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軟榻上。
武植脫下了上衣,上半身裸|露在外面。
他後背的皮膚結實而緊致,小麥色的膚色在燭光的照耀下,泛出了一種蜜一樣的色澤。而他的腰部的線條更是流暢又剛毅,窄窄的腰線利落的收下去,隐沒于下方的褲縫中。
付臻紅的視線落在武植後背處這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上,随即拿起手帕為他清理起來。
雖說是在清理傷口,但無論是付臻紅,還是武植,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寂。
付臻紅清理傷口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在這個過程裏,他能明顯感覺到武植身體一直是有些緊繃的,不用看付臻紅都知道,武植那放在前方的手定然是握成了拳。
付臻紅也能理解,畢竟将後背交給一個前世毒殺過自己的人,任誰也無法做到真正的放松。
大概半刻鐘的時間,付臻紅就将武植後背上的傷口清理完畢,“好了,”當付臻紅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武植的情緒明顯松展了一些。
明明時間不長,武植卻有一種仿佛過了很久的錯覺。潘金蓮的視線落在他背上的時候,讓他有一種仿佛被火燒到的感覺。
對方的視線移動到哪裏,那一股火就燒到哪裏。
好在已經結束了。
武植斂下眼中的情緒,拿起了一旁的上衣。
然而就在武植準備起身穿上衣衫的時候,付臻紅卻突然伸出手,将雙手放在了武植的肩頭。
在付臻紅微涼的掌心貼到武植皮膚的那一剎那,他的身體微微一怔。付臻紅将往前傾身,将下巴輕輕搭在了武植的肩膀上,就這麽從背後貼到了武植的身體。
武植的下颔線瞬間繃緊,但他并未挪動,也并未出聲,而是放任了付臻紅的行為,眼眸深處閃過了一抹暗光。
見武植并未遠離,付臻紅的那貼在武植手臂處的手緩緩往下,細膩圓潤的指尖似蛇信般來到了武植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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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背後挽住了武植的腰,偏涼的體溫傳遞到了武植的身上。
武植垂下眼,看向那雙交握在自己腰腹處的手,眼底的情緒晦澀不明。
此刻武植的腦海裏産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變成了一棵樹,而身後這個男子成了那緊緊攀纏在樹上的藤蔓。
明明潘金蓮的體溫是有些偏涼的,武植卻覺得自己的後背像是碰到了火爐。
一股熱|意在發酵,從後背順着他的脊|椎一路上蹿,最終湧入他的喉|嚨,讓他的喉|嚨開始莫名的發|渴。
武植不喜歡這種在對方的誘導下脫離掌控的感覺,但他卻又矛盾的沉溺于這種、讓他的情緒逐漸變得興|奮起來的感官體驗。
武植的雙唇緊閉成了一條直線。
他閉上眼,随即又睜開。
“…潘金蓮……”最終,還是武植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靜,主動開了口。
他念出了付臻紅的名字,聲音比平日裏更為低沉,也更為沙啞,每一個音都像是從喉嚨裏緩緩滾出來一般。
付臻紅側過臉,面朝着武植:“嗯?”
他呼出來的熱氣噴灑到武植的頸側,帶來的癢意讓武植的眼神再次一暗。
付臻紅就着這個姿勢,在武植的耳畔輕聲說着:“武植,你的小秘密真多。”
武植頓了一下,随即才說道:“你也和我所以為的很不一樣。”
“如此說來,我們算是扯平了。”
這說到最後,付臻紅又輕輕笑了起來,而從他唇齒間所流轉出來的熱氣,也再次萦繞到了武植的脖頸。
武植的呼吸加重了些許,他沉着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你先松手。”
“好啊。”付臻紅依言松開了手。
幹脆得讓武植都愣了一瞬。
然而下一秒,付臻紅卻在武植的後頸輕輕吻了一下,正如他在隔間裏吻武植的下巴一般,一觸即分。
後頸本就是非常脆弱和敏|感的部位。
當付臻紅那柔軟溫|熱的唇|瓣落在武植後頸的皮膚上時,所帶來的感覺比親吻他的下颔還要來得深刻和暧|昧。
武植的身體微顫了一下,他立刻站起身,回頭看向付臻紅。
而作為始作俑者,在對上武植的視線後,付臻紅卻是輕挑了一下眼眸,笑得随性而又肆意。
他是故意的。
