[不會,我剛剛有看到他的衣袖裏閃了一道銀光。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東西應該是銀針。]
[你這意思是武植是故意被抓的?]
[嗯。]
[為什麽?難不成是想看你會不會為了他而涉險?]
不止是這個原因。
[他應該還想借此找出幕後之人。]付臻紅回答着弱雞系統。
[原來如此。]弱雞系統懂了,怪不得小紅明明可以更快的追上他們,卻故意裝成了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正常速度。
付臻紅沒有再理會弱雞系統,他将注意力轉回到現實中。
此時,站在巷口的兩個戴豬臉面具的人,正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讨論着———
“剛剛那幾個人也太膽大了吧,直接将人拖走!”
“我看那被拖走的人有點像是武家大郎。”
“那個方向,是要将人帶去清河山山口的那個破廟?”
“應該是的。”
付臻紅聽着這兩人的言語,目光在這兩人的身上掃過,在多看了他們的手腕一眼後,他才迅速朝着巷口走去。
而另一邊。
幾乎是同一時刻,正漫無目的走在路上的武松,也從兩個豬臉面具的人嘴裏聽到了大哥被帶走的消息。
清河山下,破廟……
想到抓走大哥的人可能是他曾經的仇家,武松的眼神一凜,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去。
然而當武松趕到清河山下後,走進破廟的他卻并沒有看到大哥的身影。
昏暗的破廟裏,萦繞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四周很安靜,偶爾吹來的夜風拍打在陳舊的木板上,發出了嘎吱的聲響。
武松提高警惕,朝着破廟的內殿走去。
然而他才剛剛走到拐角,就感覺到頭部有些發漲,視線也變得有些朦胧和渙散。
昏沉的腦袋讓武松下意識搖晃了一下頭,這種類似于中了迷香才會有的昏沉感,讓他很反應過來這寺廟中的檀香有問題。
武松立刻屏住呼吸走去貢堂,查看放在上面的香爐。也就是在武松垂眸的這一瞬間,早就潛伏在貢堂下方的突然朝武松扔去一片香粉。
武松手臂一橫,擋住了這撲面而來的香粉。
然而下一秒,躲在暗處的另一個人出現在武松的身後,直接一棍子将本就受到迷香影響的武松敲暈了。
這兩個帶着豬臉面具、又蒙着鼻子的人,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迅速用繩子将武松捆了起來,另一個,則是将香爐裏的迷香換成了另一種具有催|情效果的香。
做完這些後,兩人又對視了一眼,接着又同時看向了內殿背後的後院方向。
個子高一點的面具男感嘆道:“這武大郎還真是慘,一會兒還得被迫聽自己的夫郎和自己弟弟的牆角。”
“你也別感嘆了,我們兩個的事情既然已經辦完了,就趕緊離開這裏。”
“你說得對,走走走!我們換身衣服到醉花樓喝酒去!”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出了破廟。
這兩人走了沒多久,體質很好的武松就漸漸從昏迷從清醒過來。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不僅四肢無力,還被繩子捆住了。
空氣中的檀香味已經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他從未聞過的香味。
武松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發熱,而這并不正常,他隐約明白了什麽。強撐着身體,武松用被捆住的雙手解着腳上的繩子。
若是正常的狀态,武松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将這繩子弄開,然而如今他四肢發軟,往常輕而易舉的事情,此刻做起來卻有些困難。
好在這繩子捆得并不是特別的複雜,武松用了些技巧才終于将繩索解開。
不過腳上的繩子雖然是解開了,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身體的溫度卻越來越高。
必須盡快離開!
武松雙唇緊繃,正準備靠着身後的石柱慢慢站起身,破廟外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下一秒,一個人影就走進了這昏暗無比的正殿。
與此同時,武松聽到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武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