故意逗趣他。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武植并沒有想象中的惱怒。
他看不懂潘金蓮。
或者更準确一點得說,是他看不懂眼前這個男子。
這個男子,一會兒撩人似火,像是勾人心魂的妖花。一會兒又淡漠至極,像是從未将他放在眼裏。
他讓他有些捉摸不透。武植不知道這是潘金蓮的把戲,還是什麽,但有一點他可以确定,那就是這個男子,是真得随性妄為。
但潘金蓮越是這樣,就越是有趣不是嗎。
若是他面對是上一世的潘金蓮,武植覺得這一切,反而會變得無趣起來。
最開始,武植只想着在确認完這個男子的身份之後,就盡快讓他“自然”的死亡。但是現在武植卻發現,他和潘金蓮,該是……來日方長。
…………
這一夜,依舊是付臻紅睡在裏側。
不過外側的位置,武植卻并沒有睡。他拿着一床被褥睡在了軟榻上,唯有這樣,他才能稍微放松警惕的去休息,而不會因為身邊有人,時刻保持着最高的戒備。
第二日,天幕還未泛白,武植就起來了。
他快速做好了燒餅,然後将燒餅攤推出去。
今日他所做得燒餅數量與昨日相比,少了近一半。而往後,他每一天都會減少一些。
以往這個時間點,因為還很早,所以來買他燒餅的人很少。但是今日,武植才剛剛将燒餅架推出去,就有剛幾個人圍了過來。
這幾人看起來都非常年輕,其中一個個子最高的男子最先開口:“買兩個燒餅。”說完,男子往武植的周圍看了看,又往他身後瞧了瞧,故作随意的問了一句:“怎麽不見你家那位夫郎?”
武植看了這高個子一眼,一手接過他的文錢一手将燒餅遞給他:“他還在休息。”
而付臻紅此刻,确實是在睡覺。
這會兒才剛過卯時,付臻紅自然不會起這麽早。昨日是因為去買衣衫,所以才會例外。
站在燒餅攤前的幾個年輕男子,聽見武植的回答,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幾分遺憾。他們從前并不是沒有見過潘金蓮,但是昨日下午,他們聽說潘金蓮嫁給武植之後,就跟變了個性子一樣,不僅早起賣燒餅,整個人看起來還讓人有一種心跳加速之感。
他們幾人不信這說辭,便想着今日來看看。
結果連潘金蓮的影兒都沒見着。
幾人散開之後,那高個子看了一眼手中的燒餅,又打了一個哈欠,嘴上嘀咕着:“早知道我就不起這麽早了。”
他旁邊的男子附和道:“就是,困死了,還是趕緊回去睡個回籠覺。”
“唉,我們還真是閑的沒事做!大早上的撐得慌,不然怎麽會這麽無聊。”
站在燒餅攤斜對街的周煜和謝翎戈,聽着這些人的抱怨,默默對視了一眼。
周煜嘴唇微動,正欲開口,謝翎戈就先一步說道:“我知道你想說特意早起來這邊的我,和這幾個人一樣都顯得有些蠢。”
周煜道:“你知道就好。”
話雖然是這麽說着,但周煜覺得,被謝翎戈一來,就順勢起床然後跟着他一起過來這邊的自己,似乎也實在是好不到哪裏去。
這種無聊且毫無意義的事,簡直就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謝翎戈并不知道周煜所想,此刻他的心裏還有些隐約的失落:“我就想跟他再說說話。”
周煜挑眉:“然後再把全部的燒餅買來?”他特意加重了“全部”這兩個字。
謝翎戈身體一僵,幹笑了一聲,“就說,能不能別提這事了。”
周煜看了一眼街對面的燒餅攤,目光在帶着面具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後,對謝翎戈說道:“走了,回客棧。”
而在周煜和謝翎戈轉身離去之後,原本正在收拾燒餅攤的武植,擡眸看了一眼他們離開的背影,眸底深處沉下一抹冷光。
…………
付臻紅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巳時。
他下了樓,洗漱好之後,看向擺放在木桌上的早膳———一盤糯米糕。
付臻紅盯着這糯米糕看了好幾秒,看來他有必要賺一些閑錢,然後将雇傭一個下人這事提上日程。雖然這糯米糕的味道不錯,但若是武植每日出去,都是離開一整天,那付臻紅可不打算天天吃這個。
吃了早膳,付臻紅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跟昨日一樣,他坐在木桌旁,看起來了書。
不過這次,他這書才剛剛翻了一頁,屋外就響起了一道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這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
随之而來的,是一陣敲門聲和一道年輕男子的喊聲———
“阿蓮,阿蓮你開開門,我是三苓。”
[弱雞系統:三苓?誰啊?喊得太肉麻了!]
付臻紅放下書:[張員外之子———張越周]
[弱雞系統:噢噢噢對!張越周,就是字三苓。]: